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滴冷汗渗出曲公子鬓角,来自曲家大宅各路不善的目光,对他完成了包围。
他也不想迟到的啊,谁让滨海交通态势日渐严峻啊,没有一条路不塞车的。
本来招揽到邓东俊这员大将他还以为自己时来运转了,礼物都没顾得买。
想着向本家大伯引荐邓东俊,按照曲东田讲求实干的处事风格,一定高兴极了。
可是自打进了庄园,发现那边台子上摆满了礼物,曲公子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迟到加上没带礼物参加人家寿宴,这不摆明了是没把大伯放在眼里?
一想到老头子第二天非拧着他耳朵回来道歉,曲公子就露出了一脸的颓丧。
他摸了摸耳朵后面,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嘿嘿,各位叔叔婶婶来得挺早啊!”
“已经不早了,曲公子好大的排场,最后压轴到来,什么生意忙得脱不开身。”
说这话的人坐在曲东田旁边,曲公子抬头一看,发现是本家二伯曲东海。
这货和老爸曲世明可是死对头,老爸一直无法进入本家产业就是因为有这货阻碍。
老爸曲世明是曲氏企业一员前线大将,多年来游走于各家支脉企业间,鞠躬尽瘁。
但是无论如何努力,在等级森严的曲家,支脉只能是支脉,主家永远是主家。
那些流着大爷血、二爷血的兄弟姐妹,永远都不可能看得起他这样一个末流支脉。
曲世明总是向曲公子灌输,一定要凭着努力在本家谋得一席之地的观念。
可惜曲公子这人除了吃喝玩乐,没什么别的特长,也没有父辈那样坚韧的意志。
他是个很容易被糖衣炮弹打倒的人,也是个很容易受到诱惑的人。
除了和在座各位一模一样的白发,邪魅英俊的容貌,其他没有共同语言。
曲家子弟都以事业为重,无论男女皆在国内国外有着把控言论方向的使命。
所以像曲公子这种人无疑是害群之马,不受曲家人待见,他自己也清楚这一点。
在外面他顶着曲家的光环为非作歹,欺男霸女,在曲家大宅他只有夹着尾巴做人。
曲家从上到下,没一个喜欢他的,哦不,其实有一个人,并不在乎他那些荒唐。
那个人就是他天天痴痴念念的堂妹曲子茗,一个犹如公主般耀眼高贵的少女。
她坐在遮阳伞下,用俯瞰众生的漠然视角,打量着对人点头哈腰的曲公子。
她玉手端起茶杯,刻画了玫瑰藤花纹的茶杯在柔夷里若即若离。
她粉嫩妖冶的红唇,在杯沿留下痕迹,人不知何时飘然离去。
自幼,曲家大宅给曲公子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他无数次来到这里,见过他许多冷眼相对的兄弟姐妹,受过的侮辱数都数不清。
但是,他依旧期待到来,为的就是见上堂妹一眼,即便一眼都很满足。
说不清那种感觉与喜爱有没有关系,但曲公子觉得那就是一种救赎。
在冰冷无情的家族派系斗争里,只有堂妹的视线是干净的。
曲子茗缺少与这个大家族的共情,在某种程度上看,这一点曲公子也一样。
说不定,曲子茗堂妹和他如果说上话,会很聊得来也说不定,曲公子始终这样想。
“没有,二伯,家强路上堵车了,不是故意迟到的。”曲公子怯怯懦懦的说。
坐在曲东田身旁的曲东海见他这样战战兢兢,就更是冷笑起来,毫不留情的斥责。
“你这个曲家强整天好事不做,你一个人就可以把我们曲家多年来苦心经营建立起来的名声,败光,曲世明作为你父亲管教不严,这简直是我们曲家的耻辱!”
“任意门交给你们父子,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我真是替你们担心啊。”
曲东海说罢将眼神斜向一旁,只见曲东田只是默默攥着酒盅,没有说一句话。
还以为这话将老大将住了,曲东海打算借题发挥,趁机将曲世明父子拉下马。
毕竟,他儿子曲玉龙早有接管《任意门》的意思,内部会议也曾商讨过这件事。
可是没想到最后,老大竟然将任意门交给了曲世明一个支脉子弟。
曲东海为这件事耿耿于怀,早已明里暗里安排过很多打击曲世明父子的计划。
只是这些计划还没有开始实施,曲家强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就惹出事来了。
为大伯祝寿什么东西都不带,还敢以堵车当成迟到的理由,这是种小学生行为。
做事没有分寸,没有计划性,如何担当任意门少东家,未来如何接管这家报纸。
曲东海话音刚落,那些和他同一派系的家族门人,便互相点着头,赞成起来。
“不错,任意门是我们曲家新兴行业里,最赚钱的一个生意,应有本家主管。”
“我看玉龙这孩子就挺不错的,有手段有谋略,在柬国的生意就能说明这一点。”
“就是一千个曲家强都比不上玉龙一根手指头,玉龙才是我们曲家未来的希望。”
“是啊,有玉龙在,我们曲家百年来的薪火才得以传承,为中华持续发出声音。”
周遭人几乎相当于羞辱的话语,落入曲家强耳中,他也只是嘿嘿傻笑的应付着。
早就被他们说得没脸没皮了,反正曲家强习惯了,无非等会找几个女的败败火。
在屈家大宅挨的骂有多凶,回头他收拾女人就有多狠,这家伙就是个卑鄙小人。
看到他这一脸衰相,前头站着的曲玉龙,勾起嘴角,没有像别人那样炮击曲家强。
他朝父亲和大伯方向拱了拱手,语气温和的说:“玉龙见识过滨海交通的繁忙。”
他将双手潇洒摊开,“家强老弟他这种理由说有问题有问题,说没问题也没有。”
可怜曲家强没他脑子活泛,听前面一句还以为曲玉龙是良心发现,为他说话。
正傻兮兮的笑起来打算感谢,就听见曲玉龙说出了下面这句,诛心之言。
“没问题是因为交通确实不便利,到了这个时间点滨海哪里都在堵车。”
“有问题是因为家强老弟为何不打好提前量,将行程安排得早一点。”
“归根结底还是态度问题,作为支脉子弟,没有将我们本家放在眼里。”
“我们小辈倒还算了,今晚是大伯五十大寿,竟敢迟到,曲家的规矩去了哪。”
“如果不惩处,玉龙觉得曲家家法沦丧,没有办法纠正警示其他曲家弟子。”
曲东海坐在主位上,觉得儿子这话说得太好了,差点拍手叫好,又觉得场合不对。
他看了儿子一眼,玉龙只是平淡回了个眼神,父子二人保持着一种默契心照不宣。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为了请大摄影师来,才耽误了一点时间……”
曲家强朝后扭了下头,邓东俊抱起肩膀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抬脚走来。
“哼,什么狐朋狗友,连正装都不穿,果然是没把大伯放在眼里。”有小辈议论。
“真是无法无天,大哥快把这个曲家强和他朋友撵出去,脏了我们曲家大宅。”
——“诸位叔叔阿姨,兄弟姐妹,怎么在我家大声喧哗起来了。”
一道笑吟吟的声音,伴随着黑色洛丽塔蕾丝裙下窈窕俏丽的身影,悠然出现。
她就像黑夜里诞生于玫瑰丛里的魅魔公主,似从幽深欲海深处,挥舞翅膀飞出来。
黑色蕾丝长袜箍着曲线柔美的玉腿,玉足上水晶蓝色的袢带,举步间色彩流转。
一双酥肩有着非人惨白,代表他们本家纯粹血脉的血玉眸子,流淌着微笑光芒。
黑色抹胸裙、银发红唇、长袜冰蓝水晶鞋,是这位魔族公主曲子茗宴会时的着装。
曲家强那一双眼在她出现之际,就已经盯着她柔软深邃的肩窝,出了神。
她夹紧藕臂,细嫩肌肤紧密贴合着蕾丝围胸,那腋下的神秘风光,看呆了曲家强。
和曲家强抱有同样视线的,在场可有不少人,就连曲玉龙,都难掩望眼欲穿。
曲玉龙耳边的银丝一动不动,凝神关注,只有失手的红酒杯出卖了他。
砸到脚边发出一声轻碎声,酒水飞溅到银色西裤脚上,兴许是毁了一套衣服。
“子茗妹妹。”
曲玉龙双眼冒火,压抑着呼之欲出的惊喜,低声喊道。
“嗨……”
曲家强处于下意识扬了扬手,可惜,曲子茗只是冷冷瞥了他一下。
曲家强干咳着放下手,就连身后的邓东俊都戏谑的低声说,“还是别打招呼了。”
“跟你不是一路人,根本就瞧不起你,自讨没趣,还是想想怎么全身而退吧。”
曲子茗的出现让大宅里的其他事物,一概失去了光彩,一概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夜晚都因为她出现让步,夜色无论多么浓郁,在她的身侧,聚集了全部的星光。
她微微仰起玉颌,血玉眸子没有看任何人,而是眯了起来,仰望夜空深处。
“今天是父亲大人五十寿辰,任何人等在我家大呼小叫,都是对我父亲不敬。”
“对曲家血脉正统传承不敬,子茗说得对还是不对,二伯?”
矛头一瞬转移到曲东海身上,一直保持着欣赏姿态的粗犷男人,瞬间绷紧了脸。
“子茗侄女儿啊,你说得太对了,大哥才是今天的主角,我们不过配角而已。”
“配角,就该有配角的自觉,之前你们说的话,子茗都听到了。”
曲子茗落下似笑非笑的迷人眼神,望向那些朝她举起红酒杯示意的姐妹。
“还有人质疑我们主家会议决定,这难道不是给我父亲添堵吗?”
“已然决定的事情,再来反对,这就是曲家人的素养,就是曲家人的团结吗?”
那些之前附和曲东海的人,都一个个将眼神投向主子,希望他能在这个时候说话。
曲东海暗咬牙齿道:“子茗侄女儿所言极是,喧宾夺主的人,的确应该受罚。”
“二伯这话说得严重,又不是民国,放在那时今天晚上就得好几个人舌头落地。”
曲子茗红唇轻柔蠕动,说着残酷冰冷的话,却似引人观赏亭台水月的风情。
曲玉龙发现他那不值一提的父亲表情管理快要崩溃,暗暗摇了摇头。
他这个父亲哪里有资格说人家曲家强,还不是一介纨绔子弟,绣花枕头。
他曲玉龙再是拼搏奋进都不是为了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他只是为了自己。
为了有一天得到堂妹的青睐,为了得到此时此刻群星环伺的那颗黑色恒星。
曲家大宅气氛变得颇为凝重,随后还是曲家当代家主曲东田,发出揶揄的声音。
“子茗你这个丫头,还跟我们谈家法呢,老爸我过生日,不喊你都不下来的。”
曲子茗听罢,忽然将凝重的氛围击碎,生人勿进的姿态转变为一种说不出的娇俏。
她俯身凑在曲东田耳边,戴着黑手套的藕臂温柔的圈住了曲东田脖子。
“茗儿在跟叔叔阿姨们开玩笑呢,都是一家人,哪来的家法啊。”
“不过,在场之人那么多,大家有没有发现一件要紧之事?”
说着,曲子茗将小恶魔微笑,慢慢对准了一副哑然之色的曲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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