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只要有风,你就可以一飞冲天,现在起风了,你却退缩了。
拉什科对我的评价很正确,我现在正缩在家中。拉什科邀请我去参加人工智能婚礼,没有邀请动我,留下这句话便断开通话了。
家用人形人工智能还未普及的时候,爸爸就在人工智能领域颇有建树,那时候也还没有完全潜行,有着的仅仅是VR,数字世界还很有局限性,当然“镜像数字世界”也并不存在,就在百般无聊的那段时光,爸爸不知道从哪里整来个人工智能,从此家中就一直有一名人工智能了,现在已经是家中不可缺少的一员。
也许是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所以从小学习人工智能相关知识,迄今为止已经十二年,而与匿仪认识才不到三个月,所以不是因为她而学习人工智能,按理来说现在不该止步不前才对。
妹妹从门外进来,估计又是催我从她的房间出去,但她没有,她走到打开她尘封已久的抽屉,拿出一本日记本,日记本保存得很好,她把日记本抱在怀中,像珍贵的宝物。
她问我:“你还记得你为什么要学习人工智能吗?”
“是为了创造强人工智能。”我自信满满地回答。
“不对哦,虽然不知道你的梦想什么时候变形了,不过最初不是这个哦。”
除了强人工智能,我得不出任何答案,妹妹看着疑惑的我,打开她尘封已久的抽屉,拿出她的日记本,递给了我。
妹妹像是看了千百遍一般背诵着这一段:“今天清晨,哥哥与我去看日出,他这时说的话我想我一定会铭记许多岁月:
你认为一个人需要活多少岁才能算是真正的活过,其实真正的活过与多少岁并没有关系,那么只要我能够活够40岁,30岁,就已经很满足,只要能够将自己的生命全部奉献给人们的幸福。
太阳出来,阳光洒在他身上,这时候的哥哥仿佛全身都带着光。”
随着妹妹的,叙述,那一幕渐渐清晰得浮现。
“我突然想出去转转了。”这么说过后,我悄悄溜去找了拉什科。
他正在我的住宅楼天台上等我,住宅天台被打扮成小公园,拉什科站在亭子旁迎风而立。
“你果然来了,你不是一蹶不振的人。”还没等我说话,他就背对着说。
“都没有回头,说不定来的不是我呢?”
“你走路时脚抬得很低,所以会不时有一些拖着地走路的声音,不过其实也是陈晓告诉我的。”
正当我看着我的脚反思之际,他伸开了双臂向我走来,还散发着高傲,随后把手搭在我肩上,说:“举办人工智能的婚礼,你觉得怎么样?”
我不动声色地把他的手拍开,“听起来就很不靠谱,现在的人工智能明明没有自己的意识,仅仅是弱人工智能,姑且先说说是哪两位吧。”
“假如是红珀莉瑞可与虚拟次时代旗下的两位人工智能的话,你觉得怎么样?”
“红珀莉瑞可”官方名称“马基马瑞卡”,在人工智能仿生方面是世界领先地位。此外,每当称呼官方名称,虚拟世界和AR内置翻译总会自动翻译为汉语“仿生机器”,因此在我们这样一小个群体中中,出于对每位人工智能的尊重,使用“红珀莉瑞可”或“仿生人”是我们的共识。当初世界首届数字世界教育报名时,也是因为这个称呼偶然与拉什科相识。
“虚拟次时代”则是拉什科家族旗下集团,深耕于虚拟业与人工智能业,算力与智能程度都是顶尖的。而在虚拟业,他们也负责意识上传,意识上传的技术也是顶流,因而他们的服务器中存储有许多人上传了的意识。
“红珀莉瑞可”最知名的人工智能当属小夜,目前活跃于影视行业,是位明星。“虚拟次时代”最知名的人工智能则是小雎,会对许多创业者进行详细的评估,来决定是否投资,也曾在许多大赛中获得过优胜,此外还积极参与到科研中。假如她们结婚,现实世界的人工智能的智能程度将会再次向前跃进。他还告诉我,他将会研究人的意识在机器身体上运行的可能性。
我止不住地笑了起来,假如真有这么顺利就好了。
待我笑声渐渐停止,才说:“听起来真的很美好,我也很希望这么顺利,可是这几乎不可能,假如造成什么更加难以预料的后果,例如为人们带来灾难,你要如何应对?”
“是的,虽然已经用小雎模拟出上百种情况,但模拟毕竟不是现实,现实中的苦难也许不止上百种,但文明的发展从来不悠然自得,我们的前人为我们奋斗至现在,现在,应当由我们这世代开辟至未来!”
雷声在天边隐隐作响,天空依旧阴沉,或许将有一场暴风雨来袭,但我们无从得知。此刻,刮来一阵狂风,裹挟着树叶漫天飞舞,他在狂风中屹立不动,向我伸出拳,悬在空中说:“让我们去改变世界。”
是啊,假如还没开始行动就害怕结果而放弃,能够做成什么?
我应该有变得勇敢吧?
我伸出拳与他对碰:“让我们去改变世界。”
只是这时的我仅有一腔热血……
——
天气刚刚入秋,因为是阴天,所以带着夏的沉闷,又带着秋的清冷,不自觉的让人想多加一件衣服。
我拉紧了自己的衬衫,看到了我要去的杂物间,一般情况下会有一位穿着蓝色长袖工作服的保洁阿姨去那里,负责指挥人工智能保证医院的洁净,但今天她有事请假了。我慌慌张张跑了进去,换上了蓝色工作服。
耳边的AR眼镜传来拉什科的声音,他强行打趣着,却无法掩盖语气中的颓唐不安。今天早上拉什科收到父母的命令,匆匆忙忙回去了。他坐上飞机没多长时间,系统给我推动了一条消息。
拉什科涉嫌杀害手下员工的新生儿子,时间是9月1日早晨。据目击者称看到拉什科手持刀具,进入被害人家中,等他再出来时衣服已经沾染鲜血。
离谱,他的家乡在地球另一边,今天早上还在和我讨论人工智能的事情,转眼就成为人们口中的罪犯。
我给他打过去电话。
“我来为你作证吧。”
“这倒还不需要,因为这次事情简直太荒唐,所以在我出发前我已经留了许多我在你们知行省的证据。比起给我作证,你有更重要的任务。”
“曾经我们这里有一个主持人花了三年时间胜诉,但却没人在意他的清白了。希望你不是下一个。”
“谢谢。”
——
我走进医院,专注于拉什科交代给我的事情,力求艾薇同意意识上传。虽然我强烈要求他优先自己的事情,但最终拗不过他,他在飞机归途中继续辅助我一段时间。
从进入医院起,医院的监控已经处在拉什科的控制下,他用小雎的姊妹版小鸠攻破了医院的网络,小鸠在他说之前我从未听说过,是黑客型人工智能,小鸠已经把真实的影像已经传去拉什科那里。现在医院看到的是人工智能修改了的影像,小鸠提取了一段几天前的录像,修改了右上角的时间,并将当时的艳丽天气改为今天的阴沉。
我随手拿了一两个清洁工具,正要从杂物间走出去。“有人来了!”听到拉什科的警告,我的手僵在门把手上。待那人过去,我才从杂物间出来,寻找艾薇的病房楼。
看来我这边还是需要拉什科的帮助的,不过果然他还是应该优先他的问题。
“不如你还是先去为自证清白做准备,我能行的。”
“好了好了,这个问题已经过去了,现在你只需要考虑如何接近艾薇。”
我叹了口气,继续寻找艾薇所在地。
三个月前艾薇曾在花园尽头观望这栋病房楼的建造,而现在住了进去。和一般的病房隔绝开来,在一栋单独的病房楼。这里到她那里有段距离,路途中还有许多监控,如果不是拉什科,我现在早已暴露,不过,虽然有拉什科作为队友非常可靠,我还是感到不安,于是躲避着监控和人群继续靠近着。
比预想简单的接近了病房楼,这栋楼上下没有多少工作人员,而人工智能有很多,不过遇到的人工智能都被黑掉了视觉,顺利的来到了艾薇的这层。从上次见面之后经过了有三个月,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会不会乐意见到我。
机器人第一定律,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个体,或目睹人类个体遭受危险而袖手不管。这在现代已经成为了法律,并且更为完善,依据目前的法律规定,机器人只有在保护他人不受伤害的时候,才能够使用非攻击类招式。并且因为人文主义思潮,机器人武力设定有一个强度限制范围。通用型巡逻机器人战斗力不得超过经过一定训练的人,守卫机器人战斗力不得超过持有枪械的士兵或武警。
这栋楼走廊呈工字型,从电梯上来,从下边的那条横走到竖那里,艾薇的病房就在上边的那条横。门前有一位人工智能守卫,除了它走廊空荡荡的,一般的人工智能守卫能够轻易分辨出来,可这位人工智能一眼望去莫辨楮叶,就像满身肌肉的职业保镖,不是拉什科的话我不会知道这是人工智能,能够造出这样逼真的人工智能的也只有这家红珀莉瑞可了。
武术我也只学过两年,而且大部分时间都翘掉,去编写人工智能了,人工智能守卫的确打不过。根据拉什科给的消息,除了这个人工智能守卫,病房内还有一个很聪明的人工智能管家,但远难企及小雎和小鸠,还有今天的主角艾薇也在病房中。
看了看保镖人工智能,我毅然走到他面前,他双臂环抱站在门前,正巧挡住门上的副窗。
因为我是不请自来,他也对我抱有防备:“请出示探望许可或立刻离开。”
我端详了一会儿,摸过许多人工智能,拟真程度这么高的还没摸过,端详了一会儿,就伸手向他摸去,它转瞬之间发动攻击,因为人形只会采用最优解,我靠着经验勉强躲过第一招,然后被第二招制服在地,动弹不得。
“等等等等,我认识她,她叫做艾薇,可以让我见她吗?”他松了手,我才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
这时他已经离开了门前,可以透过副窗看到艾薇。艾薇在屋内乘坐着轮椅,人工智能管家把她推到窗旁,她侧坐,首先望向天空,又望向地面。拉什科为我发来医院外面的影像,天空中,即使这种阴郁的天色下也有勇于翱翔的飞鸟;地面上,有着即使阴云笼罩依然不变的祥和。因为是AR眼镜播放的影像,只有我能看到,她的目光穿过玻璃眺望到志气与祥和,却只能隔着玻璃眺望了。她伸出手触碰着玻璃,另一只手把布偶抱更紧了。
我的目光从门上的副窗移开,自从上次见过艾薇后,有好多次经过楼下,却从未想起过这位女孩子,仅仅给妹妹买了药就急匆匆赶回去。这次来到门前也仅仅是因为拉什科的计划。
面前的人工智能瞳孔的镜头变换着,是在拍下我,我微笑着对人工智能招招手。
“正在询问中,请稍候。”人工智能说。
我又透过副窗望去。她依旧维持那个姿势,衣袖从手臂滑落,衣袖下是瘦骨嶙峋的小臂,饱经病魔摧残,小腿后方却又肿大,腹部整体向前凸起,显得很怪异,AR眼镜为我识别了这种病症——进行性肌肉营养不良。
窗边侧坐的她转向我这边,眼泪滑过笑容,坠落。她微微张嘴,徒劳的向人形请求,得到的只有拒绝。这间病房的隔音性能很好,在外面听不到丝毫声音。不过我的AR眼镜还是解读出了唇语:我不认识他,还是赶走好了,我不想继续讨厌自己了。
如果是那次那份体验的文件,一定可以让她信服,我传给面前这位人工智能,文件却被拒收。直接传给艾薇,文件被拦截。之后又试了几次,无论如何都无法让她看到我所记录的这份证明。
她正埋在自己的双膝上,身体因哭泣而颤抖。我伸出手,想要为她做些什么,又在即将触碰到门时停下,因为有人工智能在我面前保护着她。
我走掉了。
实际上是回到刚刚那个拐角到厕所躲了二十几分钟。
在这二十几分钟内,监控中的我已经走出大门,不过还是等了会儿,才从厕所里面走出来。
根据拉什科的解释,这位人工智能守卫智能程度不高,以防被黑掉所以不连接网络,但会给病房里的人工智能管家发送无线电波。我拿出屏蔽仪,这是拉什科设定好的,有效半径5米,能够屏蔽无线电波,同时也能屏蔽我的网络。
“我需要提前告知你,当你开了屏蔽仪,假如有人接近,我无法通知到你。”
“我知道。”然后扔了包饼干。
聆听着守卫的脚步声,他果然在向这边走来。到了拐角,我扑向他,他此刻向我发动攻势,然后败在了我手下。人工智能的雷电X7接口都在后脑勺下方处,它也一样,我躲过他的第一招,绕道他后面插入了骇客网卡,只要插入,就会被骇入,破坏。他也不例外,我竭尽全力接住倒下的人工智能,以免倒地发出巨响,轻放在地面后,关闭了信号屏蔽仪。
“快走!有人就要到你那里了!”拉什科的声音从AR眼镜中传来。
听到拉什科的警告,我慌忙连拖带拽把它拖进厕所。看到我拿来的人工智能用清扫部件和屏蔽仪还在地上,这时已经能够听到脚步声,顾不得犹豫,一个箭步冲上去拿起就跑回去。紧接着我又躲到隔间里去,直到拉什科说他已经走了才敢出来。
我把人工智能摆正,使它就像坐在地上睡着了一样,问拉什科:“这位人工智能会怎么样?”
“如果删除掉它所存储的记忆,那么它甚至不会记得它所遭遇的不公,嗯,意识体也是。现在我们正在虚构它的记忆,它听到声响来这里查看,然后宕机了。”
“其实我比较想知道对这位人工智能以后有什么影响?”
“人工智能守卫数据被破坏的基本是存储的记忆数据,核心运行程序有些损伤。红珀莉瑞可仿生技术世界第一,不过红珀莉瑞可的人工智能底层逻辑要落后我们许多,再加上用网络安全人工智能修复人工智能数据,几分钟就修复好。”
听到拉什科的说明,我紧张的神色才终于舒缓下来。
我避开副窗走到门前,发现根本没有门把手,也没有插钥匙的地方。如何开门,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就连拉什科也没有情报。拉什科调出了走廊的监控的记录。
“我以为你早就看过这里的监控记录。”
“在这之前,我也从来不侵入任何地方。告诉你的信息都是知情人在网络上无意透露的,他们肯定不知道他们在网络中发言的重量。”
两个月前的某一天,艾薇因为病情恶化,被禁锢在病房中,那天律师姐姐江律依来到这里,拿了一束满天星,给人工智能守卫出示一个小卡片,进去探望了艾薇,之后再也没来过。之后就只有定时来的医生和护士,与人工智能守卫对视三秒钟后,病房门自动打开。
依据监控记录推测,打开门需要刚刚被我们打倒的人工智能,我看了一眼人工智能守卫,他依然坐在地上,就像被燃烧殆尽。现在他这样肯定是没办法了,我们商量先行离开,等待它修复完毕,期间寻找同样拥有通行卡片的人。拉什科调出人工智能寻找各平台说自己来过的人,一共只有不到10个通行卡片。
我又看向拉什科给的录像,说:“我们或许可以试试”
出大门口前,最后回望艾薇的病房。
“我们能把她带出来吗?”
“你最好放弃这种想法。”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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