“他来了。”
北冥离竹突然喃喃自语着。
她望向了铅黑的云,看不到一丝一毫日光。
她尝试着举起刀,凝聚刀意。
不过须臾,便干脆地放弃了。
斩不开。
得有与之匹敌的刀意才可。
这种刀意······说来惭愧,她未能酝酿而出。
或许再过十年二十年会有得到这份精进的机会吧,但现在不行。
时间不允许她磨蹭,只能任由黑云压得人喘不过气。
“谁?”
是了,还在论武。
钟离玖荧握紧一对落日长匕。
她也看着天。
她知道是谁。
但仅仅是想缓解一下气氛罢了······倒不如说,她才是无法平静而急需派遣烦闷的那一个。
北冥离竹相当镇定。
“帝榜,至关重要。”
轻道一声,少女提着刀走近台中央。
缓缓地举起了天下刀,北冥离竹漠然看向钟离玖荧。
只余下她们啦,总要决出一个胜负的。
无论谁赢。
“比完后又该如何?”
“不如何,不知道。”
一问一答。
钟离玖荧险些被北冥离竹气笑。
这家伙是某种意义上的没心没肺,认死理不懂变通的。
至少在决定帝榜排序一事上钟离玖荧抱有不同的意见,她到底有些放心不下。
衣雪她······虽说有若愚路遗路老爷子跟着嘛。
但总归是直面永生,仅凭黑云压城之势便可见。
“你不信她?”
北冥离竹的刀意攀升至顶峰。
此刻,台中央唯余一把长刀。
她即为刀。
而她的语气也如刀似的锋锐。
钟离玖荧也难得见她动一次真格,稍稍有些讶异。
自己居然无法直视这把刀了。
“我信。”
但她必须要回答这个问题。
她总是无比信任南宫衣雪。
无论从前或现在。
倘若这天下只剩一人能够创造奇迹,也会是那个悠然自得闲适懒散的小姑娘,她会甩着酒葫芦,拔剑。
“那就好。”
北冥离竹倏地露出了微笑。
那是何等的嫣然,仿佛能吹散心中的尘霾。
钟离玖荧一时间有些呆滞。
旋即噗嗤一声,眼角泛泪。
笑出来的。
“你不也能笑得那么好看的嘛,多笑笑呀。
别总是板着脸,感觉谁都欠你十万两白银,你晓不晓得你这一笑是能勾魂儿的。”
北冥离竹一怔,感受着微微上扬的嘴角,无奈摇头。
她自是不懂这些的。
反正,也没人看嘛。
“接刀。”
于是少女敛去了倾国倾城的笑。
钟离玖荧看不见那抹春风,取而代之的是从天而降的刀。
北冥离竹用了大力气,所以这一刀势大力沉。
方才闲聊得久了,蓄势都完成啦。
难解。
钟离玖荧不由苦笑。
刺客总不擅正面的。
“起。”
轻唤一声,她在黑影中悄然失去了踪迹,那一刀也落向空出,在地上斩出深深的沟壑。
北冥离竹敢肯定是斩中了的······但她躲得太快。
中了,但没完全中。
“这黑云。”
算是意外。
黑云遮蔽了暖意与阳光,也为刺客造就了黑暗。
想找到钟离玖荧也容易······如此一来就彻彻底底不能留手,恐怕会斗个两败俱伤,少女们不愿见到这般情景。
也罢。
北冥离竹长长叹了口气。
不如故作烦躁,令玖荧寻见她的破绽就好。
刺客嘛,最善于捉住敌人的破绽。
而后一击毙命。
她又一次举刀。
天下刀其实很重,很少有人能拿得起来。
外加独属于少女的那一份铺天盖地席卷八方的威势,众人便又都明白了。
此即至强至高之一刀,北冥离竹不知何故心头烦躁了。
那是属于钟离玖荧的良机,扛过这刀胜利便唾手可得。
而事实正如在场众人所料。
如墨的黑影中,杀机顿显。
······
破阵是一种······很奇妙,很玄乎的感受。
南宫衣雪又一次将心神沉入其中,不觉为大阵的神秘莫测而感慨,也为其灵动而震惊。
不像是永生能布置的嘛,倒不如说这方天地没人能布置。
隐雾缭绕,晦明难辨。
大阵的阵眼藏在暗处。
不好找呀。
而且······有几分熟悉的气息。
南宫衣雪阖上眸,细细感受着。
再睁眼时,少女瞧见了一个人。
玉满堂。
耸了耸肩,南宫衣雪便知晓这是她的幻想,而玉满堂也的的确确是这次大阵的阵眼了。
上回破起来很简单,但······如今可能要打一架才行。
南宫衣雪将斗笠摘下,随意挂在背后,将逍遥剑擎起。
“玉城主,阴魂不散呐。”
眼前的玉满堂只是幻想。
他当然听不懂她的抱怨。
“唉。”
南宫衣雪翻了个白眼。
不过也胜在是幻想嘛,一切皆随心意而动,换言之,只要她敢想,那便再如何神奇的事儿都能做得到了。
比如飞。
······
相比洛羽夜,永生与路遗都显得不急不躁。
永生不知路遗究竟从何得来的勇气,竟是让他认为能阻拦自己哪怕一瞬间。
路遗只是笑,他的笑容一直很慈祥。
老爷子也早早地拿起放在一旁的灯。
天暗。
灯火便是唯一的光。
他会用灯照亮人间。
“提灯。”
永生认得这把提灯,是个老物件。
以前不归路遗所有,某位智者拥有过,但智者抛弃了智慧。
于是提灯便被路遗继承,成了他的兵器。
洛羽夜抽出腰间那黑白阴阳相间的折扇。
“折扇。”
永生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这一老一少使的倒是怪异。
“你们一起吧。”
永生的自信令洛羽夜紧紧皱起了眉,若有若无的压迫令少女微微胆寒,不禁严阵以待。
路遗却提着提灯,于少女惊讶的目光中缓缓向永生走去了。
洛羽夜咬紧牙,犹豫片刻,终究不再任由心里的恐惧蔓延。
她本该是无畏之人才是。
说来,那把斧子名若梦。
真文雅。
洛羽夜胡思乱想着,倒平复了心底的不安。
于是少女在永生柔和的目光中如离弦之箭那般逼近,血色的裙盘旋如盛开的花。
穿裙子大抵不适合打斗,但洛羽夜更喜好这条红裙。
折扇边锋直直地逼向永生的咽喉了,提灯紧随其后。
“不必多费气力。
你们拦不住我的。”
永生总是如此平视天下苍生,许是从五百年前,他的心中再容不下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事物了,所以他总是孤独的,他的一生活得像一场梦。
手起,斧落。
若梦斧率先隔挡开了提灯。
洛羽夜一惊,想往回收势却也无可奈何。
若此时颓了,受伤的终究是她。
若此时鲁莽,斧子的下一个目标便是她的后背。
洛羽夜陷入两难的境地,而这份困扰却也不过存在了数息而已。
既然他不惧自己,那便拼个两败俱伤的结局也好。
少女咬紧牙,眸中闪过一抹狠厉。
“你很自大。”
她嘴角一咧。
却不想永生也歪了歪脑袋。
他似是不曾担忧过这把折扇会划开咽喉。
永生和煦地笑了笑,微微颔首道:
“对,我很自大。”
但他有这个本事。
洛羽夜恍惚地斩过了他的喉,只觉斩入一片云雾,茫然地四下打量时,却不由骇然失色。
永生不知何时绕过她直直逼向路遗,斧子再一次与提灯交锋。
提灯被打落,路遗盯着缓缓下落的斧,仿佛认命般闭上了眼。
永生的目标从来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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