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集合令，被分配到AB院每一位班长手中的紧急用信号弹，持续时间2分30秒，目视可见范围为两公里。在接到此命令时，周围所有浥特兰单位当以最快速度向信号发射地点前进。
只可能是安格赫菲。黑鹰们像成群的黑鹰向红光扑去。
“FUNK！”丹尼尔大叫，“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但安格赫菲从来不是鲁莽的人。”杰门回过头紧紧盯着红光，“呼叫雷鸟，这里是F2，现在确认A4班班长安格赫菲使用紧急集合令。”
“收到。保持返航状态，我们正在召集人手。”
“正前方山坡！”路晚晴大声警告。我把自己狠狠撞在地面上，抬起步枪把板机死扣到底。战术条例上在丛林战中与敌人交火时应优先进行火力压制，迫使敌被动半分钟以上——丛林中半分钟已经足够我们隐蔽了。
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感到子弹在头顶脚底飞来飞去。他们比我们高一个山坡，反击很困难，加上杂七杂八的东西挡在脸上我连两米以外树丛后面的人是谁都看不清。我抓起一个新的弹匣，塞入枪膛，用左手拍动解脱钮，最后像猎手一样，尽可能的复伏底身体，把枪对准枪声最响的地方送了半个弹匣过去。
梁栋的轻机枪终于响了起来，我拎着步枪的护木往右爬，遇上的是季凌，他看见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把我拽到他的掩体后面：“上面人不多，位置好，他们枪法不怎么行，单纯靠压制能拖住我们很久。”
我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
“嗯！”他咬牙点头，脱下背包，把步枪放在背包旁边，“掩护我！”
山坡离我们不远，可却勾勒出了近似悬崖的陡坡，顶上人工开凿的射击口，只有用爆炸物或是足够穿透的狙击步枪才能伤害射手。
“你先别上！”离我们不远的同样趴在地上的路晚晴喊，“让姓顾的先用榴弹来试试！直接把他打掉！小心火箭筒！”
RPG的洗礼结束后，我尝试了攻击。第一发打的过远，第二发刮了一大片痧下来，第三把我压根没有观察到榴弹落点。对方对我们的压制自始至终都没有停过，创造出一个很尴尬的的局面，我们一抬头就会遭到对方的压制，我们下面对方为方法就是不再趴着把手雷丢上去，可如果我们一直不抬头……他也打不到我们。
季寒把枪顶在头上爬了过来：“现在怎么办？”
“我不知道啊！”季凌尽可能小动作的重新穿戴装备，“话说逍遥你就不能打得准一点吗？”
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对我说的，我尴尬：“数学不好。”
“说白了你就是菜。”江璃补刀。
“饭白吃了。”梁栋二刀。
“人白长了。”季寒三刀。
“妈白生了。”路晚晴四刀。
“不是这完全是体质问题好吗？要是我有个爆破手或者通信兵，我分分钟把他给摇下来……”
“轰！”火箭弹命中山坡。江璃和路晚晴，双双回头瞄准后方，我看到一个留着长胡子的白种黄毛狂挥着他的手，手上是地图背面。我同样从胸口取出地图，翻到背面挥舞。
“A18班355小队，墨弗·弗拉基里。”
“A4班072小队，顾逍遥。”
“你们是来抓捕他们的？为什么就这些人？”这是墨弗上来的头一句话。
“什么抓捕任务？我们收到的是搜索和救援任务，等等，”我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你们不是增援？”
“什么增援？”墨弗满头雾水。
335小队昨天中午就被派遣到这片山区，只不过我们的降落点在西边他们在山脉中部。他们的任务是确定一伙潜藏在山区里的毒贩，锁定他们的位置和作息规律。他们也的确看到了黑鹰，只不过自然而然类似以为是通过他的报告来的。
“WTF交错任务？我们可是一点都没拿到你们的报告啊。”我边走边抱怨。如果我们手里有他们的报告，我们至少也也会知道这鬼地方不能用无线电，作战计划也会调整。
“呼吖，我们永远都不知道E院在干什么。”墨弗带着他的小队在林子里散开前行，“就像我的祖国……我的DORR(户籍所属行政区)法兰西一样上层总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运作，一点也不会顾下沉民众的死活……哦，我参加过黄马甲运动。”
“可以理解。”
“闭上你的臭嘴吧，墨弗！”旁边的爆破手打断他的话，“不要每遇到一个人就和他宣传你的颜色，革命我们现在已经够忙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墨弗看起来很怕他，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把墨弗拉扯大的哥哥。
“你怎么这么慢？”我从外围绕入战场的时候安格赫菲正在想办法让自己卡壳的L85工作，“你差点就要和格鲁希一样列在书上了，任务是守住我们现在的区域。顾，你去左翼！”
“收到！”我带着072感到左一密密麻麻军工人群把我吓了一大跳，“怎么会这么多人？”
弹雨从头顶飞过，右侧的兰斯洛特大喊：“过会你就知道了！”
山区间居然有一条土质公路，情报上没提到卫星图像上也没看到——公路的尽头就是防线要保护的地区，陈年的老防空洞。情况紧急，我也没时间具体再问，只是猜测的防空洞里有高价值目标。
我第一次见到在现代居然还有大规模集群冲锋。说实话在现代战争中，这种行为几乎和排队枪毙没什么区别，可是我们没有空军啊，自走火炮部队根本就是拉来练练的，等他们赶到架炮点再开炮到猴年马月了。再说，这就练了四个月的自走火炮，我拿什么去信任他们的精度。
(顺道一提，整个浥特兰就五门自走火炮，主要是美军捐的摆那也没用。)
整个战场体现出无序和有序交错的混乱，或许这就是1979年美军在摩加迪沙的感觉。面前是敌人，身旁是队友，一群拿着AK的疯子在疯狂叫唤。本能中依靠的是基本功，也只能是基本功，就像有一堂课上我们学到的一样——
“战场上你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你的基本功，因为只剩本能的时候，你只会这些。”
无人机投下仅有的两枚炸弹，它看起来并没有多大作用。他们很有可能吸食了毒品，我想，毒品足够让他们变得嗜血而疯狂。安格赫菲丢出紫色烟雾，机组们丢下弹药箱，黑鹰上的机载机枪在这种时候显得弱小而无力。
我尽我所能瞄准了所有我能看到的家伙打，步枪前端的消音器一直在散发难闻的硝烟。天正在变黑，地面将会在1到2个小时之后进入严寒，对我们来说是的雪上加霜——实际上我没有任何学员经历过相关课程，不允许在学员夜间作战想必也有其中的原因。
步枪又一次击空。实际上我已经看到了挂机提示，把左手伸向最后一个弹挂。
“最后一个弹匣！”我喊道。
“最后一个弹匣！”“最后一个弹匣！”季凌和路晚晴也喊了出来。
“我这里还有……两个！”季寒把弹匣丢给最近的季凌和路晚晴，“我回后面去拿！”
“小心点！”我把子弹送给一个黝黑的男人，他头顶上有一道新增的刀痕，没有猜错这可能就是他先前快速吸入毒品的方式。
现在我只剩手枪和战术刀了，不是你们想的那把。最近的敌人离我都有五六十米，这意味着M1911毫无用武之地。
“Fukao！”我骂了一声，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唯一可以明白的就是我在骂人。我把手枪对准我瞄准的目标拼了命扣下扳机。一次爆炸就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发生，不过丝毫没影响到我。
我在开火，或者说是一种战栗中的释放，即使我知道毫无意义。我打空了两个手枪弹夹，也没能发生什么，又一次发射爆炸，远处的破片哗啦啦的淋在头盔上，像血色的雨。
我倒在了地上。我被击倒了吗？还说我已经死了？
“清醒一点！”在我意识到是江璃的脸的时候已经挨了一巴掌，“不要沉浸在里面！”
她把我按在地上，力气出奇的大，奇怪的是我根本没有反抗的念头，只是顺从她的意志点头。下一刻她拎起我带着我翻滚，爆炸的余波几乎全冲在她身上，我听见江璃从嗓子眼里发出“唔”的一声。
“江璃！”
“我没事！”江璃举起MK12，“你先管好你自己！”
她抹了一把嘴角。我呆愣的看着她。
突然想起理想起了重机枪和榴弹炮的响动，我背对战场没有看到丝毫效果，但我看到江璃放下了枪。
援军来了。
——————
前来支援的是两只巡逻车队，M2“布雷德利”是主要的火力输出，空报爆程榴弹起到了非常大的杀伤作用。我回去找安格赫菲，正好碰到她还在和其他两个班长交流。
“车辆不够。”安格赫菲看了一眼我，又继续和他们交谈，“至少还需要两辆运兵卡车，我们还需要呼叫基地。”
“为什么？你们的人可以用直升机回去，用不到这么多车，还没说防空洞里有什么高价值目标。”
“不是，哦耶也可以成为高价值目标。”安格赫菲很严肃，“先呼叫车队，我们还需要医疗援助。”
“医疗援助？你们的人没受伤啊，而且我觉得四班的医疗比已经足够多了。”
“我觉得你们需要知道一些东西，我希望你们看到这些不会后悔。”安格赫菲带着我们走向防空洞。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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