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究竟知道些什么？”湛蓝嘴上有些结巴。
“我只是知道了一些一般人不知道的东西罢了。说起来，也不是什么那么神奇。”德克再次转过头来，把烟叼在嘴上，用一种只有大叔才具备的语气说道。
“这么说来当时你在学校附近的喽？”
“啊，虽然不完全正确，但也可以这么说吧。”
“拜托了，正经一点好不好，你是知道我现在的心情的。”
“呵，我可是正因为如此才给你准备了这么半天前戏的，你当我是那么不正经的人？”嘴里咬着烟，口气稍微一重，烟就“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想必你是理解的，当时我看的那些，给我的是怎样的回忆。”
“谁不是呢，那样的第一次。”德克颇带回忆色彩地说。
“不过那些都是真的吗？我还是……稍微有些不死心呐。”
“哎，是真的呦。”
“那么那两个人算什么，算是异能者吗？”
“异能者？这些东西跟基因什么的完全没有关系哦，是纯粹的魔法。”德克双手插在兜里，看着窗外的景色说道。
“魔法？”
“怎么说呢，解释起来很复杂的，你恐怕没有那个耐心听。所以容我简单的介绍一下吧。”
德克翻出一个本子，貌似是提前准备好的。
“所谓魔法是主要源自于人们对于巫术的研究，而最早的巫术不过只是用来祭祀祈福之类的一种模式。后来随着研究的深入，沿革至今。”
“但是从封建社会成熟之后，这种巫术应该在中国已经近乎于绝迹了呀。”
“这么说一点不错，因为魔法在中国的发展实际上确实饱经波折。在中国，早在魔法初具体系的时候，古人就已经先于西方发现了天文地理对于魔法的增幅，这种钻研体现在过去所谓的《奇门遁甲》之中。但是后来因为一些诸如魔法体系庞杂，政权高度集中，传承密闭等原因，大量正宗魔法早已经消失，只余下一些大致内容以及衍生物，像五行八卦之类的，不过也算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了。”
德克看了一眼湛蓝，发现对方不但没有感到茫然，反而神采奕奕，顿感怪才。
“而在西方的研究中，人们率先发现了魔法的本质来源——精神，也许是阴差阳错，不过确实是里程碑式的发展。不同于中国的是，欧洲当时传承百年以上的魔法家族多如牛毛。所以从那开始，魔法时代走向鼎盛。”
“但是为什么这种超越常人的能力在历史长河中这么的不起眼？”
德克不禁笑起来，“你要是把自己看作常人，那么你对于魔法本身来说恐怕更加得不起眼。换句话说，常人是无论如何不能理解魔法的存在的。”
“但是即使你这么说我能稍微有些体会，但还是不能完全理解，精神与魔法怎样联系到一起的。”
“上古时代魔法，通常以实物构成法阵，并通过高度严谨的仪式将魔法创造并释放出来，是具有极其高的‘输出量’的。”德克继续看着自己的本子，一句句有选择地念着。
“而中古时代魔法则简化了仪式，将其融入到人脑海中，通过人在大脑中的想象最终凭空释放魔法，但正因为人脑的不严谨性，即使具有相当高的天赋，也是存在不可挽救的弊端的。”
“但是你不是说魔法随着人们的研究得到了巨大的发展吗，怎么会出现威力上的减弱？”湛蓝忍不住打断。
“原因有三个：其一，布置仪式的具备魔力的实物越来越少；其二，逐渐开放自由的社会形态致使人们受利益牵扯过重，谁都不愿意共享魔法理论，‘王者’级以上的魔法逐渐沦为高台上的装饰品，最后被人们遗忘；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位圣者，空间魔法的集大成者格拉尼斯，创造出的海姆达尔之界，将世界从此一分为二。”
长时间地诵经一般僵直的介绍，德克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算了，这些东西先给你讲到这儿，之后的两天，我会陆陆续续全灌输给你的，你自己先消化一下吧。”
“讲的着实不错，这套体系倒是挺吸引读者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发表？”湛蓝突然以一种轻松的口气回问道。
“这个玩笑可一点不好笑。我在这儿费劲地跟你翻译，你就摆出一副这种态度？听好了，我再重申一遍，这些玩意儿可是你以后保命用的到的，我说过对于你我放心不下，所以说如果你还在乎咱们之间的朋友关系的话，就好好地记下来。”德克顿时脸色冷下来，非常少有的严肃，与之前满不在乎的风格简直是天壤之别。
“啊”无奈的叹息，“啊啊啊啊啊！好吧好吧，既然这都是真的，那么就不必多等几天了，你直接给我讲完吧。”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之下透露出的是异常沉重的气氛。
不过德克看样子也是理解他的感受的，又从口袋里拿出两包咖啡，“呐，你还是喝点吧，我就说嘛，你总是该喝点镇静镇静的。”
“不用，我只是需要点时间。唉，一直以来，我都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视角看待世界，看待朋友，看待父母，现在……怎么说呢，突然不适应了。”
“你这个家伙就是太悲观，什么事都往坏处想。你看，我想你肯定在经历那天之后就已经有所理解，以你的头脑，这些也差不多大致能猜到一些，可你偏偏不愿接受。”
“我自然不想接受，我以普通人自居，以成为普通人为追求，这有什么不对吗？不普通的是别人不就好了……”
“好吧，现在再多说别的什么恐怕也没有用了，说罢，午饭你想吃点我给你弄点好的。”德克也有些疲惫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加上马不停蹄的赶往医院。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不客气了。”湛蓝是知道德克所谓午餐是多么的豪华的，这小子恐怕连只真正的西部野牛也能给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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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中午格外温馨，阳光穿透云层，落到受病痛折磨的人的身上。庭院里花草树木随着微风伴着音乐微微拂动，窗外时时可以看到病人在护士的陪同下散步的身影。
“嗯，空气很不错。”穿着病号服的湛蓝走出大楼，碰触到不同与这10多天的病房里的空气。
漫步于被藤蔓缠绕着的回廊，感觉就像跟缝隙里的阳光捉迷藏一般，那份遥远的童真倒是不经意之间悄悄回来陪着湛蓝坐了一会儿。靠在回廊的木头柱子上，闭上双眼，默默感受着伤口被彼时气氛抚摸的温柔滋味。
“突然有点想听音乐了，美中不足啊。”确实此情此景也唯有音乐可以相配。他把头从左摆到右边，再从右边摆到左边，像是在耍小孩子脾气一样。
不过再摆头的时候却发现身旁出现了一个人，同样包裹在病号服里的身躯显得挺翘而充满弹力，这是给湛蓝的第一印象。
“和我想的差不多，你明天就该出院了吧。”那是他在昏迷前脑海里曾存在过的熟悉的声音。
硬发少女！嗯，现在应该叫向百莲吧大概。
已经近在咫尺了，不得不做出些反应。
“呃……你也在这家医院？”
“嗯，这里不是学校附近条件最好的医院吗？”向百莲倒是没有什么反常的反应。
眼前的少女可以说是湛蓝的救命恩人，湛蓝很清楚这一点。但是怎么说好呢……
“多……多谢了，谢谢你救我一命。不过看得出来你绝对不是一般人，所以我也没什么好报答的，以后要是有什么用的着的地方请告诉我，我一定不会推辞。”
“虽然我是个女人，不过也不太喜欢婆婆妈妈的男人，那天的事你能逃过一劫也是命运的关系，大可不必谢我。”
“那怎么行，没有你我现在已经死了，况且你也因为救我受了不轻的伤吧。”
“我比你强得多，其实早可以出院了，但是那群人非要说我必须复查，所以一直留到现在。那么，如果你真想谢我的话，以后有事的话，我会找你的。”
“你这么说的话我就安心了，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件事呢。不过我有件事想知道，你在那天所展现出来的敏锐和历练，完全使我有理由相信你所使用的是一种超能力，或者说是魔法吧？”
“看来你也是那种喜欢刨根问底的男人呢。不过看来你也了解了不少，那我索性告诉你，那天我只是释放了几个简单的魔法罢了。一个让你清醒的清心术，一个加持在周身的防护罩，还有就是从你身体里自动提取魔法来治愈的伤处的魔法环。说来你不觉得这两天精神上有点疲劳吗？”
“精神上……疲劳？没有这种感觉，说实话。”
“原来如此。那么如此说来，以后咱们恐怕还会有些交集呢。”向百莲明显吃了一惊，不过随即释然。
“那么好好养伤吧，我先走了。”
女孩的话总是让湛蓝感到一种似冷非冷的感觉，把握不住中心，不过正因如此，反而激起了湛蓝的好奇心。
“那个，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多告诉我一点？我指的是那两人的那场战斗，虽然印象很深刻，但是对我来说，想抹掉对此的恐惧感的话，也只有多知道一点了。”
“嗯？哼，好吧。你的说法确实是可取的，我也没什么理由拒绝的话也只好告诉你了。”向百莲稍微停顿了一下，“这样说吧，那两个人的实力绝对是‘王者级’甚至更高，在格拉尼斯的体系中，这种实力在现代绝对称得上鲜有，那种依然保有古老仪式的魔法，就连我也只是能窥视到一角呢。在那个世界的余波居然可以影响到这个世界，真是伟大的魔法。”向百莲露出一丝崇拜的神色。
“也就是说那天你不让我轻举妄动的原因是因为两者太强吗？”
“啊，在这种实力的对决下，哪怕双方留有一线余力都是足以使你致命的。”
“那最后算是谁获胜了呢？”
“没想到你这个人很有趣啊，心里明明有些恐惧和挥之不去的阴影，却还一直惦记着这种东西吗。”
“啊，可别小看普通人呐，他们也是或多或少有志向的人。”
“不能小看普通人吗……”向百莲似乎稍稍走神了。
“好吧，言归正传。那个小女孩是被古代基督教徒视为异端的海洋之神蒂阿斯的力量继承者，至于那个暗中操纵沙暴之人，我也不是太清楚，否则也不会那么狼狈了。不过根据五行相克来看，土克水这没错，但那人的土系魔法并不纯正，偏向于把力量分散的沙子，在我看来这是很愚蠢的。不过那个小女孩，呃不，年龄上可能比你奶奶还大。总之她在水系的天赋非常高，以她最后的汲取强度想来也应该获胜了吧。”
“看来你真是一名杰出的魔法师，阅历见识这么令人佩服。”湛蓝仔细聆听着，谨慎地恭维对方。
对方没有立即回应，而是转过身。
“时间看来也差不多了该回去了吧？”向百莲穿过身，看到正在往回走的病人们。
“最后。请告诉我，你的姓名是……”
“啊，湛蓝，就是形容天空的那个词。我很高兴，能被你问到名字。不然光我一个人知道你的名字，未免有点怪怪的感觉。”
“嗯，我记住了，那么再见了。”不给湛蓝留下告别的时间，对方很快在眼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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