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久违地真正意义上的熬夜了。要说是为什么，只是因为半夜无法入眠，然后翻身拿起了手机，莫名其妙地看了一场在地球另一面的比赛。因为是周末，所以放纵了。
倒也不是想要看比赛的缘故，只是因为没有什么能够打发时间。但是看完了比赛，似乎变得反而更精神了，又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睡着。
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天气似乎好了一点，但还是处于不明不白的混乱状态。
奇怪的，竟然不是太饿，甚至都没有要去吃午饭的欲望。像是到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阶段，觉得维持生命必要的事情，也并不是那么必要。所以那些，真的就是必要的吗？
当然是。
当身体反应过来之后，所有的感觉就会一齐涌现，仿佛是身体过了紧急时刻，准备给你一点教训。首先是头疼，然后是四肢乏力，再之后是双眼无神。自己现在的状态，应该说是十分糟糕。
明明睡醒了，但是身体感觉没有。平静地待了一会儿，去吃完饭之后，就又会接着睡了吧。
在夜晚活动，在白天睡觉，那自己不就变成了另外的某种生物？如果是蝙蝠，似乎也不太坏，就是哪里来个人来给自己吸一下血？外面到处都没有人，这样的天气下也是正常。
胡言一个人默默地吃完了午饭，好好地细嚼慢咽了一次。这倒是意料之外的收获。忽然领悟了，这个万千的世界，没有办法凭借人脑就去算清。
熬夜和醉酒，似乎是有一些像的，所以晃晃悠悠的，回不了宿舍，反倒是到了日沉湖里。坐在小亭子里，靠在旁边的柱子上。真的醉酒的人可不能到湖边或者河边，一不小心就要掉到里面。
“早上好啊。”
明明已经是大中午了。
声音从身后传来，胡言没有转头，但是已经听出来是谁。
“干嘛不给我回应？”
贺流萤难得地拍了一下胡言。
“因为我现在没有那样的力气啊。倒是你，发生了什么好事儿了吗？”
“没想到你也会累吗？”贺流萤忽然换了一副语气，也有气无力起来：“最近只有麻烦事情一件儿接一件儿。好事儿的话，一件儿都没有。”
轮到胡言惊讶了，这样的贺流萤似乎还是第一次见。好像没有注意，与贺流萤也已经很久没见了。
“怎么了？”
“你应该也知道吧，绵雨夜游的事情。”
“又是这件事啊，现在感觉学校里面谈论的全是这件事。”
“看起来，你还是不关心不关注。”
“往常应该是这样，甚至都不会参加。但是现在，被动地也听到了很多的消息。”
“是指学校里面各种各样的传说吧。大概是因为活动又要举行了，之前那些只有小部分人知道的传说，又开始风行起来。”
“所以说，真实的故事是怎样的呢？”
“虽然知道，但是不能告诉你。”
“是因为真实往往比想象更怪异、更玄幻吗？”
贺流萤笑了一下：“你想得太多了。”
“那就是故意吊我胃口？”
“这是其中之一的原因。但是学生会里面也确实说了相关的事情，不要随意传播。”
“你们学生会还真是喜欢干这种吊人胃口的事情。”
“现在这样的话，没有办法反驳了。你也能理直气壮地说出口了。”
“算是我们长久以来，共同的期望实现了。”
“我没有过这样的期望。”
“你代表学生会。”
“只有会长能够代表学生会。”
“你总是把各种关系从自己身上撇清。”
“听起来像是在骂我。”
大概是因为感觉自己好像说了错话，胡言忽然精神大振，还一下子站了起来。老实说，面对贺流萤，好像会有些不自觉的紧张感，感觉面前的不是自己的同辈，而是前辈。
“没有，我永远对你保持诚挚的尊敬。”
“听起来感觉也不像是好话。”
胡言这才看向贺流萤，发现她似乎就连外表都变化了，头发有一些乱，脸色有一些发白。
“你到底怎么了，不会是生病了吧？”
“不要说不吉利的话。”贺流萤姑且是整理了一下头发：“最近我处于那样的一个氛围之中，整个人要看起来越糟糕越好，不能够光彩焕发。”
“嗯？”
“也就是说，要让别人看出来你是在努力干活才行。”
“但是你是真的在努力干活吧？”
贺流萤的性格似乎就是那样，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非常认真。
“不知道，可能是那样吧。”
“这样子可不好，现在你的模样，憔悴得似乎不像是与我同届，像是至少比我大上一轮。”
“一轮？”
“也就是十二年。”
贺流萤现在脸上的表情变成了哭笑不得：“我可是比你小。”
胡言老实说并不知道贺流萤是哪一年的，但是同届应该最多也就相差一岁吧。
“随便乱说的吧，话说，你知道我是哪一年的吗？”
“知道啊，以前不是说过吗？”
说的以前，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过那么长的时间，什么时候说过也不奇怪。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对面的人是不是也说过。
“应该就算是，也相差不远吧？”
“差距大概比你想象中的要大一些，两三年吧。”
两年，还是三年？但是不管哪个，都已经到了不能够被忽略的地步。
“那你当初是怎么入学的？”
“我也不知道。”贺流萤摇了摇头。
那也不该是胡言需要知道的事情。
“不说清楚，我就不认。”
“你认不认，也不会改变这样的事实。”
是的，是这样的。
“我们原本说的是什么？”
“绵雨夜游？”
“对。那你现在怎么有这样的时间？”
“就算是工作，也是有假期的。好久没有来日沉湖了。”
“快要忘记了，你好像很喜欢日沉湖。为什么？”
“这里是个好地方。”贺流萤转头看向胡言：“怎样，要不要和之前一样去走走？”
胡言别开眼神，踮起脚又放下：“也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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