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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对不起

17.对不起

引:一句对不起,真的可以释怀所有的过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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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说对不起?”

天音怔怔的出神,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问对方。

女孩微微低头,似乎愧疚的无法面对天音。

“因为……因为害你经历了那些事情。”

“所以,我本来不用被这样对待的,是吗……?”

说出口的这句话,听上去似乎很平静,却难以掩盖天音压抑着的复杂情绪。

同样心情复杂的女孩,愧疚的沉默了许久之后,才慢慢的吐露:

“确实……是这样的。这本来是我应该背负的一切,却私自逃脱掉,让你来承担……”

一言一字,似乎都在映照经历过的残酷,天音再也无法忍耐积蓄已久的怨气。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毫无缘由的,一侧的脸被溢出的泪流濡湿,天音感到有些错愕,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也许是不曾质问过,如今质问其他人,没有丝毫底气。

“不是的,天音,我没想过会变成这样!”

女孩支支吾吾的辩解,这却让天音的情绪变得更加剧烈。

“为什么啊……为什么?为什么让我替你活着?!”

“假如早说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让我去死!!”

天音想要贴近一些,身体却像是被困在了原地一样,根本无法靠近女孩丝毫。

“天音,我也没有办法啊!我不知道等着我的未来是这样残酷的,而且之前就已经活不下去了。”

“那个时候我选择一死了之,没想到会害了你。如果早知道这样,我……”

辩解的话语哽咽住,她似乎也无法下定决心把罪责都背在自己的身上。

天音拧着眉头,咬牙艰难的说:

“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我……我被那个死胖子…………呕……”

努力去忘记,不想再因为过去的经历而痛苦,恶心的回忆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蹦出来,摧残天音的尊严和精神。

他没办法遗忘掉这些阴影,因为那实在太过深刻,就像身体上的烙印一样挥之不去。

这并不是再换回身体就可以解决的问题,这些记忆会永久的成为噩梦,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来袭。而且,那个叫天音的男孩已经死了,站在这里的少年甚至不明白自己是谁。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也没想到会发生那种事情啊!”

女孩始终都在辩解,这样的态度,实在令天音恼火。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那个神也是,你也是,我本来已经不想活了!是你们把我从地狱里拉出来,又把我推进了深渊!”

“求你们放过我……好吗?我已经不想再受伤了……”

声嘶力竭的呐喊几乎沙哑,后面的话几乎是在面无表情下说出来的,没有生的希望,也没有视死如归的释然,只有习惯了伤痕累累的麻木。

眼看着天音已经绝望到了这种地步,可怜的让人心疼,女孩经不住良心的责问,

“对不起……对不起!天音,请你原谅我好不好?” 在已经既定的现实面前,发泄再多也是无用的,天音苍白无力的蹲下来,遮住脸挽回自己已经不剩多少的可悲尊严。

“说对不起有用吗?对不起可以让我更好过,忘掉那些经历吗?”

“可是我也有我自己的苦衷……”

“你有苦衷,那谁来理解我的苦衷呢?我以为一切会变好的,我本来觉得……能得到幸福的……”

“天音……”

女孩找不出任何话来安慰天音,因为受到伤害的不是她,旁观者劝受害者放下痛苦,就像是在说风凉话。

“已经够了,我已经很讨厌我自己了,请不要夺走我最后的尊严……”

“…………”

空气沉默下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女孩意识到了什么,周围的空间开始迅速的崩塌,裂解成一块块的像素消逝在虚空中。

“时间好像到了呢,天音。办法再谈心了,你经历过的那些事情,你受到的伤害,我都感受得到。很难受的,对吗?如果埋怨我能让你更好过的话,那就尽情的怨恨吧,除了这些我也做不了其他的。”

“只是,请收下我的道歉,天音,对不起……”

话音消逝,天音回过神来,面前的女孩随同空间一起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漆黑,然后则是死寂的沉静。

时间似乎又过了很久很久,意识一直虚幻缥缈,直到现实的噪音将昏睡的蒂娅拉回正轨。

从沉睡中醒来,寒冷的潮气侵袭着身体,令蒂娅不得不用挂在身上的破公主裙裹紧身体,然而墙壁地面都是冰冷的,根本寻求不到任何温暖和安全感。

恶劣的环境使还处在苏醒的懵沌中的蒂娅立即清醒,这就意味着那些噩梦般的经历并非梦境。同时发现身上的痕迹还是没有被抹去,无可奈何,蒂娅呆呆的怔着,正在艰难的接受这些已经既定的事情。

一股恐慌侵袭着蒂娅,她发现自己竟然已经适应了那些经历,想起阴影,不再像昨日一样激动,相反的,内心平静的可怕。

就是这种平静,转化成了恐慌,让蒂娅手足无措。

仿佛眼看着自己越来越陌生,变得不认识自己,变成最讨厌那个人,无力阻止。

蒂娅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似乎是麻木了,却不愿承认。

抬起双手,出神的盯着那只属于女孩子的细嫩手掌,以及这副娇柔软嫩却已经被弄脏了的身体,蒂娅不由自主的吐出几个字。

“好恶心……”

蒂娅的情绪中充斥着浓厚的自我厌恶,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意识到这熟悉感是什么之后,恐慌一下子就放大了数倍。

“不行!不可以这么想……”

“好不容易摆脱那种痛苦的,再也不要不去了!”

抱着脑袋,努力把自我厌恶的想法甩出脑海。

典型的抑郁症前兆,假如自我厌恶的情绪定型,很容易诱发抑郁症,蒂娅用牺牲未来为代价,摆脱了被抑郁症困扰的苦海,如果现在又因为这种想法再患上抑郁症,那真的没有活着的意义了。

就在蒂娅抱头试图冷静的时候,牢门又响了,有人站在了牢房外。

蒂娅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僵硬的扭头看向了牢门外。

“求你,不要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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