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人类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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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出现了！灰烬之龙！千年不见了！”
在薇奥拉扔来巨人大剑，然后抱着小黛茜踩到剑柄部分上、耍帅登场的下一刻，下方那眼中寄宿着神圣金光与别人意识的清瘦修士神情扭曲地仰头大吼，仿佛被其他什么人借着他的嘴在说话，同时猛地一扬手中的十字剑，隔空放射一道斜刺向天的金色剑光。
那是天使赋予人类的圣术之力，是连魔力与魔法都能克制的顶级神力，而且，这一击并不是剑招，而更像是枪术，疾驰贯空的金光简直如同极速刺出的光之矛。
“果然……”
这边，薇奥拉抱着小黛茜从巨人大剑的剑柄上飞身跳开，避过那道极速贯空的金光之矛的同时，已经识别出了对方的身份。
“七大轮回者英雄之一，圣枪手古兰德鲁，又称单人军团、不灭的散播者。”
“呜？轮回者是……跟不坏的客人一样的那种？！是不是她要找的那个？”
“有兴趣吗？那自己去看看？”
“呜哇呀？！”
小黛茜听薇奥拉提到轮回者，想起了卡里姆之前的拜托，不过还没来得及细问，就被薇奥拉突然一招扔萝莉大招，直接被甩手扔了出去，径直砸向持刀持剑挟持盖伦村众人的白袍修士们。
那边，其中一个手持大锯刀的白袍修士看到小黛茜这么个小身影如炮弹般极速直飞过来，也是吓了一跳，径直挥起手上凝聚金色锐光、能一刀平砍扫平一片房屋的厚重锯刃，对着被扔飞过来的小黛茜当头就是猛力一斩。
然而，火花四溅、铮然崩碎的，却是那个修士手中的大锯刀，小黛茜这都不是出手挡架，而是直接以额前的赤色小龙角顺势顶撞、击碎了其手中凝聚圣术力量的武器，是根据龙族战斗本能、不假思索的敏锐反击。
“不可能，这可是高位圣术的力量？！怎么会这么轻易……”
被莫名击断大刀的修士那边自然难免吃惊，却很快反应过来，以折断的大刀准备再砍向小黛茜，却反被小黛茜凝聚炽烈爆炎、化为赤鳞龙爪的小拳拳抢先一击猛轰在腹部，被强劲打击与叠加炸裂的爆炎瞬间轰飞出几十米开外。
那修士身上似乎有着圣术金光的防御，才没被小黛茜这一击当场炸碎身体，但是这也让小黛茜更可以无所顾忌地轰飞他们了。
“你们……好像是前几天来这边行善救灾的人们8？为什么刚刚在村子里放火？还有那边那个谁的手臂也是你们砍断的？你们之前的善良都是假的咩？”
小黛茜虽然并不知道修士们被轮回者从幕后精神控制的事情，但是如果问他们神明教对这一带地区的救助是不是伪善，还真是就不那么好说了。
神明教无论是主持救济救灾慈善活动，和进行异端审问排除异教，到头来主要都是为了发展自身宗教势力罢了，慈善也是别有用心的慈善，异端审问祸害起来就更是用心险恶的了。
“你懂什么？！异端的小怪物！”
那边**控的修士一伙丝毫没有对话的意思，其中两个手持铁链套索的猛扔出附着金光、如灵蛇般扭动飞袭的铁链，将抬爪格挡的小黛茜当场缠住套牢。
“为了消灭你们这类与神明为敌的异端，顺带烧掉一个两个村子，神明也会原谅我们的！”
而紧接着，又有几个分别手持凝聚圣术之力、足以伤及龙族的金光战锤与金光锯刀趁机纷纷重来，要将小黛茜围杀当场。
“呜――像故事书中的反派一样……”
可是，即便是获得了圣骑士级别攻击力与轮回者神圣加护的修士们，也无从预料到决定胜负关键的问题，那就是小黛茜的说闹就切克闹的小脾气。
就在修士们持刀袭来的前一瞬，被圣术金光锁链死死捆住的小黛茜周身燃起锐劲流转的特殊火光，铿锵脆响地瞬间切碎了有着神圣伏魔之力的捆缚锁链。
而此时，小黛茜的双拳当然都变成了赤鳞锐棱倒竖的锋刃切割模式。
那几个修士精神疯狂、手持锯刀战锤地猛冲上来，却如同撞上了飞旋的磨轮或刺球一般。
凝聚湍卷着刺龙血统特有的无双锐劲的刺鳞火拳那根本不是拳击，不如说更接近切削粉碎的效果，小黛茜挥起凝聚锐劲火焰的刺鳞火拳，与那几个挥起武器冲上来围攻的修士接连交锋。
小黛茜一拳就能迎击搅碎他们手中凝聚圣术光芒的长柄战锤前半截，一击削切击破另外几人手中锯刀的时候，则会连带其多半截手臂一并搅碎卸掉，掀起喷洒的鲜血与阵阵惨叫。
刺龙血统那连最强邪龙都不得不忌惮的特殊贯穿附加魔力，连能克制魔力、碾压普通魔力生物的天使圣术都能轻易击破。
小黛茜身为幼龙的力量，虽然原本不足以跟轮回者级别的对手战斗，但是靠着这刺龙血统的破防反杀特技，弥补战斗力差距也并非不可能，而且看到故事书中一般露骨的反叛，天真的小黛茜都是毫无下手轻重、杀伤人命概念的。
“你们是来救灾的咩？！又或只是来装好人哒？！装完好人还要干坏事是想怎样？！”
小黛茜在一身刺鳞拳击切削放倒了几个对手之后，又从背后伸出燃着烈焰的赤色龙翅膀，小脚丫也化为赤鳞脚爪，弯钩指甲抓地固定，然后猛地一扇双翼，释放炽烈的高温火焰风暴平推攻击，逼得那边剩下的修士们不得不集体聚拢起来，共同汇集圣术之力，展开多重金色光盾正面硬抗。
“该死！连高位圣术都没法降服？！这就是传说中的最强邪龙？！”
“不、不是！不是那边那只小的！最强邪龙是这边的……”
那边几个修士忙着凝聚圣术之力抵挡小黛茜的龙翼火焰风暴攻击，却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别处，搞得这边知道内情的、手持十字剑、金光乱舞地跟薇奥拉对拼的清瘦修士又气又怒地回头叫嚷。
但是，还没等清瘦修士来得及提醒队友们，薇奥拉已经以趁机神速冲到他身边，一爪掐住他变得丧心病狂神经质的脑袋，按着他的头轰然爆响地直撞地面，将地面撞出山摇地动、大片裂地塌陷的骇人效果，单纯以无力攻击的蛮力就突破他身上的圣术加护了。
其他忙于集中力量防御小黛茜攻击的修士们也被后方清瘦修士挨打的巨响惊到了，却都来不及回头看，已经被展翅释放助推爆炎，拖曳着火焰流苏推进猛冲过来的小黛茜一脑袋直撞在多重金光防御盾上。
小黛茜额前的龙角上也能附加凌驾圣术之力的锐劲火焰，但是两根小巧的短角还是不足以戳破厚重的多重圣术防御，带着翅膀火焰助推强制撞上来应该反撞得自己头晕眼花。
“呜哦哦哦哦哦！坏人反派快离开！”
可是，即便如此，小黛茜的身影还是随着幼龙咆哮的龙鸣大吼，如穿甲弹一般瞬间冲破修身们的圣术防御，一路冲过去血肉横飞地撕裂了他们好几人的肩膀或手臂。
因为，小黛茜此时额前的赤色小龙角，在刚刚突破防御的过程中，凝聚魔力本能地展开变形，化为如多刺鹿角般的一对枝杈冲角结构，附加上锐劲之焰更是足以撕裂任何防御。
“陪我家黛茜对练辛苦了，再见。”
而在那边修士们动摇之下还没来得及重整队形，薇奥拉的身影已经面带冷冷微笑地神速逼近到他们身旁，伸爪掐脑袋，轰然按地砸晕一个，下一瞬间，又伸爪掐脑袋，轰然按地砸晕第二个，然后双爪掐住两个，轰然按到地上一并砸晕……
盖伦村的村民们虽然早就很识时务地纷纷带着伤员退避到一旁村里去躲着了，还是被这边接连传来的震撼大地轰然巨响吓得直缩脖，却不知道，接下来还有需要他们选择的关键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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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果然这些人之中，没有不坏的客人要找的那个谁？”
结果，在白袍修士们都被薇奥拉放倒以魔力绳索捆起来之后，小黛茜呆呆地看着这些说是跟轮回者有关的人物们，发觉其中没有卡里姆要找的心爱之人。
不如说，卡里姆要找的是她所爱的女孩子奈亚，而这里面都是些男修士，一开始就该发觉肯定不在这些人之中，而薇奥拉让小黛茜过来打他们，也还是跟之前一样的理由，让小黛茜练手罢了。
“那个二货英雄和轮回者的事先不用管，还是来看看有趣的人类吧？我家的小黛茜？”
这边，薇奥拉面带看到自家幼崽成长的欣慰微笑，伸手轻轻摸索着小黛茜头顶展开成多刺鹿角结构的特殊冲角，进而将目光投向盖伦村这边畏畏缩缩出来的村民们。
又是女神突然变成大龙，又是获得强大力量的修士们要来异端审问烧全村，又是龙御姐和修士们震天动地的大打出手，平常最多只见过魔力风暴的村民们确实都被吓得淡定不能，但是此时还是有包括多丽丝在内的几人鼓起勇气，抬着颈椎被扭骨折的濒死老村长和断了一条手臂快失血死的青年约翰，来求女神，不对，是龙神，最后给个救死扶伤的奇迹。
当然，薇奥拉以单手五指化为灰色触手，分别融合钻入老村长的颈部和约翰的断臂伤口处，融合血肉地进行修复，很容易就修好了他们的伤势，基本也算起死回生一般了。
而在薇奥拉这边给老村长与约翰治疗的时候，躲藏到村里的其他村民看这边没有事，而且都知道躲避也没有用，也都纷纷走出藏身之处，再次惶惶不安地聚集到村口，等待最终的说法。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呀？人类村民的各位？我可是会遵守约定的，在你们求我离开之前，一直留在这里，尽量满足你们的愿望、尽量保证你们的安全，就像真正的丰收女神一般……”
“求您收回所有的奇迹恩惠，离开我们村吧。”
意外的，或者是也是意料之中的，在薇奥拉搂着小黛茜的小脑袋继续摸角玩，同时随口表态的时候，村民们那边脸上泪痕未干的多丽丝抢先说出了答案，村民们虽然还有点交头接耳，但是也没人再反对这样的选择了。
丰收女神这样可能源自这里哪个地方宗教幻想的美好形象，直接换成万能的邪龙，一下就蒙蔽不住问题的本质了。
正如人类众所周知的，龙族是强大、孤高、自由与灾祸的象征，就算不是薇奥拉这么极端特别的万能怪龙，换成一头普通的龙也能够以力量保护一方村落，给村子带来很多偏得的利益与繁荣。
但是，这跟丰收女神假象之下隐藏的问题一致，奇迹一般的恩惠、过于强大的力量，都是容易招引纷争、招灾惹祸、招引灾难的祸根，先不说贪欲膨胀、自讨苦吃的可能性，光是有龙族藏匿在这村中的消息传出，就足以引来整个王国乃至联合周边多个王国甚至招来神界天使的国际级倾力讨伐。
因为，龙不但力量强大，而且全身都是稀世珍宝级的珍贵魔力生物材料，龙鳞龙皮可以制作最强的铠甲与盾牌，龙爪指甲、龙牙与龙的骨头可以用来打造神兵利器，龙的血肉可以用来配置稀世魔药，龙体内的魔力器官更是远比任何妖魔体内的魔力器官都更宝贵的至宝。
屠杀一头龙所能带来的利润足够让一整个人类王国繁荣复兴的，因而人类之中的英雄们、屠龙者们与权力者才都无比热衷所谓的屠龙伟业，知道哪里有龙自然会把纷争带到哪里，何况薇奥拉还是全世界各种族共同急于讨伐的最强异端邪龙，留在这里是什么后果，不用想象也知道。
“我们都爱着这座村子，如果勉强您留在这里，村里的大家早晚都会有危险，所以……”
而到头来，村民们正如此时作为代表跟薇奥拉表态的多丽丝这样，清醒地察觉到了这其中的利弊，回答也就是简单明了的了。
“也许就跟传说中我们先祖背叛巨人那样，我们只是自私狭隘、只会抱团自利的人类，生来就不是应当享受奇迹恩惠的丰收女神眷属，所以，选择作为人类的道路活下去，谢谢您这几天为我们村所做的，多谢关照了。”
多丽丝这次非常直接地说明了态度，虽说对于放弃恩惠与龙的庇护，今后如何在这里活下去也充满不安，但是还是双手颤抖地对薇奥拉低头鞠躬致意送别。
周边的村民们都沉默地默认了她的表态，从重伤治愈的虚弱中醒来的老村长与约翰更不会有异议，村里几个顽童中的两个还天真体贴地分别在两边握住了多丽丝颤抖的双手，支持她地学着一同对薇奥拉鞠躬道别，这样也就算是代表全村的意志了。
在得知了奇迹恩惠的代价可能是全村的安危之后，盖伦村的村民们终于清醒地选择了抛开幻想，面对现实，脚踏实地作为人的活下去，即便要回到灾难中挣扎，存在于那里的，也不是自私的欲望，而是自私的爱。
如果说作为集体相互关爱也是一种自私，这世上的爱又哪有不自私的？
“怎样？明明有着可以无限满足欲望的机会，人们还是为了相互的关爱而将其舍弃？很有趣吧？人类的心。”
“呜嗯，还算有趣8，还算有趣！”
这边，薇奥拉对小黛茜露出终于展现了她这次想表达效果的得意微笑，而呆呆懵懂的小黛茜也觉得看懂了一些，也回以灿烂笑容地伸小手牵住了薇奥拉的纤纤玉爪。
这一趟灾变地区之行也算圆满落幕？好像有点什么忽略的事情？
突然间，薇奥拉神色微变，快速闪身到小黛茜身后，抬爪猛地展开压缩强大魔力隔绝空间一般的巨大魔力光盾防御，轰然挡下了那边极速飞袭而来的微小物体。
那是一块附着金光的小石子，却带着仿佛小型陨石撞击一般的可怕力道，击得薇奥拉展开的强大魔力护盾都不禁为之摇荡震颤。
而那边，突然挣脱薇奥拉施加的魔力锁链束缚，踉踉跄跄爬起身来放出这明显跟之前级别不同的超强圣术攻击的，居然是那个之前被打倒的清瘦修士。
此时，他虽然也被撞得头破血流，眼中金光却更加旺盛闪耀，脸上神情扭曲得仿佛已经彻底失去了原本的记忆与人格，彻底被变成了另一个人一般。
他周身更是金光冲天地释放着跟刚才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强大神圣之力，背后展开增幅高位圣术的金色十字光环纹章，正是发动了跟之前圣战士卡里姆一般的神圣强化状态。
“灰烬之龙！我们这才算是时隔千年终于又见面了？果然这些没水准的杂兵，就算分予我的力量，也不足以跟你玩耍啊……”
“终于算是显现降临了？圣枪手古兰德鲁？”
这边，薇奥拉也并不像是多么意外，那边单爪化为覆盖灰色鳞片的锋锐龙爪，摆出戒备战斗态势，另一手上却还是牵着小黛茜稚嫩温暖的小手，也不知她到底是认真戒备起来还是照常蔑视对手。
“又过了一千年，这次不一见面就炫耀吗？你的不灭记录吗？这数千年来，持续跟我战斗的七大轮回者之中，从未被我杀死过的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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