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润的大厦门口，路明非撑着伞站在一辆有联邦快递标志的像是货车前，望着21层熊熊燃烧的火焰。
“你们不是说潜入的吗，哦我懂了，只要把看见的人都杀光就没人知道你们潜入了是吧。”路明非看着从大楼里出来的楚子航和墨白，很是无奈。
“没办法中途出了点意外。”墨白摊了摊手。
其实他们原本的计划是伪装成快递员，潜入大楼偷出那份丢失的文件，但是中途出现了些意外情况，例如突然出现的不知名混血种，和楼外咆哮的那辆原本早就应该废弃的迈巴赫。
不过好在 墨白释放君炎的时候还是克制了些，没有造成人员伤亡，这场大火最终大概会被定性为工作人员操作失误。
“任务应该完成了吧？”要是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任务还没完成，路明非不敢想回学校后会发生些什么。
“圆满完成。”墨白挥了挥手 手中的文件带，“你们说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会让学校这么紧张？”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楚子航附和。
“喂，不是吧，墨白这样就算了，怎么连师兄你也这样，我们私自打开要是被学院知道了怎么办？”路明非说，他可不敢随便看学校的重要资料，要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会被学院抹杀的吧。
“没事，既然资料被人抢走过，那就是他们打开了文件袋，和我们没关系。”墨白一边说，一边撕开了密封的文件袋。抽出里面的文件，那是一份份学生简历，每份简历都加盖着特殊红色漆章。漆章的文字是，尼伯龙根计划。
“这些是什么？”路明非探出头，看着墨白手里的档案，在里面发现了他们这些人的名字。
“不知道，但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楚子航回答说。
“这里面调查了很多人的身世，家庭背景，不像是什么好东西，按照动漫里的情节来看，被这样调查的人一般都活不久。”墨白从里面抽出了他们三个人的档案，里面从家庭住址，父母信息，到过去所有大大小小的人生经历都记载的清清楚楚。
“那怎么办？”
“烧掉吧。”说着墨白点燃了手里的资料，不过这次她用的是 言灵·炽，这样火苗会变得更加可控和安全。
“喂，你这是私自毁坏学校重要资料啊。”路明非惊慌的说。
“没事，不会查到我们这来的，到时候就说是那些小偷干的，而且你也不想没抹杀不是吗。”墨白将剩下的文件塞回袋子里。然后拨打了施耐德教授的电话。
“教授，任务已经完成了，不过我们拿到文件的时候，它已经损坏了，我们不知道里面的东西有没有丢失。”
“没事，学院里的人之后会和你们对接任务情况，你们把东西交给他们就行了，剩下的学院会解决的。”施耐德的声音传来，看样子学院应该早就意识到文件可能会被损坏，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看吧，我就说会没事的。”
远处警笛声穿来，消防车正朝着大厦开来。大厦里，校工部的壮汉做完了善后工作，保证大厦里人员的安全后也回到了墨白他们这里。
“任务完成了，一会还要赶飞机回学院，烦死了。”墨白把文件交给了校工门，和他们交代了后续。
“先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路明非提议。
“正好我也饿了，对了今天不是路明非你的生日吗，想吃什么我请你。”
“真的吗，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数千公里外的中国四川省海螺沟，雪花飘在女孩们**的手臂上，迅速化为水珠。
苏茜把身体缩进温泉里，看着绵绵细雪出神，“真美啊，都没想到这个季节能看见雪，是对你的祝福吧？虽然求婚信写得有点像战书。”
“和我一起征伐世界吧女人！”诺诺也缩进了温泉里，蜷缩起来，把嘴都藏在水面下，只露出忽闪忽闪的眼睛，像个孩子。刚才她收到了来自凯萨的求婚短信。
“不过真的很感人哦，每个字都用尽全力那样。”苏茜轻声说，“要是换路明非来写，大概是其实我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将来要是有孩子方便上个户口啥的这种烂话吧？”
“喂，怎么冒出奇怪的话来了？”诺诺轻声说。
“幸福坏了吧妞儿？”苏茜说，“答应他啰，先订婚，毕业就可以举办盛大的婚礼了，我要预定伴娘的工作！”
“呀呀呀呀总要矜持一下子嘛！而且你看事情那么突然，我牙都没刷，怎么适合答应求婚呢？”
“瞧这翘尾巴的小样儿！”苏茜笑嘻嘻地把她的脑袋往水里一按。
诺诺没提防，一口水呛进喉咙里，眼前忽然一黑。
“糟糕！”她神智还清楚。
三峡的行动后她总是做梦，医生说是因为在水下长时间缺氧导致的小小后遗症，会慢慢痊愈的。但诺诺很不喜欢这个小小的后遗症，因为总是同一个梦。
梦里是一片近乎黑的蓝色，光隔着水从头顶照下来，水的波纹投射在她的脸上。她悬浮在无尽的水波中，连自己的心跳都听不见。水面上似乎有人影在晃动，她想努力浮上去，但她没有力气，一根手指都动不了。那些人影似乎俯身看着她，似乎面容哀戚。她觉得自己像是躺在棺材里，透过玻璃和亲人告别。
真是个噩梦啊，真是太讨厌了！梦里的时间是不流动的，真冷啊，她害怕地想要蜷缩起来，但是无力蜷缩；真安静啊，好想跟人说话，可是说不出来；真绝望啊，原来死亡是这样的。
她每次醒来都浑身冰冷，她不记得在三峡水下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明白那个梦是关于死亡。
呛水的一瞬间她又看到了那片近乎黑的蓝色，她浮在无尽的水波里，不能动弹。该死的缺氧把她生生拉进了那个梦里！
她觉得自己要死了。
一切忽然被撕裂！水、光、近乎黑的蓝色，一切一切，被利爪撕开！好像是天穹开裂，裂缝处露出一张巨大的脸，脸上一对光如白昼的黄金瞳！那张扭曲而狰狞的，孩子的脸。
“不要死！”他在咆哮。
更多的水灌入诺诺的喉咙，她猛蹬了几下在温泉池里站稳了，粗喘着，眼神里透出极大的惊恐。
“哦对不起对不起！”苏茜赶紧去扶她。
苏茜没料到这个水性一流的女孩会在这个小小的温泉池里马失前蹄。诺诺显然是吞了好几口水，不仅仅是入水时的一口，她在水里挣扎着呼喊的时候还吞了好几口。苏茜没听见她喊什么，可是透过水面看得出她脸上极大的惊恐。两个人认识以来，苏茜还没见到过红发小巫女那么失态。
“没事没事。”诺诺摆手，她扭头，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给苏茜，“头有点晕，我去桑拿房坐坐。”
苏茜看着她穿白色泳衣的背影没入黑暗，忽然觉得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深夜23:30，路明非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刚吃完饭，他们便赶回家收拾行礼，此刻正在飞往美国的飞机上。
楚子航拿出了三个小包，递给了墨白和路明非各一个“这条航线从北极圈上空过，10个小时，睡一觉就到芝加哥了。”然后他麻利地给自己塞上耳塞，蒙上眼罩，套上空气头枕，盖上毛毯，入睡了。
墨白打开小包，里面是和楚子航一模一样的装备，忙活了一晚上，她也管不了那么多，模仿着楚子航，也开始睡觉。
“美联航UA836飞往芝加哥的航班准备起飞了，请诸位乘客关闭移动通讯设备。”甜美的女声回荡在机舱里。
路明非的手机震动， 那是他今天受到的最后一条生日祝福，来自诺诺。
路明非塞上耳塞蒙上眼罩，眼前一片漆黑，飞机引擎巨大的风声也被隔开了，能感觉到的只是座椅传来的加速度和颤抖。波音747刺开雨幕斜插入空，掠过安睡的城市。
“晚安。”路明非轻声说，不知是对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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