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看完了，然后我们呢，散了？”桃符坐着感觉累了，站起来活动一下。
“感觉动不了了，好累。”胡言说。
“那你就继续在这里吧。”
“蓝海说呢？”何云霓问。
“从观众的角度来说，不是多么精彩的一场比赛。但是要是把自己代入到场上的人，至少在一段时间里，两边的人都有精彩的表现。”
“看得懂的人，评价都不一样。”叶织锦也站了起来，大概也是倦了。
“要不我们今天就早一点去吃饭。现在的状态也没办法学习。”桃符说。
“反正就是不想学习吧？放心，吃完饭后也是一样的。”
“人的惰性啊，感觉要比自己想象的更强大。”
“但是不能不管不顾。”叶织锦说。
“加油，考完试就好了。”
“下学期，就还是平时就多用功比较好。”
“现在就想到下学期了？”胡言说。
“总之就是不想要去想当下的事情。逃避现实。”
蓝海先是感觉了一下自己的双脚，然后才站了起来。自己的身体，感觉与以前完全不同，但是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瘦弱无力一些，但还是健康的。
“那我们就走吧。”
“其实还有别的一件东西，想要给蓝海。”
何云霓拿起旁边的袋子，翻找着什么东西。蓝海一脸疑惑地看着。
“报纸？”
何云霓从袋子里拿出来的，是一张已经有了些轻微发黄的旧报纸。蓝海接了过来，却还是不懂其中的意味。
“我们也能看吗？”胡言看起来倒是更有兴趣。
“那要问蓝海。”
蓝海一眼就明白了要自己看的是什么，因为上面的照片还挺大的，照片上人的脸，刚刚才在屏幕上见过，当然忘不了。看一眼时间，是今年夏天发生的事情。
字还挺多的，要仔细地看完，还是需要一些时间。没想到，上面除了徐北星，竟然还出现了自己的名字，明明与自己是毫无关系的事情。
蓝海看完了，什么都没说，把报纸递给胡言。
这么神神秘秘的，反倒是更勾起人的好奇心。胡言不客气地接过报纸看起来，桃符和叶织锦也走了过来一起看。
上面的文字，理解起来不难，但是感觉不同的人，从其中获得的信息却是不同。对于胡言他们来说，就只是一篇没有什么特别的新闻，内容也就是徐北星获得某项赛事的冠军，以及对她赛后的采访。采访的话里提到了蓝海，这倒还可以算是有一点特别。
“蓝海和你的后辈，关系真的只是一般吗？”桃符问。
“与她人之间的关系，很难把握，也许是我的结论出了错。”
“这就是那项比赛？”胡言问。
“对，我最后参加的那场比赛，就是这个，还是同样的球场。”
徐北星站到了蓝海倒下的地方，完成了蓝海没做完的事情。赛后接受采访的时候，脑子里面空空的，竟然就一股脑地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其中大部分是关于蓝海，对她的感谢，对她的遗憾，对她的祝愿，以及自己崇拜她这个人这件事儿。不知道最后能不能传达到。
“光看这篇报导，会感觉你们两个人之间，应该有深情厚谊。”
“里面说的，很真诚，很触动人。”叶织锦说。
“有时候，也许，我们很难真切地了解到，在别人的眼中，自己的样子。”
“没有被蓝海看到，倒是被你看到了。”胡言感觉戏剧地对何云霓说。
“这就是缘分，或者说，造化弄人。”
“还好被师姐看到了。”
“所以蓝海有什么感想吗？”
蓝海一脸沉思的模样，忽然浅笑：“我只是在想，那个时候，自己在做什么。因为在家里待了太久，无论如何都想要换个环境，所以还没有开学，就来了学校。学校里面没有什么人，当时还没有见过面的舍友也全都回了家。每天自己一个人，待在空空的宿舍里，胡思乱想，实际上就是什么都没做。但是，在同样的时间里，却有人在默默地奋斗着。曾经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如今已经赶到了自己的前面。”
“我们和你一样，都是在玩。”桃符说。
“这是安慰，还是自嘲？”
“管它呢，总之，就是不要难过，不要自责。”
“这有什么好难过，好自责的，现在只是应该感动而已。”
“所以当时蓝海是因为太寂寞了，才会来和我搭话的吗？”何云霓终于也站了起来，感觉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虽然身体有些累，但是心里是轻松的。
蓝海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脸：“倒也不是这样。我很小的时候，不能再普通，然后又练了网球，很快就把头发剪短了，感觉自己一直像个假小子一样。所以见到当时的何云霓，才发现人也可以那样光鲜亮丽，觉得很好。”
“现在已经不是那样了。”
“蓝海想要变成何云霓的模样，但是何云霓变成了蓝海的模样。”
“你们是故意的吗？”桃符说。
“也许是吧。大概是因为我想要证明，光鲜亮丽的，其实是其他人。”何云霓也笑了： “但是蓝海终究没有成为我，而我也成为不了蓝海。”
“这样说起来，当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知道我的一切了？”蓝海说。
“怎么可能是一切，那些，应该只能算是沧海一粟。”
“感觉就好羞耻。还以为自己的过去无人所知。”
“那些又不是什么黑历史。”
“不过现在这个可以算吧？”
“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
“唔，因为想要看到你滑稽的模样？”
蓝海已经无地自容了，站都站不住了，只能蹲下来。
“你的性格也很别扭呢。”胡言调侃。
“不过，不管怎样总该是比你好一点的。”何云霓回击。
“不管怎么说，现在应该算是喜剧收尾了吧。”桃符说。
“什么意思？”
“到了这里才能算是完成了蓝海的委托吧。”
“可以吗？”胡言看向蓝海。
“心里应该已经没有别的什么期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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