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63.群鸦的盛宴.其之三十一
【索尔海伊王国·北岭城城堡】
“在我提出交易的项目前，我想先问你几个问题，很简短，我知道你可能也在赶时间，所以我们快问快答，如何？”拉马尔用一副不容拒绝的语气发出询问，而休谟极不情愿地点了点了点头。
“你对我的第一印象如何？”
“是个混蛋。”休谟不假思索地答道。
“毫无疑问。”拉马尔乐了，“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可能跟我的......身世有关系。”
“你是说，那个把你叫做私生子的流言？”
“那不是流言，休谟先生，我可以用我的项上人头对你做出承诺，那是事实。”
这样的发展稍微有些超出休谟的发展，把这样隐秘的事情暴露给敌对的陌生人，这让休谟不太理解。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件事？”
“我一直认为，作为友好合作的基础，我们彼此之间的信息应该大致对等，介于我了解你很多秘密，我也会利用我自己秘密来和你互换。”
“这很蠢。”
的确，把自己的秘密告诉敌人，怎么样都不是聪明人的举动。
“这是因为我让休谟先生你做的事情十分重要，我想让你毫无顾虑的去做，我也不会像教会一样暗算你，我说话算话。”
“一个以杀害无辜人为乐的人嘴里吐出来的话，再怎么悦耳也不能轻信吧？”
“的确——第二个问题是，你觉得，西边的战况如何？”
“不清楚。”
“起码你的心里有点概念吧，邦国能不能支撑下去......”
“不能。”
在帝国的攻击下，邦国只会一败再败，本来就是一个联合起来的国家，即便帝国不来，国内的情况就已经很复杂了。
“那，他们会停下来么？”
“停下来？”
“我们应该进行防御准备么？”
“这种事情，我想你不应该问我。”
问一个商人战事的发展，就像是在问一个哑巴这个字怎么读一样。
“可是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吧？”
“如果帝国是铁了心要扩张，那么它们是不会停下的。”
“没错，是这样。”拉马尔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觉得应该提前在边境做好战争的准备——毕竟帝国的军队随时都有可能出现......”
“——难道这不是你让你哥哥离开王都的借口么？”
拉马尔露出一副很惊讶的表情，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休谟，然后开口说道，“原来你已经都知道了啊，埃布尔不在王都的事情......那我估计，你也应该对王都的那场爆炸也有所耳闻吧。”
“传言说，国王陛下也被波及到了。”
“传言不假。”拉马尔耸了耸肩，“老头子快翘辫子了，但是两个王子都不在王都。只有我妹妹还留在王都里——不过她自然不会是下一任国王的人选，毕竟我们两个还活着......”
“你想怎样？”
“和所有人想的一样啊~”二王子拉马尔突然收起了笑容，“我想做国王啊。”
“......”休谟陷入了沉默，因为他觉得自己被卷进了更麻烦的事态里。
“谁不想做国王呢......虽然我是私生子，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就没有戴上王冠的权利吧？”
“......”休谟依旧一言不发，他决定闭嘴是有原因的，因为拉马尔并不是王储，也就是说，即便埃布尔不在王都时老国王突然驾崩，身为王储的他也会成为下一任国王——不需要任何指示和敕令。而二王子拉马尔登上王位只有三种方式，其一，老国王死前改变了储君的人选；其二，教会和御前会议介入并剥夺了埃布尔王子的身份；其三，埃布尔去世或者因为其他理由无法继任......眼下，只有第三种可能最为可能。
这意味着什么呢？
拉马尔要对自己的哥哥下手么？
“别一副这么严肃的表情嘛，你既然已经上了贼船，想下去就没那么容易了吧？”
“你要谋反？”
“——谋反？哼，你真觉得我哥哥有资格做国王么？从小养尊处优的笨蛋，恐怕上战场的时候都会尿裤子......就别提什么指挥军队英勇作战了——我甚至都担心他为了活命而向帝国投降......这可不是谋反......”
“好像在其他人眼里，那位王储殿下没有那么不堪——”
“是的，他可是‘明君’。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你不这么想？”
“虽然不好意思这么说，但是或许在这个世界上，我才是最了解他的人。”拉马尔用手指敲着桌子，他似乎有些不安，或许是因为将自己心中的阴谋吐露给了别人吧，“我哥哥他，确实温文尔雅，知书达理。他确实可以做一位仁君，这点我毫不怀疑，但是——”
拉马尔刻意将这个但是的声音拖得很长。
“但是？”
“现在可不是和平年代，我们马上就会经历战争，来自西方的帝国......”拉马尔的双眸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如果他带领我们，我们会输，战场的士兵不会有任何的血性和战斗力——我们已经忘记了战争，这么长时间没有见过血，士兵是拿不起剑来的。”
“好话你说了不少，你是为了这个国家才选择谋反？”
休谟只觉得很讽刺，所有想要谋反的人都会为自己糟糕的行径安上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不需要你相信什么，我只需要你按我说的做。”
“看来你是遇到了解决不掉的阻碍。”
“埃布尔不足为惧，问题是他的那位贴身侍卫。”
“一个小侍卫也能挡住你的野心？”休谟摇了摇头，他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更何况，你到最后恐怕不会留我的活口吧？”
“你的担心不无道理——换做是我也会有这样的疑虑。”拉马尔点了点头，“所以为了表达诚意，我可以先帮你一个大忙——”
“什么？”
“那些追你们的人，我先帮你处理掉。”
“我和那人交过手，恐怕凭你手下的老弱残兵，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或许，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有脑子。”拉马尔用手指头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我会想办法让他们失去反抗的能力，剩下的，你自己也能处理......”
“倒不如你现在就把我们放出城，我也能放你一条生路。”
“帝国的军队早晚兵临城下，我恐怕也活不了多久，所以，你的威胁对我来说有些无关紧要。”拉马尔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不过，你的同伴们，恐怕就......我肯定会为你的失去而感到遗憾。”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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