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薙子家就像是在度假般休闲,这样的日子也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天。
虽然生活并没有给克兰任何压力,但从鬼岛那边依旧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焦虑与不安开始将他的心勒得愈来愈紧,但这仍然无法改变他现在尴尬的处境。
“喂,坎黑尔。真的没问题吗?”
“如果按程序来走的话是没问题的,大概...”
大概吗...
从一开始信誓旦旦的坎黑尔也变得犹豫起来,这令克兰不得不担忧起了未来。
果然还是找个机会离开比较好吗?
在心中暗暗地盘算着,克兰举起一桶水倒进水缸里。
这些天来,他一直在帮助薙子一起打理道馆。
起初,薙子和以前一样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的帮助。但拗不过克兰的热情与自作主张式的固执,最终只能被迫接受。
“克兰君,能帮我把厨房里的笼子拿出来吗?”
庭院里传来了薙子的声音。
这个时候要笼子是干什么?
克兰有些不解地提起了火炉旁的竹笼,答应了一声后便朝门口走去。
这是一个老式的鸟笼,上面布满了灰尘,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
大概是以前道馆还兴盛的时候,那时的人们养的鸟吧?
当克兰走到庭院入口时,薙子也正好向着厨房的方向走来,两人正好相遇了。
她的手里正抓着一条长长的青蛇,被捏住脑袋的蛇拼命地挣扎着,张开嘴巴发出“嘶嘶”的哀嚎。
“啊,来的真及时。”
“这是?”
克兰将笼子递给薙子,看着她不紧不慢地将蛇丢进笼子里。
被囚禁起来的蛇终于理解了自己的处境,开始用身体不停撞击笼壁,发出“砰砰”的声响。
“这是在院子里抓到的吗?”
“嗯,不知道是从哪儿钻进来的,虽然看起来并不是有毒的种类,但让他就这么待在道场里也不是个办法。
改天出城的时候,顺带就把它放了吧。”
“那...你可真是好心。”
克兰本想说“那打死不就好了吗?”,出口时却自顾自的成了其他的话语。
“既然没事了的话,我就回去烧水了。”
“好的,麻烦你把笼子也一起提回去吧。”
“了解。”
此时的克兰脑中还在想着要不要逃跑的事,漫不经心的提起笼子,却没发现顶上有一个小小的破洞。
突然一阵剧痛从拇指上传来,克兰不由得松开了手。竹笼在地上滚了两圈后,青蛇已经敏捷地从笼顶的破洞钻了出去,躲进草丛里不见了踪影。
“该死!”
克兰看着拇指上渗出的鲜血,禁不住有些火大。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薙子竟毫不犹豫地抓起他的手,将受伤的手指含进嘴里。
他能够感受到对方的牙齿在挤压着皮肤,将囤积在伤口的血液挤出。温热而潮湿的舌尖有意无意地触碰着手指,这种感觉意外的暧昧。
“呸!”
薙子将吸出的血液吐掉,用袖子擦了擦嘴巴。
“啊这——等等,你刚刚干了什么?”
“如你所见在帮你处理伤口。”
“可是你不是说——”
“虽然蛇是无毒的,但要是他吃了些什么不好的东西就糟了。”
说着她风轻云淡地拍了拍克兰的肩膀,转身走回庭院。
这样一对比,克兰简直就是在大惊小怪。
“真是的...”
无奈地叹了口气,克兰摇摇头准备回去厨房。
然而没等他走出两步,身后再次传来了薙子的声音。
“对了,克兰。我刚才就注意到了,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没、没有的事...你想多了吧?”
“嗯...但我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来打一架吧!”
“嗯——啊!?”
...
...
...
突然说这种话,任谁都会感到莫名其妙吧。
然而,克兰还是接受了薙子的建议。
一方面,他的确需要一些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另一方面,在第一次见到薙子时,他的脑海中便萌生出了“自己能否战胜这个少女”的疑问,至今也未消失。
尽管在脑海中,克兰已经模拟了几百次自己和薙子的战斗。
但就如同坎黑尔发表的观后感——
“不真的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呢?”
这么想着,克兰理了理上衣,朝着脸上泼了一瓢冷水。
回到道场时,他发现薙子已经在等着自己了。
依旧穿着那件老旧的剑道服,宽敞的领口完全掩盖不住她胸前的“大好风光”。然而她本人似乎对此毫不在意,只是静静地坐在原地拄着竹剑闭目养神。
也许是为了迎战,薙子还特意将头发梳成了高马尾,更显得她英气逼人。
“久等了吗?”
“没有,我也才刚刚坐下而已。”
听到克兰的声音,薙子睁开了眼睛。明亮的眼眸平静如水,和她对视的瞬间,克兰的眼前甚至闪现出湖的影子。
“你的手没关系了吗?如果需要的话只用左手也行。”
“只是点小伤而已,连血也不再流了。”
转身走向摆放木剑的架子,克兰挨个试了试,最终挑出了最称手的一柄。
端坐在道场前的薙子,一如头顶的挂字般展现出“明镜止水”的气质,令克兰再度不由得感叹——这般年纪的少女,竟也成了宗师一般的存在。
“其实我已经期待很久了,能与你交手。”
“我也一样,只是没想到你会用‘打架’这个词。”
薙子轻轻笑了笑,似乎是被克兰逗乐了。
“可以的话我想更随意些,这样不会让这场比试在我们的心中留下芥蒂。
当然,这里的随意可不是要你放水哦。”
“我明白。”
克兰拿起竹剑转了转,对准了眼前的薙子。
见状她也站起身来,双手将剑举到身前,摆好了架势。
“那我们开始吧?”
“如你所愿。”
和薙子所习的名门正派剑术截然不同,克兰运用武器的技法说白了也就是“格斗”的衍生。
将武器作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无论以何种目的力求杀死敌人。
在灰烬帝国当雇佣兵时,他也曾抱过“只要有枪就够了”这样的侥幸。
然而,真正的战场与他在学院所学的一切都完全相悖。
为了活命,他不得不开始学习杀魔族甚至是杀人的技法。
——用自己的双手。
是和克兰一起在死亡边缘徘徊的人们教会了他这些,哪怕是和自己以命相搏的敌人、睡了一觉就因为金钱而背叛自己的同伴。
他必须感谢这些人,因为他们自己才能存活下去。才能成为影之第十一人——克里斯坦·灰手。
“没有魔法与言灵,我们将回归最纯粹的武道。”
薙子踏前一步,大喝一声。
“千神流——千神薙子。”
“没有流派——克兰·暗影。”
当比试正式开始时,克兰突然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感。
明明薙子只是站立在原地,他却感觉对方下一瞬就会从四面八方袭来。
道场上空仿佛有千万双眼睛正在监视着他,任何一个小动作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要论剑的使用,克兰是不可能媲美薙子的。
然而这是剑的道场,他手中的武器也只有剑。
不——不是只有剑吧?
就在两边严阵以待时,克兰却开始做起了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动作。
他举起竹剑上下翻转,时而握住剑尖、时而握住剑柄、两只手在剑身上不停地摸索着,像是在寻找什么。
虽然感到奇怪,但薙子并没有放松警惕。她的目光死死地锁着克兰,身前的剑一直处于攻守交替的最佳位置。全神贯注之下,薙子能够感知到周遭的一切。哪怕是再细微的风吹草动,也瞒不过她的心眼。
紧接着,她开始前进了。就像一台战车一般,每走一步都带来无与伦比的压迫感。
一步、两步、三步...
这时克兰还在摆弄着那根竹剑,俨然一副得到新玩具的小孩模样。
在向前踏出第四步的瞬间,薙子突然身体前倾,紧接着如同闪电一般冲向了克兰。两人之间十余米的距离,在一息之间便缩短到了零。
对于毫无防备的对手,她将剑举过头顶毫不留情地斩下。
然而,如此凌厉的攻击却以一种薙子想象不到的方式被化解了。
剑落下的速度极快,力量极大。曾经在与道场内的其他弟子切磋时,很少有人能正面架开她全力以赴的斩击。而如果选择闪避的话,又会留出空隙来被薙子追击。
当然,这都是建立在对方使用“剑”的基础上。
“哐!”
沉闷的撞击声在道场里响彻,薙子惊奇地发现克兰像是使用棍棒那般托住剑柄与尖端,架住了自己的剑。
“啧!”
薙子皱了皱眉,将剑收了回来。下一瞬,密集的斩击像是骤雨一般袭向克兰。薙子舞剑的轨迹几乎难以用肉眼看清,只是一瞬便到了眼前。但就是如此强劲的攻势却还是被克兰一一化解了。
虽然薙子的出手都很快,但每一次攻击之间的间隔与力度却又并不统一。如果以常见的方式用剑进行招架的话,很难把握其节奏甚至还会自乱阵脚。
然而,对于克兰来说这并不是无法解决的难题。
第一,虽然不知算不算作弊,但身为血魔的他反应速度与身体素质都远非一般人类可比。但就算是自觉卑鄙,却也不能消除这番差距,倒不如好好利用。在面对薙子的攻势时克兰也就得益于此,始终保有哪怕是一瞬间的反应时间。
第二,如果以“剑”的方式来进行防御,那他无疑是难以招架的。但若是把手中这根竹剑单纯的当成“某种武器”并加以利用,那解答问卷的方式就会变得更加灵活而多样。
在面对速度拉满的攻击时就用手斧的方式应对,将剑锷当做斧刃进行格挡。而若是遇到力量出奇大的斩击,便像短棍一般握住剑身,将其架开使攻击落到空处。
一根竹剑在克兰的手中像是魔术棒一般不停地变幻着形态,每一次都惊险而有效地防御下了薙子的攻击。
“没完没了!”
虽然薙子明白,这场比试并没有任何规定。但克兰的这种战法让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在与一团橡皮战斗,愈发感到火大。
但僵持不下时,她同样发现了“奇点”。
虽然克兰能以各种方式运用竹剑,但竹剑的本质仍然是“剑”,以不恰当的方式运用总会造成损伤。
不知不觉间,在薙子猛烈的进攻下竹剑的剑身已经出现了裂痕。
“如果没有武器的话,你又能怎么办!?”
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薙子集中朝着竹剑受损处发起攻击。
终于,在又一次猛力横劈后,克兰手中的竹剑发出了“咔嚓”一声悲鸣。她能够感受到阻挡的力量减弱了。将剑砍到底后,断裂的上半截竹剑便应声飞出。
“这下没招了吧?”
正当薙子得意洋洋地冒出这个念头时,令她惊愕的事再次发生了。
电光火石之间克兰伸手抓住了半空中的断剑,将折成两半的剑以十字形架住了薙子的下劈。紧接着像是舞动大剪刀一般,他用两根“竹棍”钳住了薙子的剑。
战局一下子陷入了僵局,任凭薙子再怎么用力,也无法将剑抽回。克兰手中的断剑死死地锁住了剑身,两边保持着一种奇怪的姿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薙子突然有一种冲动,她想放开手中的剑冲过去狠狠地挥拳(对他,使用炎拳吧!)。
“叮铃铃!”
就在这时,大门口隐隐约约传来了铃声。
这个时候,是谁会上门来?
这样的疑惑从薙子脑中一闪而过,便被她无视了。
目前还未分出胜负,可不能就此作罢。
然而先她一步,克兰却松开了手中的剑。
“你这是干什么!?”
“你赢了,薙子。”
薙子这才发现,克兰的胸口有一道长长的血痕,正在往外一点一滴地渗着鲜血。
那是她在斩断竹剑时留下的,
换句话说,仅仅是擦伤而已。
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你说我赢了是什么意思?”
“你已经伤到我了,还破坏了我的武器。再这么下去我的双手会因为失力而松开,你砍下我的脑袋也只是时间问题。”
有他说的这么不堪吗?
薙子回忆着刚才钳制自己的巨力,产生了怀疑。
但既然对方这么说了,她也没有理由继续打下去了。
有说不出的苦,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我可不会承认的!”
恶狠狠地撂下这句话后,薙子便朝着大门口走去。
但下一刻,她却被拉住了。
“我去开门吧,你去换身衣服。
这么出去见人可不行。”
直到克兰提起,薙子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剑道服已经被汗浸透了。
半透明的衣服下她曼妙的胴体若隐若现。
“该死!”
在原地愣了两秒,薙子才发现这声怒吼是从自己嘴里发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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