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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赌场(二)

第十四章:赌场(二)

蒙迪亚哥酒店,作为普雷西亚城中为数不多的有超过十五层楼之高的豪华酒店,这里是诸多外地游客前来下榻的不二之选。

酒店坐落在某段运河边上,河堤两侧种着樱花树,每逢初夏时节,河流中总会裹着樱粉色的花瓣,沿着河堤行走,望着沉甸甸的樱花树的枝头,若是此时恰好有风吹过,树枝随风摇曳,一瞬间周围仿佛下起了一场粉色的大雪。

在这种美仑美奂,充满着异国风情的环境中,就连男孩们向同行女孩告白的成功几率都高了不少,于是这里成为了不少年轻男女们的约会圣地,每逢周末,酒店的生意就会出奇的好,年轻人们早早的在周内就预订好了酒店房间,在享受过酒店的温泉以及特色小吃温泉煮蛋后,换上干净衣物的男女就会来到这段长长的樱树走廊下,一边欣赏樱花从树枝上飘落时物哀之美,一边品尝着沿河边上的风味小吃。小贩们把自己的木船当作移动贩卖的摊位,这也是城中的一大特色。

直到走得不想再走一步时,男孩会花钱雇上一艘双人舟,不需要动手划桨,水流会推着木舟缓缓前行,坐在复古的小船上和自己喜欢的人呆在一起,看着飘浮在水面上的粉色花瓣以及将头枕在男孩肩膀上的自己出现在水中的倒影,女孩会不由自主地萌生出想要与这位同舟共行的异性共度一生的想法。

而在蒙迪亚哥酒店的地下一层到地下三层,这里是提供给成年人娱乐以及休闲的场所。大厅中央天花板上的巨大水晶坠灯把赌场映衬的金碧辉煌,赌场中大多是穿着黑色燕尾服或者小夜礼服,脚上蹬着擦得锃亮的皮鞋,用发蜡把头发焗得油亮的男人,而在男人身边的是裹着显腰显胸,露出大腿的低胸礼服的女伴,女伴脚踩恨天高,小腿绷出优美的弧线,套着黑色丝袜的长腿更具诱惑力,男人挽起女伴带着白丝袖套的小臂,在笑容满面的服务员的带领下走进赌场,随便挑一个自己拿手的项目后就开始一掷千金,身旁的女伴被男人挥金如土时的豪气感惹得两眼发光,美目含情。

“殿下,您确定要到这种地方来吗,是否不太符合您的身份?”

露丝站在赌场门口,从她身边走过的男性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在女孩略微青涩的身体上多瞄上两眼。

女孩穿着月白色丝绸的小衬衣,毕竟她微微隆起的胸部实在撑不起低胸礼裙,绣着花边的长裙下是一双套着黑色丝袜的长腿,棕色的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用黑色的发套扎成了马尾,她无视掉男人们色迷迷的眼神,像一朵凛然盛放的朝颜般昂首挺胸的挡在自己主人的面前。

而在露丝的身后,有着一头及腰银发的斯黛拉正坐在木制长椅上,露丝之所以要挡在主人的面前,那是因为斯黛拉的身材比她的更为火热。

斯黛拉穿着一身火红色嵌水晶的礼服,胸前露出一抹伟岸的雪白,贴身的长裙勾勒出少女青春且流畅的身材曲线,好在露丝的极力劝阻之下她才不得不在肩膀上缠上了一条貂皮围巾,遮住胸口上那条深邃的曲线,但即便如此露丝还是不放心,总是会在人多的地方挡在主人面前,即便是自己被旁人用火热的眼神侵犯也在所不惜,毕竟皇女的玉体怎可让这些平民轻易目睹。

可斯黛拉却没有理解自己侍女的一片苦心,她的注意力全然只放在自己手上五基里一份的可丽饼上面(基里是人类世界的货币,一基里购买力相当于人民币一元),酒红色的眼眸中正闪烁着光彩,她张开樱桃秀口,对着可丽饼狠狠地咬了下去,嘴里顿时被奶油的香味以及水果的甜味填满,斯黛拉幸福地闭上双眼,满脸享受。

“哇!这里的可丽饼真的好好吃诶,跟我在宫廷里吃到的完全不一样呢!”

良久后,从幸福的味道中回过神来的斯黛拉感慨到,这时她才注意到露丝身体僵硬的站在她面前,端庄的五官上顿时露出一丝不快,她伸出手将露丝拉到自己身边的空位上坐下说。

“好了,你也别傻傻站在那里,强迫自己做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啦,出来玩就是要放松嘛。”

“遵命,殿下。”露丝点头。

“之所以带你来这里就是因为我不想去跟这个城市里的官员们应酬,那种太正式的场合基本上都是一群人在围着我东拉西扯,连一点休息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能好好地吃点东西了。”斯黛拉说,“他们绝对想不到堂堂一国的皇女居然会跑到赌场这种不符合身份的地方来,我呐,也就能安安心心地尝尝可丽饼了,对了,你要吃吗?我告诉你啊,这个可是超好吃的呢!”

一边说着,她一边将手里的甜品递到露丝的面前。

露丝看着被咬掉了一小口的甜品上还沾着主人晶莹的唾液,再看着斯黛拉眼中流露出的期盼的目光,露丝的脸上顿时涌出一抹红晕,她低下头,将垂在脸边的发丝扶到耳畔后,小心翼翼的对着斯黛拉啃过的地方咬了下去。

“请恕属下失礼了。”露丝说。

“是吧是吧,我说得对不对啊,这个是不是超级好吃!”斯黛拉凑近到露丝身边问。

“嗯……殿下说得没错……”露丝细声细气地说。

“嘿嘿,你也觉得好吃就行,美食要跟好朋友一起分享才会更好吃嘛。”斯黛拉开心地对着可丽饼继续啃了起来。

趁着斯黛拉品尝甜品的这点时间,露丝注意到越来越多的人正在把目光抛向她们这边,不过这也并不奇怪,毕竟是两位非常养眼的美少女,有人关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露丝可不这么想,若是被在场某人认出来了斯黛拉,第二天皇女夜入赌场的新闻传到女皇的耳中,女皇指不定会对斯黛拉发多大的脾气,一想到这里,露丝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她拽了拽斯黛拉的衣服说。

“殿下,既然来到赌场要不要玩些什么哪?要是我们一直都坐在这里的话,恐怕会吸引到很多人的注意,如果被别人认出您的话,对您的影响也不好。”

“唔呣……你说得也对,那就去找点乐子吧。”斯黛拉思考一番后,觉得露丝的话很有道理,她三两下吃完了手中的甜品后,重新带起了黑色的面纱。面纱是她用来遮挡自己面容的,在刚刚吃东西时才摘了下来。

“不过我得事先声明,这里的东西我可一点都不会呦!”斯黛拉说。

“没关系,殿下想玩哪个就玩哪个,不需要会不会,只要殿下开心就行。”露丝拍了拍挂在手腕的提包,那里面装满了她一早就在柜台前兑换好的筹码。

“那好吧,那就劳烦我可爱的侍女为我带路了”斯黛拉对着露丝伸出自己戴着银色丝线手套的手说。

“遵命,我的殿下。”露丝心领神会的握住那柔若无骨的小手,随后主仆二人并肩朝着赌场内部走去。

赌客们忍不住朝她们望去,以至于一时间都忘记了他们正在赌钱,而在一旁陪侍的女伴们也都铁青着脸,手里狠狠地攥着丝绸手帕,没有哪个女人愿意看到陪着自己的男人把目光往另外一个女人身上飘,但是当她们看到那两位少女后,却又只能不甘心地坐在原地,靠着凶狠毒辣的眼神和诅咒来宣泄自己心中的不快。

扎着马尾,踩着标准宫廷步的女孩就已经是国色天香,更何况她身边那位还带着面纱,遮住面容的女子。在灯光的照射下,女子银白色的头发上带着淡淡的光彩,如宝石般闪耀的红色眼眸中充满着妩媚和优雅神彩,奢华的礼裙更加能衬托出她无与伦比的高贵气质,那种高贵仿佛与生俱来一般,如同女神莅临人间。

所有人都被斯黛拉的美惊艳到了,他们多想知道被挡在面纱下的,究竟是一张多美完美无瑕的脸。

可是还未等他们来得及上前询问女孩的身份时,露丝就带着斯黛拉从他们的身边一闪而过,甚至都不曾看过他们一眼,所有人的心中顿时空落落的,感觉像是失去了某种东西。

或许真正的女神正如此,那种虚无缥缈的美,让人心生神往,却又像云烟一般,抓不住,也摸不着。

“不好意思,撞到您了。”斯黛拉和露丝齐声说道。她们刚刚不小心蹭到了某位路人。

“没事没事,能与两位美丽的小姐撞面,或许是今夜女神与水晶赐予我的祝福。”那人扭过头来,语音厚重且成熟,像是一杯纯酿的红酒,斯黛拉与露丝这才看清眼前的路人长什么模样。

米白色的定制西装,锃明瓦亮的真皮皮鞋,一头的白色短发剪得整整齐齐,脸上的线条沟壑纵横,是一位老者,可是他剑眉星目,眉宇间有着压不住的刚毅,目光炯炯有神,精气神十足,一点都不像是位老人,他手里端着一个玻璃高脚杯,杯子一半装着香醇的红酒,像是某位显贵。

“呦,是两幅陌生的面孔!两位小姐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吗?”

老人慈眉善目的注视着两位女孩,嘴角微微上扬,正想开口说话,只见露丝向前一步,伸手挡在斯黛拉面前,她目光冷峻,神情严肃,一下子就从陪同的女仆变身成了护卫主人的卫兵,素白的右手伸向背后,掌心中火红色的星辰力在跳动。

“请呆在我的身后!”露丝的话音中有不容置疑的语气。

眼前的气氛忽然变得紧张起来,就连斯黛拉还没弄清楚是什么情况让露丝立刻进入警备状态,而老人也被气息变得如刀子般锋利的露丝吓了一条,他连忙摆摆手说。

“这位小姐,我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冒犯到您了,您有必要对我如此警戒吗?”

“我只是在确保主人的安全。”露丝冷冷地回复到。

“哎呀!我想您一定是弄错了,我并不是什么坏人,对两位也没什么歹意,”老人继续解释,“成如您所见,我只是个常年混迹于赌场的老赌客,这里的熟面孔我基本上都能叫得出名字,只不过是第一次见到两位而已,所以有些好奇,真的没有别的企图。”

“况且在这个地方动手有点不太好吧,这个赌场是我的某个朋友在经营,他在政府工作,我劝您还是停手比较好些,毕竟我那位朋友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场子里有人闹事。”老人对着天花板的一脚努努嘴说,露丝的视角转动,只见赌场四周的角落里都装有摄像头。

“露丝!你在干什么!说好了不要弄出太大动静,你怎么突然就释放星辰术了哪?”斯黛拉一脸紧张地凑近到露丝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清的声音说,“你是想暴露我们的身份吗?”

被主人提醒过,露丝这才想起要好好隐瞒斯黛拉的皇女身份,手掌中的星辰术瞬间消失不见,她收回左臂,微微躬身,转身站在了斯黛拉身后,但是警惕的神情却没有丝毫放松,眼睛始终盯在老人的身上。

“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我的侍女她很在意我的安全,一旦有陌生人向我搭话时她就会变成这样,希望您不要在意。”斯黛拉提着裙摆两侧,弯腰致歉。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老人笑着说,“有这样一位忠心的仆人对您来说是件好事。”

“您是第一次到这里来?”老人问。

“嗯,我们俩来这……唔,来这,试……试试手气……”斯黛拉点点头,支支吾吾地说。

“别紧张,第一次到这里来都这样。”老人说,“年轻人们到这里来无非是想凭借运气赚大钱,但是又怕自己的财运不好,会输个精光,我年轻那会儿也一样,跟您一样紧张。”

“您看这里有什么您拿手的吗?”老人继续问。

“啊,这个……似乎,没有。”斯黛拉一脸尴尬。

“这样可不行啊,没有自己拿手的东西就敢到这儿来,基本上都是再给别人当垫子。”老人摇摇头说,“哦,垫子是这儿的行话,意思是跑来给别人送钱来了。”

“要不您可以试着玩一下这个?”他朝着一旁闪身,露出藏在身后的方形机器。

“这个机器是?”斯黛拉脸上露出疑惑。

老人拍了拍机器说:“这个啊,俗称‘老虎机’。”

“老虎机?”

“对,骰子您该知道吧。”

“知道。”

“这个玩法跟摇骰子差不多,只要能摇出三个相同的图案就能赢钱,不需要技术,纯看手气。”老人边说边从口袋中摸出一枚银色的筹码。

“那您的手气如何呢?”斯黛拉问道。

老人先是一愣,他没想到女孩居然会问他这种问题,随后他淡淡一笑,将手中的筹码抛向高空,筹码打着旋儿从空中落下,在几乎与他肩膀齐高时,老人迅速伸手接住筹码,再一张手,掌心里哪还有银色筹码的踪影。

“这就是我的手气。”他冲着斯黛拉眨眨眼说。

“精彩!”斯黛拉忍不住鼓掌,“不过这和摇图案有什么关系呢?”

老人趁着斯黛拉不注意,把手伸到她的面前,随后在女孩一脸震惊的表情中,从她的耳朵后面取出来了先前那枚失踪的银色筹码。

“一点小把戏,献丑了。”老人做出“请”的手势,“要不您来试一试?第一把的钱我出了。”

看着陌生的机器,斯黛拉的心中有些雀跃,她也想试一试自己的手气如何,正当她想坐到机器前面时,露丝从身后按住她的肩膀问道。

“殿下,您怎么能跟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这么熟络呢?当心有诈!”

“露丝你也太警觉了,这位老先生看着不像是坏人,更何况这里摄像头这么多,就算是想动手也不行。”斯黛拉转头冲侍女吐了吐舌头,“再说以我的实力,这个国家能绑架的我人几乎不存在。”

在安抚完露丝之后,斯黛拉坐在老虎机前,眼前的机器有着一个红色的按钮和把手,机器屏幕定格在三个不同类型的图案上,斯黛拉睁大着眼睛,看着这台陌生机器问。

“这个要怎么玩哪?”

“把筹码投放进这个凹槽里,然后按下这个按钮,在扭动一下把手就行,接着等屏幕上的图案转动,您若是手气好的话,一百块的筹码赢上个几百倍也不是没可能。”老人走上前说。

“或许今天我有幸能见到一位幸运的女孩,能否请教这位幸运女孩您的芳名?”老人说。

“我叫斯黛拉。”斯黛拉直视着老人的双眼,举止优雅。在对别人介绍自己时,她瞬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气质高雅且孤傲,犹如女王莅临。

皇族的礼仪曾教导过她,在向他人介绍自己时,皇族人应该注视着对方的眼睛,自信地说出自己的名字,这既是对对方的尊重,同时也是自己有着皇族身份的自豪感的体现。

“斯黛拉小姐……您的名字和您的眼睛让我想起来了某位故人……”老人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年少时的种种过往浮现在脑海当中,斯黛拉觉得老人也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从一开始精神奕奕的绅士,变成了一位忧郁,在经历过无数往事沉淀才变得有韵味起来的老者。

“……那时候的我还是一个为了能填饱肚子,不得不冒充显贵子弟走进这家赌场的小年轻,只不过我的吃相却不符合我身上偷来的那身高级行头,在这里工作的服务员一下就认出我只是个来蹭吃蹭喝的小鬼……”

老人幽幽地说着,虽然他极力地在克制着自己不要露出过于悲伤的表情,可任谁都能听出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斯黛拉挺着背,端正着身体坐着,她所接受的教育告诉她当某人在她面前流露出真情时,作为皇女就应该以万分的精神和认真的态度对待那人的感情。

“就在我要被服务员轰出去时,是她告诉那些服务员,说我是她的家臣,因为匆匆忙忙的跟她从家里跑出来连晚饭都没吃上。”老人继续说,他的语速不紧不慢,像是坐在炉火边的说书人一样,很容易就能带动他人的思绪。

“有着一身行头高贵的女主人做担保,服务员们也就没在为难我,那位自称是我主人的女孩拉着我来到一个老虎机旁边,我在旁边啃着鸡腿,而她就坐在那里让我看着她抽奖,她手气可好了,每次都能中奖。”

斯黛拉点了点头,就连站在一旁的露丝也被老人的故事给吸引了。

“从那之后我们就约定好,她带我来赌场吃东西,而我就在旁边看着她玩。年轻那会儿对很多事都是懵懵懂懂的,每当她赢了钱后高兴的抱住我时,我却想着要不要多拿些鸡肉回去当夜宵,直到后来……”老人忽然沉默了起来。

“后来?”斯黛拉轻声问。

“后来,后来她就永远的离开我了。”良久后老人才说,“就在几年前,我去参加她的葬礼,她的陪葬品都很拉风,其中一个就是一台老虎机,本来以她的身份这种东西是不能一起跟着她下葬的,可是她的丈夫很爱她,特定下令说不用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往后的日子里,每逢她的生日或者是忌日时,我都会带着从赌场那里用老虎机赢来的筹码放在她的墓前,她告诉过我她很喜欢这些亮闪闪的东西,我也就只能带着这些礼物去见她。”

斯黛拉忽然怔住了,她直勾勾地盯着老人。

“哎,年纪大了就是喜欢回忆往事,听我这个老人讲起我年轻时候的这些荒唐事,让两位见笑了。”老人说,“能麻烦您对着这枚筹码吹一下气吗?我的那位朋友每次摇把手前总是习惯这么做,她说这样能带来好运。”

说完他将手伸到斯黛拉面前,而斯黛拉则是下意识的对着老人手中的那枚筹码吹了口气。

老人将这枚筹码投进把手上的凹槽中,筹码顺势滚了进去,随后他拍了一下机器上的红色按钮,紧接着将手放在把手旁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接下来就得看您的运气的,我赌您今晚会中大奖。”他对着斯黛拉眨眨眼说。

斯黛拉在他的引导下扭动了一下把手,只见机器屏幕上的图案飞速转动起来,片刻过后,图案稳稳地停在了“777”三个数字上。

“哎呀!恭喜您中头奖了!”老人笑道。

只见机器上头的各种灯饰剧烈的闪烁,盛大的音乐响起,从机器下端的出币口中正源源不断地向外吐出银色筹码,像是在下雨。

“殿下!您……您,您居然中了头奖!”露丝用手捂住嘴巴,难以置信地盯着还在往外吐钱的机器。

“啊?是这样吗?这样就中奖了吗?”只有当事人还露出傻乎乎的表情,她拍了拍机器,忍不住歪头问道,“该不会是出故障了吧?”

看样子斯黛拉确实对赌场内的东西一无所知。

“我的天!十几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能中头奖!”

“头奖诶,只怕这家赌场的老板要疯了呐,这么多钱都送给了别人。”

“是那两个女孩,只要长得好看,就连运气也会随着加分吗?”

…………

中头奖的声音吸引了越来越多人的注意,他们将斯黛拉等人簇拥了起来。

“殿下!还请您……表现得更加雀跃一些,你这种淡然的样子很容易引起别人对您的嫉妒,这可是头奖啊!”露丝在一旁提醒到。

“哈哈哈哈哈哈!”老人也发出爽朗的笑声,“我的直觉还是挺准的嘛,也没算给你丢人吧,老婆子,每次摇奖前你都会问我你能不能中奖,我每次都赌得都是你会中,而且百赌百中!”

“这些都是您的战利品,好好享用这些财富吧,不过我想以您的身份应该不缺钱花。”老人俯下身子,对着斯黛拉露出狡黠的笑容,“你的眼睛跟你的外祖母简直一模一样,时隔多年我还是能一眼认出这对有着宝石般色彩的眼睛,祝您今晚玩得愉快,皇女殿下。”

他对着还在发呆的斯黛拉举起酒杯,随后转身朝着人群外走去,人群围了上了,老人逐渐消失在斯黛拉的眼中。

他的背影是如此的坚韧挺拔,但是斯黛拉的心中却总有中说不出来的落差感。

那是一种孤独,以及充满着萧索之意的落差感。

如同行走在过去与现在,穿梭于时间细缝中的孤单旅客,往事如风,斯人已去,老人如利剑一般切入人群,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为他让开了一条路。

唯有空气中的浓郁酒香还萦绕在斯黛拉身旁,经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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