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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至之冬,多事之秋

将至之冬,多事之秋

“事情都完成了,现在可以了吧。”

我和诗坐在街道旁的长椅上,幽怨的凝视着她,但她只是把注意力聚焦在书上,无暇理会我的一举一动。

这几天的相处让她对我的态度略微的有些转变,至少不再专注于那张冷漠以待的脸色了,当然,也只是略微而已。

但每当她让我尴尬到无地自容时,便一褪冷色,转而喜悦。

在发生刚才的风波后,她略哼着诗歌,闲适的漫步着,似乎为刚才为我埋坑、让我吃瘪感到十分喜悦。但一旦直面迎着我,便又摆回那沉默寡言的神色。

“装什么清高嘛……明明刚才才坑了我。”

我弯过身,两手微微的托着我的脸,坐在长凳上观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倒也引来了许多人的目光。

毕竟,我和诗的穿着本身就与眼前的人群格格不入,尤其是气温骤降,人们均套上了外套,裹着围巾,而诗在临出发前,也觉得一身绫罗轻纱着实引人注目,换上了同我一个款式的便装,但我那一袭如瀑布般的白发,却是引人瞩目,被来往的人打量着。

这种感觉略微的让我有点不适应,毕竟,被他人如此关注,是我谋面问世以来所未有之经历。

我用着右手手肘轻轻的顶了下诗,示意她赶快离开。但她把书贴在脸上更近了,似乎不想让我看到她的面部表情,也不给我任何的回应。

我愣了半晌,来往的人络绎不绝,可我也不太好意思直接遮挡面容,那样也太招摇了。

随后大脑便清明起来,忆起之前在市巷遭遇意外时,她也是拿着诗书遮住脸庞。

“诶等等,你,你该不会是在耍我吧?!”

我又羞又恼,猛的意识到了这一点,撇过头对她大喊道。只是不想这一喊,引来了更多的人的注目,甚至有些许人,驻足留连端详着我们。

我的思想骤停,而后猛然压低声线,侧着脸微微的向她身旁靠拢:

“什么意思啊!你要再不走,我就……”

诗微微的下移书卷,那眼神里似乎淌着不尽的嘲弄与笑意,那白皙光滑的脸庞上泛起了微微的红色的涟漪:

“就干嘛,报复我吗?”

“那我很不好意思的嘛,我的脸都红的滚烫了。”

我恶狠狠的轻微推了她一把:

“你那是憋的吧!刚见你不是还是个不苟言笑行为端正的好灵吗?怎么这么腹黑!”

诗若无其事的耸了耸肩:

“那你走咯,又不是我要求你留在这里的。”

“你!”

我被气的语噎,但仔细想想好像又并无谬误,只得隐忍,愤愤的盯了她一眼:

“你不怕我当场消失,让你也尴尬吗?”

她强忍着笑意,揩去了略微溢出的笑泪,俯到我的耳畔说道:

“那你消失呗?”

看着的酒红色的眼瞳舒张收缩,似乎满腔愤慨无处发泄一般,她只得拍拍我颤抖的身子:

“行,行。放轻松点,这就走。”

“你又不尴尬,你不懂……”

我低声喃喃道,确切的说,让我颤抖的更大一部分原因是周围初具雏形的人围圈。我本以为我应该会更喜欢人烟味,却没想到,真到这时刻时,竟是如此的紧张徘徊。

“好了好了,这就走……”

听着诗的话语里似乎有些哄劝的意味,我默不作声,率先冲开了人群,加快了脚步,拐进了另一个小巷子里。

诗的脚步自然不慢,不一会儿便跟了上来,靠着石壁,便自得的闭上了双眼:

“这座城市的气味,真让人惬意啊!”

我此刻蹲在小巷旁,哀怨的望了望诗,问道:

“你喜欢人的味道吗?”

诗略一弯腰,将手揣进口袋,直行到我身旁后蹲下言道:

“一般般吧,以前只能说抱有些许好感。现在就……”

诗摇起了头,若隐若现的叹了口气,面色也重回冷若冰霜的状态,昭示着之前的玩笑意已经过去。

见她如此端正肃穆,我也不太好意思再追问下去,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其它话题。

……

诸木梁铁壁林立,市井喧闹傍其而行,白天,是这座老城的繁华之刻。

相传在几十年前,为了促成当地的经济发展,本想将东西两座城区拆迁翻新,一改往日颓态。可居住已久的市民哪肯听命,纷纷进谏,乞求保留下这片城区的一点原面貌。

经过多方商议,官员派遣机器,在城区的中间修了条界限,用于隔离东西城区的城市面貌,但提出了个要求:

他们只保证不改变城区的风土人情面貌,但是对于经济发展,他们要全盘接受。

这是个可接受的结果,很快,城区分化便沸沸扬扬的在国内传开了,这毕竟是前所未有的管理制度。

但几十年后的今天,人们才发现,这种制度不仅上顺天意,下得民心,还利于统筹城市的发展。将东区城市老旧产业转移,不仅分散了其职能,缓轻了城市发展。

更能对于城市起到统筹兼顾的作用,优势互补,相得益彰。

同时还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促进了第三产业的发展。事实证明,这种做法思想是超前的,优势体现的淋漓尽致。

……

我和诗聊着自己在这座城市漂流所见所闻,她只是低着头,微微的划着圈。

但当我聊到自己附身老李寻子,却巧遇瑰芷时,她猛得抬起了头,似乎要将一腔幽怨发泄到我身上。

而后还不忘哼了一声:“该死的人类,哼!”

我一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后意识明朗起来,在心里思忖着:

“该不会……是老李抢了瑰芷,她才讨厌人类的吧。”

我故意将情绪提的饱满激烈,这样一来,诗有所觉察,恶狠狠的把手盖在了我的头上。

……

“没!有!”

诗来回揉着我的脑袋,这种程度上的打闹虽然对我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但那激动的反应,让我一瞬间就核实了下来。

“啊啊啊……别挠了别挠了,我错了。”

我忙不迭的怀笑低头认错,诗方罢,看着我捋着自己蓬松的一头白毛,她将手搭在了双膝上,叹息了口气:

“真不知道你身上怎么有一股瑰芷姐的味道……要不是这样,我让你一头白毛炸开,看你怎么办!”

诗傲娇的扬起了头,脸上一股自得喜悦。

我倒是有些许纳闷,和瑰芷道别已经有了三日之久,按道理来说,有气味也该散了啊?

难道是那片花瓣的缘故?

我想不通,但这对于我来说也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相比担心这个,我不如担心担心之前那道侵占我意识的,无故而来的黑色身影吧。

总觉得,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呢……

我沉吟片刻,而后抱着头喃喃道:“你要买的书也买了,街也逛了,那总该回去了吧……”

诗反应过来,挠了挠头,而后拍我的肩膀,又恢复到不苟言笑的状态:

“闹的也差不多了,该办正事了。”

我一头雾水,疑惑的望着她。

诗站起身,面对着小巷出口,说道:

“还记得那个小孩吗?”

……

眼前的风景交接变化,很快,浓重的人文气息逐步褪去,取代而至的是一股现代化的浪潮气息。

男孩喘息的奔跑着,前方便是两座城区的分界线,在那儿,人们交易是最密切的。

只要到了那里,只要到了那里!

就会有人来接应他!

男孩叫陈辰,取自星辰之意,他的父母希望他能够在生活的窘困中闪耀,走出黑暗。

虽说城区一份为而,东区繁华,西区典雅。但西区仍存在着不合规的糟粕现象。

就比如平复分化,思想分层显得尤为明显。虽有几十年来的教育,该种现象大为改观。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历经许久,想要根治绝非易事。

更何况,西区刚接手东区的产业,经济只是略有气色,对于人民来说,有些人甚至还深陷贫困之海,无所适从。

他们也想过去东区重新为家,但昂贵的房价与物价让他们望而却步,只得空手西区穷庐,久而久之,就开始怨恨起当初的城市分级了。

但,这并不是他人一手酿成的,而是他们自己。

制度总归是利弊共存的,而良好的统治者便是能够极力的缩减弊端的人,因此,这几年的发展的天平,也开始倾斜于西区了。

男孩热爱读诗书,但家境一贫如洗,父母甚至落下了旧时去东区打工的病根底,一天到晚咳嗽不停。

但为了补贴家用,只得妻子守家,丈夫外出务工。这样的现象在西区比比皆是。

男孩也懂事,为了不给家里人惹麻烦,又能读上他喜爱的诗书,他便趁着闲暇之际,窜到店铺里悄悄的读了起来。

本来店老板知道他有困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谁知,他竟作出窃书一举。

也难怪老板如此生气,追着他这么远了。

但男孩明白,这并不是他的本意。他虽读书不多,但也能明白“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的道理。但这全然因为前两天遇到的一个黑袍人。

他告诉男孩,只要他肯听从他的命令,帮他个忙,他便帮助他走出困境。

男孩哪里肯答应,深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起初不答应。

但知道黑袍人多次反复的出现,他彻底恼怒了:

“说了不要就是不要!你能不能别老烦着我啊!”

黑袍人只是若无其事的笑了笑,阴森的笑容搭配上他的外貌显得格外可怖,他只是微微的俯身到了男孩的耳畔:

“嘿嘿嘿……不要着急拒绝嘛……你要你肯答应我的要求,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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