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阳城岳东阁的展览厅本向慕名而来的权贵展示着岳东阁那昂贵的稀世珍宝,也顺便倾销一下阁内的产品。
当展览会正直高潮时,霎时间厅会玻璃尽碎,黑烟四起飘散着了一股刺鼻辣眼的气味,不知从哪冒出的各路大盗各展身手弄得展览大厅内一片狼藉,展览柜中的珍品也皆被盗走,只留得那滚滚黑烟从偌大的岳东阁展览大厅窗户向外扩散。
权贵们生怕自己被大盗所劫持更是与其随行亲卫一同向展会大门逃去,这副场景就如大厦起火了般混乱。
定阳城内,鸣笛警报声四起环绕着整座城市。城内的守军乱成了一锅粥,到处都有轻功不凡的盗贼在城区飞檐走壁,后面还有不知道从哪个街巷冒出的巡卫紧追着。
商业街上,集市内,居民区内,武学院内乃至是浴池内都有过盗贼们的身影。高楼上也会有大盗们提前布置装满钱财的袋子,到了时间便会倾倒而下。其虽面值不高且有真有假,集市摊边的穷苦百姓也都会发了疯一般争抢,这让那些身披重甲骑着军马的定阳城将士望着大盗逃之夭夭也寸步难行。
...
余阳城到定阳城间互通的道路一侧是羽廷国国境,更远处则是广袤的纳瓦尔丛林,那里是千百万兽族统治的领地,同时也是人族不可冒犯的禁地。
一般来说在城池互通的主要路段,总有瞭望塔要塞和边境守军在这里巡逻保证各个城邦件的正常贸易互通与附近居民的生命安全。而作为羽廷东南侧的中心城市,定阳城近乎管控着东南部全部边境守军的调配和补给。
除此之外各个城邦还会定期派人普查境内野兽的种类和密度,并组织军队清除那些误闯境内的凶兽。但这些日子本就疲于官商对峙的巡逻队与守军望向城中的鸣笛声也不由得向定阳城集结防止商盟的反叛。
靠近纳瓦尔丛林一侧的山丘密林,短发少女背着手轻轻哼着不为人知的歌谣前行着,她宛如一个童稚的孩子般时不时转个圈小碎步倒着走,仿佛在享受着林间难得的鸟语花香。
女孩的一臂被黑色绷带死死绑住,另一只手摆玩着手中的一掌大的囊袋。
“真是可惜,没时间看那群傻子互掐。”
一想到定阳城那些被耍的团团转的巡卫与岳东阁所谓的密卫护卫,以及那些闻讯而来捞好处的江湖大盗们她就笑的肚子疼,那副场面真的恨不得捧起爆米花带上墨镜观赏这定阳城的警匪大战。
“算了,这出好戏就让他们自己演吧,反正这所谓'黑石'也已经到手了。”元萱悦看了看自己提着的锦囊,露出满足的笑容。
少女一路走到树林背靠夕阳的阴暗处,手轻轻一拨开与人齐的高茂盛灌木,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
那是一片长满青苔阴冷的的荒地,元萱悦收好锦囊逐渐停下脚步,深深吸一口气尝试调整面部的情绪。
“我们..到家了。”元萱悦张开双臂仿佛不知向什么人展示着。
但与元萱悦的喜悦相对应的,她双臂所展示的家并不是什么温馨精巧的小木屋,而是一排排集满灰尘与蜘蛛网的矮矮坟墓,这一切就如恐怖故事般趁现在眼前 。
冷白色的大理石的墓碑与那幽暗的树林相映衬着,淡淡的月光照在墓碑上,反射着那注视者的脸更显怪异与可怖。
“大家别愣着,欢迎我们的新家人,你们说她们住在那里好呢?”元萱悦站在凄冷的墓碑前,就像个精神分裂患者般自言自语着,一会儿不知在为什么而烦恼,一会又如过家家的小孩子般欢喜雀跃。
元萱悦观望着那些没有名字的墓碑,顺着两边的狭小墓道走到一处精心雕琢好的坟墓前,双目呆滞久久也不离去。那份来自心底最真实的悲伤还是撕破了女孩的假面,那份逼真的演技在这冰冷的现实面前是那样的脆弱不堪。
女孩一时间哭出声来,眼角泛着泪花顺着那消瘦的脸庞落下,她用胳膊不停擦拭那止住那如雨般落下的泪水。但那一幕幕令她今生难忘的悲惨画面浮现眼前,这份苦楚又怎能用笑容来表达。
元萱悦跪在这精致而宽大的墓碑前,颤抖的双臂擦去墓碑淡淡的灰尘,紧紧抱着这冰冷的满是岁月感的墓碑,好似一个久违的拥抱让她回忆起诸多往事。
【“不能哭鼻子哦,笑着的悦儿最漂亮了。”一双温暖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在其怀中哭泣幼小的元萱悦。】
“妈妈,悦儿..又哭了,悦儿..想你了”
不远处,一提着油灯的满是淤泥与伤痕的女子迈着艰难的脚步向林中走来。
“谁!”元萱悦转身手中的粉末幻化成一柄黑色长剑,迅速屏住气息绕道墓碑后,双目紧盯着来犯者的动向。
“萱悦..”
女子拨开那灌木,明亮的油灯照亮女人的脸和漆黑的墓地。
“迎欢姐,你怎么..” 元萱悦将那娇小的身子探出墓碑,脸上有些意外。
没等元萱悦说完,女子便将少女紧紧搂在怀中,泪水透过满目创痕的脸流下浸透了少女的衣边。
“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承担这么多!”
少女面对突如其来的拥抱也是慌了神,将头埋在迎欢的胸间抽泣着,她咬着嘴唇不想让眼前的姐姐看到这般软弱的自己,只得忍住泪水抬头向天空仰望。
【“悦儿,看到了吗,那无边无际的是天空,它会容纳我们所有错痛苦与悲伤,每次感到伤心、绝望的时候看看天空心情啊就一定会开朗的。”】
夕阳的黄昏不知何时已经被夜空所笼罩,漆黑的夜空下连那渺小的星辰都有自己的伴侣与归宿,而少女只能孤身一人守护这残旧的坟墓。
妈妈也好,将我长大养育的柳奶奶也罢,一切的一切我都没来得及抓住便失去了,没来得及珍惜便..
寂静的树林内传来阵阵痛苦的悲鸣,好似宣泄着少女多年对命运的不甘与苦楚。
...
“我来帮你铲土吧。”迎欢擦去眼眶上的泪痕,左手轻轻摸着元萱悦的头,右手间的幻化出的粉尘逐渐幻化出一把黑色的铁锹。
“谢谢迎欢姐。”元萱悦也调整好情绪,侧脸笑道。
二人很快便将葱岳东阁内夺取的黑石一一放入后排那些没有刻上名字的墓碑之下,安葬回归故土的'族人'。
“叫什么好呢,淡紫里透着七彩的光芒就像彩虹一样,如玉般光洁透亮精致小巧,想必她的年纪应该还很小吧,就叫她彩玉好了,怎么样迎欢姐姐。”
“彩玉啊,好美的名字,她一定会喜欢吧。”
“嗯。”
元萱悦攥着只有拇指大小的黑石,小心翼翼的将土拨开,将这最后一颗黑石放入墓碑下盖上土,又用铁锹拍了拍定型。
双手埋完最后一颗黑石后,元萱悦起身用着另一种严肃的语气说道。
“迎欢姐姐,学院那边有人调查吗?”
“的确有人在调查你和孤儿院,不过我已经伪造了你在家的证据。”
“那便好。”
元萱悦听后松了口气,拉着迎欢笑着撒丫子跑犹如一个未处事的天真小女孩。
“慢点,我还带着假肢呢!”迎欢没好气的说道。
“既然都到山里了,腿的话姐姐就做一个呗。”
“不行啊,如果适应了幻化的腿,姐姐就没法适应假肢了。”迎欢苦笑道。
“那我背你,我们走。”
“萱悦,你的胳膊..”
“大赛时受的小伤不要紧,跟我对战的小子到还挺厉害的。”
“迎欢姐姐,我路过定阳城集市的时候闻到葱炒肉条的香味我都馋死了,今晚就吃这个吧。”
“好,都听悦儿的。”
元萱悦背着迎欢,伴着月光向余阳城内冲去。
幽暗的小树林深处,几位身着黑衣头戴假面的人潜伏在野草灌木之中。
“队长,这不是已经摸清底细了吗,刚才为什么不下令抓捕!”其中一名黑衣男子有些怒意的发牢骚埋怨道。
“叶符说的没错,这件事恐怕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先不要打草惊蛇,回余阳整理一下这段时间的资料再做处理。”为首的黑衣男子紧紧盯着那小小的坟场思索道。
话一落,以烈空为首的三人便消失在黑夜中。
“就会说这种话,我耳朵都要张茧子了。小小年纪的六队都在寰宇榜发达了,我们这些老油条到现在还在这里当什么巡卫保安,至今还未获取那资格参赛。”黑衣男子头上的面罩摘下狠狠的摔在地上。
“阿旭,别生气了,等这个事情处理完了,队长会帮我们申请资格的。”另一名黑衣男子捡起面罩递给阿旭无奈道。
“现在我们还是快些赶回去,免得要挨一身臭骂。”
“好,我就再忍他烈空几个月,大不了我这余阳的四队我不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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