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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没有想象中这么……

第三章 没有想象中这么……

“小鬼公主已经和缘踏上旅程了呢。”把线从传送魔法阵中抽出来,拉丝特说:“小鬼,接下来你知道要怎么做了吧?”

“真是的……”本来应该在这里协助拉丝特的阿斯顿不知道为什么也做好了出发的准备,说:“既然这么担心他们的话,直接把他们送到帕米帝城堡不就好了,你又不是没有去过。”

“担心?为什么?”

“哈?”阿斯顿一脸不解地说:“不让我跟着他们不就是为了在他们危险的时候可以帮他们一把吗?既然这样的话你直接送他们到目的地就好,还要特地说谎,加上故意把他们送到里帕米帝城堡这么远的地方。”

“少自作聪明,小鬼。”敲了一下他的头,拉丝特说:“让你跟着他们不是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相反,我是怕他们太过顺利到达城堡了。”

“喂,你睡醒了么……”阿斯顿一脸迷惑。

“没有睡醒的是你,小鬼公主和那块木头现在的这种关系很脆弱的,凭这种像是勉强拼凑出来一样的羁绊使用的傀儡术,是绝对对付不了盘踞在皇宫的那些家伙的。”

“你已经知道盘踞在皇宫的是什么人了吗?”

“还不知道,但是老头的魔力你是知道的吧。”

“嗯。”

阿斯顿当然很清楚,魔法师虽然看上去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是论实力在这个世界上绝对数一数二的,所以拉丝特才会这么大胆地在浴室设下那些结界,因为不是那些程度的结界,绝对不可能让魔法师的脚步停下几秒钟的。

“连老头那种人物都要逼到让皇后用血抹去小鬼公主身上的所有羁绊,仅剩的魔力只够用那种蹩脚的传送魔法把小鬼公主送到那种地方,你觉得他们会很弱么?”

“嘛,的确……”阿斯顿有点明白了,说道:“所以必要时我还要扮演坏人的角色么……”

“没错,快点出发吧。”

“话说回来,也把我传送过去啊。”

“才不要,你自己走去。”

“那里很远啊!”

“你这家伙也是时候修炼一下了,给我用加速魔法来一次极速狂奔。”

“会,会脱力的……”

“谁管你,我要去准备间谍了。”

“切……”

虽然很不甘心,虽然在分析魔法阵方面,他比拉丝特更上一层楼,但是传送魔法并不是自己擅长的领域,万一搞错了不知道送到了什么地方,更加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所以他只好老老实实地拿出地图,然后对着地图往龙莉和缘所在的方向走去,不,狂奔过去……

这一边,两师徒依然在上演搞笑相声,那一边,龙莉和缘被传送到了阿尔兹特王国外的一个森林中。

一想到开始要和缘两个人一起旅行,龙莉是稍微有一点心跳不已的感觉的,在开始旅行的前一晚,她甚至有点睡不着,虽然和他的关系只是主人和傀儡,但是,这个傀儡毕竟是一个男性,对于从小到大连一个女性朋友都没有的龙莉来说,这可是一次很新鲜的体验。

她还没有清楚自己对于这个傀儡的感情,那种让她睡不着的心情,充其量是和小孩子第一次去郊游太兴奋睡不着的相似的心情。

但是如果对象是阿斯顿的话,可能就没有这种心情了吧,不如说,她甚至想象不出阿斯顿会和拉丝特分开,然后和自己两人独处。

所以虽然这是一次和时间竞赛的旅行,并且之前和拉丝特有过那样的对话,不,不如说正因为有过那种对话,她那小小的胸膛洋溢这一点对这次旅行的期待。

但是,她有点失望了……

因为之前的强盗事件,她知道了自己的文字魔法实在太显眼了,所以在旅行之前,拉丝特给了她一种施加了特殊魔法的纸张,只要她把线连进去,就可以把本来应该显示在自己头上的文字魔法转移到纸张上面,而且文字可以随着自己的意志消失和改变,这样就可以不用太显眼了,所以在一路上,出现了这样的情景:

龙莉把纸递过去,上面写着:对这个世界习惯吗?

依然是完全没有表情,缘说:“傀儡……是没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

虽然已经知道他是这样的性格,也正因为是这样的性格才可以成为自己的傀儡,但是龙莉还是觉得有点扫兴。

纸张依然在缘的手上,龙莉与纸的线也依然存在,纸上的内容变成:爱好?

“嗯……没有。”

嗯……龙莉在拼命地思考着,究竟在与人单独相处时应该说什么话题比较好,因为从小到大都几乎是一个人度过的她很不习惯吧,何况对方还是这样一个木头般的存在。

其实龙莉还有一个话题可以提起的,没错,就是在缘的记忆中看到的那个小小的身影,那是缘的青梅竹马?妹妹?但是这是缘内心及其不想被触碰的部分,而且提起这一部分,缘心中的那个黑色的笼子说不定就会被打破了,这样自己的傀儡……

这样考虑着,本来对话可以进行下去的那一点微小的可能性也消失了,缘是绝对不会主动向龙莉搭话的,所以,等龙莉注意到的时候,自己本来期待的那种心跳不已的场景,已经被无尽的尴尬所掩盖了。

我这个笨蛋,居然顾着考虑那种事情把气氛搞得这么僵,而且……

一边这样想着,龙莉偷偷地瞄了一眼身边的缘,看见那张完全没有表情的脸孔。

啊啊啊!这样下去不就变成是我自己单方面在尴尬么!

没有注意到已经变成了是她自己在独自尴尬的局面的龙莉因为太过焦急,脑袋的负荷似乎有点超载了,脸变得像是喝醉一样,头上冒出了一丝不明气体。

注意到自己身体变化,龙莉变得更加手足无措了,不自觉地摆动着那小小的手掌,想要让自己的身体快点降温下来。

在做着这样的行为时,她突然感觉到了一股视线。

不,不会吧……

很不情愿地,龙莉稍微扭动一下自己那僵硬了的脖子,把头稍稍转向缘的方向。

果然,在这种不算太热,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冷的天气,还这样对着自己扇风,这种像笨蛋一样的行为已经被缘尽收眼底了!

惊慌失措的龙莉,僵硬的脖子突然变得灵活起来,不断地左望右望,是想寻找有没有什么可以解决眼前的困境的东西吧。

当她发现周围除了他们两个就已经只剩下无尽的树木时,像是豁出去一样,闭上眼睛,头稍微往衣服里缩了一点,纸上出现了“很热”两个大字。

看着眼前的龙莉这种似乎不合常理的行为,缘的表情也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习惯性地附和道:“嗯,很热。”

唉……

心中松了一口气,龙莉有点庆幸缘是这样的性格,同时心情也放松了一点,意外地为他们找到了一个不错的话题,纸上面的字也继续变化着。

这身衣服?

“校服。”

校服?

“学校统一的制服。”

学校?

“学习的地方。”

快乐?

“部分人很快乐。”

缘回答问题的语气又再次由“嗯……”这样带一点犹豫变成像是那种没有意思迷茫的标准机械式回答了,但是,这并不是因为他是一个傀儡,而是他有点变得不太像是一个傀儡了。

所谓的傀儡,并没有所谓的感情,亦没有自主意识,只是单纯地有问必答,有命令就一定回去执行,回答问题时,没有一丝隐瞒,更加不肯能有一丝顾忌,所以不必有所准备也不会有什么停顿,只是把自己所拥有的情报告知提问者而已,情报中不会含有一丝的主观意识。

但是刚才缘的回答中出现停顿了,就是那个“嗯……”。

在这样机械式地回答着龙莉的问题时,缘自己也不太明白为什么。

在回答她的问题时,自己是知道如果把“标准答案”说出来的话,会使得对话进行不下去,所以才会有一阵子的犹豫吗?

在刚才龙莉稍微沉默的一段时间中,他内心稍微出现了一点点的不安,是因为想起了在笼子中窥视到的她的过去,担心现在又再次她会产生那种孤独的心情吗?

而且,现在可以这么放心地机械式地回答她的问题,是因为知道了对话已经可以顺利进行下去了,已经没有必要再担心那种可能性了吗?

不知道,这些问题缘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为什么着想的心情似乎有一种很怀念的感觉,而且可以强烈地感受到这种感觉就藏在那段已经被他所遗忘的记忆当中。

说起来,“思考”这件事情本身,自己就很久都没有做过了,当一个傀儡并不需要思考,因为当别人向傀儡提出要求时,希望得到的答案早就已经决定好了,而傀儡,就是要回应那个不用思考都知道的答案而已。

缘开始感受到了,自从自己心中的那个黑色的笼子被打开了一条裂缝之后,自己就开始思考了,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身躯,总觉得不想用那种傀儡的方式对待她。

但是他没有这种勇气,他甚至不敢去触碰那个笼子,那个在被龙莉操纵之前就已经感受到其存在的,困着自己的笼子,因为内心中一把声音无时无刻不在强烈地警告着他——触碰这个笼子,你会受伤的。

尽管如此,他还是第一次产生了这种“不敢去做”的心情,因为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去触碰这个笼子的想法,不触碰这个笼子,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人类要生存下去就要呼吸氧气一样的常识,但是现在,他对这种常识产生的怀疑,并且有一种尝试一下的想法,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这对他来说,已经是颠覆了自己的世界观了吧。

朋友?

“没有。”

考试?

“在纸上填写答案的行为。”

进行着这样看上去没有什么意义的对话,主人龙莉对于傀儡所生活的世界似乎又再了解多了一点,而傀儡也继续进行着那久违的思考,这样的旅程,虽然没有想象中这么浪漫,但是似乎也没有想象中这么的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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