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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 退让

第五章 : 退让

撤离工作已经完成了,这场战争很显然没有结束,但是这个局部战局已经宣告了终结——以妖精族的全面溃败为结尾,同时附带上一座城池被夷为平地的代价。

当然,妖精族也并非一无所获,战争后期找到的使徒嘉诚,这个看似废人的家伙——没有哪个妖精预料到了,此后,这个少年将会改变整个世界……

还没有来吗?

少年打量着前方的枯木树林,期待着某人能够从那里出现。

左顾右盼的,好像在等什么重要的人……——其实也没什么,对少年来说,那是第一个遇见的人,所以格外亲近而已。

嗯——可是,真的只是如此吗?……

【怎么啦?还在等她吗?】

嬉皮笑脸的妖精男人,这个家伙其实根本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以至于嘉诚都很佩服他自顾自喋喋不休的能力。

【放心好了,我们不是都说过了吗……那个家伙简直就是我们这里最强的存在了——如果她都回不来了,我直接就把脑袋给你好了……】

说着,他还真把头凑了过来,只是那个嬉笑的脸让人很想揍一拳。

少年忍住了——忍住了揍他的冲动。

与其说是忍住了,自己其实根本打不痛这个厚脸皮——全力挥舞的拳头和脸部按摩几乎是等价的。

以至于他只能叹口气,然后像看绝症患者一样看着男性精灵。

这也没办法,这个少年只是从其他世界穿越而来的普通人而已,用这个世界的语言来描述——使徒。

使徒,嘉诚。

【多亏了你的帮助,我们很快就完成了重建。】

这次说话的是个相对稳重的妖精,他身披银白色的盔甲,胡子拉杂的脸部,棕黑色皮肤和束起的白色短发,除了有时说话莽撞外,无不流露出贵族的气息。

银白色的骑士艾尔和逃亡路上认识的妖精佐克。

这两个都是嘉诚穿越之后认识的朋友——暂时还算是朋友吧……

至于还有一位,也就是嘉诚一直在等的那个人……

【怎么了……你在等谁吗?嘉诚……】

【对啊!对啊!话说你们能不能不要全都凑过来啊,明明可以和我对话的就只有希尔,你们真的是——】

话还没说完,嘉诚就感觉到了异常……艾尔没有说话,他只是笑笑;佐克是一直都在笑,根本就没停过。而且这次传来的还是个熟悉的女声……

希尔——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刚刚迎战巨龙的少女就毫发无伤的站在了自己面前,还是和之前一样的矮小、一样的面无表情、一样的可爱……

面对突然出现的少女,比起过失的拥抱,嘉诚更加好奇——

【你是怎么突然出现的?!】

她好像变戏法一样,在自己的眼前展示了大变活人。嘉诚的眼睛都是冒星一样的疑惑与好奇,这就是求知欲吧。

艾尔挥了挥手,回去忙自己的事情了,佐克则是一蹦一跳的跟了回去。

【这也没什么……我在嘉诚的身上放了让我传送用的石头……没发现?……】

老实说,真的没有发现。

这件衣服本来就是希尔拿给自己的,轻便的服装,和自己在学校穿的校服差不多,只是要更加的贴身,布料也没有那么粗糙,领带和纽扣的设计还要显得有些端庄。

【就在这里噢……】

希尔拍了拍上衣口袋的位置,果然,嘉诚在那里摸出了一块小石子,大小和自己的拇指差不多大。

不要小看那块石头——

这个世界的驱动力是魔力,而这块石头就是从地脉中取得的,也就是富含魔力的石头,希尔能够传送过来也都是靠了这块魔石。

既然这样就收好好了,嘉诚心想,万一以后遇上危险,希尔也可以第一时间转移过来。

【说起来,你没有关系吧?对手不是很强的家伙吗?】

摇了摇头……

【是吗……嗯。抱歉,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没关系……嘉诚不是很好的在这里帮忙吗?……使徒,你还是第一个这样的。……】

指的是帮助整顿新的聚集地吗?嘉诚苦笑着。

不过啊,自己来这里之前都是独自生活的,虽然语言不同,基本的整理还是很轻松的。

【是啊!使徒先生确实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啊——希尔,你还好吧……】

刚刚的离去的艾尔又回来了,这次他还带上了一面盾牌,上面刻着金辉色的野兽,嘉诚看上去就和狮子差不多。

【既然你回来了,我们就要准备离开了。】

【嗯。……】

【等等……等等等等!!现在就离开吗?我们不是才到这里来吗?】

嘉诚是最不能接受的,自己刚刚才把属于自己的“卧室”打扫干净,顺便也准备好了足够的柴火,但是艾尔一句话就让之前的准备全部扑空——这不是重点,主要是这种无缘无故的撤离太匪夷所思了……

【嘉诚……将军是对的……我、没用……没有击倒头龙……】

【这不是更加莫名其妙吗?明明对方是比我们大那么多的敌人,我们明明只能派希尔出战,现在能够回来不是就是万幸了吗?】

艾尔听不懂嘉诚的话,但是从他的语气里就能感受到——他很不服气,不打算承认败北,对艾尔来说,这种情绪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使徒先生,我不知你是什么意思,但是我们已经失败了……如果你打算在这里的话,我们也不会拦着你——希尔,准备离开了!】

他有些不耐烦了。

看着他,嘉诚不在多嘴,他没有办法多嘴,因为希尔也着手准备离开了。

他没有资格多嘴,自己只是外来参与者而已,甚至于有没有参与都不好说……

但是,为什么他会这么不服气呢?是因为撤退就是认输,他不喜欢认输?还是什么别的理由呢?他不太清楚——

只知道,在这短短的一天里,一颗种子在少年的内心悄悄的种下了……

它会成长……

慢慢的、慢慢的……

比谁都要更加高大。

夜晚自然比起白天要更加安宁,这里的气温和地球的秋天一样,还好,勉强不会着凉。龙族的攻击清扫了大量的生命,其中也包括了扰人的小昆虫。嘉诚和妖精们只能在野外露营,没有帐篷、没有篝火、没有烤肉……找个草木茂盛且不扎人的地方睡下就好,反正也没有几个人剩下……

一个小小的身影依靠在树旁,她看着星空,心绪复杂……生命如繁星般众多,凋谢却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果决,自己上午还见到的个体,下午就永远消失,每每遇见这种程度的破坏,她才会怨恨自己的渺小……

还是不够……太过依靠它了……

不——其实,它根本就靠不住……

她好烦躁,表现出只有在夜晚的烦躁,此刻没人,只有这时才能打开心的枷锁,不用再担心自己对他人会造成的伤害……

没关系的,一下就好……慢慢打开……

一、二……

【那个……打扰到你了吗?】

总是会有“搅局”的人,他们为什么不会看看场合!明明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自己好不容易有一个人的时候……——还好,她并不讨厌。

【没什么……我很好,你快去休息好了……嘉诚。】

快点走好了,虽然自己还有问题想问他,但是现在,自己宁愿他赶快离开。

【嗯。反正我们都睡不着,正好,我有些问题想问你来着……】

他找了地方自顾自的坐下了!——真傻、真傻!话说自己为什么要给他让座啊!还要特地挪个地方出来……

【……你问吧。】

【你不是会读心之类的吗?——不如猜猜看,希尔?……】

他笑嘻嘻的模样只觉得有些傻——读心?这是什么魔法,要是有这种法术,自己也不会落得这种境地吧……

【不,那不是什么读心……魔力高的生物可以间接干涉魔力低的生物罢了——说白了……我可以猜测嘉诚的想法,但是其他人也可以……】

【是吗?原来如此……】

好了,回答完这个问题可以离开了吧——在这么下去,我迟早会坏掉了……

【好,下一个问题!】

呃……

少女的表情突然有些厌恶,之前说话时在摆弄的手指渐渐收了回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要做抽剑的动作了……

【说起来,为什么只有你可以听懂我说话呢?】

【那是因为——】

自己自出生以来就生活在教皇厅,除了必修的军事理论外,语言学习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起初遇见那些使徒时,听懂他们的话只是因为那些语言最终都属于这个世界百类语言中的一种,自己已经彻底掌握自然是没有问题……

但是,渐渐的,我就发现不是那样的……只有自己能听懂的语言,那些使徒唯一交流的渠道只能是自己,这个结论的最终确定,对我而言——几乎是绝望的……因为,已经受够那些哭天喊地的求饶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什么都不懂……

【原来如此,这就是所谓的先天优势吗?】

男人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真是个胆大的生物呢……把那样的“厄运”当作有优势,如果这种算是优势,宁愿让我被打断腿也不要。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

最后!

自从这个烦人的家伙坐在这里以来,自己就已经不下十次祈祷让他离开了。总算,当最后一个的字眼从他嘴里托出时,简直就是天国般的极乐。

好了,赶快问完这些恼人的问题滚蛋吧……时间已经不是很多了,夜虽然很长,属于自己的夜却不是很长……

而且,明明如果你现在去休息的话,明天我一定会更加具体、祥和、温柔的给你解答才对——为什么偏偏要挑这种时候?

其实少女没有注意到,那个真正的问题,少年真正坐在这里的理由——直到现在,他才要说出口。

【我问你——希尔,你知道伊芙利特吗?】

原来如此——真是过分啊、艾尔前辈……

——你现在到底是希尔,还是那个火神、火精灵——伊芙利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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