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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永夜的主人

3.永夜的主人

她穿着一身黑色复古风格的波浪长裙,观感上有点像黑色的婚纱,穿在她身上给人一种神秘、隐秘、安宁的感觉。

头上盖着一层神秘的黑色的面纱,让人只能看到她露出的小嘴上那一抹淡淡的微笑。即便如此,看到她的人第一眼都会觉得她无比的美丽,如若女神一般。

这让我脑海中联想到一个词,“黑夜的女神!”

那是我脑海中属于黑夜的女神最理想的印象。

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带着浅淡的微笑向我走来,我心脏狂跳,但又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捏住一样压抑。喜悦、激动、同时又感到恐惧和不安。

她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我会不会被她拆穿?这之后她会把我怎么样?

一大堆问题凌冽在我的脑海里,没有人能回答,没有人能为我排忧解难。

她向我走来,却在我面前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并没有想要伤害我的意思,嫩白似玉的双手相互交错,温柔地描述语言。

“你醒了?”

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对我没有恶意,只是简单的问候。

“嗯,醒了。”我不安地回答道。

我们俩互相看着,她不说话,我也不敢动。

怎么办?这时候应该怎么办?我活了二十几年没跟这么美丽的女生待在同一个房间里过。除了我的上司……

冷静点,冷静……分析一下,她能出现在我的房间里,说明她和“我”的关系非同一般,但我不知道具体是哪一种。乱来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她发现我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正当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她的手再次交错,用手语向我表达。

“你恢复理智了?”

恢复理智?什么意思?我之前一直都是无理智状态吗?斯……怎么感觉有种奇怪的即视感,我的错觉吗。

“我感觉到,你醒了。”她继续用手语温柔地和我述说着。

这时候不得不感谢那位学姐教了两年的手语,即使最后我们的关系没能更进一步,但她依旧为我带来了两年快乐的时光。

草!为什么我在面对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孩子的时候会想到别的女人!我是个人渣吗!

“你忘记了吗?”

看我半天不说话,她继续用手语试图和我交流着。

对对对!我忘了,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是我完全不敢表达出来,生怕出现什么差错。

但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我要是再不说点什么,她说不定会当场把我剥出来看看里面是不是个东西。

但是我说点什么好呢,她说我醒了,这说明“我”之前很有可能是昏迷状态……或许可以利用这点试试看。

“你,是谁?我,又是谁?”

犹豫再三,比起“今天天气真不错”这种煞风景的台词,我决定问一个我们双方都不太确定的问题试探一下,看看能不能混过去。

就怕她突然变个鬼脸来咬我,把我的脖子掰成两段然后补上一句“你不是他”。

要是这样搞的话我就欲哭无泪了,哪怕她一时半会真弄不死我我也会被吓个半死。

我装作迷茫的样子看着她,她沉默着,并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指了指我的旁边。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那是那是“我”的展示柜上,一顶漆黑破碎的王冠。

“……”

对哦!那顶王冠!我怎么没想到呢!

我想要理解王冠上的内容!

随着这个想法的诞生,周围的黑暗像是获得了生命一样向我涌来,空间扭曲,压缩,从我身上诞生出一个黑洞吸收着周围的一切,这种感觉就像是被马桶冲走一样。

我的耳边响起了奇怪的碎碎低语,虽然听不懂,但是让我感觉特别痛苦,但我却听不懂那种语言。

我强忍着眩晕和呕吐感站稳脚跟,努力抑制住自己难受到想捂住耳朵的冲动。

低语声在我耳边越来越清晰,而我也能渐渐理解那些听不懂的语言的意思,那股声音在述说我的名字。

『永夜……』

『离。』

『之主。』

『国王。』

当我再次看向那顶漆黑的王冠时,已经能理解上面文字描绘出来的意义。

漆黑王冠上的符文共同描绘着一个名字,一个让我大受震惊的名字。

“永夜……离。”

当我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一切疑惑全都得到了答案,那种像是被马桶水冲走的感觉已经消失,烦躁的低语声回归黑夜的宁静。

我是,永夜离。

这是我前不久还在加班设定的角色,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突然?为什么我突然就变成自己想象出来的角色了?那原本世界的苑离呢?他已不是才刚刚趴在桌子上睡着吗?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内心里却又觉得很清楚,苑离已经不在了。

属于“不加班先生”已经的一切都已经不在了,这个世界上也不再有人会记得他。

这种感觉就像一瞬间我失去了所有的一切一样。

无力,遗憾,痛苦……内心被什么东西绞痛着。

我一时间有点难以从这个事实中缓过来,我转过头,迷茫地看着她。

“你回来了。”她漂亮的双手描绘着。

这一次,我听懂了她的意思。

“对啊,我回来了。”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在哭泣一样。

她看到我似乎在哭泣,上前温柔地摸了摸我的脸,然后又踮起脚尖摸了摸我的头。

她想要安慰我。

第一次被女孩子这么温柔地对待着,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我来自异世界,我不是她期待的那个人。

“可我不是永夜离……”

我是苑离,一个只盼着天天下早班的废物青年。

没等我说完,她忽然抱住了我,她的身体很柔软,很温暖……

“没关系,你会慢慢记起来的。”

——

她离开了,我坐在床上,迷茫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此时此刻,我已经有点分不清自己是“不加班先生”苑离,还是“永夜之主”永夜离了。或者都是同一个人,但不重要了。

只有我的内心非常确定地意识到,苑离已经不存在了。不管什么原因,什么理由,他的灵魂已经回归到了原初,永夜离的身体里。

那么现在我要做什么?

我什么也不记得,什么也不知道。

“过来。”

我抬起了手,将展示柜上的那本笔记招了过来。

刚刚那股融入黑暗的感觉后,我很清楚地认知到这是我的笔记本,并且我对这个没什么特别的小本本有一股特别亲切的感觉。

我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非常工整的我不认识的符文,不过没关系,这是我创造的文字,我理应能够阅读。

“霍因斐给了我一个本子,他说,人类会用书籍来记录现在,记录过去。记得‘荣惰’也会忙碌地书写书籍,但祂所记录和传递的,是知识。短暂而渺小的人类需要用能够比他们更久远的存在来记录和传递文明吗。非常巧妙的构思,但我是永恒存在的,用不到笔记……不,或许有一天会用得到。”

『当我哪天想要放弃永恒时,或许我会通过这本笔记回来——永夜离。』

第一页的内容就这么多,这是一本笔记,而不是日记,这个本子上只记录祂觉得值得传递下去的内容。

我翻开第二页,上面一片空白,往后的第三第四页也是一样,什么都没有……

“不会吧?就只有这一页吗?这么真实的嘛,那这本笔记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嘶……不对,仔细想想,在笔记上写点东西对‘我’来说并不难吧?如果真的什么都没写的话,那为什么还要把一本什么都没有的笔记本留在房间里呢?”

答案是……我不知道,很好,我很神秘,连自己都防。

“是不是有什么隐藏的密码之类的啊。”

就在我随意地翻页的时候,忽然看到书页的空白上显现了一串文字。

『我伟大至高无上的主人!欢迎您的归来!』

“嘶……”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被这突然出现的文字吓了一跳,而且笔记上写的这段文字赫然是我无比熟悉的简体中文。如果这换成红色血字的话那恐怖效果极佳。

但是冷静下来,这本笔记会突然出现文字?它是活物?

“你是这本笔记?为什么不在我翻开第一页的时候出现?”

我强装镇定地跟笔记对话,跟一本笔记说话是不是很诡异?

『伟大至高无上的主人!下载异世界的字体耽误了一些时间。』

下载异世界的字体?这破本子还能跨世界下载东西?

“那你还挺厉害的哈。”

『是!我伟大的主人,我的知识来源于您的认知,只要您曾经看到过的,我都能记录下来。』

啊这,只要我看到过的就能记录下来……那我特喵的不就是完全没有隐私可言了吗!

“咳咳,那你——介绍一下自己,我不记得很多事情。”

『是!我伟大的主人!我名为阿默兹之书,是伟大的主人为了应付特殊情况所创造的记忆之书。我时刻记录着主人的一切行为,是伟大主人的外在记忆。』

卧靠!这他喵的不就是外接硬盘么,行车记录仪啊你是!

我努力压制住自己想吐槽的冲动。

“咳咳,那我可以查看这些记录吗?还有,‘主人’这个称呼前面不需要加其他的词缀。”

『完全可以,我的主人。我就是为此而存在的,只不过此前主人在永夜之地的日常非常单调,您偶尔一坐就是好几年。所以请主人挑准有意义的事情来查看。』

我要是知道哪些事情有意义我还用得着挑?

我叹了口气,忽然感觉有些无力。这时我的目光突然扫到了那顶黑色的王冠。

“跟我说说那顶王冠的事情。”

『这就为您展现,我伟大的主人。』

书页上的字渐渐淡去,我闭上眼睛揉了揉额角,再次睁开眼睛,书页上已经重新布满了工整的字迹。

『我不喜欢往头上戴任何饰品,王冠这种东西,只不过是人类把一种比较稀有的矿石点缀在自己的外表上,以此显得特别而已。』

文字是断续的,看起来不是在同一天的记录。

『闲暇之余我也弄了一顶王冠,在会面人类的时候戴上,他们好像挺受用的,自从我戴上王冠后他们看我的眼神就更加敬崇了。他们从把我当成神又转而把我当成了国王,呵呵,能力有限的人类只能通过外表来认知某些事物。』

啊这,原来那顶王冠是这么不被重视的物品吗?难怪坏了也没人修……也可能只是单纯的修不好。

『主人把王冠弄坏了……』

什么鬼?最后这段是你写的吧!阿默兹,这也太敷衍了吧!

不过那顶王冠只是装饰品而已吗?但是我总感觉那个漆黑的王冠好像隐藏着什么特殊的力量啊。

“阿默兹,我的王冠上有什么隐藏力量吗?”

我懒得去想,直接问知情者就是。

笔记本的空页上很快浮现出新的文字。

『主人,任何与您有关的一切都会被赋予永夜的力量,其中就包括我。那顶王冠因为曾戴在您的头顶上,于是它拥有了属于您的伟大象征。』

象征,永夜离的象征吗?也就是说,戴上那顶王冠能让我恢复往日永夜离的位格。但它现在坏了,不知道还有没有用,能不能修好,那顶漆黑的王冠看上去其实还挺帅气的。

“对了阿默兹,刚刚来我房间的那位是谁?我和她是什么关系?”

我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果然我对出现在我房间里的美少女很是在意。

空页上渐渐浮现出文字,但却并不是我想象中的解答。

『主人,她是永夜之地的高位者,她是与您最接近的存在。至于你们的关系……非常复杂,而且这其中伴随着您诸多强烈的意识影响,我无法直接描述。』

强烈意识的影响吗,那是永夜离的意志吧?

『主人,您曾经是精神领域内最伟大的存在,您的意志能够直接影响黑暗世界中的一切。而现在主人您的精神才刚刚回归,还太脆弱,不要贸然接触曾经强烈的意志为好,不然可能会被自己影响。』

我的意志会直接影响世界?也就是说我那种类似于心想事成的能力正是我意志能力的体现啊。那现在我所在的地方也是由我的意志形成咯?那我岂不是可以随意操控?

“阿默兹,如果我强行接纳那些曾经的意志,会怎样?”

『主人,那些意识将会回归您的身体,您现在的精神也许无法抗衡,会被那股意识潜移默化地改变。』

强行容纳永夜离的精神会影响到现在的我现在的精神啊。现在的我太脆弱,还无法驾驭那些精神力量。

我还需要变得更强才能使用更多的能力。

这时我忽然想到了一点。

“阿默兹,那外面的世界有人类吗?”

『主人,您是想询问永夜世界之外的样子吧?我可以为您展现!』

哦!要来了吗,世界背景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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