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早上。申亦趁着天还凉快的时候加紧赶路。如今他对天赋的运用能力可以说是突飞猛进。之前他是提前在空中铺好路再一步步踩上去,现在他已经没这么做了。
申亦抬起一只脚,在他踩下的那一瞬间,一面刚好够他脚掌那么大的方形屏障出现在他脚下。他现在只在离岩壁一米不到的近处走着。
申亦也想离岩壁远点走,可是自从昨天下午的时候,他莫名感到自己受到的重力变大了。一开始还好,渐渐的重力开始升级,申亦每走一步都觉得脚上被绑了一块大石头一样。他实在累到了就在岩壁上休息。奇怪是的刚贴近岩壁,申亦又发现那浑身加重的感觉消失了。
虽然他怕近了岩壁又会被人偷袭,但奈何他离远了又走不动。
“接下来只要小心点就好了吧。”申亦扶着岩壁往上走。
在他现在这个高度上,休息区已经十分罕见了。到昨天为止,申亦半天还能见着一两个没人用过的休息区,现在半天他能找到一个别人用过的就算不错了。
“怎么还没有到休息的地方啊。”
他倒是也可以坐到屏障上休息,但是这样就只能回复体力,在精神力上回复的极慢。申亦试过,要想回复精神力的话,把屏障全收起来坐下或躺着回复最快。所以在那天他为了用屏障堵住蜥蜴男不让他守株待兔,才花了几乎一天的时间回复到最佳状态。
申亦渴的喝了口水,他突然看到前方似乎有块凸起来的灰色岩石可以坐上去休息。申亦正想坐到上面休息,这块岩石却突然抖动起来。随着它身上土尘的洒落,一片片锋利的鳞片开始变色,蜥蜴的轮廓逐渐露出了棱角,。
“我去!变色龙?”
申亦不知道他伪装成岩石等了自己多久。他早该想到的,他既然是蜥蜴,为什么不能变色呢?等申亦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一张血盆大口朝申亦咬来。申亦在他脸上张开屏障,然而吃过好几次亏的蜥蜴男早有提防。他张口只是佯攻,双爪早在蠢蠢欲动。蜥蜴男一爪接着一爪,如狂风暴雨一般展开连续攻击。申亦的屏障也是不断放出屏障来应对,但在他的防御还算不上精密,百密一疏终有一漏,一只大爪终于抓到申亦右肩。
“啊啊!”
三处深可见白骨的伤口被留了上去。申亦一时没想好应对措施,这下让他吃了大亏。剧烈的疼痛险些没让他晕过去。
“我和你无冤无仇,这几天时间你不上山求一个更好的成绩反而来阴我。你到底想怎样!”
“不怎样,结果了你,我还有一大笔钱财可以拿。”
“拿钱买凶吗?”
蜥蜴男一边说一边把藏起的尾巴亮了出来,他尾巴的尖端挂有东西。申亦认得那是什么。
“糟了!”他摸着空空如也的腰边,水袋和干粮袋都被顺走了。怪不得他刚才一直没用尾巴攻击我。
“申亦,我还要告诉你一件好事。你知道在这几天里我还干了什么吗?”蜥蜴男阴险地笑了起来。“这附近的休息区无论远近我都去过了,我知道你鬼点子多,可现在你没了食物和水,这还有整整两天的路我看你怎么走下去。”他说完便放开了尾巴上卷着的袋子。
申亦捂着伤口,看着向下落去直到消失的那些袋子。
“他给你多少,我给你双倍。”
“哈。”蜥蜴男不屑。“我才刚说你鬼点子多,但可不要以为这就能把我哄过去。今天你无论如何都得下去。”
蜥蜴男不再废话,他不知道申亦为什么不远离山崖,不过这不是正和他意吗?
“死吧!”
恨意与利益是揪心的魔鬼,让他不只是外形,连心也变成了野兽。
一大面屏障在申亦面前展开,可是只要申亦的屏障不能把他三百六十度的无死角包围,那么蜥蜴男就有机可乘。他轻轻松松绕了个方向,申亦只能撤除屏障。最让他头疼的还是蜥蜴男的尾巴,它就像蜥蜴男的第三条手臂,而且它更长更灵活。
申亦一边后退一边拉扯。他又要忍着疼痛又要注意蜥蜴男的攻击。又是一个瞬间,蜥蜴男的尾巴弯过屏障抽到了申亦腰上。巨大的力量把申亦打飞出去。申亦没了落脚点,他勉强造出一面大屏障接住自己。
蜥蜴男张着血口凌空扑来,像是要给申亦致命一击。
从申亦的肩上和腰里流出的血淌在他背后的屏障上,像是在给他的生命倒计时。
为什么我要这么累?为什么我要冒着生命危险参加考核?如果当初我不自我感觉良好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在走马灯里,他看见蜥蜴男的爪子贯穿了他的胸口,他的尸体跌落山崖被人找到,王管事还有一些外人嘲笑他自不量力,还有人向他尸体上吐了唾沫。直到他看到一位黄衣小姑娘,她蹲在自己的尸体前哭泣,一滴眼泪滴到了他枯白的脸上。她骂着他,她说他为什么要抛下她一个人走了。他想叫申渐漓别哭,但是尸体怎么会说话呢?
“滚啊!”申亦突然大吼起来。别人怎么对她都无所谓。他不想......不想看到申渐漓哭。
他踩上崖壁上找好得到支撑点,撤回了身后的屏障。申亦为了阻挡飞扑而来的蜥蜴男,又把撤回的屏障放在他下方。
蜥蜴男踩到屏障上,他看这一下抓不到申亦便又想跳回岩壁上迂回进攻。申亦身受重伤,只要和他拖着,蜥蜴男觉得胜利迟早是他的。蜥蜴男借着脚下的屏障跳跃起来,他的手脚刚贴近岩壁,却莫名打滑。
“屏障?”蜥蜴男大惊。他注意到是一整面光滑的东西阻挡了他和岩壁的接触。他的手脚无论怎么改变位置都在屏障的上面。
这是申亦全力能制造出的最大的屏障。无论蜥蜴男怎么张开手脚都离不开它的范围。
无处施力的蜥蜴男抓着屏障开始下滑。他想等到落在屏障的尽头再扶到墙上,可是这面屏障却像没有尽头一样一直延展下去。为什么!他造的这东西怎么可能有这么大?
“等一下,等一下!”他还想解决了申亦在爬上山去呢。
申亦确实没法造出一面无限延展的屏障,不过只要让屏障的一端处于撤销状态,另一端不就可以一直生成延展下去了?这样一来,虽然屏障的大小没有变,但是看起来像是一直在动。这是申亦急中才想到的,他一直以为他的屏障不能移动,但现在看来只是他没找到“移动”屏障方法。
蜥蜴男就这么一直下落而去。他最后的希望便是能把尾巴砸进岩壁里,但申亦看不给他机会。还没等蜥蜴男调整好姿势,申亦让屏障在末端弯曲起来,一个曲面的屏障形成了
“啊啊啊!”
蜥蜴男的尾巴钩了个空,于是他就这么顺着斜面一边惨叫一边飞了出去。他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申亦坐着把衣服撕成布条。他无论把伤口捆的多紧都能感觉到血在渗出来。
“我不能......就在这里停下。”他要先找到地方休息。
申亦继续迈着脚步,他肩上的伤他还忍的过去,问题最大的还是腰上也在渗血的伤口,每走一步都会带给他剧烈的撕扯感。
申亦好几次想要放弃。不知多久过去,他又找到了一个休息区,但是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就如蜥蜴男所说,他已经把附近休息区里的资源都洗劫干净了。申亦检查起身上的伤口,肩上的出血状况已经有所好转,可是腰上的伤口却因为他一直在走动的原因还在渗血。
“白刃,要不你干脆让武曲去救他,让他结束这场考核算了。”林月胧不忍心地看着水镜里的少年。
“是啊,别说林导师了,我都看不下去了。”武曲附和道。
然而白刃却摇了摇头。“如果你现在过去救他的话,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第四天已然入夜。申亦蜷缩起孤单的身形,他在洞穴里冷到发抖。肚子里一天都没进东西的他如今是饥渴难耐,再加上身体上的伤痛,他觉得他已经快不行了。申亦在想他这一觉睡去还会在醒来吗?
如今考生越来越少,到现在水镜里的身影只有六个人还在坚持,大多数人都是由于资源不足以支撑他们攀爬,才选择主动落下山崖。相比与速度和体力的较量,与饥渴的战斗才最为可怕。
“你们先去休息吧。”白刃对林月胧和武曲说。
导师们基本都回去休息了,只留下他们三人还在水镜面前观察。
“白刃你不去休息吗?”她这么说是因为白刃已经在这里三天晚上都没合过眼了。
“我没事的,我身体特殊,让我再熬三天都可以。你最近几天忙也辛苦了,你就先回去吧。”他握起林月胧的手温声说道。“况且那小子万一撑不住了怎么办,我必须看着他才行。”
“啧啧啧。为啥就没人看上我呢?”武曲小声说了几句。为了避免当电灯泡,他悄悄地先走了。
“那不成你看上了这小子?”林月胧也反手握住他。
“有点,果然我的心思还是瞒不住你。”白刃看向申亦。“你不觉得他的脾性有几分像年轻时候的我吗?”
“那哪能啊。”她抱住白刃的腰“这世上像你的男人就只有你。”
第五天。对于没有挨过饿的人来讲,一天到晚都没有吃东西的感觉好比在地狱里走过一圈。还有渴到干裂的嘴唇和嘶哑的喉咙,这一切都如同一个魔鬼一样在折磨着申亦。
“我还没有再这个世界过第一个生日。”
“我还没有找到喜欢我的的妹子。”
“我还没有结过婚。”
“我还没有生过孩子......”
申亦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乐观还是假的乐观,他一直在想着一些期许来给予他动力。虽然最后的一个要求有点离谱。
天色开始阴沉起来。仿佛是老天可怜了他,一滴雨水低落在他的嘴唇上。
“水,水!”
风带着无数雨点打在申亦脸上。在他如愿以偿喝道雨水的同时,他还没好全的伤口也沾染上了雨水。这又给了申亦不少疼痛。
“老天爷,你到底是在折磨我还是在可怜我啊!”
悬崖向下延展到云端。一个瘦弱的身影还在风雨中向上前行,申亦好像看到了山顶。他又向前迈了一步。他却踩空了。这时候申亦才反应过来。
“原来......原来我已经用不出天赋了吗?”
申亦合着双眼,随着雨滴一起向下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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