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师兄他救下了你，你又与那场惨剧没有太大的关系，你又为何还要留在这里足足十六载？而且，你又是什么时候和我师兄达成的交易，来帮助我们的呢？”
既然要选择相信眼前这个魔道，自然是要一切问的越清楚越好。
张玄妙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疏忽，落入了别人的陷阱。
“张掌门虽说救下了我，可他毕竟是武当的人，而我则是魔教的神尊。当初武林中人，可不管什么魔道邪道，对他们而言，两者没什么差别。
所以便是我说我什么也没做，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因此，张掌门便和我约定，让我永远待在这日月城的附近，不再踏足江湖武林。
一来也算是保护我，毕竟当初一场大战，认识魔教月神尊的人可不在少数。二来，也是害怕我为祸江湖。”
韩清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继续道，
“不过他倒是想多了，那一场大战后，我受伤严重，尽管靠着他的救治才保住一命，可实力却十不存一，如今也就勉强能到二流上品，连一流的境界都上不去了。
至于帮助你们的事情，也算是十六年前约定好的吧。”
“十六年前？”张玉凝有些惊讶。
这算什么，难道自己父亲十六年前就预料到了有这一天，也太扯了点吧。
韩清似乎是看透了张玉凝的心思，笑道：
“小女娃不必激动，你父亲虽然实力不错，可当时还不及老朽呢，况且就算是再厉害的人，也没法预料到十六年后的事情。
一切可能是冥冥中的巧合吧。当初我被他救下后，是想着寻死的。毕竟我就算没做那些有悖天理人道的事，可我好歹也是魔教神尊。便是魔教已经亡了，被一武当弟子所救，那也是奇耻大辱。
但我也不是忘恩负义之徒，既然他救了我，我必然要报这恩情再死。这是我的处世之道，无论面对的是谁，都一样。
他大概也猜到了我这个想法，所以就设了个圈套，说是日后若武当有难，让我助其一臂之力，便算是报恩了。
我起先是不愿答应的，毕竟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可后来倒是被他一番激将，稀里糊涂的应了下来。
但是如今想想，便是武当有难，我这一个二流的小角色，又能帮得上什么忙呢？更何况，武当也不可能主动来找一个前魔道来助拳。一切，不过是一个让我活下去的说辞而已。
不过没想到的是，竟然还真有这么一天。”
说到这里，韩清一脸感叹。
“是啊，我也没想到，竟然会有向魔道求助的一天。”
张玄妙也是感慨万千，只能说冥冥中自有天意。
“所以说，张掌门让你们来找老朽，究竟是为了何事？”
将先前种下的那些因果说了个清楚，现在老者自然好奇起了几人来此的目的。
“接下来的事情还是由我来说吧。”李长乐抢过话题。
虽然说从远近的关系来说，凝儿和师娘才是这件事情最近的接触者，也是最有关系的人。
但正因如此，她们看得或许不够透彻。
而且，李长乐也有了些自己的猜想，还需要验证一下。
张玉凝和张玄妙师姑侄俩对李长乐自然很信任，所以点了点头，同意了这点。
至于韩清，他对面前这三人可是一个都不认识，所以无论是谁来说，对他而言都是无所谓的事。
不过知道是李长乐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惊讶的。
毕竟这少年之前就看他领悟能力非凡了，没想到地位也不低。可知不是一般人，或许又是武当年轻一辈的头筹。
“准确来说，张掌门并未告诉我们，来找你做什么，他只是让我们来找你而已。”
见几人都没有异议，李长乐自然开口说了起来。
“倒很有武当的风格。”韩清笑了笑。
“确实。”李长乐也点了点头，虽然对方是魔道，但并不妨碍英雄所见略同这点。
“说重点！”
听到这两人开始编排起了自家门派，张玉凝握紧了拳头，有些怒火中烧。
“明白明白，”李长乐对女人是真的没什么好办法，“所以接下来就算是我们自己的请求了，不知道韩前辈还愿不愿意相助？”
“我之前答应张掌门的，是助武当一臂之力，只要你们是武当之人，是不是张掌门的请求，那都无所谓。”
韩清也非死板，不知变通的人。
“我想问韩前辈的，是关于邪功的事情。不知韩前辈知不知道有一种邪功，可以控制人的心智。”
李长乐几人之前便有了猜测，张玄仪之所以会性情大变，不外乎两个可能。
一是被人迷了心智，二是那人根本就不是张玄仪。
凝儿当初也只是见了一面，争论一番便离开了，所以没法判断那人的真假。
因此，他们现在能做的，也就是看一看这第一种的可能性。
韩清摇了摇头：“控人心智的方法有很多，不止邪功能做到，魔功也有可以的，而且我曾经行走江湖的时候还听闻，苗疆的一些巫蛊，也有控人心神的能力。单说这一点，我也无法判断。”
“巫蛊尚且不论，但说邪功和魔功，这两者里有没有可以控住一个一流上品高手的功法呢？”
李长乐曾经去过苗疆，对巫蛊也有所了解。
巫蛊确实有控人的方法，不过限制很多，而且对有像张玄仪这般的高手，效果实在是不怎么样。
就算是成功了，那也是如行尸走肉一般，没法像凝儿所描述的一样，还能对答如流。
“如果是一流上品的高手，而且对方修炼的还是武当至阳的功法，我实在是想不到能有什么邪术魔功能够做到这一点。”
韩清也不傻，对方既然这样问，稍微一合计，便能猜出多半是武当中人，疑似让人控了心智。
“原来是这样。”李长乐点了点头。
他对于魔功和邪功实在没多少了解，毕竟从未遭遇过这些，而混蛋师父虽然大概率是知道的，可他属于问什么答什么的，很少会主动说什么。
现在对这种东西了解最全的，可能也就只有面前这个前任魔教左护法了吧。
既然他都不知道，那第一种可能就微乎其微了，剩下的便只有第二种可能。
只是要验证这点，还得等到重回武当山的时候再说。
“还有其它要问的么？”
“当然，韩前辈可否介绍一下轮转大法？据说，这是魔教的功法，不知是否也是基于半步人道经创出的邪功？”
魔教功法现世，与张玄仪性情大变时间上相差无几，若说两者间毫无联系，李长乐是不信的。
“轮转大法？”听到这个，韩清微微有些惊讶，但随即便笑了起来，“这你倒是真问对了人，轮转大法起初便是老朽创的，说是功法，其实更多的只是一种招式技巧。因为比较好用，所以在魔教内也算是修炼者比较多的一种。虽然在你们的眼中是残忍了点，但还算不上是邪功。”
“那不知当今这世上，还有几人会这轮转大法？”
李长乐也有些吃惊，他倒是完全没想到，轮转大法竟然是面前这人弄出来的。
“魔教之中，对于传功也是极为严苛的。所以在魔教覆灭后，弟子被杀尽后，理论上应该只有我一个人还会这种武功。不过当初有没有人外传，而且当初恰巧不在魔教的那些弟子是否还活着，这我倒是不清楚了。”
李长乐对他的话并没有什么怀疑。
毕竟对方要真杀了那弟子，也没必要说自己创造出轮转大法这种话了。
“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有人死于轮转大法的武功之下了吧，毕竟那死状确实好认。我倒是可以再告诉你们一点，轮转大法最好用的地方，在于对付弱者。
只有面对比自己内力低的人，才能让他的经脉逆流，皮肉外翻。不知你们死的是个什么境界的人，但这点应该是对你们有帮助。”
韩清又补了一句。
“对方既然使用轮转大法，想来多半是和魔教有什么关系。你这般帮我们，就无所谓？”
李长乐有些好奇。
韩清脸上有些释然：“老朽虽然看似不错，可体内肺腑五脏皆已衰竭，已经没多久可活了，当年的月神尊已经在十六年前死了，现在的我，不过是城里的一个老叟。”
李长乐没说话，他的医术还不错，自然能看出一些，韩清的身体和他自己说的确实一样。
而且这种情况没法治疗，因为完全是大限将至，天命而已。
“想必，韩前辈应该也不会随我们一同去中原了吧。”
李长乐起先还准备带他一同离开的，毕竟有一个魔教万事通在身边，对接下来的事情也方便些。
“一个老叟，去了也是无用。”韩清没有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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