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1月13日，夜晚20:36分。
又是漆黑被七彩的灯光占领的一夜，明亮的高楼大厦，彻夜不熄的霓虹灯，光线投影在带着点点斑驳岁月的墙壁上，烟火气在夜市里缭绕纷飞，人们熙熙攘攘，在这个夜明珠一般的城市里，欲望的藤蔓悄然滋长，扎根于这个城市最深最黑暗的土壤里。
真是漂亮的一晚。
李涵煦坐在落地窗旁，手里的香槟小小点点地浮起气泡。
没有星星的夜空，只剩一轮残月。
他举起杯子，与残月干杯。
一边的漂亮女人赤裸着坐在梳妆台前整理她的漂亮长发，眉眼顾盼生姿。
“李少，在想什么？”女人通过镜子看到了李涵煦那沉思的脸庞，不由得心生好奇。
这样的人每天都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女人。”李涵煦没有提起眼前女人的名字，他也不需要提起女人的名字，这种女人不过只是个娱乐资源，像口香糖一样的东西，当然不值得李少记得名字。
李涵煦起身，爱抚着女人的秀美长发，轻而慢地一点一点霸占女人的身体。
女人感受着李涵煦手掌的温度，摇摆着往他的怀里靠了靠。
这样做或许能拿到更多东西也说不定。
可下一刻毫无预兆的，房门被粗暴地打开，一名身穿西装的健硕男子气喘吁吁地站在李涵煦面前。
“李少！快走，”西装男说，“我们去机场！”
“人来了对么？”李涵煦没有抬头理会西装男，只是继续抚摸着女人，“李大为那边，留好东西给他了么？”
“李少，我们尽力了。”西装男说，“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去机场，有人来了！”
李涵煦还是没有抬头，继续抚摸着女人，像是在把玩着什么稀世珍宝，眼里全是惋惜。
“是什么人？”女人感觉有些不对，“李少您的客人？您要去机场接人？”
李涵煦没有回答女人的问话。
最后他从身后拥住女人，深吸了一口她的香味。
下一刻，他左手探向西装男的腰间，抽出了枪套里的Ruger Max-9，用枪口抵住女人的脑袋，扣动扳机。
第一枪打穿了女人的脑子，女人死前惊恐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镜子里的李涵煦，后者脸上带着狼一般的凶狠。
李涵煦顿了顿，再次扣动扳机。
三枪暴响，血花四溅。
随后李涵煦松开了女人，只听见软绵绵的扑地声，那是肉体摔落在地毯上的声音。
李涵煦把枪还给西装男，整了整衣领，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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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1月13日，夜晚19:03分。
“奥地利经典款式，Glock 34,是把老枪了，”技术人员把一只手枪递给苏筱墨，“不过这次的货是在塔兰战术那边下的单，少奶奶您要觉得好用，下次我们就在他那边定制配件。”
“塔兰战术Tti G34 Combat Master，战斗大师系列，”苏筱墨检视着手上的这把枪，低声说道，“竞赛级的装备。”
“轻量化套筒，采用哑光涂层，从枪管延伸到枪尾的倾斜防滑刻纹，枪管部位采用了镂空设计，减缓了射击时的枪口上跳；扳机换装了顶级大师板机组，只有区区3磅的扳机力度，几乎轻轻一碰就能开火；握把部分采用全包裹的防滑烫纹工艺，防止您弄湿双手；喇叭型弹匣井，更易于更换弹匣，tti定制的扩容底托，使用9×19mm手枪弹，弹容量可达到21发。”技术人员头也没回，在武器架上摆弄枪械，“确实是把不错的玩具，毕竟以少奶奶您现在的身体状况，军用级的枪械使用起来会很吃力吧。”
“我只是被冲击波震到身体，不是变成了残废。”苏筱墨不满地皱眉，“还有其他的么？”
“Tti MPX卡宾枪，也是塔兰战术的货，”技术人员从武器架上取下Tti MPX递给苏筱墨，说道，“使用9mm子弹的半自动卡宾枪，这样一会您不需要再带别的类型子弹了，能为子弹多腾出一些负重；机匣由航空铝打造，轻而硬；超高灵敏度的扳机组，虽然是半自动的枪械但是火力输出不逊色全自动冲锋枪；有专属的并联扩容弹匣，41发超大火力；至于其他的握把和瞄具配件都可以通用少奶奶您喜欢的配置。”
“都是竞赛级武器，”苏筱墨回头死死地盯着钱晶，“这些就是你说进的新货？还是你们想用这种借口逼迫我在办公室里坐着？”
“没有没有，咱们哪敢这么做，”钱晶急得连忙摆手，“竞赛级武器就未必比军用级差啊，少奶奶，您是知道的。”
“这两把枪全是9×19的帕拉贝鲁姆手枪弹，你是想让我拿这两把枪去给人衣服抛光打蜡么？”苏筱墨说，“我要的是火力，火力。”
“少奶奶，您的身体现在确实不合适使用军用级枪械了，”技术人员推了推鼻梁上的护目镜，“再说了，无论是什么子弹，打到人都会死，何必那么纠结于火力？在桥南也不会出现全改进护甲的超级兵吧，又不是战场。”
“……Tti G34 Combat Master加个RONI战术套件给我，其他的按照平时的配置打包，”苏筱墨转身离开，同时拍了拍钱晶的肩膀，“不想让我去就直说，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阻止我么，天真。”
“滚去做好你的支援工作。”苏筱墨的声音渐行渐远。
许天一小心翼翼地凑上来，向钱晶问道：“钱老大，你好像失败了哎，没挡住少奶奶噢。”
“你可不要乱讲，我可没做这种事，”钱晶表情严肃，“我只是……真的觉得少奶奶现在用不了军用武器而已，而她也心知肚明，虽然她很不高兴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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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攻是在半小时前开始的。
几名凶神恶煞的家伙冲进酒店的前台，他们头上戴着面具，手里端着伯奈利M4霰弹枪。前台小妹看着其中一个肯德基面具留着公鸡头发型的家伙，双手高举，瑟瑟发抖。
“小姐姐，不好意思，麻烦一下清个场。”公鸡头把一张银行卡和一张身份证扔给小妹，“今晚所有房我们都包了，登记吧。”
“身……身份证……数量不……不够……桥南规定……规定……”前台小妹好像就快要哭出来似的，毕竟是个普通人，在面对那么大一把霰弹枪的时候，总会恐惧。那漆黑的枪口，似乎下一刻就会爆出致命的弹丸。
宾客们纷纷掏出手机报警，可无一例外地，电话渠道全部占线。
桥南警方用特殊的方式，展现了默许。
“只要你们乖乖的，一个小时内不上楼，那么在座的各位都会很安全。”另一个带着史努比面具的人大声嚷嚷着，“就麻烦各位在这儿呆一会了，对了，身份证都拿出来帮忙登记一下，没听到前台小姐姐说话么，总不能不遵守规定不是，要做守法好公民啊。”
大家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难道现在酒店开房登记身份证都要到了用枪逼迫的程度了？有这样的登记么。
还有，你们这帮拿枪一副恐怖分子模样的家伙也有资格教育别人要做守法公民么？你们衣服穿得就不是守法公民好不好！谁会在身上挂两条霰弹链来开房啊喂！
“当然，也不要乱跑，”史努比面具头也不转，随手开枪，将一个试图逃向自动门的家伙的双脚打得粉碎，血浆四溅，哀嚎回响，“乖乖坐着，你们就会是最安全的，因为枪口不长眼睛。”
尖叫与惨叫此起彼伏，宾客们和服务人员明白这帮家伙就是一帮暴徒，只是他们没想到这帮暴徒竟然这么不在乎生命，信手挥洒暴力。
“小姐姐，这张卡里有一百万，你可以查，足够包下我们今晚的所有开支。”肯德基面具的鸡冠头轻佻地说，“去和你们经理报告一声，就说杨少今晚有事，征用你们酒店一晚。”
“可……可上面也住有客人……”小姐姐声音颤巍巍的。
“那就爱莫能助了，”鸡冠头耸耸肩，“相信我，今晚在这里乱跑的，都会死的很惨。”
“报告钱老大，这里是动物园小组，第一层的待客厅我们已经控制住了，”史努比面具对着对讲机低声说道，“宾客将会受到最完善的保护。”
“我刚刚在摄像头里看到你一枪打碎了人的腿，”对讲机里传出冷漠的声音，“你们是来保护人的，不是囚禁人的。”
“有人不听话，我也没办法，我现管啊。”
“算了，抚恤金从你工资里扣，妈的，你们仁组的就是喜欢乱做事，”钱晶无奈，“要不是义组有其他事情，还用得着你们。”
“嘿嘿，钱老大，那你要这么想的话，我也没办法啊，我们仁组训练的时候染姐就是这样教的，我只是忠诚地执行了训练的成果而已。”
“喂喂喂，钱老大，少奶奶在哪里就位呢？我捕捉不到她的位置，她脱离了！”聂长丰的声音在另一边响起。
史努比默默地切换了频道，组长们执行任务时总是喜欢相互嚷嚷，再开着他怕自己耳朵给震聋了。
他拉了拉枪栓，随手用枪口指了指一位客人：“你！过来登记！刚刚看你开房都不出身份证，一点素质都不讲！没看到前台小姐姐工作辛苦么！免费请你开房都这么墨迹！”
“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就行，只要不乱跑乖乖待在这一个小时，甚至能吃烧烤啊，”鸡冠头到处大声嚷嚷，“有人想吃点什么么？！”
大家心里想这人该不会是弱智吧？刚刚看到有人被一枪打碎腿谁还有心情吃东西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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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涵煦大步走向电梯。他身后西装男警觉地四处观望，右手紧握Ruger Max-9的握把。
总统套房在这个二十层高的酒店的最顶层，面积占了几乎半层楼大小。一条走廊隔开总统套房与普通套房，套房里设施齐全，如同一个微观的小别墅。
电梯下行的按钮被李涵煦按下，他焦急地一直敲击着下行键，好像一个上班快要迟到的上班族那样。
李涵煦看着电子表盘上的读数，一阶一阶地升高，不由得越来越紧张。
他早就开始防备凌家了，食客居还没有被完全击溃，他们在桥南还能进行活动。凌若天懂得利用电子设备监视李涵煦，李涵煦自然也懂得利用电子设备监视凌家的动向。只是他无法接管桥南的任何一个摄像头，只能依靠最基本的人海战术进行监视。因为凌家开始精简人手，优胜劣汰，桥南的以前那些“自称”凌家小弟的无业游民们一下子失去了依靠，李涵煦的食客居便抓住机会，只需要暂时支付一些小钱就能让这些人为他所用，很划算的买卖。
就算这些人死了，也能作为一种警告，能让李涵煦做出反应。只是李涵煦怎么也想不到，近乎一千人的监视团队，在仅仅一天里就被全数歼灭。
李涵煦这时才明白，凌家一直知道李涵煦的动作，他们对此没有反应只是因为李涵煦还没有招惹到凌家。就像是老虎一样，你不去摸老虎胡须，它自然不会发怒。
直到那次大坍塌事件发生后，凌家几乎隔了一天就开始行动了，摧枯立朽般地清扫了李涵煦布置的所有眼线。仅仅只花了一天时间，电光火石般的速度，雷霆般的手段，凶狠而又凌厉，李涵煦这才真正明白掌握着一座城市的家族有多凶残。
就算是李家，也未必敢说自己掌握了京城。此刻高下立判。
那位少奶奶，不愧是凌家此时的皇帝。她就像是阿提拉一般，那是一支已然离弦的利箭，一旦射出就不会回头，沿途贯穿所有的障碍，兵锋冷冽。
但是李涵煦不是傻子，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跑。虽然和李大为构筑了协议，但是李涵煦觉得自己不需要和李大为彻底绑定，他首先是京城李家的少爷，未来李家的继承人之一，与血阳楼的合作不过只是权力者的下注罢了。
所以他可以毫不犹豫地离开，他知道，现在机场上已经停好了李家老太爷的私人飞机，那是有警卫员驻扎的飞机，没人敢在那里开枪，因为那等同于挑衅国家权威。没有一个家族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这种蠢事，家族之间可以内斗，但是国家主权大于天是大家都默认遵守的规则，犯了众怒的家族会先被其他家族联手针对。
但是这些警卫员不会离开飞机，就像是士兵不会离开他的岗哨。如果李涵煦在到达飞机前被打死了，他们也不会替他报仇。
所以，只要到达那个地方，只要到达那架飞机前，李涵煦就还有一线生机。
电梯门终于缓缓打开，明亮白皙的灯光照射在电梯厢里，好像光明的路。
西装男突然粗暴地扯住李涵煦，将他往后拉去。
李涵煦重重地摔在地上。
巨大的爆响声，电梯厢巨震，高速的金属碎片四处飞溅，一枚碎片将他的脸颊划开，拉出丝丝血线。
是诡雷！有人用绊线与破片手雷组合在电梯门处，电梯门一旦打开，绊线拉动拉环，手雷就会引爆。
不愧是食客居的死士，反应和战场素养极其优秀。为李涵煦彻底挡下了这一击，李涵煦狼狈地爬起来，只见西装男的正面已经被金属碎片扎得破烂不堪。
身后的一间房间突然被人打开，李涵煦下意识回头望去，只见苏筱墨端着Tti MPX卡宾枪，黑幽幽的枪口泛着冷光。
他连忙去掏西装男枪套里的Ruger Max-9。苏筱墨此刻眉头一皱，手里的Tti MPX响了两声。李涵煦刚把枪掏出来就被一股巨力轰击在手上，就像是被职业拳击手打中手腕一般，手里的Ruger Max-9被震飞出去，在地上翻滚着落地。
下一刻，从电梯旁的安全通道传出沉闷的响声，木门被人推开。那是食客居的死士，足有四五人之多，他们一开门就疯狂对着走廊倾泻子弹，经典的火力压制交替射击掩护重要目标，他们甚至不惜使用提前枪战术，冒着暴露位置的风险对苏筱墨进行火力压制。
“少奶奶怎么进入顶楼的？安全通道都是李涵煦的人啊？”电脑前的聂长丰好奇着，伸手探入薯条盒，抽了一根薯条蘸番茄酱。
“高空广告飞艇绳降，圆规玻璃划刀破窗。”钱晶也抽了一根薯条，“她没有按照我们的路线走，把电梯井做成陷阱了。”
“这会杀掉李涵煦吧？李涵煦死了对我们是不是很不利？”
“有点棘手，但是李家没有能力处置我们，因为我们的根已经不在京城了。”
“这样啊。”
“你怕了？”
“怕倒是不怕，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还有些研究项目在那边，我怕有人捣乱。”
“什么项目这么重要。”
“时间晶体对数据的储存与读取研究。”
“时间晶体不是物质形态么？”
“物质不就该有记忆数据的功能么。”
“听不懂。”钱晶又抽了一根薯条，看着电脑屏幕的眼睛突然瞪大。
“怎么了？”聂长丰注意到钱晶的不对劲，连忙看向屏幕。
“那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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