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仿佛无法停歇的电话铃声。
好吵。
睁开眼睛。铃声终于停了下来。
等到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后，自己醒过来，发现已经在家里了。
身体有些沉重和不听使唤。
躺在冰凉的客厅地面，我抬起脑袋。四周的地面很干净，灯和电视都没在开。钟在滴答滴答的响。客厅漆黑一片。
身旁的纱布和胶带被人撕下一节，散乱的扔在一边。
稍微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
“被包好了啊……”
包扎得很结实。虽然还有痛感，但已经没有血流下来了。
想站起身子，然而身体并不怎么受控制。
自己只能接着躺在客厅，看着关上的日光灯发呆。
身体除了头部，其余地方都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反而心里感觉很轻松。
像是淤积的洪水冲破了堤坝。
“杏，在吗？”
不知道对谁喃喃的自语般的一句。
当然，什么回答都不会有。
反而让自己更显孤寂。
毕竟从始至终，都只有自己一个人嘛。
谁也不会来管自己的。
那算了。
虽然不是自己的本意。
“谢谢。”
我对自己这么说。
……
在心底的意识里，我似乎是知道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把自己从那群人的包围中带了回来，随后将伤口包扎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精神过于疲倦的原因，她包好伤口后就躺在地面睡过去了，可能经过相当一段时间我才醒过来。
没有在笔记本上看到对方的回或抱怨，对方的余裕似乎也并不充足。
心情稍微好受了一些。是因为长久的抑郁得到了发泄吗？
但我并没有能将那种感情单独拎出来辨别一番的能力，所以发泄出来的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还真是挺难懂的。
从桌面上再次电话铃声。急促得像是对面的人恨不得顺着电信号蹦出来。
虽然心里有些许埋怨，但这个时间打这个电话，估计也只有一个人而已。
我强行撑起不受控制的身子——虽然站立还显得有些困难，但挪动还是做得到。手勉强碰在桌面的手机上，不小心脱力后手机从桌子边缘落下，在地上砸出啪嗒的两声。将还在震动的手机拿在手上。指尖在光滑的屏幕上划过。
“果子？果子？……”
我还没开口电话的另一侧就传来急促的问询。担心之意即使是我也能清晰感受出来。
“嗯。姐姐。”
声音似乎有些滞涩。
隐约听见对面放松一般的叹气。
“……发生了什么吗？刚才打你那么多电话都没接。”
“嗯……刚刚睡着了。对不起。”
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所以自己知道如果用在上厕所、刚刚出门没带手机之类的理由也很难糊弄过去。而且自己也不算在说谎。
稍微应付了一下姐姐的电话。虽然在交流中姐姐有过莫名的停顿，但我自信应该没有暴露出来才对。
“对了，果子……原本过一个星期就可以去上滨了。但突然有些变化，可能要往后推了。抱歉啊果子。”
“嗯。没事，姐姐忙吧。”
挂断电话，接下来也和平时一样。
在卫生间的镜子前发了一会呆。然后睡觉。
早晨起来时将脑袋上的纱布取了下来，扔进垃圾桶里。隐约似乎摸到了沾在发根上的干涸血迹。
将桌子上的笔记本翻开，如自己所料的看到了对方的抱怨。但确实是自己的错才让对方至身于如此境地，所以也没什么可反驳的地方。
边绞尽脑汁的思考着，边将对方的话好好的回复了一遍。
啃两口面包。将手机留在家里，然后去上学。
今天的生活也，
一如往常。
……
靠在教室外的墙边，稍微将湿透的衣摆撩起来一点。
模拟扇风的样子想让它稍微干的那么快一点，但稍显冷冽的温度似乎并不希望如我所愿。
刚刚坐在位置上时，路过的一个男生突然一个踉跄，手中的水不受控制的洒在我身上。虽然完全看不出来其重心有失控的迹象，不过既然对方都已经道过歉了，自己也不好追究下去——即使想追究自己也什么都做不到。因此在稍微听了一会周围的闲言碎语后，无法忍受周围气氛的自己便从教室里走了出来。
接下来去哪儿呢……我想到了天台，或者小树林里。但两者距离教室都有些距离，如果要去的话肯定是赶不回来上课了。而自己可不希望由于这种难以解释的原因把课翘掉然后忍受说教。
犹豫的过程中，我只能站在教室的墙外发着呆，看着路过的人来人往。
路过的马尾女生和旁边的女生说说笑笑，两人都差不多高，看上去交流也没什么障碍或者压迫——这个时候偶尔也会想到自己陷入到现在这个境地，可能身高占了相当一部分的原因。
如果从上往下看，那作为观察者的人就会产生一种本能般优越感，虽然听上去就像公鹿用比较角部的大小去争夺配偶。而天生处在下方的自己，被同龄的人瞧不起也是应该的。
靠着走廊的女生戴着一副眼镜，头发似乎刚剪过，末端显得很整齐。内侧的靠近自己的女孩则是绑着马尾，随着跳跃的身子一蹦一蹦，时不时从嘴中传出清澈的笑声。外侧的女孩推了推眼镜似乎说出了什么相当不得了的话，内侧的女孩鼓着腮帮子做出生气的样子，作势用小拳头打在外侧的女生身上。外侧的女生笑着躲开，接着内侧的女孩无奈般的往两边望了望——
看起来两者似乎是朋友。但和自己印象中的朋友又有些不太一样。
或许友谊也有各种各样的表达方式吧。
女孩和自己的视线对上了。对方充满活力的瞳孔中，隐约映着自己呆愣的靠着墙边的样子——像某只被野狗抢走栖息的草丛只能流落街头在垃圾桶里翻找食物的毛发脏乱的橘猫。
原来现在的我是这样的吗。我别扭的扭开脑袋想稍微调整一下表情，不让自己看上去有那么可怜。
身前的那个女孩愣了愣，弯着的嘴角僵了僵。她朝我转过身子，嘴唇微微动了动。
“平果？”然而身侧的声音却把那个女孩的动作打断了。她缩回了身子，被旁边的友人拉着离开了。
我侧着脑袋往旁边望去，又是一张稚嫩的小脸摆在面前。
“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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