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丫头，丫头？”
一只一看就饱经风霜的大手在艾丝翠德的面前晃着。
看着车窗外出神的少女的思绪被老迪恩拉回来现实。
“啥事？”(￢_￢)
“第一次坐魔导车，感觉如何？我瞅着你都看呆了。”
“哪有，我只是在想这个所谓轨道车运行时撞到别人怎么办，而且好挤呀。”
少女头也不回，看着玻璃车窗外的车水马龙和越来越多的商铺，首都大街人行道上甚至有了些拥挤的感觉，这才是她从未见到过的，令人着迷的景象，也让她对如此多的形形色色的人们有了丝奇怪的恐惧。
他们已经到内城了。
“你以前怎么不思考马车会不会撞到人？”
“因为马是活的！”
艾丝翠德收回了目光，视线回到了不足三十人的真理之国公车试做型Ⅲ号里。
如果是某龙神的话，一定会感叹多年未见的公交车里人还是太少了。可在艾丝翠德眼里的拥挤只是他们没有座位，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接近二十公分，但要不是老牧师把她护到这个靠窗的角落，以她的身高估计会被不注意的人挤成小艾酱。
奇怪的是车上并不很吵闹，大家就算是说话也是低声细语，这反而给了爷孙俩不正常的感觉。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魔导车很贵，平民们舍不得坐，人也少。再者车里大多数是某些贵族小年轻，他们并不觉这是自降身份。
由于今天是除夕，车里也有很多平民，依旧是那些贵族的缘故，平民反而会不自觉地压低声音，就像在公交车里碰见上司一样。
以老牧师教袍为界，后边是衣衫靓丽的疑似贵族，前边是普普通通的大多穿着干净整洁衣服的平民，爷孙俩起初有点不舒服，之后稍微想了想便释然了。
平民与贵族的界限，哪怕在魔导车也是存在的。
老迪恩看起来有些担心：“别想太多了，你都懒得问我关于圣赛琳娜的事了，不就是碰见了两个奇怪的人嘛，其中一个还是伊芙的姐姐，能有啥差池……”
“额还是有点问题的，占星牧师属于命运教会，按理说他们不是都在真理之国吗，奇了怪了。”
老牧师眉头一皱，声音大了起来。
“嘘，小声点。我想想那个占卜不可以吗？也许，和我爸有关。”
“他啊……”迪恩面无表情地冒出两个字。
艾丝翠德顿了顿，面色古怪地说：“有可能罢了，因为其他的画面我根本得不出多少信息，那个占星者也不解释解释，让我自己悟。”
毕竟那个守护之龙的教徽早就不用了，自从圣堂教会将守望教会收编后就改成了第二代守护之神的圆盾标志，少女也仅仅从这点找到预言与自己的实在的关联。
守护之主虽然被年轻人忘记，但继承她理念守望教会的圣武士依旧是和圣骑士一样享誉全位面的保护者，所以守望的名声可以说仅次于圣堂。
然而这些专门针对异位面来客的守望者们只有少部分在外活跃，大都干起来建设或者文职工作，少女不常在自家的穷乡僻壤见到他们，甚至只一两次打招呼似的交流。
至于那个地下楼梯口，不提也罢。
“呵，命运教会的人很多都是这样的，他们……算了不说了，总之他们都是群相信命中注定，选择游离尘世外的人。”
老牧师的声音随车的颠簸有些飘忽，他忽然想起来一些往事，又压下了说出去的欲望。
他摸摸女孩的头：“别说出来你所预见的东西，哪怕是不好的事。预言这种东西，你在得知的时候现实就已经改变了，它只是给你一个推演过的概率而已，再美好的预言不争取也会落空，再残酷的预言去努力就可能规避，重要的是着眼未来的同时脚踏实地。”
“知道了姥爷，你发没发现大家都在看你……”
老牧师反应过来，环顾四周，发现无论是那些中年人，还是车后刚刚还在有说有笑的青年贵族们，都或转头或侧目地看着不自觉激动起来的他。
见他察觉，大家才都低下头假装没看见，嗯，只有后面某个金发的眼镜男微笑着点着头，一副很赞同的样子。
果然丫头说的没错，城里人真的很怪。
“别说了，到站了。”
“明明是你在说……”
窗外的景物的速度在一点点地放慢，车外的人声与车马声取代了车内的像是齿轮转动的嗡嗡声，忽然响起了轻柔的音乐，车厢里的喇叭里传来标准的通用语：
“已到终点站‘中央大街圣赛琳娜之心广场’，请各位乘客有序下车。”
车门一开，迪恩拉着艾丝翠德第一个下了车。
半精灵无语地仰头看了眼迪恩，心想着害羞的老头并不可爱。
她没来由地提了句：“其实我坐过类似的车来着，伯爵家的那个小少爷很喜欢机械类的东西，不过他的没用魔法，纯脚蹬的，好像叫什么三轮车。”
但老迪恩没有理她，目光锁定于正前方。
嗯？
艾丝翠德随老迪恩的目光望去，那是人群，马车，宽阔平坦的不同于小镇的马路，对面的站牌反射的阳光，站牌后花花绿绿的商铺。
她眯起眼睛抬起头来，看到了商铺后面不知距离的雄伟建筑，其上零星的有几只飞鸟越过。
白色的圆顶建筑被正午的阳光照耀着，一侧是复杂尖塔的钟楼，另一侧是弯曲有弧度的房顶，窗户是有着彩色的玻璃，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正中央的金色的太阳，旁边还有金色的圆形盾牌标志。
那是圣堂教会的第一大教堂，也是圣堂和守望的总部。
“走吧，这次可不会迷路了。”
“那就是圣堂总部么，规模是不是夸张了点……”
依然是老牧师拉着半精灵少女，他们快步穿过马路，逆着人群，向目的地走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之所以逆着人流，是因为背后的塞赛琳娜之心广场正举办着皇家与圣堂、生命、财富三家教会的联合活动，人群都在向那汇集，街边复数的职业者们都正维持着秩序。
再加上老迪恩到了之后立马要赶着绘制法阵去，嗯，艾丝翠德那过世老爹所教给他的，属于上位精灵们的技术，于是由于保密工作，艾丝翠德不能跟着。
所以恐怕人生地不熟艾丝翠德要被缺人的圣堂晾到晚上吧，这一下午也够她逛一逛所谓圣赛琳娜大教堂，安抚安抚一路“坎坷”的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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