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主意似乎不太好。
里奇一边在这个死变态身上抹擦沾在手上和M1911握柄上的血迹，一边反省自己刚才的冲动行为。
并不是说打碎他的下颚和折断几颗槽牙本身有什么问题，而是这么一来这家伙短时间内就没办法说话了，那要怎么从他嘴里套取情报线索？笔谈吗？
啧，麻烦啊。
但撇开这一点，自己的战术运用还是蛮有效的。特别是用笤帚绞响楼梯扶手那一招，自己想想都觉得太奸诈了。
确认这人身上没有其他武器后，反剪了双手用尼龙扎带绑在楼梯扶手栏杆上，里奇这才回到绑着小玲的房间里。
“你这个骗子！混蛋！黑心肠的！以后一辈子讨不到老婆！”
刚帮她揭开贴在嘴上的胶带，这小丫头就劈头盖脸喷了出来，并且手脚一阵疯狂骚动，要不是被绑着，估计拳打脚踢不在话下。
“先……先说好，帮你解开，你不准打我！”男子汉做事，还是要给自己留好后路……
但女孩子就是有无理取闹的特权，解脱束缚的小玲蹦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照着他的小腿狠踢一脚，圆头小皮鞋磕在腓骨上感觉酸溜溜的。
“坏蛋！骗子！你死到哪里去啦！现在才出来！”双手轮起来一拳拳往里奇的胸口上招呼，“你不是想溜嘛？你不是想甩掉我嘛？那你还回来干什么？！我、我差点就……”她紧闭着的眼睛里开始溢出泪水。
里奇觉得自己有点无辜，他甚至分不清楚，小玲到底是在抱怨丢下她不管，还是在抱怨回来救她救的太晚：“我、我这不是担心你……所以才，不是，你先把拳头放下行不行……”
“不行！你丢下我一个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你讨厌死了！你有本事别回来啊！”非但没放下，她的拳速还加快了。
里奇的眼前亮起了小拳拳蓝色预警，所幸落在自己身上的拳头一点儿也不痛，这种力度的“打击”在辅助系统界面里根本就不算什么威胁，不如说，还挺舒服……
眼前的界面里甚至还跳出了“请不要在按摩沙龙浪费纳税人的钱。”这种莫名其妙的提示，这一看就是某个夹带私货的程序员留下的小恶作剧，忽略忽略。
既然不痛，干脆就让她发泄发泄吧……
然而没几秒后小女孩的拳头就开始越来越轻，最后有气无力地捶了几下后就停下了。声嘶力竭的声讨和诅咒也消下去，转变成伤心欲绝的垂泪痛哭。
这倒叫里奇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毕竟从小到大没碰到过啊。他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趴在自己胸前哭得痛不欲生的小玲，两只胳膊腾空围了个圆圈，抱下去吧，怕被误会趁人之危占便宜，不抱吧，这场面似乎也不好收场……该死，这明明是亚力克那家伙的专业范畴！
“你给句痛快话吧，”小玲的哭声渐止，她现在微微抽泣着，整个人不是趴，而是依偎在里奇怀里，“你到底是留下还是走，说明了，我也好断了念想。”
围在娇小身躯周围的两只臂膀慢慢收拢起来，“我不是答应过的嘛，不会丢下你的，骗你是小狗。”里奇把手抚在小玲柔弱的肩膀上，蹲下身子对她说，“你的事我会管的，但你要跟我说实话，一点不能隐瞒。”
少女轻轻“嗯”了一声，把头埋进他胸膛，里奇感觉到衬衫再一次被浸湿。
接下来的善后工作相比于让小玲恢复平静简单的多。毕竟是三个“不存在于这个时代”的人，就算留下满屋子的指纹和毛发也很难比对到相应的在籍人口。
但满屋子随处可见的“危险品”倒是个问题。里奇不禁想象当官方调查人员看到这些长短不一的“万国造”后会是怎样一副惊讶的表情，从三、四十年代的大战产物，到以色列军工近两年才发布的时鲜货，品种可谓包罗万象，应有尽有。
“就这么留着，要是让碰巧路过的小朋友捡到了，那多危险啊！”想起可能会因此而造成的人间惨剧，里奇浑身汗毛直立。
他想过，要不要把最危险的部分带走。但当打开唯一一辆汽车的后备箱时，却发现里面早已座无虚席，“枪”满为患。当年某位团长要是有这些家伙，估计种花家的反侵略战争可以提前一年结束。
无奈之下只能关紧门，并用**笔在门板上写下斗大的“危险”两字，希望好孩子们看到都能躲得远远的。
最后稍稍处理一下不省人事的变态大叔。衣服反穿袖子打结，胶带封口，布条蒙眼……上上下下“穿戴整齐”后再粗暴地将他扛到他自己的汽车后座上。
全部搞定后里奇往眼睛里补了一次液态角膜，坐进汽车，一脚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我和这个人，”坐在副驾驶席上的小玲朝后白了一眼，“还有之前酒吧里那个，都是……都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她说的很小声。
“哦，那你们之前生活在哪一年？”里奇的眼睛没有离开路面，“是不是还在地球上？”他问到。
“当然是地球上，你，你还是不相信我……”这反应让小玲觉得里奇已经在和她开玩笑了。
“我信，我信，”里奇打着方向盘通过弯道，“说吧，你们来自哪一年？”
“你真信？”小玲自己都不信有人能这么坦然接受穿越者的说法，“我穿越过来的时候，那边是2121年，他们……他们害死了妈妈，我逃到外公的研究所里……记忆里最后的情景，是外公在他们破门而入前，把我推进了穿越时间用的机器里……”
“等等等等，什么研究所？”
“就是……研究所啊，有很多实验室，很多保密的，不能随便看的东西的，那种研究所啊。”小玲用手比划了些什么，反正里奇是一点没看懂。
但是，拥有时空穿梭终端机的研究所，2121年，几个关键线索关联到一起后，敲响了里奇头脑中的警钟，自己说不好遇到了一件可以名垂千史的历史性大案件。
但这种自以为是的优越感是非常危险的。里奇在学生时期就曾为此吃过大亏，以为自己的学年奖学金十拿九稳，便夸下海口请全寝室的人吃烤肉——对！又是烤肉！——结果学年末学校财务盘点，里奇被迫在烤肉店花光了所有的生活费并在之后吃了整整一个季度的人造炖豆子。
“你外公，他姓什么？”他保持着镇定，用平和的语调向小玲要求证实。
“我跟妈妈姓的，所以我外公和我一样，姓闫。”
“他老人家，是不是叫闫守一？”
“对啊，诶？你怎么知道哒？”
里奇踩着油门的脚哆嗦了一下，使得汽车的底盘像跷跷板一样前后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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