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舒桐已经找到了入口，只不过被废墟给埋了起来。
毕竟是毁灭后的城市，即使是地下通道也很难找到，下水道更是已经荒废。
“麻烦啊。”舒桐看着眼前的废墟。
奋力一剑，将眼前的废墟破开，果然废墟下掩盖着一个入口，但不知道是地下通道还是防空洞。
废墟刚刚破开，浑浊的泥腥味就从洞口不断溢出。
说实话，舒桐是不想进入到这里面的，因为意义不大，无论现在做什么，死灾都会如期而至。
但能够减轻多少就是多少。
舒桐向洞口内走去，除了自己脚步的回响，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走将近百米，舒桐并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在他想要离开时，隧道中突然出现的大洞引起了他的注意。
舒桐一跃而下，这个洞也不过十来米深，但洞下的景象却让舒桐尤为震惊。
四通八达的地下网络，但却不像人工修筑的样子，简直就像是蚂蚁啃食出来的地下宫殿一般。
舒桐用神识探去，整个地下网络仿佛看不到边际，隐隐都要探到百濮州边境。
“陆九尘。”舒桐拿起对讲机想要将情况传达出去。
但对讲机却仿佛失去了信号一般，无法使用，只有滋滋的声音，按理说军方用品不应该只是下到地下隧道就没法使用，那就只有可能是这附近有强烈的干扰。
现在在他眼前只有两个可能，要么继续向前，看看这地下究竟有什么东西，要么现在离开。
但理智告诉他，现在继续向前是很不明智的，他一个人，要是被困住，恐怕会被耗死在这。
果然还是要回去，如果现在被耗死在这，可就不划算了，不过他也已经猜了个大概。
那些死物在没有了头领之后，可能并没有消失，而是藏到了地下，没准一直在地下繁殖都说不定。
但问题又来了，那些不具备生命特征的鬼东西真的有繁殖功能吗？
舒桐一边想着，一边往隧道外走去。
的确是和舒桐想的一样，离开地下隧道一段距离后，对讲机就能够使用了。
“喂，陆九尘。还活着吗？”舒桐对着对讲机说道。
“当然还活着。舒桐你快来，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陆九尘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什么人？我才离开一个小时，陆九尘又认识了个什么人？
虽然舒桐心中怀揣疑惑，但还是朝陆九尘所在的地方找去。
不一会儿，舒桐就找到了陆九尘。
旁边的那人舒桐认识，不就是那时候在玉舍山上的小子吗？
“介绍一下，这位是王以恒。”陆九尘缓缓说道。
“不用了。玉舍山上见过的。”舒桐开口道。
但王以恒却被舒桐这一句话弄得一愣，他仔细打量着眼前叫舒桐的人，却丝毫回忆不起来。
“不好意思，忘了，你应该记不得我了。”舒桐瞬间到了，王以恒可能也把自己忘了。
“你是说我们见过？”王以恒却更加迷惑了，眼前的人他什么时候见过？
“应该是见过，因为一些事情，许多人都没有有关他的记忆了。”陆九尘对王以恒解释道。
其实记得与不记得，对舒桐来说都不重要，王以恒对他来说不过是匆匆见过一面的人。
这一生要遇见的人太多，若是一一记忆，那岂不是会很累。
眼前的白发少年王以恒并不讨厌，相反，那阳光一般的笑容让他感觉十分安心。
就在此时，王以恒脑内传来老者的声音，“小子，你怎么又遇到他了，还不跑！”
“师傅，您醒了？”王以恒问道。
拿到枯荣木的时候，陆九尘还不确信一定有用，所以一之后塞在胸口，但此时师傅的确是醒了过来。
一时间王以恒说不出的高兴，但心中却有疑惑。
“你眼前这人现在是敌是友？”老者不顾王以恒的疑问，接着问道。
如果眼前的人是敌人，陆九尘又在那么近的距离内，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可能，而且眼前的人知道他的存在。
“怎么师傅，您认识舒桐？”王以恒朝白螭问道。
一瞬间，白螭愣住了。
这徒弟脑子没坏吧？这不就是玉舍山上的那人吗？
“这不就是那时候玉舍山上的那人吗？”白螭开始有点自我怀疑，仔细一看的确发色不一样。
一个是一头漆黑，一个是一头雪白。
他沉睡了好久，以至于对外面的变化毫无所知。
“师傅，既然您都那么说，那就可能是我忘了。”王以恒挠挠头。
一开始听这个叫舒桐的人说自己忘了的时候，自己的确是抱着一丝怀疑的。
但此时连师傅都那么说，那肯定就是真的了。
“前辈何不出来一见呢！”舒桐对着傻愣的王以恒说道。
他并非是在问叫王以恒，而是在问王以恒身上的老者。
白螭不由得一惊，但眼前的人都知道他的存在了，自己再藏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老者的灵魂从王以恒的身体内出现，这下倒是轮到陆九尘傻眼了。
“你这老头哪冒出来的！”陆九尘一脸不解地看着眼前的老头儿。
“咳咳，小子，嘴巴放干净点。”白螭摸着自己的胡须说道。
“这是我师傅。”王以恒解释道。
“你师傅现在只剩个灵魂了，还是个残魂。”舒桐说道。
的确，舒桐说的是实话，眼前的老者就是个灵魂体，而且还是残缺的灵魂。
灵魂离体久了，要么变成孤魂野鬼化作凶灵，要么魂飞魄散，所以这老人才会选择王以恒的身体寄居吧。
“我是个残魂不假，但你小子也好不到哪去？”白螭朝舒桐说道，就如同在叙述事实一般。
舒桐听了，缓缓露出笑容：
“也是，半斤八两。不过你既然能看出来，想必不是普通人。”
陆九尘和王以恒此时都不知道他们二人具体在说些什么，但也能大致往那个方面想。
人没有残，要是人残疾了，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就只能是灵魂了。
“话说，你为什么还记得我？王以恒这小子都不记得了。”舒桐向老者问道。
此时此刻还能够记得自己的人，定是特殊之人，或者脱离这片天地，再或者，根本就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个世界。
舒桐一双清澈的眼睛盯着老者，让老者浑身不自在，明明眼神是如此清澈，但老者却仿佛被看透了一般。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沉睡了一段时间，现在刚刚醒过来。”白螭回答道。
正如他说的一样，他也不过是刚刚才醒过来，其他的事他自然也不会知晓。
“先回去吧，王以恒你要一起吗？”舒桐开口道。
既然能问的都问清楚了，也没有继续呆在这的意义。
“老夫白螭，敢问阁下姓名。”
“那个，我叫舒桐，不好意思，刚才忘自我介绍了。”舒桐温婉一笑，丝毫没有刚刚的那种压迫感。
当时的舒桐虽然也是面带笑容，但却让人感觉到压迫，就如同突然把人的头摁水里一样。
那种压迫感就连一旁的陆九尘都感受到了，王以恒又怎么会感受不到，但好在是没事。
陆九尘就怕他们突然打起来。
“可以，一起回去吧。”王以恒点点头。
对他来说，他也打算留下来一起守边，总不能一个人离开。
一行人缓缓离开。
“听陆九尘说死灾要来了。”王以恒再次开口道。
“嗯，死灾一定会来。”
舒桐大步向前，身后几人也快速跟上。
是啊，死灾这玩意，避不开，也躲不掉，该来的总会来。
“会死很多人吗？”王以恒继续问道。
死灾，对于王以恒来说，他并不了解，还是听陆九尘解释了一些。
不过能称之为灾难的，也绝对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知道你脚下这片土地吗？”舒桐问道。
“知道，百濮州边境外的荒地。”王以恒回答道。
“原来这里是应该有几个小国的，人口怎么说也有千万吧，没准加起来有过亿也说不定。死灾过后，这就成荒地了。”舒桐平静地说道。
但他的语气越是平静，对王以恒造成的冲击就越大。
“人都死了吗？怎么都会有逃跑的吧。”王以恒问道。
“不清楚，不过听说那种鬼东西一夜之间出现，就像是凭空产生一般。”
舒桐放慢脚步，缓缓说道。
“既然这样，为什么当初没有侵入汉州？”王以恒问道。
的确，以死灾的威势完全可以破入汉州地界，只不过当年有那么一群人用命去截杀，一群都未落紫称帝的人去截杀一位非人的大帝。
但好在最后他们成功了，也是在一夜之间，死灾退去了。
“谁知道呢！不过听说是有一群修士去杀死了那些死物的boss，然后小怪就都没了。”舒桐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他说到底也没有经历过当年的事，要真有时间一定找师傅问问，不过现在是不可能了。
不过这些在修士之间才知道的，多多少少都透露着当年的惨烈，听说死灾退去后，边境上连土都是黏的，三五步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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