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吧。”现在的塞拉斯比刚刚萎靡了不少，扇扇子的手也没有原来那么快了，“这个东西能给你带来好运的。”
艾莉娅犹豫了一下下，还是把桃符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微微欠身：“谢谢您了，辛苦了。”
“啊没事没事，能得到小姐的赞赏，在下再累也是值得的，嘶！”话音未落，塞拉斯脑袋上已经结结实实挨了白凌一记，转过头去看到白凌不满的眼神。
这人啥毛病啊，累成这样了还要调戏自己妹妹？别人看不穿，白凌很清楚，塞拉斯刚刚总共不过一分钟的操作，确实是用了全力了。不在乎时间长短，看似随便的仪式却要超过人族境内他知道的任何一个神庙的祈福。如果到了圣阶，人就可以一定程度上感知到那虚无飘渺的“运”，某个神王甚至可以定向地干扰某人的运势而非只能向塞拉斯一样，给予“好运”这一笼统的概念。
在白凌的感知里，这片木片上的运势已经几乎要凝为实质了。就在艾莉娅把桃符带上的瞬间，上面的运势便转移到了艾莉娅身上，于是艾莉娅身上也能感受到那种特殊的“运”了。“天运”的等级是很高的，塞拉斯通过“偷”的方式窃来了天运，反噬也是很大的，现在虽然看上去只是有点累，但其实他体内已经几乎没有魔力剩余了，体力也被消耗地差不多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就先去城外的驻扎地了。”白凌起身离开，艾莉娅紧随其后，走出了门外，艾莉娅还返回来在塞拉斯面前的桌子上放上了两个小木盒。
塞拉斯打开一看：“嘶，这波血赚不亏啊！”盒子里是两颗丹药，颜色很朴素但是药香逼人，不出意外都是圣阶丹药没错了。
塞拉斯小心翼翼把药丸拿出来，捏在手里眯着眼睛仔细端详，药丸是几乎成半透明的，带着淡淡的青色，丹药表面还有一朵火焰记号。塞拉斯看到这个记号不由得苦笑，他原本还以为是那个龙族的公主殿下看他可怜给的，可谁知道还是还是永夜出品的，不出意外应该是白凌让艾莉娅给的没错了。“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呐。”塞拉斯咂咂嘴，把盒子上写了“回春”的丹药一口吃了下去。
“呐呐，姐姐，你有必要给他留回春丹嘛。”艾莉娅从茶馆里出来后，又搂上了白凌的手臂。
“他已经透支了。”白凌耐心地解释，“刚刚和你说话也只是强撑罢了，这种毫无准备的全力发挥，哪怕是战斗系的圣阶都受不了，更何况他身体素质还很差。一颗回春丹给他恢复，另一颗就是给他的报酬了，毕竟还是不能亏待别人的。”
“啧啧，姐姐你果然还是心肠软。”艾莉娅眼神戳戳。
“害，哪有。”白凌把眼睛瞟到一边去。
两个人边走边说着，没多久就出了城门。门外就是各个军队驻扎的地方了，艾莉娅也很自觉地把缠着白凌的手臂松开，自动保持一段距离。毕竟现在白凌的身份还没有公开，和艾莉娅的关系也就是“普通”同学，明面上太过亲密会惹人非议的。
刚走进诺丁城防军的营地，白凌就感觉不太妙，很多士兵都褪下了铠甲，身上缠满了绷带，还有人丢了手臂，在一旁痛苦呻吟。军医忙的焦头烂额，就连文官都没闲着，全在帮着打下手。
白凌看到一堆人里面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之前在程潇指挥官营帐中的那个魁梧文官，正扛着八个医疗箱匆忙赶路。
白凌叫住他：“这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受伤？”
文官显然认出了白凌，一边和他说话，脚下步子确实不敢有丝毫停顿：“啊，是林老师的学生。唉别提了，之前说是临时营地被袭击了嘛，然后call了光明法圣大人支援，结果大人心慈手软放了那女妖一马，结果到好，那女妖带了同伴半路袭击了大部队。听说是一大群卫阶颠位的魔兽啊，还有两只辰阶的。你们林老师和程长官拼了命拦下两个辰阶，大部队才能活着无损回来。”
“什么！”艾莉娅顿时坐不住了，不是担心林老师，她更担心恩加，恩加是大地龙王的亲子，自己前往人族之前父皇还特意叮嘱要看好他的，因为现在大地家族龙王重伤修养，要是独子还出了问题，就很不可控了。
“不用担心，听说学生都完好无损来着，可怜了我这帮兄弟啊。。。”魁梧文官叹气，“命不好啊。”要说一点没有怨念是不可能的，林老师作为领队，虽然有义务保证队伍尽可能安全，但是他首先是一名老师，要做的更多是保护学生。可怜了那些朝夕相处的兄弟们，基本只能靠自己和运气跟着撤退，很多熟悉的面孔就因为这次魔兽的报复就永远留在了山脉里。还有好多人断手断脚的，从此以后基本上军旅生活和修炼生涯也就到此为止了，甚至下半生都只能是个废人了。
白凌沉默了，他知道魁梧文官想的什么，也知道他很有怨念，他在十几年间见过太多太多这样惨烈的情形了。大灾之下，有些贵族子弟有人保护，毫发无损，可有些明明实力很强的人，却棋差一招命丧黄泉。这就是命，人与人生来就不平等，有些人生来就有长辈为他铺好了一辈子的康庄大道，有些只能在战场上摸爬滚打。没有谁做错了什么，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节哀”艾莉娅表示很抱歉。
很快有人注意到了这边，两个光鲜亮丽的人在这种混乱的地方是相当显眼的，一名丢了左臂的士兵出言讥讽：“我们当然只能节哀喽，我们这些贱民命不值钱啊，你们两个受了伤能有法圣大人亲自给你们治疗，我们哪怕是死了，家里人也只能拿到差不多够你们吃一顿饭的抚恤金。”
这话一出还得了，一边的士兵都看过来了，大多议论纷纷，虽然有反对那名断臂士兵的，但大多数人却表示了支持，看向艾莉娅和白凌的眼神也充满了不善。
艾莉娅毕竟不是白凌，哪里见过这种情况，在龙族的时候她也见过伤员，伤员们见到她也是抱有相当的尊敬的，有些人还会对自己的关心感激涕零。有些慌乱的她有些害怕，手又不自觉地揪住了白凌的衣袖，往他身后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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