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好怕…能不能抱着我？”
“哼，你以为我还会上当吗？”
时明一边说着一边搂住了源九的腰，虽然她嘴上拒绝，但是她清楚这里对源九的意义，那是源九记忆最深处的恐惧，甚至渗透到灵魂中。
源九沉默了，低着头一言不发。
她不想让时明担心，努力的表现出不怕，但是时明知道她的想法，她也明白时明在想什么。
二人心照不宣。
地堡是可移动的，当它遇到威胁时会潜入地下进行空间迁跃，配备的大型传送阵足以让地堡传送六十万平方公里，而地堡的入口也是极难寻找的。
源九也不清楚入口的位置，只好由时明从外部开一扇‘新门’。
足有十米厚的金属外壳墙被轰碎，两人小心的进去其中。
路上被青苔覆盖，年久失修的地面已经老化，周遭的墙壁残缺不全，布满了裂痕。
即使这里和过去完全不同，源九依然迈开步轻车熟路的走在前面。
最痛苦的是无法忘掉这里，她记得这里的一切。
在进入部队的几年里她最恐惧的人就是石井，看着周围的实验体担惊受怕。
在追随时明后每当她夜里从睡梦中惊醒时都会吓出一身冷汗，怀疑着眼前的一切是否真实，也再难睡下。
路上阴暗潮湿，虽然这样的环境对两人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是这样的气氛下本就害怕的源九更压抑了。
“九儿，你之前说的彩石是什么东西？”
她明白时明是想聊天分散注意力来缓解自己的压力，所以深吸一口气调整了自己的心态。
“除了各个国家流通的货币之外，还有共同流通的货币。这些都是用于修炼的资源，最基础的是晶石，普通人可以吸收；再往上点则是灵石，可以给修炼者使用；异能者进化能力相当不易，几乎只能依靠灵石之上的原石；而最特殊的传承者和传说种更是极其困难，一个需要洗涤血脉，另一个需要信仰之力，只有彩石才能带来提升，所以彩石的购买力可想而知了。”
“彩石？好家伙，五彩斑斓的黑是吧？”
“不要被事物的表象所迷惑，其实刮开最外层就可以看到里面的彩色了。”
踢到一块石子，时明突然有了个更深的疑问。
“那这些货币的来源是哪里？是采矿吗？随着修炼这些货币不会越来越少吗？”
“哎呀，今天的天气好晴朗呀~”
时明抬起头看着漆黑的棚顶，无语的弹了下源九的额头。
“别给我转移话题啊喂！”
泥泞的路面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惨白的瓷砖，一股浓郁刺鼻的味道涌入鼻腔中，时明皱起纤细的眉头用袖口捂住了鼻子。
“什么味道…好难闻啊！”
听到时明问，源九轻描淡写的回答了她。
“尸体腐烂出的尸水还有消毒液混合在一起，长年累月产生了这个味道。”
时明经历过战场的洗礼，对血腥味和尸体没什么恐惧，可是这种味道让她有些作呕，转头看去源九像没事人一样，朝着前方望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板，我伤害了无辜的人，你为什么不骂我…”
“傻瓜，我又不是动漫中的主角，因为不相干的人和朋友争吵，然后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最后经过无数的思想斗争又和好如初了，你不觉得俗气老套吗？”
她还是很开心的，源九问出这个问题代表她真的反思了，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那些无辜的人，时明都很开心。
“我啊，是个特别自私的人呢。只要我在乎的人没事，天塌下来也不会去顶，所以…”
“所以我是你在乎的人？”
源九止住了脚步紧盯着时明，她虽然早就明白了这个事实，可是她想要听时明亲口说出来。
转过头不与她对视，时明嘴角轻轻勾起。
“…嗯。”
声音细若蚊呐，却被源九清晰的捕捉到了。
“老！板！⊂(˃̶͈̀ε ˂̶͈́ ⊂ )”
推着源九凑上来的脸，二人又继续向前走去。
长廊的尽头是一间大型的生态房，看上去已经废弃显得恐怖阴森，周围有几具枯骨暴露在空气中。
“这些人是…”
“放心吧老板，他们不是我这样的实验品，他们是工作人员。”
捡起地上满是污渍的铭牌擦干净后递给了时明，上面印着植田千吉。
“实验品如果没有成功会被销毁，是没办法留下全尸的。我猜测转移时太过紧急，石井独自逃跑封死了地堡，这些人被困在这里断水断粮，活活饿死或是自相残杀了。”
环视四周，时明发现了一个生锈的手术台，上面大把的红褐色血斑块已经与铁锈融为一体，一根形状奇怪的骨头搭在上面，看上去十分渗人。
“啊，这就是实验体的骨骼，没猜错的话上面刻有数字。”
时明走上前观察，确实在骨末端发现了一串数字。
“这个4092是什么意思？”
“名字。或者说试验编号。”
源九从后脊处抽出那把骨刀，刀柄处赫然刻着一个巨大的‘九’。
“老板，你说‘北岛’是他的‘假身’对吧？其实石井的能力不是这样的，不然你一定能一眼看穿他。石井的能力为『肢体缝合』，就像他能力的名字一样，他可以把任何人的肢体肆意组合，使其成为他自己的一部分，而那位北岛也是真实存在活生生的人，只是被石井所控制住了。”
骨刀向上伸展，抬头看向房间层顶，突然转身扭胯，刀柄自然的落在掌心，右臂向下拉伸对准天花板猛然一掷，刀锋瞬间没入其中。
天花板被切开一条巨大的缝隙，源九抹了抹脸上的灰尘跳了上去。
“真不愧是我第二完美的作品，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还记得家里的一草一木啊。”
石井就藏在这个房间，或者说他在故意等二人过来。
“这里…才不是我的家！”
源九的声音有些嘶哑，几乎是强忍着崩溃才面对最恐惧的人喊出这句话。
“呵呵呵，作品也学会顶嘴了，看样子是离开家太久忘记了‘提炼’的滋味了。”
一道光芒骤然亮起，还未等石井反应过来就贯穿了他的宝贝。
时明击碎两人脚下的地板，平稳的接住了源九。
“看来，你也忘记失去☆☆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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