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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苍蓝的奇迹(五)

五十八、苍蓝的奇迹(五)

“那是……尼伯龙根的门扉!”

在望向那突然撕裂了天际之虚空的刹那间,奥菲丽雅的瞳子骤然震动了起来。

奥菲丽雅认识这诡异的裂缝,在她所熟悉的与“根源之树”有关的魔法概念里,那是联系着两个世界边界的存在,是连接分隔境界的“门扉”。

而将这一切知识教给奥菲丽雅的,正是那些曾经真心呵护着她自己的宫廷魔法师们。

少女难以置信地喃喃道:“打开通往尼伯龙根与现世的通路,那是只在传说中才出现过的禁忌之魔法!这世间怎可能有人,居然能够打破这样的禁忌?”

“所谓禁忌,不就是等待着被人所突破的界限么?所谓‘尼伯龙根’,本来就是根源之树中象征着死亡的那一部分领域。如若你真心希望,应该轻而易举地便能打开通往根源的门扉呀,艾尔菲,”梅尔顿也一同看向了那远方的天空,轻轻地回应着奥菲丽雅,“而且,那释放出这禁忌魔法之人,你其实心里也早已有了答案吧。你只是不愿相信而已。”

世世代代的鄂曼王国宫廷魔法师们,都用尽了毕生的心血,去探寻“根源之树”之中蕴含的神秘。所以他们自己,便是尘世间最接近“根源之树”这个概念之人。

“为什么?”奥菲丽雅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对着远方的王宫呐喊,“尼伯龙根之门一旦打开,就会释放出无尽的灾厄!这不正是你们所教给我的么,老师?”

梅尔顿叹了口气,他微微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残忍地揭穿了那可悲的事实:“你忘了么?因为克劳迪斯的阴谋,在他们的认知里,真正的‘奥菲丽雅’已经死在了今日的纷争之中,而现在的你,才是一个‘赝品’。我想,他们是想要为自己心目中珍爱的‘奥菲丽雅’,而对这个世界复仇啊。”

“原来是这样,”奥菲丽雅垂下了头,她的声音带着痛苦的颤抖,“梅尔顿哥哥,为什么我们身上所背负的命运,总是如此残酷呢?难道我的存在,就是这样罪无可恕么!”

“你从来都没有任何过错。没有任何生命的存在,是应该被否定的,每一个与尘世间呱呱坠地的孩子,都应拥有着幸福的权力!”梅尔顿握住了少女苍白纤细的手腕,他用坚定的话语鼓励着她,“既然命运赐予了我们苦痛与灾厄,那么犯下错误的,便是命运本身。那我们所必须去做的,便是去纠正这一切的错误!那你准备好了么,艾尔菲?”

少女噙着泪水,抬起了头。

她决然地回答:“我将打败这一切残酷的命运,因为我,纵要成为守护这无垠国度之王。”

“很好!”梅尔顿抬起奥菲丽雅的手臂,与她一同握紧了那柄黄金圣剑“格拉姆”,“就在这里,释放你所有的力量吧!尽管这座水月晨星之塔的核心机关早已损坏,但你的存在,本来就比这尘世间任何事物都要接近于‘根源之树’的脉络。所以只要你用心去寻找、去探求、去祈祷、去,一定能够将这里的一切重新与‘真源’接连!”

奥菲丽雅直视着梅尔顿如夜空般澄澈清明的瞳子,发出了最后的询问:“接连之后,我该怎么做!”

“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梅尔顿对着少女露出了温暖的微笑,“因为在那一瞬间,你就能够像你所希望的一样,成为这无限宇宙之王。”

奥菲丽雅点了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所谓“真源”,是这个世间的终极神秘,亦是无数真理、魔法、法则、概念、神灵与奇迹的本源。

在鄂曼王国,魔法师们称其为“根源之树”;在迦南,炼金术士认为其本质乃是“生命之树”;在狮心帝国,学者们诗意地将其比作“仙境彼岸”;而在东方,人们也为其命名为“天道之理”……

世人使用着无数个截然不同的名字去称呼它,但没有一种称谓,能够真正完全地描绘出其之神秘与伟大。

而就在此时此地,那一名青涩的银发少女,却用自己纤弱的双手,触碰到了这世间最奇妙的力量。

转瞬之前的城市之中,金戈烈火还在不断喧嚷。

而刹那之后这时空之中的一切,又重归于万籁俱寂。

徒留那钟楼之上,魔法的咒言在高昂地回荡——

“一场伟大的梦境已经消逝,

徒留下余音在高声作响,

天国之门,已然于此洞开!”

仿佛是在回应着着少女的话语,那塔楼顶部的大钟,再度发出了鸣响。

那不是宣告时间变幻的提示,而是来自遥远彼岸的召唤,召唤着辉煌奇迹的降临。

奥菲丽雅紧握着的黄金之剑,也开始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大剑宽阔的剑身开始收缩、延长,化成了树枝般的躯干;两侧的锋刃融化重构成为了如琥珀般晶莹的结晶,镶嵌在了枝干的两旁;而奥菲丽雅的手心处,一根黄金的藤蔓生长出来,缠绕着“格拉姆”的躯干不断蔓延,最终停在了那锋锐的尖端之前,然后,一朵金色的郁金香,于此抽芽、含苞、绽放,以柔软的姿态,护住了这柄伤人的利刃。

这柄原本用于征服与毁灭的强大锋刃,却在少女纯粹心意的呼唤之下,变幻成为了一根绝世无双的魔法之杖。

奥菲丽雅举起了这根仅为她而存在的神圣魔杖。

再度君临于世间的“热寂仙灵”,将其无限的领域完全地释放了出来。

以这座钟楼为中心,清冷的黄金光辉像是阳光一样洒遍了大地,散发出了绮丽的光晕,天幕之上裂缝里落下的碎片逐渐变成星屑,浓雾被奥菲丽雅唤来的魔力之风吹散,天空与大地成了互相照映的镜子,其上是晦暗流淌的河流,其下是金黄燃烧的海洋。

少女再度睁开了自己的眼眸。

苍蓝的瞳子就如同无云的天幕,哀怜地包裹着这整个苍凉的人世。

就连梅尔顿也不由发出了由衷地惊叹:“真美啊……你真的做到了,艾尔菲!”

他能够清楚地看到此时奥菲丽雅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奥菲丽雅所继承的,是贤者结晶石终极的七大权能之中“静止”的权能。

但“静止”,绝非其本貌。

“静止”之权能,本来自于能量变幻的真理。

这个宇宙的一切,都通过“熵”的概念,由有序向无序转变着,所以整个宇宙的终极命运,就将是所有物质与能量达成绝对平衡的“热寂”。

而世间曾有一名学者,却以一个传奇般的假设几乎颠覆了这个猜想。

如若这世间存在着某种妖精,能够通过的时空的“静止”,精准地通过一扇门扉来控制世间每一粒分子的转移,她就能达成物质与能量之“熵”不增不减的永动循环。

“静止”只不过是一种手段,而其目的,则是通向了超越法则的永恒与无限!

奥菲丽雅权能之名为“热寂仙灵”。

所以她本身,正是这一只,能够掌控物质与能量法则的妖精。

梅尔顿以“虚数创构”展开的“时钟圣域”,作为残缺的权能,仅仅只能短暂地改写事物之上的时间流速;而现在的奥菲丽雅,却以来自“根源之树”的魔力,补全了自己身体里的贤者结晶石碎片,由此而近乎踏入了神的领域。

此刻的她,无疑足以比肩甚至胜过了,那同时释放“虚数创构”所有权能的梅尔顿本身!

这个尘世间历经千百年世事沉浮,终于再度有凡人凭借着自己脆弱之躯,真正踏入了“帝座”的终极境界。

而那君临于世的,仅仅只是一个为了守护自己珍爱的一切而拼尽全力的——苍蓝之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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