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城外,青岗山上。
一只斑斓猛虎正盘踞在林中的树下,只见它呲着一口苍白利齿,拱起背,浑身毛发炸起,恶狠狠地盯着树上。
可这凶恶的眼神中,却还有着掩饰不住的恐惧,就好像一只害怕却又不甘的猫。
而它所畏惧的,不过是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
青年一身玄色骑服,身材算不上壮,好似柔弱书生,面容倒是白净帅气,只是少了三分书生的儒雅,多了几丝浪子的洒脱。
他左手拿着一个蓝色的书本,右手则握了根大半都是骨头的烤鹿腿。
“唉”李长乐叹了口气,合上本子,脑海里又浮现出了上面写的话‘乾化三年立誓,助姜月歌报姜家灭门之仇’。
然后喃喃道:“乾化三年,十年前啊,话说我当初为什么会发这样的誓来着?”
“混蛋师父之前竟然不告诉,本门功法修至大成后,要完成誓言才能成仙,害我当初发了那么多誓,现在还得一个一个完成。难啊!”
“要不是这世间只剩这一条成仙之法,被师父坑的,我都想背叛师门了。”
“算了算了,不提了,还是先找姜月歌要紧。说起来,小时候看她就是个美人胚子,长大了也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
李长乐一边说着,一边掐指推算。
随后微微皱眉:“照我算的,她应该快到这了啊,怎么还不见有人?”
他这话刚说完,远处就传来了一阵打斗声。
“原来是在那儿,看样子卜算的还是有偏差。”
李长乐望向远处,随后从树上轻轻跃下,没惊起一粒尘土,但却把那猛虎吓个不轻,退了十来米,尾巴竖的和根棍似的。
看到这虎,李长乐忽然想起了什么,然后将那大半都是骨头的鹿腿扔向了它。
“虎兄,刚刚问你借了条生鹿腿,现在还你一条烤鹿腿,应该不过分吧。”
说罢,他便朝着打斗的方向离去。
猛虎看着自己原本满满的肉,现在变成了一堆骨头,心头一怒,望着远方的背影刚要吼叫,可回想起自己被借的场景,最终还是咽下了这口恶气,衔起了骨头,独自在风中凌乱。
······
“好侄女,我劝你还是赶紧放弃抵抗束手就擒吧,你不是我兄弟二人的对手,我赵全忠也非残忍之辈。
可若是再打下去,我就当真不知自己究竟还能不能控制力道,保证你不丢下什么腿脚零件之类的。”
尖锐的声音从一脸儒雅的瘦高中年人嘴里响起。
姜月歌背靠山石,已经无路可逃。
白皙可爱的小脸此时尽显惨淡,红唇更是没了半点血色,就连那双清明的眸子也有些浑浊起来。
一身翠绿的长裙,早被染上了道道血痕,娇俏的身子虚弱不堪,因为内力的耗尽在微微的发颤。
也就靠着手上的长剑,才勉强支撑着站起来。
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丝毫畏惧,嘴角强扯起一抹轻蔑的笑容,不屑地看着面前的两人,啐了一口。
“赵全忠、赵全义,亏得我父亲生前还与你二人交好。当年我姜家被灭满门时,你们未来驰援就罢了,如今竟还在这渝州城中做起了那些贼人的恶犬!
真是好一个全忠,好一个全义!想你赵家在这武林中也算是赫赫有名,可如今赵家几百年积攒的名声,看样子是要败在你二人的手里了。
难怪令尊的坟冢是用石头砌的,原来是怕他哪天爬出来,亲手掐死你们两个不忠不义的畜牲,为赵家清理门户。”
“臭**,看我不撕了你这张嘴,叫你还如何嚣张!”
瘦高中年人身旁的那满脸横肉的大汉忍不住了,一双眼睛都凸了出来,怒吼一声便上前。
不过他还没迈出一步,就被瘦高男人伸手拦下了。
“全义,你要是撕了她的嘴,那我们该向谁打听出那东西的下落?”
“可是她”大汉还想争辩。
“没有可是,”可赵全忠都不给他说完的机会。
“就让她骂吧,难道说她靠骂就能把你我给骂死?一点气也沉不住,我赵家的心法你当真半分都没学成!”瘦高中年的语气已经带了些训斥。
闻言,赵全义心中虽怒,却也只能低下头,不敢再轻举妄动。
这倒不是他有多尊敬兄长,不过是因为他不是哥哥赵全忠的对手。
而且,他深知自己这位外表看起来儒雅随和的好哥哥,背地里的手段究竟有多阴毒,不然也不会被送上一个活阎王的称号。
“姜家丫头,我这弟弟脾气不好,还请见谅。只是,”赵全忠脸色一变,不再掩饰,“如果你再不将那藏宝图交出来的话,那我就得亲自算一算你辱我兄弟二人的帐了。”
“呵呵”
姜月歌一阵冷笑,心中愈发苦涩。
藏宝图,原来姜家的劫祸,竟是因此而起。
自古以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不想说什么。可她姜家从未怀璧,又那来的罪!
何等讽刺,自己因这图,父母被杀,家破人亡。如今又因这图被人追杀。可现在竟然还是因为这图,才得以苟延残喘。
但自始至终,她就不知道有什么藏宝图!
藏宝图啊藏宝图,你害的我好苦,如今就让我借你的名字,来为自己求一条活路。
“你不必威胁我,我说了,我没有什么藏宝图。而且就算是有,我也不会给你们!当年那群人为了我姜家的这图灭我满门,如今我姜月歌纵使无力报仇,也定不会让你们如愿!”
对方的命门便是这藏宝图,只要自己不说,他们想必也不会下死手,就还有周旋的余地。
“好,很好”闻言,赵全忠竟拍手笑了起来,“不愧是姜兄的女儿,有胆识。”
难道被他识破了!姜月歌心中一惊。
“原先我是想着多邀一功,才在此同你虚与委蛇,可你既如此不识趣,那我也没必要继续浪费时间。反正那藏宝图也不是我要,你有或是没有,与我何干。如今只要将你交上去便好,至于你的生死,就看那些人的意思了。”
说罢,赵全忠拍了拍身边的赵全义。
“大哥?”赵全义没太明白。
“去将这小妮子的手筋脚筋挑断,再毁去丹田,反正那些人要的也不过是张会说话的嘴而已,留着她的武功有害无益。”
说到这里,赵全忠又瞟了姜月歌一眼,随后背过身去,道,
“我二弟下手重,我可见不得别人的惨状。”
赵全义本就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恼火,现在又得了大哥话,一股子怒气总算是有了释放的地方。
他咧嘴一笑,露出那口森然白牙,一步步朝着姜月歌逼近。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姜月歌已经死心了。
若是手筋脚筋和丹田全部被毁,那便是大罗金仙来了,也再无习武的可能,终生只能变成一个废人,就更别提什么报仇了。
而且,没了武功,自己也只能变成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哪里还会有侥幸逃脱的可能?
到时候,或许连求死的资格都没了。
与其这般束手就擒,日后饱受折磨而死,倒不如现在就自我了断,好歹也能死个痛快!
爹爹、娘亲,女儿无能,没法再给你们报仇了。
还有,姜月歌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可惜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也完不成和你的约定了。
她眼中露出一抹不甘,但再无他法,背靠山石,用尽最后的力气,抬剑便要自刎。
姜月歌如此动作,那赵全义如何不知。
本就相隔不远,立刻三步做两步,携着雷霆之势,抬手便要将姜月歌的剑给打下来,全然顾不得自己这一爪下去,可能连带着对方的胳膊也要生生扯断。
看着这近在咫尺的一爪,姜月歌想要再快一些,可内力耗尽,颤抖的手臂已经无力支撑她的想法,最终那长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难道,现在我连死也做不到了么?
姜月歌闭上了眼睛,她第一次体会到了绝望,那如同无底深渊般的黑暗与绝望。
你还会来救我么?
无数画面闪回,在这最后一刻,她的记忆定格在了那一片火海,一个小男孩与一个小女孩。
“十年不见,你果然长成了个大美女,我就知道我的眼光没错。”
是幻觉么?我好像听见了他的声音。
姜月歌依旧紧闭双眼,她太累了,内力耗尽,体力干竭,靠着毅力所矗立的身躯已经随着刚刚的绝望彻底倒下,她早就无力再睁开双眼。
不过她的嘴角还是挤出了些许笑颜。
这样也不错,即便是幻觉,也算是我见了他最后一面了。
“只可惜,这小脸白的呀,实在太惨了点。”
悦耳的声音再次出现,与此同时姜月歌的脸上传来了一股柔软的触感。
不是幻觉!他真的来了!
便是再神志不清,可这触感却做不了假。
姜月歌此时的心中再无绝望,纵使如今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可知道那人来了,她便莫名的心安起来。
姜月歌不知又从那生出的一丝力气,艰难的将双眼睁出了一条缝儿,而映入她眼帘的,正是那熟悉的脸庞。
即使十年未见,依旧可以辨认的出。
“你就好好休息吧,既然我来了,你便只管放心。”
“嗯!”
姜月歌的声音很是甜软,好像一瞬间从受伤的虎豹,变会了温柔乡里的家猫。
随后,她便嗅着面前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好闻气味,沉沉地睡去。
李长乐将姜月歌轻轻放在山石旁,往她体内注入些许内力调养,这才理了理衣冠,看向赵家的兄弟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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