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说抗生素？具体是什么抗生素...”
“..？所·有·的·抗·生·素...这里面有生僻字吗？”
我将故意卸下消音器增加威慑力的AR步枪对准眼前这个穿着脏兮兮的白大褂的张主任。
“好！好好好！别开枪！！别激动！！！...我带你去！带你去药库拿...”
男人双手高举试探性向我的左侧绕行至门口，示意给我带路。
“至于其他人....”
我向病房内穿着病号服，医护装扮的十六人吆喝一声，后从兜里掏出一颗高尔夫球，左手搓动表面，令其发出了两下类似上发条的声音，伸手拿着持续不断发出发条转动声的高尔夫球跟众人展示，随后朝靠近自己的打开一半的窗户外扔出。
二....一。
轰轰轰！！！
伴随默数结束，窗外发出了剧烈的爆炸声，玻璃碎裂声，病房内也能够感受到明显的震动。
方才扔出的，正是“牌盒”出品的名为“信天翁”的手雷，具体来说，是在V40手榴弹的基础上改造，实现自定义引信延迟时间的破片手雷。外观大小与高尔夫球无异，中线有细小缝隙。致命半径3米，细小破片散射范围20米，而能够搓动的中截面内的“发条轴”装置作用正是用于设置引爆条件：
顺时针转动一刻度引爆倒计时增加一秒钟，上限十秒。逆时针转动一刻度，其将在受到第一次撞击硬物表面时瞬爆，两刻度则在第二次撞击瞬爆...以此类推，上限五次。
爆炸引起慌乱，我快速掏出了第二颗“信天翁”，众人见状皆向房间角落躲闪，张主任也失控蹲下抱头。我将AR步枪扔向背后方向，配合枪背带传动完成后背收枪，抽出折刀架在其脖子上强行让其站起，继续对众人说道。
“刚才的爆炸会把周围的丧尸全部吸引过来！而且那种炸弹早在我潜入进来之前就在四楼的走廊里埋了至少十个，一旦引发二次爆炸，有人受伤，丧尸听声音，闻血味赶来....懂我意思吗？”
埋炸弹自然是骗人鬼话，用于狭窄空间复杂地形的战术手雷无法造成大范围伤害，刚才的一颗也只是掐准时机炸碎三楼的窗户玻璃制造噪音虚张声势。
虽然迟早会穿帮，但这么做至少在我拿药走人之前不会被那么多“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耽搁时间。
哐当！
未理会哭喊着的众人，我收起手雷，将管事人架出门外，关上房门。
————
——
“小兄弟....我们无冤无仇，都是有家庭的人...这种特殊时期我们只是想好好活下去而已...你需要的那几类抗生素我们这儿真的已经没有了啊...，这种事我很清楚！！之前已经有很多高烧并发炎症的人因为没了那几种药..死了..没有死在丧尸感染..而是死在了炎症......。所以希望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放过张主任吧！他是个难得好医生啊！放过他吧....”
途经门外走廊坐在地上的两位臀部，大腿肚中枪的中年人似乎鼓起了为数不多的勇气向我劝说，听到同样内容的张主任此时脸上却阴晴不定。
“啊啊，我属于不撞南墙不死心的那类人呢，如果真没有我想要的东西我也就去别处找了。对了，刚才麻烦你们帮忙撞门了。你们四个人的枪伤没有伤到动脉和筋骨，及时止血静养去吧。记得转告那两个年轻人。”
“啊...？你们中枪了吗？”
张主任纳闷之余，我用于锁死张主任的持刀右手力道又加，继续对张主任说道。
“药库在哪？”
“别别用力！！就在前面！！！前面扶手电梯上五楼有一个库房...我来来带路！”
架着其走出数十步后，我松开其脖子，收起折刀掏出上膛的格洛克26对准张主任背后说。
“走的快一点，..再快..，就这样，以这个速度匀速往前走，慢了快了我都会开枪。”
“不要冲动啊啊！！我照做就是了！”
...
5F配药室。
“到了！”
“配药室？”
“是的我们把医院各科室所有的有效期内的药品全部都转移到这里了....”
“开门。”
“啊...，好...好...”
咔嚓。
主任转动钥匙与门把手开门，向里走去，跟随的我进门的刹那，再度闻到熟悉的味道。
虽有浓重的来苏水，84消毒液味道的遮掩，但尸臭的味道却没有被完全掩盖。
“都在这...这里了，你看你是要怎么拿回去...，可我还是希望你能留一些给我们...我们有很多还没痊愈的病人都需要这个...”
我没有急于回复张主任，在配药室内环顾一周。
室内从布局来看，明明药品的种类很少，药架却摆了很多。
用鼻子深呼吸几轮后，我已有了初步的判断。我再度走到张主任眼前。
“...我要的东西不在这个房间。”
“啊？是这样啊...，这样的话也是没办法的事啊....现在这世道药品也已经都断应了...，你有什么困难我们可以一起解决的啊！这种特殊时期我们更应该团结一点——”
“我要的东西——”
我打断了张主任的话，双手腹前持枪瞄准张主任。
砰！！
“啊啊啊？！”
子弹出膛，击穿了张主任背后的药架的铁皮层，弹孔处溢出了...
暗红的液体。
“在另一头。”
————
——
那扇门后的景象，我很熟悉。
生命垂危的母亲，飞蛾扑火的毛头小子和满手鲜血的刽子手...和六年前那天如出一辙。
这次不同在于，...我扮演的是刽子手。
——《红桃叁随笔》
————
——
“不要打开这门！！你不能进去！！！啊啊啊！！”
咔哒！
掰折了张主任的右手小指后，他终于决定不在对我锁喉。我也借解除束缚的时机收起枪，双手用力扒开掩护用的药架，走到其后透出了人血的暗门前。
暗门被不知什么材料的染剂染成了与墙壁大体相同的乳白色，站在门前，更加浓重的尸臭从中散发而出。
开门前我确认了门的材质与锁体结构为能够轻易解锁的类型后，再次抽出格洛克26呈腰间戒备，转动了门把手。
门锁解锁后能够明显感受到有由内向外的，不小的推力，我松开门把任由力道发出者将门完全推开。
扑通！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摊在了门口，其腐烂的面颊，模糊的眼瞳已然说明他死了已经至少一周了。
“你的同事？”
我回头看向坐倒在地的张主任，捂着右手的张主任惊恐万分，不敢再前来阻止我进入，不断重复复读着“不能进去”四个字。
没了阻挡，我也快步跨入房中，左手打开门口的电灯开关。洁白管灯光之下，这个不足五平米的小库房内遍布着穿有白大褂的尸体。
“这里还是库房...，结构没记错的话，前面的门后应该是一间单人病房吧？...果然，你这家伙是用尸体隔断了那个病房用来私藏药品——”
“你去死吧！！！！”
冷不丁冲上来的张主任，手中握着四五把捆在一起的类似手术刀的刀具，身体重心很低，攻击时机抓的很好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进攻意图也锁定在了我的胸腹部。
见状，我抬起持枪的右手举过左肩膀，刻意露出右侧的腹部方便其攻击，眼见刃尖与腹部距离二十公分时，我向下挥出右手，用枪握把砸击其右太阳穴处同时向左后方撤出一步与其保持安全距离。率先受到攻击的张主任同预料中的一样向其左前方栽倒哀嚎，适当的力道并没有一次将主任击昏。
让张主任丧失行动能力，并将脱落其手的改装式手术刀踢到房间的最角落处后，我跨过尸体向库房内部最后一间房子走去。这一回，门被内部打开，走出来了...一个头发乱遭一团的男孩。
“你给我....滚开！！不要再往前走了！！！呼——，呼——”
男孩穿着病号服，颤抖的双手中握着一把同款手术刀，大口大口穿着粗气。
“让开，小鬼。我‘借’点东西。”
继续保持戒备，我大步靠近男孩。
“小森...快跑啊啊啊！！！”
张主任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爸爸？！爸爸你没事吧..！我我不会跑的！！我们不是说好的我会保护好妈妈的....”
男孩的声音逐渐成了哭腔，但却没有向后退出一步。
走到他面前后，他终于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向我发起攻击。看着只有八九岁的男孩的身材瘦小，重心摇摆不定，出刀犹豫不决，就算我不闪躲，这一刀顶多只会戳烂我的外套。
以防万一，我还是在他靠近我时抓住了他的右手腕反关节弯曲，让其身体下意识向左转动，同时轻撩重心踩实的右脚让其摔倒在地。
紧接着，我推开了最后一扇门。同料想中的一样，这里是一件单人病房。因为电灯处于打开状态，所以屋内的状况一目了然。
房间的两侧角落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药品，种类明显要比外面的药架上多几倍。但房间中央的景象却让我感到熟悉。
心电图，氧气罐，点滴瓶，床上摆满的电线导管...
病床上躺着一个长头发披肩的，昏迷不醒的妇女，我知道这一定是错觉但是这个带着氧气面罩，插着流食管的女人的模样....
和母亲临终时...有点像。
“她是谁？...你老婆？”
我扭头问张主任，张主任也勉强爬起了身子，把自己啼哭的儿子拉到自己身边。
“是的我有错....我我真的是没办法才这样做的！”
“哈？！”
“我的妻子早在病毒爆发之前就已经得了肺癌....治疗炎症的药物因为经常会用到所以我在病房里备了很多...病毒爆发之后很多人吃不饱饭免疫力底下开始发烧发炎...我的那些得病的同事，看不下去病人受罪的同事把目标转移到我妻子的救命药身上！！...他们真的是不可饶恕...外面的病人护士们都以为他们遇难变成丧尸了，...其实是我把他们一个一个引到这里全杀了——唔呕！！”
我左手抽出折刀猛地送进其口中，手上的触感表明刀刃已经划破了其舌根表皮。来这么一下，张主任也总算冷静了一些，血液唾液从其嘴角溢出。
“他是你老婆我明白了！不要废话，现在我需要你把这清单上的药都给我对上号装包里。”
张主任指了指折刀，做出一个要说话的手势，我也爽快答应，将折刀抽出来，用其白大褂擦拭干净他的血和唾液。
“你这副药...也是治疗肺部炎症的对吧？”
“你能明白真是帮了大忙了。”
“可是....给你了的话我妻子就没有药用了...，这几种药满共也没有多少了。”
“没有了你抽空再去找ok？我现在急着要用，你们不差这一会...”
“这种时期哪还有机会找其他的药？？！你这么厉害的人都往我这儿来找药我能找到就见鬼了？！！没有这些药...没有药治疗环境又那么差我！！我爱人她会死的啊啊啊！！”
张主任的样子变得精神失常，上前揪住我的衣领。
砰！！
格洛克吐出火舌，舔舐张主任的左脚脚背。张主任嚎叫一声后竟没有松开双手，双眼充满血丝，看着我。
“为了她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你不要太嚣张！！有本事打死我啊啊啊！！”
砰！！
第二枪在不伤及骨骼的前提下，打在其左腿膝盖侧上方，张主任跪倒在地不受控制的叫喊。
既然不配合我，就只能自己一个一个找了。
我对着药单上的名字，准备在房间的药堆中翻找，这时，我的右腿却被小鬼头给抱住了。
“不要抢我们的药...呜呜...不然妈妈会死的...”
嗡嗡——
这时，象征时间流逝20分钟的震铃从手腕传出，我开始变得急躁。
“你们要救人，我不一样也是为了救人！！你们还有时间，我今晚就一定要用这些药救人...跟你们怎么说才能说明白？！”
理论之余，格洛克26的准心下意识已经对准了病床上昏迷的女人。
“既然如此，那就给你们出一道最简单的选择题：不给我找药，我现在就让这些药失去对你们来说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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