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在上课的一瞬间都全数陷入了黑暗,深邃而又神秘的黑暗之穴。被困扰着的湛蓝也受此波及,不自觉地转移了注意力。原本代表着井然秩序的讲堂已经不见了,这个世界里只有他们自己。
而就当学生们为之惶恐哗然时,那片可怖的黑暗却令人意外地散尽了给予众人的压力。
“曾经有一种说法:世间万物起始于黑暗,魔法则来自虚无。”
随着黑暗中一个阴仄仄的声音的解说,那个“黑暗之穴”逐渐有了些明暗差异。它最终被认了出来:一个人的巨大眼眶,以及及时出现再次吓到很多女生的……转动着的巨大眼球。看上去就像小孔成像一样,某个人的眼睛被放大了。
“大多数人不以为然,鄙人正是那少数之一。嘿嘿……”
桀桀地笑声伴随在第二句话之后,前后的独白简直让人自动与邪恶的巫师挂钩。可是恶趣味的是下面一句话:
“大家好,欢迎来到埃弗教授的——魔法世界。”
话音刚落,黑暗瞬间被驱散,整个世界骤然明亮。
“我的上帝,这就是皇者级魔法吗?”当众人再次能看到彼此的时候,他们就成了一群好奇的游客。渺小的他们站在一个宏伟城市的内部,正好是广场的位置,到处都是高大精美的建筑物和优雅的植物。商店林立在平坦的大道两侧,似实似虚的行人们点缀其间。广场中央恰是一座巧妙地雕塑:一对情侣在马上一前一后,拥抱着亲吻,后面的墙壁上则顺势雕画着十多个身披铠甲的浴血骑士。时间是静止的,不少人在旁边的椅子上小憩,也有人好像在欣赏午间的阳光一般。
湛蓝注意到这流畅的景色中不少都是欧洲晚期的作品,不免有些惊奇,他最先蹲下来,摸了摸地面,广场上地面的纹路感觉是真实的。
莫非自己是被这个教授利用魔法强行召唤到这个世界?但是直觉又告诉他不是这么简单。那么这些人呢?是真是假?
可就当他想伸出手触摸行人的时候,那个人好像先知先觉一样,俯下身去了,看上去就像是在捡掉在地上的一个铜板。
“诶?”有同样想法的不止湛蓝一个人。
比如艾露卡,她走向了喷泉旁边的一个卖花的姑娘。起初犹豫地很,害怕会把这些景致打破,后来好奇心终于占了上风。她非常小心地从花篮里拎出几只花,仔细端详过后,闻了一闻,尚有余香。
湛蓝看到她陶醉的样子就知道她也感受到了真实。不过奇妙的是,等注意力再回到卖花女时,艾露卡手中的花已经不知何时飞到了空中,再自然而然地静止;卖花女也似有察觉,她的头转过来,头发顺着飘荡在空中,一手提篮,一手伸向空中的那几只花。就好像花是被突如其来的风带走的,而不是艾露卡,并且就连卖花女的裙摆也随风翩翩起舞。
“太奇妙了!”艾露卡不禁为之痴迷了。
越来越多的学生们体会到了这个美妙的城市,他们欢呼着、雀跃着,有一些年迈的魔法学徒甚至激动地哭了,他们毕生的愿望终于得偿所愿。不得不说这个是个由魔法缔造的奇迹。
“如果我回不去的话,或许我该在这里尝试生存下去?就像小时候一个人在寄宿学校地宿舍独自过假日那样?”湛蓝突然产生了一种想法。
“不,不,这都是假的,我可不想……”他马上摇了摇头否决掉。
可这些真的假的吗?
旁人惊讶激动的感受、自己初来时的震撼,这些都不像作假啊!
“真是可笑。”短短几分钟之内,质疑和肯定轮流占据他的脑海。
……
“同学们,随便坐吧。”教授示意大家在喷泉旁边的石墩上坐下来。“注意那边,别打扰那两位女士,靠这边点。”他指的是正俯身在喷泉边上接水的两个衣着平凡的妇女。
“其实……呼,每个人对于魔法都有不同的见解,那么首先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对于魔法师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教授显得老态的身躯缓缓坐在学生们中间,开始上课了。
学生们虽然被值得他们非常好奇的景致吸引,不过毕竟是精英,很快便适应了这美景做背景的特别课堂。一个标准的贵族站起来朗声说道:“我认为是控制力,当一个魔法师把所知的魔法的控制力都锻炼到一个极高的程度时,他的魔力将会最高效地输出。”
“这个回答非常好,在成为一名优秀的魔法师之前,我是说如果它具有这样的天赋的话。那么,他足以胜过任何一家裁缝店的女人。”教授笑了一下继续说道,“至少不会在人至中年的时候像很多乡下女人一样因为经常扎到自己的手转行了。”
整个讲堂内起初非常安静,奈因兹魔法学院的学生们早已经习惯了严肃的气氛,这样突如其来的玩笑反而让人有些不适应。
“好,那么下一个。”
“我认为是应该是爆发,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御,既能减损消耗,也能……”一个看上去拥有维京血统的高个子起身道。
“噢,上帝。瞧瞧他,不但能减少消耗,还能爆发出力道。将来一定是一个出色的矿工!”维京人的形象配合采石场的背景让人忍俊不禁,不过学生们也只是小声地笑着。
“抱歉,并不是有意冒犯,只是开个玩笑。那么下一个。”
…………
很快讲座就进入了尾端,就连乔治都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因为乍一看整个讲座不过围绕着一个问题——对于魔法师最重要的是什么。如果说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被轻松的课所吸引的话,湛蓝则属于剩下的百分之一。他在这种轻松的环境中仍然有些坐立不安。
常态下的今天,他们应该正在接受文森特教授的教诲——他所嗜好的复杂魔法原理部分。而此刻,这些学生正悉听着埃弗教授谐趣幽默的授课。这位新来的教授风格与他人迥异,让人捉摸不透,不过诸位在森严的魔法学校中呆得久了,也是乐见其成的,也没有谁感到被讽刺就是受不了的侮辱。
“我必须想办法回去,这里对于我来说不是真实的。”他手碰到木桌的触觉和眼睛所展示的清晰视觉都在侵蚀他的决心——这些东西都太过真实了。
他慢慢闭上眼,让自己进入到一种空灵的境界。这种在各种小说中十分热门的穿越手法是他能想到的最好解决办法。“我该睡上一觉?还是直截了当地自杀了解?或许马上就能回去了,但是……”眼帘打开,蓝天,白云,青山,绿水,还有一座美丽的魔法之城。
“……太过愚蠢了。”他想这大概没有什么希望了,因为在他逐渐由仰视到平视的过程中,没有过去看上去很碍眼的高楼大厦的影子。他的手随意抚着头发,他可是个谨慎的人。
“诶,这是什么?”
他注意到自己的胸口处有些不舒服,有什么东西在衣服里隔层,坚硬的质感让他不由地摸了**口。
“其实每一个答案都不能算正确,也恰恰因此而不能算错。无论是讲究控制力还是爆发力、抑或是速度和持久的魔法师,都是存在弊端的,要想成为一名出色的魔法师,最重要的就是排除这些弊端。换言之就是要么扬长避短,要么取长补短;要么平衡,要么……极端。”
就在这么个堪称圆满的结束语落下之后,学生们都等待着教授布置作业。
突然,“嗡!嗡!”独特的的震动声响彻讲堂。
“荆棘讼令!”已经有人惊呼出来。
这个陌生而罕见的来自中央狐石的铃声是“荆棘讼令”,学院给予个别优秀学生的奖励,可以使使用者得到上课时打断教师讲课的机会,或是用来提出自己的问题,或是用来别的合理请求。但实际上大多数拥有此项权力的学生都从没有想过使用它,因为没有哪位老师喜欢被旁人打断。故而此铃一响,顿时吸引了周围所有的学生的注意力。很多人都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到底是哪位贵少爷或是娇小姐。
此时湛蓝正在暗自琢磨着什么,全然没注意整个肃穆礼堂内1000多位学生的目光完全汇聚于他的身上。
“请阿泽尔先生讲话。”魔幻城市瞬间化为乌有,学生们再次回到了肃穆礼堂,埃弗教授暂停了他的授课,用平静而洪亮的声音唤道。
当湛蓝意识到是自己的时候并站起来之后,看着自己站立在如此多的学生面前,面对议论纷纷的众人,湛蓝有点不知所措。木已成舟,他为自己的乱动付出了代价。
“既然如此……”
他索性鼓起勇气,组织了下语言问道:“教授,我能……问个问题吗?”
“当然。”教授毫不犹豫地回应到。
“我是说这个问题与课堂关系不大……”
“请讲出来,马上就要下课了,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假如你不赶快说的话,就算你拥有两个荆棘讼令我也不回再理会的。”
“抱歉、我是说、呃……假如,一个完全不属于这里的人在一觉醒来之后,我指的是他的一切都不属于这里,不管是天气、地貌、人文还是习俗什么的,而且距离遥远至极。他豁然发现置身于一个几百年前的、与自己毫不相关的地方,而且拥有着与此前的自己毫无关联的身份,做着毫无意义的事。那么……我是说假如不求它的原因,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回到正轨呢?”
断断续续的叙述骤然间引得学生们一片哗然。
“这怎么可能?”
“他在说些什么啊,太荒谬了!”
“这人是不是疯了。”
“我看他早上吃饭的时候一定被仆人在饭里放了泻药。”
“学院里居然会有这样没事消遣教授的人,还是个贵族。”
诸如此类的议论声再次掀起高潮。
“安静。”埃弗教授袖袍一挥,手在空中划出符号,一股能量将散乱的声音震开。
“男爵,你想要回到哪?”教授看了一眼桌上的简略的资料:阿泽尔,英伦贵族。故意以此发问。
“中国!您听说过吗?不不,‘中国’这个词现在大概还没有……应该叫蒙古,元,对。现在是元朝。”
“上帝!蒙古!”人们再次被震惊到。
“安静!”
“你要想回归正轨,不妨先打开你的思维,我会试着做些尝试。”教授左手迅速从袖袍中伸出来,一边画着符号一边说着。
湛蓝看到教授和蔼的笑容,选择了信任。
“其实每个人,包括贵族和平民,魔法师和普通人。他们都可能存在于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中。”教授和湛蓝对视着一字一句说得很慢,更显得平易近人。
“当人们处于某种压力之下时间过长,另一个埋藏在内心的‘本我’可能被释放。这是根据教廷神学中的阐述而得出的结论。”
“然而有些人愿意将其保留,使之成为附庸;有些人则是无情抛弃;抑或有些人……选择归顺于它。”
话音刚落,扑通一声,湛蓝倒在自己桌上。
“去把阿泽尔先生的仆人叫来,告诉他男爵身体有恙,暂时于学院休息,今日可能无法回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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