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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序章

吴闾, 吴国国都,矗立汤河之侧,占地八十万余顷,相比于其余王国国都不过五六十万顷,可以谓之庞大。卯时方至,当太阳朦胧地从地平线上睁开眼,第一抹晨曦缓缓照在这座巍峨的吴国新都上时,宵禁解除,整座城市顿时从沉睡中苏醒。商市已经有勤劳的商贩支起铺子,每条街道也有着负责清扫道路的府役。而官员府邸区,几乎每道朱门内都停有一辆马车静候,或奢华或朴素,而相同的是他们的主子,都要早早起床去参加每日例行的早朝。

“吾王圣明,洪福齐天。上苍庇佑,风调雨足。今载夏稻已割,各地粮仓均已满溢,王上计划新建的九座粮仓预计今日即可完工,粮车已随时待命运粮。”

听着户部官员字正腔圆地向自己汇报税收情况,现任吴王田启却愈发心不在焉。自先王吴孝文王力行变法启始,又历庄王、昭王二世,至今吴国已强三代五十载,若是自己坚守先祖基业,国力富强,自是又将作为一代贤君永留青史。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他的志向并不在此。

“诸位同僚,有事上奏,无事散朝。”

各任官员接连汇报完后,丞相吕馥上前一步,对着双目无神的田启行一道揖礼,不卑不亢地说出这句有僭越之嫌的话,而满朝文武却无一人出声质疑。

“王上,臣有一事相奏。”

一名身着紫色官服的官员手捧玉笏缓步出列。

“哦?和爱卿可是又为我大吴觅来贤才,速速请讲。”

听到招贤馆有事相报,田启顿时提起兴趣,从发呆中清醒过来。招贤馆,自孝文王时设立,独立于六部之外,可以免科举为吴国直接招募人才。招贤馆尚书位同一品大臣,直属吴王,不受丞相,吏部及御史大夫管辖,有权免宵禁直入王寝。

“一月前,有一人自称大秦人士张仲拜见微臣。臣依律较以考察,评之天地农法,军吏数理,皆为上品。臣遂与之深谈数日,常通宵达旦,不觉已侧席抵足,深服于其见闻学识,臣以鄙陋窃思之,张子之才或不弱于吕公。”

招贤馆尚书和光尘此处所言吕公,自然不是当朝丞相吕馥,而是其曾祖,与孝文王互为刎颈共治吴国的变法大臣国师吕望。说完,和光尘略微抬起头,瞟向吕馥所站之处,却见吕馥也正回头看向自己,两人视线一对,和光尘不禁心中一紧,连忙低头避开交集。

“哦?可是那位让和大人七日不回府,内人举白霜的张子?”

吕馥脸上倒未显出几分怒意,反是淡淡一笑。只是此话一出,满朝文官莞尔一笑,另一侧的武将更是大笑出声,和光尘一时间也是老脸一红,头愈加放低。原来是和光尘与张仲每次面谈都会持续至深夜,宵禁不允许他随意回府,自然只能住于客房,而早上又有例行的早朝,退朝后需要处理公务,一来二去,便是多日不曾回家见过自己妻子苏氏。这时又不知哪位好事者对苏氏说自己私纳小妾于招贤馆,激得她身穿丧服就来招贤馆哭喊,一路撞进会客室见自己与张子临席而坐,竟是喊出一声“你居然有断袖之癖!”便气晕过去,当时苏氏来势汹汹,直冲招贤馆,吸引了一大批路人在门口观望,那一句“断袖之癖”自然也是被许多耳尖之徒听去,顿时传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

“好了,早朝之时如此嬉闹,成何体统。”

话虽如此,田启嘴角的笑意却没有一点掩饰。

“爱卿继续说,这个张仲究竟有何本事?”

和光尘也是想转回话题,脑海中突然想起昨夜张仲与他的戏语,正欲脱口而出却又止住,在心中略作权衡后,才缓缓开口道:

“张秦有一言托臣奏于王上,微臣无谋,不知当讲不当讲。”

和光尘面露古怪,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这一下便勾起田启的兴趣,他伸出手虚按,示意阶下群臣回归正题。

“爱卿但说无妨。”

和光尘强压住心中的悸动,一字一顿说道:

“张仲言,某有帝冕相赠,不知吴王可愿受否?”

此言一出,满朝静默。吴国法令,怀王冕者诛,更何谈帝冕。头戴帝冕即意味称帝,依九州盟通令,每一个王国都必须向一个帝国称臣并纳贡。而王国称帝,近乎相当于向主国宣战,以一王国之力独战帝国,从古至今从未听闻有胜绩。正因如此,吴王受帝冕无异于葬送吴国国祚。

也罢,脑袋已经悬在裤腰带上了,和光尘心中如此想。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和光尘虽仍有介虑,却并不是不相信这位来自大陆西陲的仕子能够为吴国创造出不亚于甚至远超于当年吕望公所缔造的奇迹。

沉默半晌,和光尘略微抬起头提心吊胆地瞟向愣坐在王座上的吴王。却只见此时田启嘴角的微笑仿佛凝固在脸上,眼神中有精芒飘忽不定,竟也是不知如何评判。

“荒…荒唐!此等匹夫如同跳梁小丑哗众取宠,粗言鄙语,戏弄王上。若不下狱重刑,实乃有辱国威!”

最先出声怒斥的是吏部尚书王仸,只见他神情激动,语气愤慨,手中的玉笏也随着脸上的肥肉的一同抖动。其余众官见王仸带头表态,俱是随声附和。

“哦?那么请王尚书讲出张秦所犯有何罪?亦或是由刑部张大人来列出罪名也好。”

此时丞相吕馥缓步出列,朗声道:

“我国有法,无行不言罪,无罪不受刑。有罪定刑,不名无罪。诸公莫不是忘了?若是不忍贤士一语之狂而妄自加罪,法信何在,国威何存!”

丞相吕馥的语气十分平淡不见一丝怒意,却令刚才还叽叽喳喳口伐不止的官员噤若寒蝉,连呼吸的力度都直降三分。

“甚妙!此等狂才,如今尚在招贤馆否?”

田启并没有看向和光尘,反而望向稳站于文官队首的吕馥。

“臣已令其于殿外等候。”

瞥见吕馥不着痕迹地点了点下巴,田启便挥手笑道:

“那便赐其进殿一叙,让寡人好好见识一下此人腹中到底有几斤笔墨!”

闻言,礼官俯首从殿门旁趋步走出,刻意拖长他尖锐的嗓音喊道:

“宣张仲进殿!”

“小二,来一斤熟牛肉,二两好酒。”

白无禁随手将佩剑“三尺”扔到一张空桌上,对着客栈的柜台吆喝道。

“……”

一个身材魁梧,肌肉虬起的壮汉将早已准备好的酒肉摆到桌上,虽然听到那一声“小二”时他很想将这酒肉直接摔在身前这白衣男子笑嘻嘻的脸上,但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也是忍住了。

客栈坐落襄国国都平邕外的官道旁,此时午时,原本应是店内最为繁忙的时刻,今日倒是除了这白衣男子便空无一人,甚是空闲。

“小二,结账!”

不多时,白无禁便吃饱喝足,从怀中摸出一把永昌币便扔给一直在他身后静静站着的壮汉。

“不用找了。”

见这壮汉跟在自己身后跨出客栈大门,他颇为豪气的摆了摆手。

“不,我是想最后说一句,不要再叫我小二。”

说完,壮汉便转身进店,“砰”的一声关上大门。

“好的,小二,再见,小二!”

白无禁毫不在意地朝着紧闭的木门挥了挥手。

“……”

厚实的木门顿时被里面的人锤出碗大一个洞。

“各位就不用再跟我了。”

客栈外,数人安静地等候,有持扇观望的书生,有闭目养神的武夫,亦有静心打坐的道士。

“今日天公可不曾作美,看是不久就要下雨,各位还是赶紧回家收衣服吧。”

“白兄……保重。”

“保重!”

书生收起折扇,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无法诉于口舌,只能化作一句保重。数百人皆是抱拳,齐声为其壮行。

“放心,后会有期。”

言毕,白无禁脚尖轻点,便向平邕疾行而去。众人默默聚起,目送其离开,但即使白无禁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视线尽头,众人依然在此静静眺望。

“诸位,散了吧,无论成否,官兵必然会来此搜查,这几日便回大唐避避风头吧。”

估摸着白无禁应该到了平邕城门附近,书生叹息着轻挥折扇,便径直往东行去。

……

月亮已经晃晃悠悠地要往地平线落去,树叶上的露气仍在凝结,空气显得十分湿冷。一丝寒意将吴拓林激醒,他轻轻扯紧最外层穿着的皮袄,搓动手掌恢复手上的热气。此时他正趴伏在一根树杈上,树下便是睡前布下的陷阱。

吴拓林抬头瞅了眼天上,估摸着应该已经子时,背后村子方向十分安静连声鸡鸣也没有,也对,太阳都还没起来,鸡怎得会起来,可老虎此时一定是苏醒了。

吴拓林是襄国禾沙郡陶乐县双木村的一个猎户,但他一般不捕兔子不射山鸡,他喜欢捕虎。自他妻子被虎所伤,不治身亡已经六年。他捕杀的老虎也有近百头,不仅仅是双木村旁的双木林,大半个禾沙郡的山头都被他走过,山无虎的名号也是传的举郡皆知。

这应该是这附近最后一只虎了,吴拓林这样想着。他原本已经数月都未猎虎,不曾想双木林中竟还有一只漏网之鱼,他连夜潜入林中,摸清这老虎的习性,便在此布下了陷阱,势要将这祸害除掉。

“嗯?”

吴拓林眼角瞥见西面的一个矮树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可老虎应当是从东面而来。

有变?!

吴拓林迅速从右腿上挂着的箭壶里抽出一支箭,一把拉满弓弦。预想之中的意外并没有到来,一个看上去只有六七岁的孩童从树丛中蹒跚跑出,似有感应地抬头与吴拓林对视一眼,便昏倒在地。

“……”

白泽说:

永昌币是由九州盟设立下属机构储金阁发行九州通用货币,有不同面额可供使用。对于大面额交易发行有万筹,即纸质货币。储金阁在各国郡城镇城均设有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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