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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迎面向…

第九章 迎面向…

“叮叮叮.......”

机械准时而“残忍”地破灭了惬意。敏感度在无梦的睡眠中莫名提高了不少,在闹钟仅仅开始了不到五秒之后,强烈的现实感便再次回到了自己一片空白的脑海之内。

长吁一口浊气,感受着逐渐恢复行动支配权的身体,我慢慢睁开了惺忪的一双睡眼从床上坐起身。昏昏然观察着眼前熟悉的光景。

阳光透过天蓝色的窗帘,在卧室的浅色实木地板上笼下了静谧的光斑。短暂地盯着这层淡光出了神,那如摇篮般摇曳的光影催化着依旧浓郁的困意,我赶紧闭目摇头,转而把目光转向了另一侧的橱门镜子上。

每天的这个时刻,我都能看见自己在一天里最糟糕的样子。一如往日,镜中倒映了衣冠不整,颓态至极的自己,我轻叹了一口气。尽管自己的未来已经被父亲大人开辟出了一条高速公路,但每天都带着已若死水的心情起床总归有点不太合乎情理。

.......考取庆应大学,进入医学专业,继承西木野财团......

明明应该变得使人高兴的人生企划,却总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强调中与与日俱增的束缚感间增加着分量,在我的青春时光里压迫上了一层将要变得愈来愈厚的阴霾。

况且.....还有位不知来历的“客人”似乎已经被父亲决定在家中长久居住,这无疑是缩减了我的个人活动空间……

还是先活在当下吧,西木野真姬,快振作起来!

我摇了摇头,试图将那些混乱的想法弃于脑后。或许是自我安慰真的起了作用,甚至感觉心的跳动都有了几分“活着”的炽热。

脑内空无一物地享受清晨也还是很惬意的嘛。

我这样想着,直到自己发现某些东西出现在了余光里。

“诶!”

电子闹钟上的日期与镜中钟面的指针将所有的信息送入了我的脑中,刹那间我了解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事实:

今天是高中一年级第一天入学的日子,而入学仪式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了。

如同酚酞试剂滴入碱水池一般,眼前所有的宁静都覆盖了一层深红的颜色。宛若实体的高能警报声回响在我的脑海里,大声地警示着即将发生的悲剧。

“啊啊啊要迟到了!”

慌乱与紧迫天降于当前,先前的迷惘如同一捻白糖融入装满温开水的玻璃杯里,逐步地溶解,点不出任何色彩。

………………………………………………

“我觉得文部省发下来的这个决议很不错!既扩大了我们学校的招生面,而且丰富了校园的人员结构,我们学校是时候为此响应政策,打破这种惨淡的局面了,无论各位校董意下如何,反正就一点,要么我就撤资,要么就响应政策的命令,怎么样?”

说话的是位约摸四十出头的中年,身躯瘦小,挂着一抹面具似的,不含感情地笑容,推了推鼻梁上那副木纹黑框的眼镜,精明的眼神从里探出,扫过每位董事的面庞,在见得众人因为他的提议动摇地垂目颔首的微表情后,揉捻胡须的力度都多出几分得意。

这场心理与利益的博弈,他们已经下意识地屈服于男人了。

但他并没能“独裁”长久,与之对面的一位女士稍加思索,笑过一瞬讽刺:“啊呀,没想到你还有为学校着想的一天呀。”

话里带话,笑里藏刀,这位男士也察觉到了,打着哈哈的说到:“美佳子,我什么时候没为学校着想啊,我可是无时不刻都在想着怎么将学校发展成为东京第一高中而操劳呢,哈哈。”

“哦,是吗?是在赌场‘运筹帷幄’的时候,还是在风月场所‘谈天说地’的时候呢?用不用撤资来维持日常开销呢?”

“带毒的刺刀”透过了会议桌,穿进那10.2英寸的显示屏的屏幕,直直的在男士的脸上“划开”一抹血色,沿着那倒无形的伤口,开始了它的毒素传播,在场约莫一半的校董也似乎被感染上了这种名为窘迫的突发性疾病,面色阴晴。

“你们当中的一些人,口口声声说着为了学校,可为什么每次看见你们都是从这些冷冰冰的高清屏幕中看见你们这无比令人作呕的嘴脸呢?!今天到的都这么齐,是不是决定放弃这所学校的前途了呢!”

“美佳子请你注意你的行为,你的指控非常无力而且不过是无理取闹。是的,我今天就是要宣布我们是来撤销对于这所没有前途的学院的投资,话就这么说吧,我们这边并没有要决定拿我们的钱投进……这所破学校里消失殆尽!祝你好运美佳子女士,哦,对了,也祝我们辛苦操劳的南理事长一帆风顺,前程似锦,呵。”

伴随着狂妄的嗤声,几张显示屏里的身影都已经消散。在这种危急关头,开会都不能来现场的人,已经做好放弃的打算了。

这是在国立音乃木坂学院的会议室内上演的丑恶。

偌大的会议室里,除了几台已经关闭的平板之外,留下的只有四个人,分别是原本与那位男士针锋相对的美佳子,两位不知名的校董之外,还有坐在办公椅上的这个学校的理事长:

南日和子女士。

纤纤手背交叠的“桥梁”成为她下巴的支撑,眉宇因为面对功利与自私的嘴脸而锁紧,及腰的鬟鬓伴随着她的呼吸微微拂动。直面了那群每个毛孔都流着肮脏的血液的功利主义者,大树还未倒下,就已经迫不及待做猢狲散的模样让她心寒了几分。但就算再如何鄙夷他们也是徒劳,现在更该做的应该是思考学校的未来……

“他说的对,美佳子。我们是应该为了学校做出一些改变了。”

“怎么可能!真的难道要顺应文部省那一时心血来潮的所谓“全面发展”的政策么?!那简直是!………”

美佳子为理事长的决意大感惊讶,语调也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

“不过这个政策也太过……荒唐了不是嘛?”在注意到南理事长正紧眉思索的时候,她迫使自己冷静。多年的共事让她深知南的决意驷马难追,也正是这种绝无动摇的坚决让她能带领学校克服无数险阻。但回想起那个被提起的政策,她还是不由得深深地叹气。

“我觉得可以试试……女校招收男学员确实不合常理,也从没有过这种说法,但如今这种局面,也只能暂时尝试,而且……”

南理事长的话锋一转,面向了剩余两位没有离开的董事。

“这位学员名额必须是我来提供,没有其他的余地可言。”

并不等他们两人开始发言,南理事长强势的继续“霸主”着属于她的绝对权力。

“两位是决定继续支持学校,还是与之前的几位董事做出的决定一致,我会尊重两位的选择。”

她稍稍一顿。

“学校的将来确是个黑暗的无底洞,但我是不会放弃的……”

而后,温和地诉说了自己的执着。

“理事长…………”一旁的美佳子看到她还是如此的坚定,舒心了不少,没有因为董事们的相继撤资而沮丧,这无疑也使她自己心中的斗志熊熊燃烧。

“我们思考过了,理事长,学校我们还是会资助的,但,也只能是这一年了……”

半小时后,这场尽显世态炎凉的会议正式结束。偌大空荡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南理事长与学校的训导主任美佳子女士还在文件群中翻找着。美佳子不间断的拨打着电话,南日和子面前的平板不断弹出的信息窗口,意味着她们还在为这个“特殊的学生”而烦恼。

“南,你看这位如何,国中时期的尖子生!全能高材生,并且还获得过许多优秀的国家级别奖项!”美佳子像是发现了宝藏,从不断跳出的信息栏中选中一个,兴奋的指了出来。

“是呢……的确是十分优秀的孩子。”

“是呀是呀,不但成绩优秀,奖项丰富,我的天!这么优秀的学生与之前的那些相比简直是力压群雄!而且他也没有交过女朋友,能看出来自觉力也是十分的高呢!”

“唔……是呢。”

“南,我觉得不用考虑了,就他了!培养出一个国家级的宝藏人才不正是我们目前扭转败势的最好一击么!”

“虽是这样说……但,这真的是我们所需要的么?”

“啊?”

美佳子又一次为理事长不同寻常的谋虑露出了失态。

“不能犹豫了呀理事长!这样的奇才机不可失!”

“他所能取得的,也是他自己努力所换来的,并不能改变学校的未来。不,不不不,还是与理想中的有些差距,他并不是打破僵局与桎梏的锤……”

“呜……………”

美佳子理解了南日和子的想法,也是无奈的垂下了头。他的优秀与荣誉终究也只能是属于他自己。南对学生的考量绝不只拘泥于单纯的成绩,她更注重品质与精神。但这样单纯的“理想”,加之或许需要长久才能证明的时间成本,能否解决燃眉之急的变数陡然剧增了。她甚至悲观,学校真的就只有这一年了………

“叮叮叮~叮叮叮。”

桌上南日和子的手机此刻突然的响了起来,拿起后,发现竟然是这位让她意想不到的老友打来的电话:

西木野瑞妃……

“喂,瑞妃,好久没听见你的声音了……”

“嗯?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真的?!是这样的嘛……我考虑下,你将他的资料发送过来……”

“行,多谢了,有空改天一起出去喝茶……”

美佳子对于电话的内容只听得个大概,但让她为之惊讶的是电话那头的那位女士,竟没想到她与理事长也似乎有着许多交集。

“叮咚”美佳子面前的平板传来了一声提示音,点开了那条信息,与南日和子一并仔细阅读。

半分钟后,简短的字面说明与一张七寸的证件照片,着实让她们二人不能花费更多的时间来仔细琢磨与考虑。

“这……和先前的那位学生,似乎还是差上了些呀……”委婉的道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

“唔………说句不好听的,这不就是关系户么?他的资历也没之前的任何一个人高,而且外籍留学生什么的,真的越来越像那种远赴重洋来“深造”的富二代呀。”

美佳子说出来了自己的忧虑,手指尖不停的敲击着木质的桌面,神色变得犹豫不决,似是等待着南日和子的决定。

“不,美佳子,我们需要的正是这位学生……”

斩钉截铁的言语从她的唇间吐露出来,这无疑将美佳子给吓了一大跳,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嘛!

“可是……”

“他就是几年前救助过西木野家独女的那位少年。”

“他?不是警署局的加贺警视的精确行动将歹徒击毙的么!我还以为那只是个都市传说。”

“瑞妃向我证实了,的确是他。”

“是这样的话,那这位的品质的确比其他人更加优秀,这种精神连我们都得自愧不如,但他真的是我们需要么?”

“没错。”南日和子关闭了屏幕,看着美佳子充满疑虑的眼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我内心深处给予我的选项,就是他,美佳子,开始着手办理手续吧。”

“行,我立即开始。”美佳子被南和日子这无比坚定的眼神给折服了,便负责起了工作,她不知道,这位即将到来的“特殊学生”会给学校带来些什么?

荣誉?麻烦?还是古井无波的平淡?

她不知道。

而且,南日和子理事长也不会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她只是一位即将见证这一切的人。

…………………………

“嘶~呼……嘶~呼……”

规律的动用着体内的那股纯澈的波纹,使其在全身上下游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节奏,感受着这股力量的波动,再从手臂汇集至指尖,全神贯注着注视着左手掌以及指尖的变化,随着精神力的集中与能量压缩的紧绷,五个指头的皮下处已经开始浮现起带着被肉色所淡化的金黄色,慢慢的又内而外愈加清晰。

能感受得到额头挂着的汗珠将落不落,相比差距之下,后背早已经被濡湿,但这并不是我的锻炼方法所致,而是虚汗,体力即将透支而产生的虚汗,加上精神的集中让它不能落下。

“还差上一点!就差上一点!”感受的到即将透指而出的波纹能量像潮水一样的迅速退散,我不禁咬紧了牙关,浑身开始动用起来那最后隐藏着的股后劲,改放弃其他四指,转而集中于食指给其助推!

有着其他部分能量的替换补充加上那类似“后备隐藏能源”的使用,今日的成效已经达到了从未触及的地步!房间原本暖色的灯光已经被逐渐变得刺眼的亮光所压制,就如同车前的疝气灯在黑夜中那么明亮。

但也仅仅是疝气灯的程度罢了,远远比之自己想要的结果差了十万八千里,再透不过最后那层0.2毫米的表层皮肤之时,我只得散去了这股酝酿已久已经发起冲锋过的能量,当完全解除紧绷状态之时,我才发现,屁股下的床垫已经湿透的如同泼了桶水,支起身来,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感受着窗外清新的空气净化着疲惫的躯体。

“洗个热水澡,顺便将床单也换了吧。”

……………………

从浴室走了出来,途经客厅,果不其然,今日也是西木野家晚间休息的时刻,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围坐在沙发上,聊天看着电视。

“哎!小尘,刚好刚好,你过来一下。”

是西木野瑞妃,收留我这家的女主人,此刻的她招着手,呼喊着我的名字,好像有什么事将要告知。

快步走到她面前的蒲团坐垫坐下,从她的手中接过来一个精致的包装盒,我疑惑的看着她,不解的眼神询问着她这里面是何物。

“拆开看看,这件礼物我和你名博叔挑了很久。”

闻言,我刚放在包装盒上的手便停了下来,瞬间脑海里浮现出了一排排自己想要许久的物件,但马上清醒过来,摇了摇头,将‘贪婪’的想法排除脑外。

“不会是纯金首饰啥的吧,这太贵重了我也承受不了……”毕竟这种参考大户家庭,在国内,我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些物品能称得上是拿得出手的礼物了,想着我便递远了半尺。

也许是看着我这充满祖国特色的收礼动作,瑞妃的嘴角被勾起来点点笑意,而不远处的真姬确是满脸的黑线,似是小声嘀咕着:“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真姬小妹妹!我是知道到你说我的坏话了啊!”内心‘咬牙切齿’想着,却不表达出来,毕竟这是她家,就算是要求我立刻离开,我也得说些‘承蒙照顾’之类的敬语慢慢的后退滚蛋之类的。

但我清楚她们不会这么做,她们一家对我还是非常好的,我甚至有时候觉得这里是自己的家了,原本那些胡乱的思想怎么突然就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了?是锻炼过头了嘛?

“小尘,打开吧,我西木野名博还不会拥有那种俗气至极的想法,礼物不贵,这是我们的心意。”

此刻,名博的话语终结了我继续的胡思乱想和疑虑,慢慢的拆开了包装……

一层金属包装……

两层塑料包装……

一个透明玻璃罩子……

竟然还有纸盒子……这家店子不去给国家做安保工作那可真是浪费天赋和时间了啊!!!

解开了重重的禁锢,这份令我十分在意的礼物终于展现在了我的眼前:是一块表与一部手机。

湛蓝色的表盘,附着着一圈银边,通透的双面镂空设计,能看到指针随着表盘内运作的齿轮一点点的挪动,拿出之时,柔软舒适的表带就让我的指尖不能停止对它的磨拭。

就在我在心中默默赞叹这只手表的魅力之时,指腹碰到光滑的表盘之时,通透的镜面上瞬间跳动出来数字,褐灰色的背景瞬间覆盖了上去,竟然还是附带智能的机械表?

“这……这不便宜吧。”我迟疑的拿着这块高科技十足的表,小心翼翼的询问着他们。

“不贵,不贵,五十万左右,不过是定制款,以后这一系列应该就只这一块了。”心直口快的瑞妃像是害怕我不肯接受的样子,率先给我下了‘定心丸’。

“……那就谢谢啦……”

得,看来是不接也不行了,我深深的怀疑这货币单位到底是不是日元,而是英镑欧元什么的。

相比之下,这部手机就看起来与一般的智能手机差不多,解锁屏幕,界面也是十分的整洁,除了系统自带的程序之外,也就只有LINE与Google了。

“对哦,小尘,你先注册一个LINE的账号,有个事情我会在上面发给你。”

快速的注册完毕,随便使用了个头像,便添加了瑞妃的好友,随着提示音的不断响起,不一会儿,真姬与名博的账号也被加了上去。

稍带了片刻,发过来的是一个zip压缩包文件,标题是入学须知。

“?这是?”

“由于小尘你的年龄目前也是学生阶段,所以我和你名博叔便给你找到了一家学校去上学,你先看看吧。”

“行……”

指尖快速的滑动,诸多内容的录入大脑,使我的脑海里越来越混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看错了?”我只得翻上第一页仔细看看。

“国立音乃木坂学院?女校?”

我去!开篇就是一个惊天炸雷,把我给轰炸的个外焦里嫩,瞬时间脑海里已经是上万个问号正着、倒着、大的、小的、扭曲着的。

许是见得我的心中已经开始怀疑人生,瑞妃便开始给我讲述了这个决定的来龙去脉。

“所以……真姬你也知道?”

“嗯……我也不敢相信母亲会做出这种令人费解的举动。”

一旁的真姬十分无语,显然是提早知道了这个消息,该震惊,该发愣的时间段已经过去了。

“呀!没事的没事的,小尘你到时候穿maki她们的校服也一定会很好看的。”瑞妃打着趣,强忍着笑意,其实心中已经乐开了花。

“没事的小尘,你到时候穿自己的衣服去也没事,不用男扮女装之类的,而且虽然已经说好了,但是考试你也千万要通过呀,我相信你们中国人的应试水平能力。

”一旁的名博也是忍俊不禁的与我解释清楚,并且提示了一番。

但重点不在这啊!喂!

压下心中‘绝望’的咆哮,只得接受下来这个令人手足无措的决定,毕竟寄人篱下,该做什么还是得听他们的。

“我上去准备入学考试了,我不想让两位失望……”

如果最后的考试还考不进去,那可是真的丢人了,加油考上这所学校,这是颓丧的我最后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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