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mmmm……”
咔哧咔哧咔哧。
“真头疼呢……”
咔哧咔哧咔哧。
“那个白痴，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咔哧咔哧咔哧。
“爱之屋”的某个房间里，小秋看着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大把大把地把抗异化药像爆米花一样往嘴里塞的安雯，忍了又忍，还是禁不住小声劝道：
“那个，安雯姐姐，药吃太多不好吧……”
安雯像刚注意到小秋的存在一样楞了一下，接着心不在焉地解释道：“安啦，以前一直吃这个量，都已经耐药了。话说回来，你的身体没事了？”
“嗯！”小秋挺起平平的胸脯，用力拍了拍，“睡一觉就全好了，姐姐不用担心。”
“哦。”
安雯敷衍地应了一句，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小秋本来都想好怎么跟她解释自己刚才的昏厥了，谁知自己都醒了大半天了，安雯却一句话都没问，连吃晚饭的时候都是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甚至连句谢谢都没和送饭过来的小姐姐说。
究其原因，大概与安渡因的不辞而别有关吧。
接下来的事情，小秋是从瑟蒂斯阿姨那里听说的。
据说小秋昏迷后不久，安渡因就让瑟蒂斯传话给安雯，说他要去办一件重要的事，让安雯和小秋在店里等他。当瑟蒂斯把消息带到的时候，安渡因就已经离开了，连询问的机会都不给；而瑟蒂斯又是守口如瓶，感觉她挂在脸上的礼貌性微笑中藏着大量信息，旁人却一点都解读不出来，只能干着急。
于是直到现在，安雯都是这样一副魂不守舍又烦躁不安的样子。
【安雯姐姐，真的很在乎安渡因先生呀。】小秋这样想。
自己到第六区的时候，安雯就明确地说过，她和安渡因只是房东与房客的关系，不是恋人，更不是什么夫妻。小秋倒觉得，两人其实挺般配的。虽然爱情什么的是大人才会懂的事，但是那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能开心地互相吐槽，分开的时候一方会为另一方担心，有这样一个人在世上，大概是很幸福的吧。
在安雯第四十三次叹气的时候，小秋试着安慰她：
“安雯姐姐不要担心，安渡因先生跟黑豹先生一起，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正是因为跟黑豹一起我才会担心啊……不对，我为什么要担心安渡因那家伙！”
小秋着急地摆摆手，示意安雯小声一点。一旁的床上，斑猫蜷着身子睡的正香，长长的尾巴被她抱在怀里，不时还会无意识地摆动一下。
几小时前，得知自己又一次被师父丢下的斑猫大发脾气，甚至晚饭连自己最喜欢的小鱼干都只吃了半盘；后来因为赌气的样子太可爱而被爱之屋的女孩们抓走撸了半天，这才精疲力竭地刚睡下。
安雯满不在乎地轻哼一声，再开口时，还是乖乖压低了声音：“好吧好吧，我是有点担心安渡因，不过就一点点，主要是黑豹这人太可疑了。我查过他的档案，记录显示他被指控参与十二起谋杀以及三十三起蓄意伤害事件，但官方始终没能拿出任何证据。平常和他接触的时候我也觉得，这个人眼里只有利益和信誉两样东西，只要价格合适又不超越雇佣兵的底线，什么法律和道德都约束不了他。这样的人和安渡因走得那么近，安渡因那个滥好人也不知道防着点，我怕他迟早有一天会吃亏。”
小秋看着熟睡的斑猫，为难地笑笑：
“在当着斑猫姐姐的面诋毁人家的父亲，不太好吧……”
“黑豹才不是斑猫的爸爸呢。”
“哎嘿？难道不是吗？明明长得那么像……”
“只是恰好同为猫型异化罢了。斑猫是被收养的，而且我严重怀疑黑豹收养她有别的目的。”
说到这儿，安雯自动脑补出很多重口味且不可描述的画面，身体也不自觉地开始燥热起来。她用力摇了摇头，又倒出大把抗异化药咔哧咔哧地吃下，接着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又生硬地继续起刚才的话题：
“其实，嗯，我要说什么来着，对了，要是平常，安渡因那家伙想怎么浪都没问题，可今晚是血月唉！小秋知道血月之夜有多危险吗？”
“哎？不，不知道呢……对不起，我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小秋羞愧地低下头，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么错事一样。安雯倒是没有怀疑这孩子为什么连这种常识都不知道，毕竟小秋很可能是上层人家的孩子，而上层一来没有异人，二来有着大量精英卫兵抹杀了偶尔出现的幻魔，即使是在血月之夜人们过得也毫无危机感，四层以上甚至连血月之夜的宵禁都已经取消了。
那里出生的孩子，不知道血月的恐怖也是正常的吧。真是幸福到令人嫉妒。
安雯清清嗓子，一脸严肃地对小秋说：“既然你现在住在第六区，有些事情你得记牢，否则会很危险。第一条就是：血月之夜千万不可以外出！更不要照到月光！”
“嗯嗯！”
小秋拼命点头，可是从她呆萌的表情来看，安雯知道自己还需要多加解释。
“至于原因，第一是因为血月之夜异人异化现象会加重，狂化的几率大幅提高，几乎每个月都有异人在这一晚精神崩溃而跑到街上大闹，所以你能看到今晚店里不营业，店里的小姐姐们也都在预防性地吃抗异化药。”
小秋敏锐地捕捉到了被安雯刻意省略的一点：“我看到姐姐你也在吃药啊。难倒安雯姐姐也是异人吗？”
“我……情况比较特殊，就是表面上……实际……”
安雯支支吾吾地试图解释，却发现自己怎么都没法开口。明明已经习惯被称作“裱字修女”，沉沦于**，脸面什么的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可是面对小秋这样纯洁的孩子时，承认自己的肮脏竟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
于是她索性用力揉了揉小秋的脸蛋敷衍道：“等你长大点再告诉你。”
“怎么这样……”
“咳咳，刚刚还没说完呢。血月之夜的危险之二，来自于治安署的卫兵。塔都四层以下全部实施血月宵禁政策，只有卫兵们会去街上巡逻，如果这时候上街闲逛被他们发现，很容易被当做危险目标击毙，”安雯摆出一个邪恶的笑容，露出尖尖的犬齿，“连你这样可爱的小萝莉也不例外哦。”
“咿！好过分！”
“嘛，这其实还不是最危险的。”
成功吓到小秋的安雯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对方配合的表现激起了她继续讲故事的欲望。
“血月之夜最致命的地方，在于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跳出来的‘幻魔’。你可以把它们理解为怪物，那种东西不像异人由人类转变而来，也并非自然产生，诞生与繁衍的方式完全不明，又只会袭击人类，简直就像是诅咒一样。”
“那大家岂不是很危险？”小秋担忧地问。
“危险倒不是很危险，虽然幻魔的战斗力普遍很强，但数量极为稀少，姐姐我来这边这么久了，也只在前几天晚上见过一只而已。”
安雯弯起格博，笑着拍拍微微隆起的肱二头肌：“而且，血月之夜有像姐姐我一样的神职战斗人员守夜，就算是有幻魔出现，我也会像前几天一样把它打趴哒！”
“可是安雯姐姐你……今天并没有在守夜呀。”
空气突然安静，安雯的笑容僵在脸上。小秋每次都能一语点出安雯不想提及的点，难倒这丫头看上去小天使一样人畜无害，背后竟然还藏着毒舌的属性？
没错，安雯已经几年没有执行过血月守夜任务了，要不是刚才无意间提起，她自己甚至都忘了这茬。
但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作为异人，一到血月之夜，异化现象就会加剧，对安雯来说则表现为某方面的欲望再翻几倍，连抗异化药都很难压住。
试想，每一阵风吹过肌肤的触感、每走一步脚底传来的压力，敏感的身体将这些微弱的信号全部视为调情，同时你的脑海里还翻涌着各种不堪入目的画面……声洪如牛，心振如鼓，这种状态下，就算真的遇见幻魔，也只会想和它来上一发吧。
所以几年里，安雯每次血月之夜都是在不同男人的怀抱中度过的，用一整夜的放纵，来换取这具躯体片刻的安宁。
“今天……情况特殊嘛。我不去街上巡逻是为了，为了……对，为了照顾你呀！”
安雯勉强编出一个借口，单纯的小秋就这么相信了，还因为自己拖累了安雯而没让第六区的民众受到保护而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总算松了一口气。安雯暗暗吃惊，自己竟然这么重视在小秋眼里的形象。经过刚才的思想波动，她体内的欲望再次躁动起来，红润光洁的皮肤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修女服的后背洇湿一片。
【给我安分点啊，你这下贱的身体！】
安雯习惯性地去拿药瓶，却发现瓶子已经空了。体内的欲望仿佛知道自己的克星已经消失，一下子高涨起来，让安雯忍不住“嗯”地轻哼出声。
“怎么了？”小秋关切地问。
“别过来！！”
安雯一声大吼，把小秋吓了一跳，睡梦中的斑猫也含混地嘟哝一声转醒过来。
“抱歉，我，我临时想起有点事，你就待在这里不要乱跑，我很快回来！”
说罢，安雯夺路而逃，砰地一声甩上门，门外走廊里路过的女孩们都被吓了一跳。她随便冲入一个空房间把门反锁，胡乱敞开上衣，背靠着门大口喘气。
小秋没有追上来，这是好事，要是忍不住对她做出什么就糟了。安雯闭上眼睛，熟练地让手指在全身各处游走，指尖划过的肌肤伴随着一阵轻微颤栗，难以抵挡的感觉一波一波向大脑袭来。
“啊……”
终于不用忍耐的安雯发出解脱般的叹息。就和以前一样，什么都不要去想，继续堕落下去就好了，廉耻什么的都不需要，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只要这样顺从天性，顺从天性……
砰！
重重的一拳砸在墙上，接着又一拳，又一拳……安雯发疯一样捶打墙壁，令她绝望的是，连指关节上的痛觉都已经被**所取代，现在的自己，真的已经失去了作为“人”的尊严。
“我的天性，我的天性才不是这样！月神大人，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我不想，我才不要做一个碧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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