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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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被打理的井井有条的摊子顷刻就乱成一团,过往的行人被驱离,摊主更是被惩罚,损失了不少商品,甚至以后都可能无法在这里做生意。
蒂娅从怔怔失神中清醒,前一刻还陷在被辱骂中伤的心痛当中,这一刻却看到混乱不堪的场面,她能感觉得到,异样的眼光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更加聚焦。
有卫士在,人们敢怒不敢言,这样却只会让民众议论更甚,明面上不说,私下却没少暗想。
如同站在舞台中心的主角,漆黑一片中亮起一束灯光,打在蒂娅身上,揭下所有的遮羞布,无处躲藏。
只不过,蒂娅是个丑角,令所有观众都厌恶作呕的小丑,每站在人们的视线中一分钟,都会败坏他们的心情。
以前被欺负的时候,面对辱骂只能忍气吞声,现在却有人替自己出头,蒂娅心情复杂,很难形容自己的感受。
她不希望这样。
蒂娅不想给别人带来麻烦,更不想伤害其他人,如果有人嫌弃,她会立刻默默无声地离开人们的视线,这样对谁都好。
可是,只是站在这里,就发生了这种事情,蒂娅甚至都没做什么,就遭到了怨恨。
尤其是蒂娅看到,卖水果的摊主抱起脑袋直直的圆睁着眼,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毒和痛恨,仿佛恨不得生吞活剥,环视四周,仿佛所有人都在指责蒂娅一般,畏惧的目光中带着仇恨,厌恶,好像看到的不是一个年幼的女孩,而是垃圾。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会这样啊……
蒂娅的身体一阵无力,几乎要跪下去,不能思考。
拉斯发现了蒂娅的异状,连忙上前搀扶住她。
“没事吧?”
“刁民的垃圾话不用听,没有谁能够决定自己的身世,我也一样,可惜的是我没法改变这些愚昧民众根深蒂固的思想,他们一向对异族盲目的敌视,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这些人知道出言不逊的代价。”
蒂娅听不进去。
说这些安慰的话,真的有用吗?
无法改变别人的看法,也做不到不去在意其他人的看法,却依旧走到哪里都会被当做异类。
有一根理智的神经告诉蒂娅,被羞辱的、招人讨厌的,不是自己,而是这副身体,不要再为自己伤心了,你的眼泪毫无意义。
但这,终究只不过是自欺欺人安慰的借口罢了。
拉斯意识到,这完全是自己一手造就的错误。
“原来这就是老国王软禁公主和皇后的原因……埃拉西亚的民众已经被民族主义情绪控制了。”
之前他还疑惑,名声显赫的公主是一个稳固统治的工具,可国王非但没有培养蒂娅这个公主,反而藏起来不出现在民众面前,不是没有原因。
精灵的血统,让蒂娅备受敌视,这样的公主,是无法建立威信的,相反容易引发骚扰和质疑。
场面失控,就算拉斯也无力改变了,只能想办法弥补错误。
拉斯握住蒂娅的手:“是我的错,不该带你出来的,等等我,立刻送你回去。”
远处出现一名卫兵,慌张的跑到拉斯跟前打断了他,拉斯露出了一丝怒气,但卫兵附在耳朵上说了什么,拉斯的脸色一转凝重。
“这种时候?祸不单行,那些渣滓就喜欢乱上添乱!”
看起来拉斯有正事要做,需要有人在这里维护秩序,又不得不送蒂娅回皇宫去,抽不出身的拉斯只能命令卫士护送。
“抱歉,出了些事,我要去处理,暂时不能陪你了。”
拉斯嘱咐了蒂娅一声,扭头看向几个卫兵:
“你们几个,送公主回皇宫,如果她有什么意外,你们知道下场。”
“是,大人。”
蒂娅始终低着头,眼睛的余光瞥到拉斯走远,紧张才消失。
“公主,这不太安全,按照拉斯大人的嘱咐,我们会带您回去。”
这些卫兵给蒂娅一种十分不自在的感觉,他们的装束普遍都是蓝色的军服加上外套的铁甲,手中握着一人长的钢枪铁戟,和监狱的狱卒没什么两样,蒂娅无法直视,哪怕看到任何一个卫兵的脸,都会想起不久前的阴影。
“请不要靠的我太近……我会自己走。”蒂娅小声请求道。
卫兵们尊重蒂娅的意愿很听话的照做了,队长在前面领路,其他人护卫在左右,隔了有一段距离,估计是拉斯的威望大到不敢让这些卫兵玩忽职守,也不敢惹蒂娅不高兴。
那些不友好的目光一直没有消失,蒂娅不想被那些人看到自己的样子,始终低着头走路,护卫的卫兵在国王大道上边走着边聊起来。
走在蒂娅后面的卫兵问向前面的领头人:“喂,队长,你听说了吗?弗雷大人被派来了王城,这是真的吗?”
队长不耐烦地说:“管他是不是真的,谁在这里管事都不要紧,我只关心西利尔到底能不能取胜,如果不能,无论我们哪一个的命也保不住。建议你们这段时间晚上睡觉的时候最好绷紧精神,我可不想亲手埋葬你们的遗体。”
“现在这里是大后方了,能出什么事?”
另一个卫兵激动地喊:“你忘了埃拉西亚第一骑士长还在吗?要他投降是不可能的,别忘了公主还在西利尔的手里!”
“所以这才是我担心的事情,斯坦德威克的守备空虚,支持旧王朝的势力固然打不到这里来,暗夜骑士团找上门来却并不难,要是他们真的来了,我们就算全上也挡不住。尤其是骑士长,那个怪物可怕的无法想象,把整个王国的人都拉出来,也找不出几个能和他过上几手的人。”
“我记得……暗夜骑士团的骑士长劳伦斯好像是四阶斗气?”
队长脸色凝重的说:“不,骑士长已经五阶了,那根本就是凡人无法想象的领域。”
发问的卫兵脸色煞变:“天啊,五阶斗气?那不是已经冲顶了?”
“真希望别出什么乱子,我还想混吃等死。”
闲聊的都是些蒂娅听不明白的事情,不知不觉走到了皇宫脚下,却被突然出现的一对军士挡住了去路。
簇拥的人群当中出现了一个男人,蒂娅抬头看向他,那张脸的样子立刻让她错愕起来。
男人也同样看向了蒂娅,他的眼神里却充满了疑惑,以及杀气。
蒂娅不敢相信地自言自语:“拉、拉斯?”
栗色的头发,几乎和拉斯一模一样的容貌,只是显得更加成熟,而且长着胡须,身上穿戴着制式的全身银甲。拉斯的眼神是温柔关怀的,那这个男人就是冷酷凶恶的,让人不寒而栗。
“队、队长……是弗雷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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