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的手按在了把手上一会儿,门解锁时候转动的枢机声音响动了起来,把手上指示灯变成了绿色,然后尹如往下压了一下把手,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没有灯,大概其他两人一个都没有在宿舍里,轻轻叹了口气,他拿着换洗的衣服朝着卫生间走去。
今天他和那个名为李凛的带剑侍三百二十一次,第一次交手的时候撑下了六十二招,但是在之后的三百二十次里,没有一次超过六十二这个数字,甚至到了后来根本过不了十招。他很清楚自己在不断拼剑的时候得到了很大的成长,但是一点点的反扑都受到了尤为严重的镇压,让他怀疑自己所站之处不再是候客厅的红地毯上,而是暴风雨的正中央。
不过,比起第一天的时候被打得不成人形来说,应该已经算是一个较好的结果了吧。
现在都忘不了自己那天,身体在放松下来的那瞬间,疲惫感侵入了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于是差点让他连走回来都成为了奢望。
——这样的生活,维持了多久了呢?
自从入学以来,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仅仅是精神变得更加敏锐就能够察觉到自己正在不断的进步。又或者确实是名为李凛的剑士科四年级有着很好的教授水平,“半开青山”已经逐渐变得熟稔起来,各种半招数以千计的合理组合都能够在脑内完成完整的体系,甚至在模拟训练的时候都有所裨益。
“咦——尹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刚刚啊。”
从卫生间走出来的铭文字通雪正拎着三把刀,大概是刚洗完澡的样子,浅灰色的头发没有像往常那样束起,或许是错觉,他总觉得铭文字的头发长得特别的快。入学时候还是短发的少女不知什么时候蓄起了长发,平时绑着马尾也并不违和,反而显得更加干净利落。
“不是都说了每次回来就得大喊一声‘我回来了’吗?”
“没养成这种习惯啦。”
“你又不是天生就会走路的,习惯什么的都得养好了才行!虽然我也清楚突然让你来到文明社会总是会有一段不适应期的啦。”
铭文字通雪,大体上来说还是个不错的人,不过,就是嘴巴刁得很。
“什么文明社会啊,我是哪里来的野人吗……别用这种‘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眼神看我啦,好啦好啦我下次会说的……”
叹了口气,尹如这样应答。
每次和女孩的对话都像是一场拿着竹竿打导弹的不平等战争。
等会儿,那不就是自我代入原始人了吗!!
尹如走进了卫生间,关上门,脱下了被汗水浸湿的衣服。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一成不变的运行着,就像是世界之轨那样,严谨而无法逾矩。
这样的世界要维持多久呢?
尹如叹了口气。
“诶对了,再过两天是夏例祭,你去不去拜武庙?”
少女大概是背靠在了门上,强压着语气,这样问道。
装作什么也不在意的样子。
“夏例祭?立夏的时候文科武科会放一个星期的假吧……我想找人练剑……”
白痴。
铭文字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很闲吧,陪我去夏例祭。”
“诶那个我说了我要去……”
“很闲吧,陪我去夏例祭。”
话语里带着的杀气似乎也重了很多。
“额……”
大概少女根本不会接受其他的结果。
“如果是抽出一天时间的话,应该可以。”
“你要找人练剑?”
“嗯。”
只是应了一声,然后他听见了少女走开的声音。于是把淋浴的水开到了最大,用温热的水来放松自己的疲倦。
夏例祭啊,某种意义上来说应该也算是法定节假日的一种,但也只是限于整个苏阳学宫内部而已。比起一个全国范围的假日来说,应该更像是学园祭之类的感觉。其中最重要的活动,大概就是拜文武庙了吧。这个习俗从末日前的时代一直沿袭至今,并且在经过数次调整之后,决定在立夏开放文武大庙进行拜祭。
其中文庙拜的是被尊称为孔夫子的神祇,对于他究竟在神话时代和体系中创立了怎样的传说,有着很多种说法,其中最为普及的一种就是在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他用他的理念统一了当时所有战乱的国家。而武庙则祭拜的是旧时代的武神关云长,与夫子的尊称不同,云长似乎是描述了这位武神挥刀之下的恐怖气势。同样生于神话中的战乱年代,云长所选择的是用武力让自己的国家征服了世界。
这两位恐怕都是曾企及神灵的,被人供奉着的存在吧……
当然,这也是悬于苏阳学宫石料山门上的两块巨匾“武能立马定乾坤”“文能提笔安天下”的由来。
虽然末日前文明史一直是现在人研究方面的重头戏,但是黑暗时代就像是巨大的屏障阻碍了两个时代的连续,横桓在了人类历史之上。由于语言体系甚至演变体系都发生了无法推断的变化,所以末日前文明史的研究曾一度陷入僵局。
保留下来最完好的,却是人类一直捏在了手心里的武器。
真是讽刺。
不过却也可以理解。
夏例祭啊……
尹如触碰并关上了淋浴水口的按钮,作为放松,去一去也无妨吧。
他这样想着。
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虚拟框闪动了一个信息的图案,看来是有谁发了邮件过来。
上面闪动的名字让他不得不提起精神来进行恢复。
李凛。
来信的名字上,两个字如此闪动着。
————————————————
“确实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了吗?”
敲完了邮件屏幕上的最后一个字,按下了发送,黑发的女孩趴在了床上,这样问。
在她身边躺着的是白羽娜迦,夏天逐渐逼近的热度让她十分不适,体内温度的调节几乎靠进食或者空调的少女没有顾忌滑落下去的眼镜,而是张着昏昏欲睡的双眼浏览着信息。
“是的,按照中央医院里我们的人发出的密报,中央帝的生灵指数在不断的降低,恐怕是撑不过这两天了,太叔刑啊,在整个王座上坐了四十年,终究还是敌不过时间。太叔刑一死,立为继承者的太叔夔只有十六岁,指不定哪里的皇亲国戚借助哪个四方王的力量夺权篡位也说不定,毕竟这个年纪上位,实在是太年轻了。”
白羽娜迦说完,才想起来身边躺着的家伙事实山才是最年轻的那个。
“当然了,王你毕竟不用面对同辈的互相残杀嘛。”
凛离是上任镇南王的独子,这让她免去了很多应该考虑的事。
“这些都在其次,还有没有其他要汇报的?”
“其他也没有什么,就是……这一次似乎有些地方有点蹊跷。”
“哦?”
白羽娜迦将一个虚拟框扔到了趴着看书的镇南王眼前,因为虚拟框正好把纸质书的页面挡住了,这让黑发的少女轻轻皱了眉。
纸质书在这个年代也已经算的上是极其厉害的奢侈品了,毕竟种的树都是作为规划而必须保存的,无法再像末日之前那样伐木造纸。
“奇怪的就是,我们找不到任何一个,足以有着推翻统治力量的人来进行威胁。”
“什么意思?”
“所有的身边的长辈或兄弟,都站在了太叔夔这一边,我们觉得,与其说是太叔夔的能力那么的强,不如说是太叔刑这几十年来的悉心安排,不过,并不清楚这是为了什么。”
黑发的少女看着屏幕上的文件,用手指绕着自己的长发。
“太叔刑这样做,自然就是为了在太叔夔一上位就稳固政权,不让四方王找到机会以王位为要挟逼迫其妥协,当然了,不被妥协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把想要站在继承人对面的人削的一干二净,然后把继承人周边的人也削的一干二净,这样子两边一弱,新王的分量就十分的大了。”
“哼,从古至今,也只有太叔刑这么做、也敢这么做了吧。”
“确实,这也是为什么太叔刑在削弱中央实力的时候,不忘削藩的原因,就是因为中央一弱下来,周边四匹狼就更加容易从他身上咬下肉来,所以不顾臣子反对硬要签订《钢印法》,如果说一直忠于中央的北狩君对东帝西姬都是极大的牵制的话,南方就成为了谋反的重心,这也是为什么凛冷暗中打算举起反旗,那段时间的局势如此紧张的原因之一。”
“这种方法也是有利有弊,虽然中央巩固之后能够迅速的保持稳定并且开始恢复,却也因为一开始太弱而容易受到攻击,如果太叔夔聪明一点,就应该接受我们开出的条件,然后在他在位的几十年里一点一点的把权力从我们这里拿过去一点,再拿过去一点。”
凛离吐了口气。
“就看那个太叔刑不惜做到如此地步而端上位的太叔夔,究竟是怎样一个家伙了。”
白羽娜迦将今天的东西全都整理好,然后放进了文件夹内。
“过两天就是夏例祭了,王您还要作为首席在文庙进行仪式,都准备好了吗?”
“当然。”
大概说到夏例祭,让少女想起了一些有趣的事,于是她轻轻勾起嘴角浅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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