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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记忆

第17章 记忆

那扇门后有什么?

戴维特不知道,他只是感觉全身仿佛失去知觉,除了大脑还能够思考外,他仿佛回到婴儿时期,哪种对一切都无力无奈的阶段。

但马上连思考他也做不到了,因为脑中莫名的出现了一幕幕支离破碎的画面:

翱翔在天空上名为飞机的金属之鸟,

如同可怖蠕虫好似永不停歇的火车,

一座座宛如钢铁森林的未来城市,

穿着统一服装、背着双肩包欢声笑语的少年少女,

身姿笔挺、穿着黑色西装的冷漠成人,

跪在街头或者大桥上乞讨的流浪老人,

一辆迎面疾驰而来的货车……我想起来了!戴维特的大脑莫名的出现了一段熟悉又陌生的记忆。

我,穿越了!

因为我死了,被撞死了!可我为什么会忘记,我是来自地球啊!

戴维特想要痛哭的发出嘶吼,但现状并不允许他这样做。

只是,他的心在流泪,没有原因,只是单纯想通过哭这种行为来发泄激动。

可是,我之后怎么了?戴维特在平静之后陷入了迷茫。

他现在的记忆就像有着开头与结尾,就像课上发呆一样,你听了开头题目,一时恍惚发现老师已经讲完答案,可中间的过程你一点记忆都没有。

戴维特此时就是这样的感觉,但记忆的浮现还没有停止,只不过这回要更加的残缺。

他脑中出现了一场优雅且古典气息浓重的狂欢舞宴,

一座被伟大可怖的存在毁灭的古城,

一把通体闪耀银色光芒的金属钥匙,

一个虚虚实实的中世纪风格的世界,

一枚悬挂在无名之海岛上的茧,

一顶材质不明、被鲜血淋染的皇冠,

一道消逝在漆黑之中却刻骨铭心的模糊身影,

还有无论黑夜白天都能听到哭嚎嘶吼的疯人院,

一堆漂浮在虚空中时而聚合时而分散的闪光圆球……戴维特的脑海被这种毫无意义的画面充斥着,此时的他更像是一名观看者。

只不过似乎是放映机出了亿点小故障,导致他跟上初中的阅读课一样,眼睛都不敢眨的盯着画面,生怕错过一个。

同时,这些破碎的画面也在一点一点的改变他,或者说是唤回那个‘他’。

……

戴维特陷入奇妙状态的时候,位于地面上的安娜过得也并不容易。

她在逃跑,但她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被她拉着跑的还有那位引发神迹的小修女阿比盖尔。

原因很简单,戴维特想的太简单了,或者说他低估了这片死守着‘被主抛弃的地方’的修女们,也没算到承受疾病折磨的人对希望有多么疯狂。

没错,追逐她们的正是修女与病人们,最初只有前者,伊丽莎白修女在看到阿比盖尔引发的神迹后,称她的双手乃是被主亲吻过的,可她的身体却是不洁的,必须将两者‘分开’。

老修女则是狂热的注视阿比盖尔的手,在一开始就像饿狼一样扑了上来,发疯似的想要亲吻、触碰……如果不是安娜出手帮助,天知道她还会做出怎样的行为。

至于病人,原本都是好好的躺在床上等死呢,谁知道在看到那圣光之后,他们一个个全部都‘活’了过来,纵然肤色惨白、瘦骨嶙峋,彩斑遍体,却依旧用一种近乎要吃了阿比盖尔的眼神看着她。

于是,安娜就拉着阿比盖尔跑了出来,通过翻窗离开了教学楼内,带着一群满身彩色斑点、发疯发狂的病人加狂热修女围着楼房玩‘秦王绕柱’。

“我,我跑,跑不动了……”阿比盖尔本身年龄小,身子也弱,体力自然好不到哪去了,现在她近乎全靠一口气支撑着呢。

“可恶……戴维特呢?你在哪……”安娜也算不上运动能手,只不过被喵星人灵魂附身后,她已经或多或少的与常人区别开了,所以才能拉着安娜跑这么久。

在他们身后,几个修女跑在前排,病人因为体弱则稍慢一些。

“丫头!你如果依旧信奉主,就不要再以不洁的血液污染祂的圣物了!”伊丽莎白的神情异常的恐怖,甚至可以说是狰狞,那双眸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与浓浓的嫉妒。

“阿比盖尔!主亲吻你的手就是赐予你拯救他们的使命,你不能逃避!”老修女此时一点也不像上了年纪的人,真是个爱运动的老人呐。

“你不是坚定的信奉主吗!就不要在去亵渎他了!”

“有些自知之明好不好……”

……

相较于修女的大义凛然,病人的话语则简单许多,总结就是“救我”、“救救我”与“救我啊”几段话,可能是他们的神智已经在病痛的折磨下已经接近了崩溃。

终于在绕到第三圈时,安娜发现有一些落队的病人堵在前面,正用一种如饥似渴的眼神注视着她身后的阿比盖尔。

“停下!”安娜在一扇窗户前停下脚步,后面的阿比盖尔直接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吸气喘气,时不时发出几声呕。

“她停下了!”伊丽莎白修女狂热的喊道,不知是不是错觉,安娜仿佛看到她的嘴里有什么在动。

这并非是错觉,因为安娜体内的猫咪告诉她那是什么生物。

“安娜,小姐,我,我,没没力了……”阿比盖尔断断续续的说道,她已经有些心生绝望了。

明明我非常虔诚的信仰主,为什么?为什么大家还是觉得我不洁……阿比盖尔的内心极度的失落,她之所以掩藏自己的能力,其实是想先告诉神父的,然后在给所有人一个惊喜。

她想告诉所有人,神父是正确的,主没有抛弃这里,没有抛弃他们。

她甚至想,有了主的恩赐,圣母的亲吻,大家就会承认她,不再对她的出身感到耻辱与嘲笑,可是……现实与幻想的距离,永远是天差地别的。

安娜倒是没有惊慌,只是淡淡的对空气询问:“我可以吗?”

“当然,只需要向我们祈求就行,名字已经告诉你了喵~”一道他人听不见的声音回答她。

安娜听后深吸一口气,表情渐渐严肃起来,开始生涩的诵念咒语:

“幽猫艾莫卡利!”

“赐我冥土中幽黯之利刃。”

一道深邃的黑芒闪烁,在安娜的脚边化作一只短毛猫。

“影猫阿格莎温!”

“赠我阴影里最深邃的黑。”

一只黑猫从安娜的影子中蹦出,亲昵的蹭蹭她的腿。

“灵猫奥古利亚!”

“宠我凡躯下脆弱人之魂。”

一只黑白花的小奶猫趴在她的肩膀上,还用小舌头舔了下她的脸颊。

同时,这一幕也让对面的修女大惊,老修女立即高呼道:“恶魔!她与恶魔契约的魔女!”

安娜厌恶的看了她一眼,继续诵念:

“咆哮吧!乌撒军团的战歌。”

三只猫咪同时嚎叫一声,无形中有一股力量包裹安娜的双手。

“哀嚎吧!土星之敌的亡魂。”

安娜仿佛感觉到有血浇灌在她的手上,耳边还回荡起凄惨无比的猫叫,那是曾经葬身猫爪下的亡魂。

“愿以爪刃,赐汝,终焉的悲鸣。”

安娜话音刚落,三只猫咪的身影同时消失,她的双手已发生改变,在指尖形成五道半透明的尖刀,让整只手看起来就像猫爪。

“这种感觉……”安娜看着自己的爪子,像得到新玩具一样,尝试得活动了下手指。

这是猫咪教给她的一道简单咒文。

「佚名.猫爪术」

据说是历史上某位与猫族有着极好关系的大法师所创作的,灵感源于一场地球猫与土星猫的大战。

这种法术类咒文比「驱魔之权」要简单许多,比如无需任何的施法材料或者道具。

唯一的难点可能在于需要同时与三只猫咪建立亲密关系,并且得知真名,以此借助它们的力量来获得一双斩杀生灵的猫爪。

这种事或许对常人来说非常难,也很费时间……但对于安娜来说,这一点并不是什么难事,她体内几十只能给你变出好几种组合来。

所以在安娜初步掌握爪子后,她轻松的将旁边的窗户打开。

“快!进去……”安娜提起地上的阿比盖尔扔进了窗户里。

“这里是……”小修女一抬头发现这里是一间废弃的教室。

外面当安娜一转身,一名病人已经扑了过来,骨感的手抓住了她的一只胳膊,嘴巴朝着她的脖子咬去,张大的嘴巴里,一条近乎彩色的舌头悬挂着。

安娜第一个想法是将他推开,她还不想杀生,可病人的力量出奇的打;她只能扭身躲避,让牙齿咬在了肩上。

“嘶唔…”安娜感觉肩上的皮肉被撕裂,疼痛的刺激下她一发狠,直接用手爪切掉了病人抓住自己的手臂。

啪叽。

苍白遍布彩色斑块的手臂掉在地上,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涌出。

可是,

“嗷噢呜呜!”病人没有松口,只是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

“啊!”安娜抬起双手按在这个病人的脸上,用手爪切开嘴巴两侧,迫使这个凶残的家伙松口后再补一脚将其踹开。

“好疼……”她看着肩上的咬伤,血液已经将布片粘在了上面,也能感觉到衣服内有什么液体在顺着胳膊往下滑落。

咔嚓咔嚓!

怪异的声响从躺在地上的那名病人身上发出,一种墨绿色的昆虫肢体渐渐从断臂处长出,最终相互编制成一具蝎螯,病人的脸上长出了一只只昆虫复眼。

他再次站起来,向安娜发出夹杂虫鸣的嘶吼。

“这是什么东西!”安娜完全没有见过这种怪物,体内的猫咪也无法给出答案。

“难道这里的每个人都有吗?”不给她多想的机会,病人再一次扑了上来,安娜只能再次挥舞利爪朝着他们脸上拍去。

教室内,近乎是蜷缩在地上阿比盖尔终于想到了要跑,可她一抬头就看到了位熟悉的身影。

“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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