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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 鸠月
  • 羽中的阵雨
  • 2019-07-27 08:15:01
第1.1章

又是这里吗?

又是这个梦,灰蒙蒙的天没有任何阳光可言,大火后令人绝望的废墟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我无力地躺在地上,雨水浸湿了衣物,满脸污泥的我无助地望着天空。

濒临死亡的我,视线变得模糊。求生的欲望还在驱使着这个超负荷的身体,即使我现在很想活下去,也是办不到的吧......

听母亲说过人死了以后会去到一个美丽的地方是一个没有痛苦的地方是一个只有幸福的地方。那就是天国吗?

......可是......我又自问,这个世界上真的天国存在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现在的我只知道的是,我好累,好困,好像睡一觉......再也不要醒来了......

嗯,闭上眼睛的感觉真舒服。

高速转动的眼球紧贴着眼皮摩擦,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全身都酥麻了。

嗯,就这样睡去吧......永远都不要醒来了......

说不定,还可以去往天国呢。

就这样想着,就这样睡去。

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所有的知觉都变得迟钝......

......

冰冷的冬雨嘀嗒在脸上,冰冷的感觉不停地刺激着我的神经。脉冲在黑暗中不断涌来。

不知为何开始变得稍微有力气了,是错觉吗?

也是人体在紧急的红灯状态下发挥出来的作用吧。

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算太坏,至少我可以感知外界了。

“小天!小天!小天——!”

声音,虽然很模糊,也有些杂乱,当时的我还是可以判断的出是少女的声音。

“小天——!”

满脸泪痕的少女,不停地呼唤着我的名字,不停地推搡着我伤痕累累的身体。

在朦胧中,我看到了少女哭泣的表情。

在哭泣声中,我已经分不清,打湿在在我脸庞上的到底是雨水还是少女的泪水。

总之,我得救了。是少女救了我。

是那位巫女救了我。

“小天,小天,小天......”

“唔......”我睁开沉重的睡眼,睡意还拖着身子,给人一种很闷的感觉。

肿胀的血管刺激着眼球,让人感到眼睛酸涩。

“小天,已经7点过半咯。快点起来吧,不然要迟到了。”

我像小孩子一样请求着说

“拜托,再让我睡五分钟吧~我再睡五分钟就好了~”

“好了!快点起来!”

说着,菌依拉开窗帘。带着清晨清新的阳光洒入屋内。

阳光的刺激,我不由得蒙住眼睛。阳光,让我彻底打消继续睡下去的想法。

其实再睡五分钟也没有必要了,这不过是自己想要赖床的借口罢了。

从今天开始就是高中生,也许是时候该变得成熟一点了,至少可以少一些孩子气,能够控制自己。

嘛,起来吧。

“小天,我已经把早餐带来咯,就在餐厅的桌上。我还没有换上高中的校服呢,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穿着这身厚厚的巫女服,真是不舒服诶。总之,借用一下小天家的换衣间吧。”

我捂着嘴,打着打呵欠随口说:“随便吧......啊——呵——”

菌依抱着着早已经准备好的校服,贴在胸前笑嘻嘻地,脸上略带着粉红色的线条。

“谢谢你咯,小天。”

“好了——”

菌依满心欢喜地冲了出去

“你就期待一下吧,小天!”菌依红着脸颊偷偷说道。

嗯......?

“我期待一下?我期待什么啊?”

我抓抓凌乱的后脑说道。

诶......不管了,先换衣服吧。

高中校服啊,我记得是,是在这衣橱里的。

啊,这件啊。

诶,不管那么多了,时间也差不多到了,管他好不好看呢,先换上吧。

对了,差点忘了自我介绍了。

正如你所看到的,镜子中这个个子不高,相貌平平的高中生......啊,不,是准高中生就是本人我。

还有,刚才那个穿着白衣红裙巫女服的少女是我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菌依。菌依是风雪寺代代相传的巫女之一,目前一直在修行。

我开始认识菌依,是在六岁那一年的夏天。

追着鸣蝉的方向,我不知怎么地就来到了风雪寺的许愿箱前。出现在我眼前的,不是我要抓的鸣蝉,而是一位披着长发的可爱巫女。

正在许愿的巫女,低喃着。我没有凑近偷听,因为在寺院偷听别人的愿望就不灵验了,也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为了不打扰她,我只好静静地站在原地耐心等待她许完愿。

当她转过来时......

当我转过身来时,小天就站在那里。

我的愿望......我的愿望就这样在转身之间实现了。

来不及高兴地哭一场,站在那里的男孩就开始和我搭话了。

自从那天起......

自从那一天起,我和菌依就成为了朋友......

“哈——!小天!真是慢诶!还没换好衣服吗?”

菌依抓着门的一角偷偷看进来说。

“呃——我说,你大大方方地走进来看不行吗?”

菌依连忙摇着头紧张地说

“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还是一个在修行的巫女,怎么可以再男生没有换好衣服之前看他呢!这么不知廉耻的事情......”

诶——我轻叹一声

“菌依还是一如既往地单纯呢。”

“小天,你刚才说什么了吗?”

“啊,没有没什么。我是说,这校服看起来真......”

“很好看,不是吗?无论是小学的水手服,还在国中的中山装。不管小天穿哪一款的校服都好看!”菌依眼睛里闪着星星说。

“啊,是,是吗?”

虽然我知道只有菌依一个人这样认为,我还是勉强笑了笑。

“啊——小天还真是慢诶。”

“好吧,话说回来,你换好了吗?”

菌依蹦跶着跳进我的房间得意地说

“那是当然的咯......呵呵呵......”

“是,是,我知道,当然没换好。你看,你还是穿着这身巫女服不是吗?”

我扣着扣子说。

菌依嘟着嘴说:“小天好狡猾......”

“这可跟狡不狡猾没关系啦。”

“穿着这身厚重的衣服可是很不舒服的哦,你看,你的额头上。”

我随手掏出校服胸口口袋中的手帕,轻轻撩开菌依疏密有秩的刘海,擦拭她满头的汗水。

“小天......”

“嗯?”

菌依红着脸颊,眼睛闪烁,看着在为她擦汗的我。

“小天......小天......”

不知怎么的,菌依闭上了眼睛,晶莹的泪珠从修长的睫毛间渗出。

菌依双手捂住下半边的脸庞,偷偷地抽泣起来。

“啊!?怎么了!?菌依!怎么突然间就......”

“不要哭啊......我怎么了吗?是不是弄疼你了。”

菌依竭力掩盖她要哭的事实,结果还是强忍着低声哭了出来。

不明情况的我不知所措。我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菌依就哭了起来。

不擅长说话的我面对眼前的情况无计可施,只能呆呆地看着抽泣的菌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奔出房门的菌依......

“菌依!”

聚义捂着脸奔了出去

“抱歉,借用一下小天家的浴室——”

“......”

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吗?嘛,经常这样啦......

飞奔到浴室的菌依,把门紧紧堵上,背贴着门,眼泪毫无顾忌地溢出眼眶。

对不起,小天,我......我又在小天面前......

我......真是个没用的女人......

对不起......对不起......

连自己的心情都不能控制好。

少女不停地擦拭着眼角不断涌出的泪珠。

手背被浸湿,留下多道泪痕。

浴室里断断续续地传出少女低声抽泣的声音。

一直躲在门外的我,犹豫不决,要不要现在就直接敲门呢......如果这样会不会太粗鲁会不会再一次伤到菌依呢......可是这样放任不管也不是办法......到底该......

就算彼此是青梅竹马也不能够完全相互了解,况且不说其他,就菌依这样的性格,虽然我受得了,可是我就是不能明白。

总觉得,彼此之间有隔阂之处,即使彼此嘴上没有说,但是心里还是感觉得出来,就像是现在把两人分隔的墙壁和门一样。虽然相互靠近,但是彼此又有陌生人之间不完全了解的地方。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是青梅竹马。这是陌生人之间所没有的关系。所以,所以......

我趁着哭泣声低下去的空隙我叩响了浴室的门。

“那个,菌依,你,你没事吧!?”

“那个,刚才实在是抱歉了,全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

小天......

“那个......”

实在是想不出该说什么样抱歉的话......

“实在是抱歉了!”

......

小天......

菌依急忙擦干眼泪

“没有哦,不是小天的错,其实是......”

“其实是......其实是,我的眼睛不小心进了沙子而已......”

菌依嘟着嘴,侧着脸说。也许是不习惯撒谎吧,菌依一直红着脸颊,说了一句真的不能再真的谎话。

嗯~我偷偷地笑着。

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呢,连撒谎都还这么不成熟。

嘛......这样不也是很好吗?那我也来配合你一下吧。

“这样啊,没事,真是太好了!害我担心了一场了呢!”

“诶——!小天,让你担心实在是太抱歉了。”

“没关系啦。哦,对了,你的校服我帮你拿过来咯,赶紧换上吧,不然就赶不上入学试咯。我放这里咯。”

“嗯,嗯~”

菌依连声答道。

“那我先去吃东西咯。”

“嗯~好,我知道了。”

嘛......这样也算是挺好的吧。青梅竹马,还是彼此了解却不完全了解的比较好。

虽然,搞不懂她这样的性格,但是这样奇怪的性格也还是挺有个性的,也不算是什么坏的个性。至少是单纯和好哄......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来看看菌依送来的东西吧。

好精致的木盒子很像日式的便当盒,和以前的很不一样呢。

摸起来还是温温的,看来保温相当不错。

好,打开看看。

我小心地拿起上层的盒盖。乳白色的蒸腾雾气顺着缝隙钻出来,云雾缭绕的场景呈现在眼前。

“面!?等等,不对,面哪有那么细的。”

用筷子夹看看。这柔顺度和弹性,还有晶莹剔透的,这是......

这是,这是米线!

好吧,菌依......谢谢你,你还记得啊......

“我开动了!”

汤头很棒,可以再舌尖上感受得浓浓的钙质喂,大概是是猪腿骨熬制的吧。

接下来是主要角色,米线的本身。

十足的Q劲在牙齿间蹦跶,虽然不是面但是嚼劲却又不输于面的本身。

哇!

“好好吃——!”

“真的吗!真的好吃吗!?”

诶?什么时候......

“真的吗!?小天,你真的觉得好吃吗!?”

菌依十分期待地问着。

“当然咯很美味哦。还是原来我喜欢的那个味道呢!”

“太好了,太好了,我今天早上在做的时候还担心着不好吃呢。”

“怎么会呢......”

“啊衣服已经换好了啊。”

“那我们准备出发吧。”

我起身准备去拿书包。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

“怎么了吗?不是已经换好衣服了吗?”

我看着菌依的新校服说。

“真是的,好狡猾!不要看先嘛!”

菌依双手迅速遮挡住衣服。

“好了,小天闭上眼睛转过去!”

我眨眨眼睛

嘛......虽然不清楚菌依想要做什么,不过还是照着做吧,不然会不会出现刚才那种状况也说不定。

“哈啊......我知道了。”

我照着要求闭上双眼转过身去。

“好了。”

“小天,等一下,再等我一下,我还没好。”

呃......拜托......

“好了没有?”

“好了,就快好了!”

“好了!转过身来吧!”

“哦。”

诶?人呢?

“锵锵锵锵——!请看!”

菌依从墙后蹦出来。

哈哈,小天吓你一跳吧。

啊——这是......这是换好新校服的菌依?

天蓝色的领子配着整洁的白衬衫,红色的带子在胸口的正中央扎成一个精巧的蝴蝶结,蓝色的短裙配上超过膝盖的长袜,简直......

面对的眼前身着水手的少女,我的眼睛闪动着。面对着眼前被晶莹的光点包围着的菌依,我是在是,难以形容她的可爱。

和以往菌依常穿的女巫服不同,水手服带给人的是一种宛如海风般的清新。这种清新就像蔚蓝的海水把我包围。

我不由地凝视着少女。

“——”

“怎么样,怎么样?”

菌依伸展着双臂,欢快地转着圈说。

少女天真的样子映入眼帘,动人的样子,让人说不话来,不,是很难用语言来形容吧。

“......嗯,很合适你哦。真可爱!”

“啊~是吗?谢谢!”

“是啊。”我笑着说,继续欣赏着眼前的菌依。

“真是的!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嘛......”

“我会害羞的......”菌依的声音极低,似乎是带着说不出口的羞涩,两只食指像钟摆一样地嘀嗒嘀嗒碰撞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诶......”

我又怎么了吗?感觉自己又做错事情了。

菌依嘟着嘴生气地指着我说:“不知廉耻!”

呃——我哪有啊!

“抱,抱歉。”

“不!不要道歉啊!”菌依再次低声说道,慌张的不停地挥舞着手。

这是要做什么,我不是......

“怎么了吗?”

我顺手就把手贴到了额头,然后再摸着自己的脑门。

“嗯......没有发烧啊,很正常。太好了。”

“笨蛋!不知廉耻——!”

“啪——!”

菌依的使出一字手刀将我的手拦腰斩断。随即出现了骨骼破裂的声音,清脆的“喀拉”一声。

“好——疼——!”

我迅速地收回了几乎被打断的手,疼得直跪在地上。

“哈啊,抱......嗯——笨蛋!”

“你这个现行犯!真不知廉耻!难道你忘了巫女的肌肤是不可以随便乱碰的吗!?”

“抱歉......”我十分痛苦地说着。

菌依抿着嘴,一脸郁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我。

笨蛋!小天真是狡猾!明明我对这种出其不意的事情完全没有抵抗力,却接二连三地。

可恶!真是让人讨厌!......但是,也不是那么讨厌啦,因为小天比较特殊不是吗?

......可是,巫女又不是像和尚那样的僧侣,师傅也是说过的。就像妈妈和姐姐一样,也是可以最求......

诶——!为什么我一直在考虑这些问题!真是不知廉耻!不行!不行!不行——!我的修行还不够——!

——————

“我们出发咯!”

我轻抚着窗台上的水蓝色风铃说。

这是我老传统了,也不能说是传统吧,这是我为了纪念我最重要的一个人而做的,是我必须要做的。

虽然,每一次都不可能听得到她的声音,但是那悠扬的风铃声,却仿佛是她的叮嘱

“路上要小心哦”

嗯,我会的。

“不好意思啊,菌依,每次都麻烦你等我。”

“不,这是也是我必须要......等你一两下也不是那么麻烦啦!反正你也是慢吞吞的!”

“好了,走吧!”

说完,她甩着长发,迈起了步伐。

“哈啊......这是我也必须要.....。?”

“喂!你还在愣着干吗!快点走啦!”

“哦,哦,好的,我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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