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越来越喜欢女朋友了的样子。”
说话的人是若尘。
我们在路上走着，走向若璃家的方向。
“没有。”
“那个你总是看望的女生，原来不是啊。”
“不是……说不定是吧。”
不过，摩天轮被认为是爱情的象征，不过是因为离天空很近罢了。
“真符合你那风格。”
落尘脚边落了个易拉罐，随意地踢飞了它。
“什么时候会是开心的呢？”
“在街头浪迹的时候，会有种空虚的开心。”
“还是说开心的空虚？”
“不错的语言。”
“喂，等下去弹什么曲子？”
“你什么曲子都不懂。”
——————
我们的生活在很多时候是空洞的，这种空洞就像一个通红的苹果，从中间的位置挖去一个洞，我们总会觉得这里应该有什么，否则这样的苹果是不能够吃的。
不过在许多年后，我们把苹果早已经没有什么苹果了的时候，我们会发现原来这样的苹果并没有什么不能够食用的特别。
忘年的家乱乱的，垃圾堆得到处都是，衣服随意丢在地上，沙发也有一个破洞，就算出现各种奇怪的虫子也不会让人意外。
而这样的屋子里，忘年只是自顾自坐在地上拨弄着六弦琴。
“你不能够自己收拾一下么……”
我找来扫帚，扫起了地上的东西。
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是小说里边一个美少女帮男主角做的吗？包含着“没有我你该怎么办啊，没办法只好让我照顾你一辈子了”这样深刻的含义。
虽然我的房间很整洁完全不需要就是了。
“啊，为什么阿沐你总是喜欢做这种事啊，是想要传达‘没有我你该怎么办啊，没办法只好让我照顾你一辈子了’这样的意思吗？”
不要一字不漏地复述啊，感觉好恶心，生命中第一次对打扫产生了如此强烈地厌恶。
“果然这种事情应该由女孩子完成吧？”
我放下手里的清扫工具。
“不过我并没有丝毫打扫的想法。”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鸢槿扯着额前盖住眼睛的头发说。
“……喂，你不会压根没有发现我在这里吧？”
“……”
只要不说话，就不会被发现我真实的想法！
“太过分了。”
我明明什么话也没有说，但就这样被看穿了么，不对，正因为什么都不说，所以才被发现了的吧。
“旁边在进行着傻气的对话。”
忘年感叹着。
之后我们除了稍微练习了一会儿，都在玩无聊游戏。
“你的女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鸢槿拿着手柄，一边打着游戏一边问我。
“诶？”
在一旁看着书的我被这样突如其来的问题击中，并没有立即回应。
“那个眼镜女孩。”
是这样……在其他人眼里面，我和蝉菲都是恋人的样子。
“她时叫蝉菲，什么样子……我也说不好，喜欢读书和咖啡，不与我以外的人来往，身体不好……”
“这不都是片面的标签一样的评价吗？”
“都说说不好了，有时候会有些任性，会为一些奇怪的事情生气，敏锐又脆弱，但也很在乎别人……大概是这样的吧？”
“既然不与阿沐以外的人来往，那么其实只是在乎阿沐吧？”
躺在沙发上的忘年说。
“我也有很在乎的女孩子啊，也很在乎沐天啊。”
与鸢槿一同打着游戏的若尘说着恶心的话，主要是后半句恶心。
“我有与她见过面。”
鸢槿继续说着。
“可是，如果不是不得已，她根本就不会和陌生人说话吧，不得已……难道你做了什么恶劣的事情？！”
逼迫蝉菲不得不说话什么的……
“不要用那种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着我，我也没有跟她说过话，只是碰见过她而已。”
鸢槿快速地按着手柄。
“因为是你的女朋友，我有稍微注意了一下……那个时候，她站在街上，抬头看着月亮，当时的月亮是红色的圆月，她拿着一把裁纸刀，‘咔吱咔吱’地抽动着。”
“哦，原来是这样的，比如在面对强大的敌人的时候，眼神坚毅地看着对方，不断拔剑……好像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忘年说到一半，在注意到我们的表情后，又不再说话。
“蝉菲拿着裁纸刀，做了什么么？”
我和鸢槿都没有理会忘年。
“什么也没有做，大概是注意到我在看着她，就走掉了。”
“……是么。”
街上……可是，蝉菲在晚上的时候为什么会去街上？她应该不被允许随便离开医院的，更何况是在晚上。
“那个时候街上有拉着琴的流浪者，有骑着自行车回家的国中生，还有被放在纸……”
鸢槿说着好像毫无关系的事物。
“感觉这一切都融恰地处在了一起，没有任何的突兀，都是一样的孤独……”
“……”
“那个女孩子，就是会给人这样的感觉。”
鸢槿说的事情，明明什么也没有，蝉菲也会有逃出医院的时候，如果需要裁纸刀而出去买的话，也可能会拿着手上把玩……明明只是这样的，但却能够让人感受到内心巨大的不安，这种不安的原貌到底是什么呢？蝉菲又是以怎样的情绪站在那里的呢？
“呐，那个叫蝉菲的，你真的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吗？”
“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子，当然不会有什么异常……是说为什么你会在意这个？”
明明只是那样子见过蝉菲一次。
“因为我过去也有过那样的时候，甚至同样拿着裁纸刀，我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类似的东西，不过，我们两个的差异果然会很大的吧……”
“那样的时候？”
“……”
鸢槿抬着头看着天花板，这导致她操纵的角色被敌人打死了。
“让我来代替你吧。”
忘年夺过鸢槿的手柄。
鸢槿则站了起来。
“我们出去吧。”
“啊，沐天你出轨了。”
在鸢槿的角色死亡后，若尘也失败了，有了余力回头对我说。
“真是恶劣。”
忘年也看向我。
“不过，就算是出轨的恋情，我还是会支持沐天的。”
“不必了……”
在这个时候才把我带出去，当然不会是因为不需要顾及游戏。
“我说的那个时候，是我心情最低落的时候……”
鸢槿和我站在忘年房子的外头，便没有再走。
“蝉菲她在晚上的时候确实会出现一些情绪变化……”
只要是晚上去找她的话，就会和白天不大一样，我不明白这是因着什么，天气也会影响人的心情的话，时间说不定也会影响，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罢了。
“那个时候，真的很糟糕呢……”
鸢槿说着含糊的话，没有将自己的情况继续说下去，大概不太愿意让其他的人知道太多吧。
“你的女朋友有遇到什么吗？很糟糕的事情之类。”
“……”
因为与其说有遇到过什么，不如说一直以来都很糟糕……即便在我面前没有表现出来，蝉菲她大概也没有喜欢过这样的人生吧。
“表情很难看哦，好像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鸢槿惊人地敏锐。
关于蝉菲的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和鸢槿说，毕竟是蝉菲的隐私。
“你要照顾好她哦，感觉她的心在病变。”
“诶？”
我惊愕地发出声音，才发觉鸢槿说的不是身体上的病变。
“怎么了？”
“不……只是因为她确实患有心脏病……”
和鸢槿说的不是一个事情就是。
“心脏病？那样啊……”
“好是是需要换心的。”
既然都说出来了，再说一点也没事吧……应该吧……
“原来是这样……这样啊……”
“有什么发现么？”
“没有，只是好像可以大概知道一点她的事情了。”
即便只是听到这种程度的事情，也会大概明白的吧，蝉菲的情况有多糟糕……
我低着头，看见地上的暗色，好像要滴出水来。
“沐天，去找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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