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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绝望与新生

第四章 绝望与新生

“你好……有人在嘛?”

我轻声呼唤,却没有等待到回答稍稍凝望厚重的木门,历经时光的蹉跎诞生着一股古典的特殊香气,沁我心脾;这间昏暗的小屋再次迎来了光明,清风雀跃,相伴大门的开启灵巧地闪身入内,如梦地掀起尘封,洋洋洒洒的于光与影的朦胧飘荡起舞。皱了皱眉头,捂住口鼻,右手扇开面前浑浊的空气,待到眼前的迷蒙回归沉睡,我才能看之一二。

光如绫罗的幻境之美,视线被都缥缈了,不愿展露神秘。我摸索到了人工的光源,与太阳同色的灯火为目之所及的每一寸景色璀璨唯美。

这是间约三十平米的房间,几张木桌长椅就是晶尘们歇息的乐土,而我的正对面是一个类似酒吧吧台的地方,架子上成列着的瓶罐却还没与这里共为古朴,洁净得让人怀疑这里是否为一切时间的交织点才会有这样的差异。

“深山老林里的清吧?有意思。”

我踏步向前,并不担心有什么危险,胸间更多的是"安心"。空气里的一股清淡幽香与所见的光同样迷离;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里似乎并没有用于果腹的美食。

用方才餐馆里免费赠与的纸巾将吧台高脚凳给擦的铮亮,不过刚刚端坐观望,腹部又开始悲歌。

“吵什么?大不了做个醉死鬼,总比饿死鬼好吧。”

暗骂肚子的不争气,正准备起身前去摄取几瓶美酒,但我的眼瞳猛地扎入妙绝!心的律动竟是这等激烈,与相恋之人的重逢亦不过是这般悦动吧。

吧台桌旁竟然有着嵌入式的小冰箱!

“樱桃!大樱桃!调酒师最爱用的水果之一!”

“还有这个,这……是奶油!!我能补充我的热量了!”

虽然是些调酒的小物什,但足够让我欢庆,欣喜的我却没有马上开始摄取我的能量,而是看向吧台旁边的一侧门帘,右手手指敲敲桌面:

“老板娘,出来做生意啦。”

只待片刻,空气里奏响了高挑的鞋跟与木地触碰的乐章,先从中露出一双素手,紧接着就是佳人所至。

不对!这并不能称之为佳人,应该是圣女!纯洁无瑕的圣女!

淡金色的长发垂及腰,若闪耀林间晨雾的温柔唯美。眉宇,睫毛,甚至勾魂的瞳孔也是这为人歌颂的色彩!她是坠落凡尘的神灵?亦或者我已离开人世幸临她的王都?无论如何我愿永生流连,只为无时无刻把这完美的容颜烙印眼帘。

“你是怎么猜出来我是个女性呢?”嫣然一笑,天籁之音让我回过神来,对于这般痴态的失礼,我表达了歉意,在稳定下心情后,便在这股澄澈的目光注视之下开始了解谜:

“就一点出卖了你。”

“哦?哪一点?我还以为够天衣无缝的呢?”古井不波地泰然自若,我心神荡漾,甚至心脏一瞬遗忘了蹦动,我克制住了自己内心对她的种种例如"捏脸"的歹念继续为她解释。

微笑着,轻轻点打鼻尖,这就是我的答案。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的时候,她猛将双臂怀抱胸前,面如大敌的看着我,但这拙劣的演技除了刹那间崩坏了她的女神形象外并没有让我的神色变动半分。

“…………流氓。”

“??怎,么,就,流,氓,了?”

被强扣上‘流氓’帽子的我一个趔趄,满脸写着无语,强撑着一字一句的吐露出不甘。

“大姐姐,你这表演面不改色我也是服气,语气也丝毫没有半点波动,简直就与某些只会背板的流量明星一样。”看着面前继续耍宝的这位‘圣女’,我的内心也同时腹诽着。

“你没事闻,闻,闻那个……”

“体香。”

“对,闻我的体香做什么?!”

与此同时,她的表演已至简直是惨不忍睹,无神的眼睛,无感情的话语,无任何表情的脸色。

得,还真就代入进角色了呗。

“咳咳,第一,我不是刻意想闻你的味道,额听起来有点不对劲……唉!不管了!总之你的香味从我一落座前就察觉到了。”

听到这番话的同时,她也停了下来,拍了拍衣裳上面因刚刚‘表演’而沾染的灰尘,继续听着我讲述。

“第二…………这么跟你说吧,我就是走出去,砍块木头,它都比你演的好。”

当我说完心中所想,她的神情也变得奇怪了起来,像是思索原本的演出细节到底哪里出了错,但不一会儿便换回生气的样子:

“不跟你玩了,真无趣,哼,你们两个出来吧 该说正事了。”

“!?竟然还有其他人?”我心生慌乱,无论我对这位女士愿有何等衷心的赞誉,终究是初见罢了。她意欲何为?她尊姓大名?鹿的灵性是她"恶行"的糖衣?胡思乱想在脑海里咆哮为末世的潮汐,冷静不过孤舟一叶,随时湮灭。

毕竟还有两个人她却只字不提,而我自诩优秀的警觉也没有感知到他们分毫。

门帘再次被掀开,两名让我意想不到,却又惊喜万分的人出现了。

“东方仗助?!乔鲁诺·乔巴纳?”

“?!”

我从未学习过日文亦或者意大利文,但是他们姓名的发音早在长达数年的热爱与称奇中铭刻入我的灵魂。就那样看着他们两个诧异的表情,对大腿施加的力量回馈了疼痛,让我确信这不是梦。我仿佛略能理解从前鄙弃的为了追星"赴汤蹈火"的愚蠢了,因为我也萌生着这个"本能",全凭礼节与理性压抑着!

我真是[HIGH]到不行啦!!

“这位朋友,我们不曾谋面,请问为什么会知道我们的名字呢?”

名为东方仗助的高大男生踱步到我的面前,步伐与地面的冲击与暴雨夜中的闷雷滚滚无异,铁塔般高大的身躯给我带来厚重的压迫感,我在直面着巍峨!

更令我在意的是另外一名男生。乔鲁诺·乔巴拿,温和的金色发丝在额前卷出3个风趣的圆环,虽然用着敬语,但我知道他比高大的仗助更可怕,这不过是城府很深的淡然罢了,九天之内就收复了意大利黑帮统领权的人,生为"王者"的强大男士!

“他是从那个世界来的,肯定知道你们了,不是和你们说过了么?”

那位女士看似无奈的捂着前额,与他们再次解释。

“我知道,我知道,但我还是不怎么相信他呢,你看他都不敢说话了,可能心里有鬼。”

“放轻松,他可能只是一时间找不到措辞了。”

“头发……”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仗助一听到这个词语,反应瞬间便过激了起来,语气的加重无时不刻的都在压迫着我。

“?!朋友请不要说那个……!”

语言不通并没有挫减乔鲁诺的精明,在我口型的变化与仗助逐渐暴怒的容颜中瞬间明白我的措辞触碰了何等的禁忌!无可奈何,阻止终究迟了…………

“头发好有型啊!没想到还真的能看见!”我真诚地完美与他浑然天成的造型,也愿为误解付出疼痛的觉悟。

“你这个!!哎?什么?”

仗助的怒火猛地"栽"入冰捅似地熄灭了,提起的拳头木讷地定格在积蓄力量的半空;乔鲁诺抹去面颊的冷汗,湖绿的灵动眼瞳里凛冽戒备的冷漠。即使金发及腰的女子已经说明这个男生会对他们"全知全能",这般初见之人却把自己所有底细知晓的感觉,撕碎了他的"安心"!

“都说啦,他是那个世界来的,你们又不信我,他肯定是知道怎么对付你们两个的。”

一旁的“圣女”还是在那边阴阳怪气的说着风凉话,更让我觉得她其实是个“魔女”果然,女神全都已经"落魄"为谐星了。

“?!”

我突然被一股热情拥抱住,强健的胸膛让我确实地体会到男性象征力量的刚猛。我试图在这仅有的一丝空间内活动,扭捏了一下还是无功于返,这种情况我也是头次碰到,竟一时间变得无措起来。

“那个……额,老哥我有点喘不过气。”

“你的品味很棒啊!Great!”

“哈?”

“我相信你是真诚的说出那句话!简直great!”

仗助松开了手,我才得以‘活’了过来,十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抬头望着这个‘大铁塔’,向他竖起了拇指。

“嗯,这位朋友不是替身使者。”

一旁的乔巴纳冷不丁的说出来这句话,我诧异的看向他,他也是如此盯着我,待我回过神来细细思索后,冷汗便止不住的开始直冒,背脊发凉透彻心扉。

“他一定刚刚召唤出了替身!并且对我做出了威胁性的举动!”

心中的这个想法在脑海飞速的运作中越来越得到证实,再次面对这位不苟言笑的同龄少年,我也只能强行平静的对他扯了扯嘴角。他却也知晓,冷漠地对我优雅微笑。

一旁的圣女终于坐不住了,转身舞起发似的金缕,从酒架上迅速地拿下几瓶美酒摆在桌上:“让我为你调杯酒吧,喝完再和你说那件正事。”

古朴的酒吧里回荡了她响指的清脆,那细如葱白的手指指挥乐章的奏演,就发生了神奇一幕:酒瓶中的玉液翻涌如沸腾,竟有潮汐的浩瀚!我不自觉的退了两步,因为那木塞再也压制不住其中积蓄的力量,如放炮般冲天而起。银瓶乍破,随行的酒浆迸跃比拟长蛇,多重原液在空中凝聚螺旋,幻化"龙吸水"的极致演绎!简直就是视觉盛宴,华丽的表演秀,像魔法一般地绚丽,不对,这就是魔法!随着混合的酒香扑鼻而来,我深情陶醉,贪恋地妄图把所有香气锁入肺部,永远铭记于味蕾。享佳肴与美酒是我最棒的愉悦之一。指挥家悠转玉指,"龙卷"划过惊艳,滴水不漏地云聚于早已恭候的高脚酒杯。

仗助与我为这精彩绝伦的表演齐齐献上喝彩与经久不绝的掌声。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性致大起,我不禁吹了口哨助兴。

“厉害啊,不论再来几次还是这么厉害!真是够Great的!”仗助英俊的面容在激动地惊喜中燃烧起红润。

只有一旁的乔巴纳不为妙绝所动,静默观望罢了……

“好啦~多说无益,喝吧。”

这位刚施展完魔法的‘圣女’舒了口气,将酒杯端起,托住杯颈为我"献杯"。

“呼~喝了我就会告诉你一切的。”

神色间的疲惫难以掩隐,这番举动必定消耗了她大量精力,于情于理我应该接这一杯酒,就算是真的来害我,我绝不相信身旁拥有至上品格的二人会坐视不理。

从素手接过高脚酒杯,摇晃着里面清澈透明的液体,闻着扑鼻的酒香,与她相视一笑。

“一定很烈吧?”

她不语,玉容忍百感交集,身体却好似有时不正常地微微颤抖。

将酒杯举至嘴边,小心翼翼的稍微抿了一口

“咦?”

我察觉到不对,立马用杯中美酒充满口腔。

“唉?”

继续将手抬起,豪饮而尽。

“哈?”

仗助完全不解我的品酒举动,焦急的问了出声:。

“你倒是说啊?什么味道?”

“没味道……”

将空酒杯放下,我疑惑着这不应有的事实,不自觉的舔舐了嘴唇,依然没有品尝到其他滋味。

“什么?!”原本冷静至极的乔巴纳也惊呼出声。

“真的没味道啊,就像白开水一样。”再次摇晃起高脚酒杯,里面仅剩的几滴酒液随着杯子的摆动而左右滚动。

仗助强健的双手撑起坐姿的高大身躯,迫切地渴求面前的女士解释这与自己截然不同的"经历"。

“这是怎么回事?!我和他喝的时候明明发生了颜色的变化啊!都会散发出金色的光啊?!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乔巴纳颔首沉思,淡漠地说出自己的推理。

“我也不清楚,看情况,那应该是失败了吧,他应该没有我们需要的那一点。”

稍稍缓过困乏的圣女则是死死地盯着那个空酒杯,不敢置信过于"真实"的结局。

但我却是欣喜不已,甚至安慰起了依然惊愕着的仗助:“没事啦,这表示我确实不过是凡夫俗子,并没有你们所需或所寻的东西呢~与你们相识是我终生的荣幸,但我真心希望之后可以让我回家。”

我很开心,简直HIGH到不行!没有他们所需要的东西,也证明‘抓’错了人,无论他们要做的是好事还是坏事,都与我无关了,况且这一段奇遇已足够为人生的惊涛骇浪,是时候离开这个南柯一梦了。

“请等一下!快看!”此刻透明的酒液竟慢慢的变色从淡黄逐渐转的更深,却又停止于深黄的界限,转变的开始闪亮,乃至于:

“耀眼”

面前的圣女看到这幕变化,眼皮放心的自然垂下,美丽的淡金色睫毛在金色的光芒中沐浴,更加闪耀,只待片刻,起身,再次张开了那双眼,神采奕奕的光辉闪耀于瞳孔中,唇启宛歌,仿佛神灵的颂唱传荡于这间小屋之中:

“心如雪之洁白无瑕的少年啊,当光华照耀于你的时候,心也会随之闪耀,但也必将带来阴影,抉择吧,选择适于你的那份。”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玲,那他就是我们要找到的人了?”仗助忽然发问,连随同的乔巴纳也是如此,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酒杯里的液体,若有所思。

“很荣幸与你见面,默小尘,我是玲,你的指引者。”

态若浮云般随意,微微欠身行礼,但言语中的敬意我却能实打实的体会到。

“嗯…………你好,玲,仗助,乔巴纳,我们现在都是自己人了。”

回家计划又不得不‘搁浅’了,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思索至此我也只能默默的叹气,强行接受"被选之人"的命运。

玲此刻微笑着面对我,炯炯的眸中透露出无上的喜悦,开始与我们三人说起了她经历之事的来龙去脉:

“我也不知道从何诞生,也不知道我的具体名字,一切记忆全部都是新生的,而脑海里也只铭刻了一副画面,与一段话;话已经说过了,而那个所见…………”

戛然而止的诉说使我心里剧烈一颤,再把目光放在玲身上,顿时痛如刀绞!她的手紧紧扼住心口,力使指节血色全无,难以遏止恐惧地颤抖!眼神灭失魂灵,我无法想象是什么画面仅仅被提及就能让人丧胆!

“没事的,玲,我们能替你分担的。”

没有人会对女子的苦痛无动于衷,我冲上前去分别握住她不停颤动的双手,感受到她与寒冰无异的体温,祈求这样的举动可以为她承担恐惧。仗助同样急切地试图做与我同样的所为,却被乔鲁诺强硬地搭住肩膀,不波的湖绿瞳孔里唯有无能为力的遗憾。

“谢,谢谢……”

她泪如雨下,完全是恐惧压迫的惨状,道出感谢之词已竭尽最后的理智。我亦寸断肝肠,原本如小魔女般调皮的美丽女士此刻就像是遭受着酷刑!我完全抛下那些自私至可耻的"回家逃避"的思想,全心全意只为解放她的苦痛。

“如果难受,先不必说……”

“不,不行,谢谢你,我还是,还是得接受这个事实!”

"这?!!这是!!!"

我无法解释稍纵即逝的突变,是这巨大的威压已为实体?还是玲奇妙能力失控后地不经意?我已撕心裂肺地惨叫,一切感官濒临破裂的临界点,绝对的恐惧让我痉挛,湮灭一切思想与理性,只剩下发狂!

仅因为看到了她脑海里的画面的"一瞬间"!

……………………

“默先生!默先生!!!!!请坚持住!发生了什么!!"

"救她!!快救她!她会被这恐惧折磨死的!妈的!!!"

我不知自己的精神崩溃了多久,只是本能地咆哮!终于回归的惊魂与理性让我在一片煞白的喧嚣中聆听到了乔鲁诺·乔巴纳的呼喊!紊乱的身体系统隐约感受到剧痛相伴柔情,待到目光中撕碎了混沌的那一抹圆圈状的金黄才总算在安心中轻松。这是才终于发觉自己是何等的狼狈啊,淋漓的冷汗与被从浪淘里捞出相差不远,我正倒在乔鲁诺的怀中,挣扎的右手揉碎了他的衣襟,左手则是异妙的细腻柔软,定睛一看才发现我依旧攥紧着玲的手,分担恐惧却自己沦落这般不像样的怯懦,羞耻让我无措。

"玲她………………"

"不要担心,东方正在照顾她。她口口声声说你深知我们的经历与能力,那必然知道东方的替身能力吧?"

"那是………最温柔的强大呢…………"

"是的,而且你的勇气让她说出了欲言的话语,了不起。"

看了看那只被我攥出淤青的素手,不禁自嘲究竟是谁给了谁勇气呢?

"默先生,那时候你很可能看到了玲脑海里的景象,"“先锋之眼的降临……腐化与燃烧从两极蔓延开来……巨型的大门已经松动,若开启之时,日吞月焚”…………………"

"!!!!!"

"还有勇气解读吗?这预言一样的宗教场面?"

"乔巴纳………………"绝望"一词是为那个画面而生的……………"

"什,什么?!"

绝对理性的"神之子",汗如雨下!

"天在燃烧!倾盆而下的是火海而不是暴雨!一个光球中心是黑洞!把大地吸噬为齑粉!"

忆起那个画面,眉宇锁死了,甚至已经剧痛。

"漆黑的焦土,边缘浸染了血色,像病毒那样蔓延…………我……那是宇宙里的所有的恐怖与怪诞!嘶——"恶",起源于那里!!一切"文明"都被腐烂了!该死的!!!哪还有天体啊!!太阳都没了!"

数股看不见的力量温柔地安抚住我的胸口,试图平顺我又一次紊乱的呼吸。

"嘁!这描述听着比被那两只老鼠打中的伤口要恶心几万倍呢!"

发型极具个性的仗助瘫坐在地,竭尽所能地医治与浩劫的绝望并没有打垮他的乐观,温情地向我竖起大拇指,鼓励着我逐渐平定的惊魂。

"默………………谢谢你…………………"

"?!玲!你没事吧!"

她的声音虽显脱力,但依然是我最大的慰藉!我狂喜了!为她同样超越了恐惧而狂喜!

"谢谢你…………我说出来了………传达了呢…………"

她挣扎着起身,缓缓抬起柔弱的手,呼唤着我去往她的身边;我依言照做,乔巴纳的臂膀化作我最坚实的支柱,鼓舞我继续领命。惊恐后的无力感让我像极了‘行将就木’的老人,目光所见唯有斑驳陆离的无数杂色,驱动本能地向往圣洁光芒。

"默先生……………"

"神之子"凝望着被恐惧摧残得奄奄一息的男人,掩藏了湖绿瞳孔里映出的凄凉:男孩的发梢病态了死亡的惨白,瞳孔中的恐慌还是未消散多少,若侵蚀地逐渐腐化着原本靓丽的浓墨秀发。他为男生不屈服于恐惧的坚强心生最崇高的敬意,为他颔首,鞠躬尽瘁。

“你……”

仗助所欲之言被乔巴纳的眼神勒令吞回腹中。熄灭风中残烛的性命只需最后一句崩溃精神的事实。他果断沉默,暗暗为无能为力的现状气恼:"疯狂钻石"能修复一切破碎与伤口,但与乔巴纳一样,并不能治愈心灵创伤的‘将死之人’,仅能祝福,祈愿他的勇气支持他超越巍峨的恐惧。

“玲,怎么了,是我捏疼了你么?!我切腹自尽哈哈哈……咳咳!”

我强颜欢笑,试图将气氛带回一开始的那样的和谐,终究被难以自制的虚弱打乱了,只能满怀歉意的注视着她那被我当时攥出淤青的右手。

“靠近我。”

她病柔地微笑着,让我心痛得鲜血淋漓。

我借着乔巴纳的力量拖拽发软的双腿,终于置身她的面前。青葱玉指点缀我的胸口,轻敛星眸,那本被我攥青的玉手在荡漾的柔金涟漪中恢复回原本的嫩白,掌心中也逐渐绽放出彩色的光晕,凝聚光为温暖的涌流,笼罩迷蒙的光影,驱散恐惧的凄神寒骨。

我沐浴着温柔的火热,生命的律动沸腾血液!心的凛冬消融于神女的"太阳",可谓若凤凰的"重生"!

“玲,这是?”

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活力,方才的软弱仿佛不过幻觉。我敬重地谢过乔巴纳的援助,沉浸入心中无以言表的喜悦!她真的是无私的"神"!

“我引导出了你躯体中原本应有的力量。”

“那你的身体?!”

“也算是好运吧,你的那股力量也反馈了我些许,我很意外,你竟然有着如此强大的生命能量。”

她的话语让我回想起西木野名博密探时的所闻,不敢置信地再次看向自己的身躯,澎湃的生命能量若能燃烧出气状的火焰,蒸发恐惧潮流!

“我的职责也完成了,先睡上舒舒服服的一觉,等我醒了,再说其他事情吧……呵啊……”

玲的神色确实缓和了,动人的红润重新妆点着胜过玉的无瑕容颜。她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似猫地咕噜着呓语,陶醉着梦的阿瓦隆。金缕长发铺洒她的窈窕,辉映着渐渐远去的黄昏宁柔如烟若梦。

我攥紧了拳头,借着热血沸腾大放豪言壮语,向两位"黄金精神"诉求了我的祈愿!

“来吧!我要早点开始训练!早点找到这个该死的‘家伙’将它狠狠的痛揍一顿!”

但两人的反应淡如水。

“啊,好像天快黑了呢,乔巴纳。”

“嗯,是可以去休息的时候了。”

“唉!喂喂,我需要魔鬼训练啊,我要力量!更强大的力量!”

我着急的拦住欲离开的两人,却被两个看不见的力量压坐回木椅,目送他们渐行渐远。

“急什么,今天的事做完了,好好休息就是。”

“明天5:30开始训练。”

关闭的房门为忠言创作了一个回音的密室,久久回荡。我欣赏着无光自闪的金色瀑布,无奈摊手,郁闷着自己不被回应的热情。

“既然如此…………那我也睡觉去咯!早睡早起,身体好,吃什么都香,身体棒!嘿!”

哼着逍遥风格的歌曲,我踏步走向门边那另外的一排沙发处就寝,今天的一切悲与乐依然历历在目,惊叹着与偶像的相见,感慨着圣女的神奇,敬畏着末日的来袭,百感交集地衔接入梦。

沉静如深海的夜,少年的睡相可谓不妙,辗转反侧间,冷汗湿濡了发丝下的枕头,被无比恐惧的噩梦蹂躏着。

睡美人缓缓张开宝石的眼眸,淡金色的瞳孔美丽至不现实,典雅端望于梦魇中囹圄的男生,柳叶的嘴唇轻轻一抿,如同在他的耳边呢喃细语:

“愿你心中的火焰,永远指明你的道路。”

少年停止了挣扎,面容也变得柔和,柔和的气息传来,安静的睡了。

她终于无忧虑地闭眼至天明。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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