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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悲伤

第十三章 悲伤

周一,凌薇认认真真的学习,她的脑子并不笨,或者说是个高智商的人。无论是音乐、剪辑还是绘画,只要凌薇愿意去学,认真去做,便能够小有成就。

否则,哪怕是司空珞的细心补习,也无法让一个学渣短短两周内逆袭。

现在司空珞已经不去活动教室了,凌薇曾经询问过,司空珞笑着谈了些其他的东西。

凌薇保持了沉默一段时间,其实她早该察觉到,在去叶灵山看日出的时候。她已经注意到司空珞细微的改变,现在回想,叶舟那小子一定是知情人,不过他没有告诉大家。

凌薇想过司空珞会因为什么问题儿而不来上学,司空珞最终只是轻声说了一句。

“希望以后散步的时候,我们是手挽手。”

“是去哪里?”

“英国。”

“嘛,挺好的。”

…………

在教室,凌薇一口气将全书的物理公式默写完,抬头看了眼旁边的人,正在认认真真的刷题,跳过同桌,看到挂在班里墙壁上的条幅,无非是写的奋战一百天,金榜题名日、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之类的激励的话。

梓阳高中毫无疑问是一所学校管理宽松的学校,它的管理政策更多的是放养与尊重,在这所学校里,你可以做任何不伤害别人的活动,培养自己的兴趣,课程很少,活动时间很多。

可以谈恋爱,可以玩手机,可以做着梦。

但同时,学校也有极为严苛的底线原则,犯了错,打架斗殴之类的伤害了别人,亦或者说与校外的混混勾搭不学好,再或者进行校园暴力,直接被开除,没有丝毫的情面可讲,管你爸是不是李刚。

梓阳高中希望借此让学生们知道,什么叫做规则,什么叫做规则之下的自由。

对此,一些学生埋怨学校管的有点宽了,每周升旗仪式时都会提到这个,仍旧把他们当做孩子,实际上这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并不少。

而现在,高三年级的班主任,说得最多的话是等高考完你们就自由了。高考不仅仅是一场考试,也像是一场成年典礼,全世界最大的毕业典礼,每年都有数百万的学子陪你一起长大。

在凌薇思神之际,过道走过一个男生,凌薇瞥了一眼,对方曾经很调皮贪玩,最喜欢的位置便是最后一排,可以打游戏。

如今当初容易毛毛躁躁的他挂着黑眼圈,面容沉默,今天他值日,擦了擦黑板,黎明的白昼灯很刺眼,也很枯燥。

凌薇扭头,看了眼窗外,看到了漆黑抹上了绚丽的黎明。

这一刻,凌薇内心产生了一中忧伤感,她觉得自己要失去什么。可她又想起了父亲说过的话。

不畏未来,相信未来。

凌薇笑了笑,有几分惊心动魄的美感,让偶尔抬头的男生看得痴迷。

这几天里,凌薇一直在努力的学习,午休和下午活动时间,凌薇依旧去打发时间部,越是离别,越是亲恋,凌薇待在这陪伴了她两年的教室,有一份深厚的情感。

还有这里的人。

叶舟安安静静的翻阅戏剧,连同翻页都是小心翼翼的,夏轻瑶端坐在桌子前,专心致志的模仿凌薇的画集。

李启阳也推掉了足球社许多的活动,来到活动教室,他没有耐心看书,也不会画画,又怕一直盯着凌薇会暴露出狼子野心,索性睡起大觉,趴在桌子上,常常睡得手臂发麻。

距离高考,还有十一天。

很快了。

…………

有时候,我会想这个世界是一个很喜欢做恶作剧的小女孩,她看不得人类十全十美,事事如意,经常会在关键时刻来一个惊吓玩偶。

下午,凌薇放学回家,她突然接到了电话……

“喂……嗯,我是凌薇。”

“嗯,他怎么样了?”

“好,我现在就赶过去。”

凌薇去了派出所,她深呼一口气,穿着梓阳高中的校服,挎着布包走进去。

在见到令人不省心的亲生父亲时,凌薇的表情很冷,可目光又有几分苦涩委屈的无奈。

亲生父亲一个大老爷们,被一群初中小孩暗算,打了一顿。

以前在新闻上也见过,一群学生长大后报复当年与他们对立的老师。

当时看了只是唏嘘,没想到竟然发生在了自己的身边。凌薇嘲弄的心想。

那群学生被逮住了,一群家长在里面嚷嚷。

凌薇的亲生父亲已经录了口供,也去医院做了检查,可以领回去了,不过警察还是问了问凌薇想怎么处理。

凌薇看了眼额头情肿的亲生父亲,她只说了一句,“公事公办。”

领着父亲出去了局子,凌薇她与亲父来到马路边,等出租车,她没有去看背后的亲父,吸了一口气,语气生硬的说道。

“你自己回去吧。下次就不要找我了。我嫌丢人。”

凌薇的父亲沉默着,这个中年男人这几天里经历许多次打击,醉烂如泥过、被人羞辱过,他一无所有,在局子里被人领回去,手机里的号码也只有凌薇会来。

其实,凌薇不是第一个被接通的电话。

但是只有凌薇来了。

其实可见凌薇的亲父在亲戚里的待遇如何。

“……陪陪我,好吗?小薇,我真的不想要再一个人了。”凌薇的亲父用近乎懦弱的话低声道。

凌薇听到了,她忍无可忍,猛地转过身,红着眼眶瞪着眼前这个卑微的中年男人。

“凌逢!有什么资格说出这句话?你是被炒鱿鱼了,但是醉烂如泥被我捡到,被人打了,这一切不都是你自作自受吗?被打了就打回去!这不是你曾经告诉过我的吗?你不是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吗?!”

凌薇压着嗓子,本来她好听的声线变得沙哑狰狞,她诉说着自己的委屈与愤怒。

第一次,凌薇送了醉酒的凌逢回家,她本指望凌逢能够振作起来,别一直烂下去。可一次又一次,凌逢让凌薇失望。

其实这一次并不怪凌薇的亲父,但是他的模样让凌薇觉得扎眼,她了解这个男人,懦弱、无能狂怒。

但作为女儿的,凌薇还是有些期待,他能够变得好,哪怕这个亲生父亲曾经对自己的妻女家暴,曾经将女儿关在黑屋里实行软禁。

仁义至尽,凌薇除了愤怒外,还有凄凉与不解。

同样是父亲,小天的父亲做的那么好,而眼前的亲父,却如此的不堪呢。凌薇不求凌逢做什么人上人,她只是希望凌逢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这就是她最后的善良了,她真的不想要再见到凌逢。

凌薇的亲父被凌薇骂了一通后,茫然不知所措,他伸出手想要擦掉女儿的眼泪,可他不敢,他陷入了深深地自卑与自责当中,不停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凌薇自己用手擦干眼泪,她想起了昨天与后爸的谈话,她认真的说道。

“我不会原谅你,你曾经对我做过的一切现在我回想起来都感到害怕,若不是我心大,我可能就成了一个疯子,一个精神病。以后,我希望我们不要再见。”

凌薇说完,转过身,穿过了逐渐聚集看热闹的人群。

…………

“hello。”叶舟有些尴尬,他摆摆手。

凌薇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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