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痕大剧院
作为由北境最高掌权者承认的冰痕大剧院的新主人,悠久之歌歌剧团今天晚上就已经住进了这个剧院里,不用再苦于为接近上百人寻找旅店令歌剧团的成员兴奋不已,虽然北境最高掌权者已经离开了一个下午,但是他们现在依旧以为是团长神通广大能够这么快就借用到冰痕大剧院的场地,而且还能与剧院的主人这么快沟通好,让他们能够借住。
因为知情人伊斯卡利欧·圣镜和艾登·白峰完全没有告诉歌剧团成员们,这个剧院已经是他们的了。
那个一见面就不由分说的动手,而且之后还以泄露歌剧团秘密为条件来要挟伊斯卡利欧消耗自己的生命力使用神圣坍缩的,让仅仅见过他几面的艾登都有些感到恐惧的年轻骑士,在今天下午,领着他们进入冰痕大剧院,并且当这他们这群外人的面宣判了一位城市高级官员监税官的死刑,并且将这样一个庞大而华美,本该作为北境财产充公处理的剧院,当做私人财产赠予了他们。
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如果是真的,那艾登自然希望越多越好,但是这件事情本身就极度不合理,加上是那个看起来温柔随和但是深不可测的人做的,这更加让艾登感到不安。
那种人,即使看起来是遵循骑士美德,并且严格的自律的完美骑士,但是在他们所无法知晓的地方,一定有由那种人设计的危险的陷阱在等着他们。
即使明知对方别有用心,但是却不明白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这让艾登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明明是阴谋,却放在了明面上施行,让人感到危险,却不知道是什么危险,如何应对,这样的人如果是奥伯帝国战场上的指挥者,奥伯帝国怕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艾登努力的去揣测那个年轻公爵的意图,却始终无法猜到。
不只是对方现在的意图,连一开始的意图,他都揣测不了。这位公爵为什么屈身护送中洲来的几个客人,即使是皇帝本人前来,也没有理由要公爵屈尊亲自护送。对方是怎么了解到悠久之歌的秘辛的,而且为什么会在他们刚进入北境就找上他们,为什么他会提前预知沃夫黑森的攻击,而且要求伊斯卡利欧帮助他们用神圣坍缩来禁锢住那个人和狼结合的恶魂,提出那样难以置信的要求之后,竟然还给出了更难以置信的报酬。
这种种结合起来,让艾登百思不得其解,他唯一知道的,就是知道悠久之歌已经成为那个人棋盘上的一枚棋子,至于自己这枚棋子是棋手偶然间发现的可以加入战局的新棋子,还是本来就是计算之中的将会被纳入战局的棋子,艾登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艾登只想知道,现在的棋手,一方明显是这位公爵大人,而另一方又是谁;这个棋盘是个多大的棋盘,是只有北境的大小,还是奥伯帝国的大小,或是人类世界甚至包括精灵世界的大小?艾登一边惊异于自己的异想天开,一边不禁往更难以置信的方向揣测,那种规格的猜测令他既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觉得好笑,又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如果那位奥伯帝国的公爵大人所对垒的棋手是神明呢?如果他的棋盘,正是这个世界呢?艾登因为自己无缘无故出现在脑海中的怪异而恐怖的想法而浑身战栗。若真是以世界为局,以凡人之躯与神明对抗的话,那他艾登·白峰能作为弑杀神明的一枚棋子,也算是荣幸之至了。
艾登使劲摇摇头,驱散掉内心对神明极度不敬的想法,然后在心中默默的祷告了一番,祈求那一柱最初之神,还有八柱原初之神原谅他那渎神的不敬的想法。
艾登看向窗外,这个房间的位置很好,以至于能够看到极冰之痕地形的外面,尤其是这个视角能够看到极冰之痕之外的天空,艾登看着这片寒冷的大地上特有的、万里无云的冬日夜晚的星辰星象,在有云的夜晚尚能闪烁的、散发紫色光芒的、星象系占卜和星象系魔法中占有最高位地位的命运主星;此刻,紫色的命运主星正闪耀着明亮的紫色光芒,命运似乎在此时晦明不定但强盛异常,对星象系魔法有一定研究的艾登明白,这是所谓命运纠缠的卜象。
但是这并非是祸运系星象,虽然也并非幸运系星象,但是艾登明白,他们这群圣教国的逃亡者的命运,必定会和这位公爵大人的命运纠缠在一起。
“命运相交,必定有理,万物有因必有果,既然与你结识,受你恩惠的‘因’已经达成,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对我们命运交织的‘果’拭目以待了……雪莱·朗基努斯!”
冰痕大剧院内,某个最近被雪莱要求一个晚上必须改造好的房间。这个房间内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水池,但是里面并没有放上热水来让这个房间的主人泡澡,而是放着温度正常的水,在房间里的法阵的维持下,这个房间的温度和温和的中洲的湖泊边差不多,可以说,房间的主人即使把这里当做中洲的某个湖畔都不算过分。
伊斯卡利欧·圣镜,这个圣教国叛徒的儿子,具备高阶圣骑士力量的年轻人,此时正在这个房间里水池边的椅子上坐着看书。
“哇,伊斯,这个真的是普通的水池吗?这里面不仅有鱼,而且水底下还有好多东西啊,好像我小时候的家。”这时,水池里传来了动听欢快的声音,这个声音让人听着就本能的觉得心神宁静,即使没有歌唱也能让人感觉像是一首美妙悠久的诗歌。声音的主人现在的情绪似乎非常的快乐,从她欢快的语气里都可以听出,她的欢快似乎像是在干涸的水洼里挣扎了很久的鱼儿进入了久违的河川湖泊一样。
一条修长的鱼尾从水中伸出,然后在水面上啪嗒啪嗒的拍击着,让水花欢快的溅起,飞向水池边看书的人。
“蕊娅,别闹~”水池边的伊斯卡利欧单手把书合上,放在一旁,然后走向水池边缘,刚刚溅起的水花完全没有淋到他一丝一毫,因为都被他用简易的符文魔法形成了护罩挡下了。
“伊斯!这个水池和小时候的家一样。”水中忽然冒出了一张美丽的面孔,她巧笑嫣然,眉眼间闪动着少女特有的俏皮,她的容貌也堪称是由美之神刻意精雕细琢而成的容貌,与那些在人类世界有着盛名的美姬或是精灵来比都毫不逊色。但是她的脸颊边缘则是粉色的鱼鳞,清澈的水面下可以看见她不满粉色鳞片的鱼尾一般的下半身。
她就是悠久之歌一直以来藏匿着的人鱼歌姬,是被许多艺术爱好者们津津乐道的,热烈追捧的,从来不在人前露面的神秘歌姬,也是悠久之歌这个歌剧团名字的招牌。
“嗯,那都是我请求剧院的主人这样做的。”伊斯卡利欧看着露出水面的绝美面孔,温和的笑道,那温和与雪莱常常挂着的微笑一样,让人感觉像是对着阳光。
“唔……这样不会暴露吗?”被昵称为蕊娅,真名是缇蕊娜娅的人鱼女孩明亮的双眼里露出了一丝不安。
“放心,不会的,我可以保证,那个剧院的主人信得过的。”伊斯卡利欧知道自己的说词十分的无力,毕竟他们经历了十七年的流亡,最大的原因就是没有信得过的人。
“唔嗯?”缇蕊娜娅看着伊斯卡利欧的眼睛,她的眼神清澈而透明,清澈得仿佛能够透过其他人的双眼看到他的内心……伊斯卡利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十分没有底气,毕竟严格来说,他根本信不过把剧院送给他的雪莱,所以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其实心里是有点打鼓的,现在被缇蕊娜娅这样看着,他内心不由更慌了,然后他看到缇蕊娜娅忽然笑了笑。
那笑容仿佛阳光融化了积雪,仿佛澄澈的晴空,仿佛是一片湖泊远处,栖息着幻想一般的美丽。伊斯卡利欧忽然愣住了,他看着面前的笑容,脑海中闪过的各种各样美好幸福的画面,他看着面前女孩的眼神渐渐有些痴迷。
“如果是伊斯保证的话,我就放心了呢。”缇蕊娜娅看着面前的,依旧可以称作少年的人,笑得如同春风吹拂。
“谢谢……谢谢你那么相信我。我一定会不辜负你的信任,一直守护着悠久之歌的。”伊斯卡利欧回过神,也笑了笑,他从缇蕊娜娅的笑容中看到了一些其他异样的东西,虽然因为从小一起成长,他们之间一直把对方当做家人来看待,但是在这一瞬间,他们看向对方的眼神里,他们的笑容里,似乎多出了很多异样的情感。
“伊斯,你有没有想过,悠久之歌的大家,包括我,对你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缇蕊娜娅很罕见的问出这样的问题。伊斯卡利欧先是一愣,然后看向缇蕊娜娅的眼神,看着她清澈的双眼中罕见出现的认真的、满是期待的、却带着害怕期待落空的复杂感情的眼神。
“你们……都是我的家人啊~”伊斯卡利欧没有任何的思考,没有任何的利弊权衡,他完全遵从着自己内心的声音说道。他甚至已经不去思考这样的回答可能会带来的是什么,这个回答对他来说仿佛是本能一般,没有任何负面的感情,复杂的感情,他对这群“家人”的感情——纯粹至极!
“是吗……家人……”缇蕊娜娅似乎很喜欢伊斯卡利欧的回答,她眼中对于回答可能让期待落空的恐惧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对这个已经一同在人类世界各地辗转十数年的男孩的蕴含着某些特殊的感情的眼神。“真好,我们都是家人……”
“是的,你是我最重要的家人。”伊斯卡利欧说道,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指的对象已经从整个歌剧团变成了缇蕊娜娅,“我会守护我的家人,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圣教国的逃亡者,年轻的高阶圣骑士,悠久之歌歌剧团团长,伊斯卡利欧如是发誓。
“那我们拉钩!”缇蕊娜娅伸出修长漂亮的手,白皙的小指伸出,等待着许下承诺的一方的回应。
“拉钩发誓什么?”伊斯卡利欧很自然的勾上了缇蕊娜娅的手指。
“就发誓,我们一直,永远都是对方的家人,永远都要守护对方。”缇蕊娜娅的笑容中依旧有着女孩的俏皮,但是她的语气和眼神却无比的慎重,可以看得出,她似乎藏着什么话不敢说,只能以这样幼稚的、但某些方面来说无比珍重的方式,来稍稍倾诉自己的话语。
“好,我发誓,我会守护缇蕊娜娅,一直,永远。”伊斯卡利欧原本在笑的脸上,忽然表情变得无比的严肃认真,那种架势,如同一位虔诚的信徒对神明宣誓忠诚,如同一位忠心的骑士对公主宣誓守护。
即使面对的是野兽,是恶魂,是龙族亚种,是任何的人,是北境,是圣教国,甚至是神明,只要我对你许下了诺言,那么,无论是什么,我都会为你挡下……我的缇蕊娜娅……
雪莱·朗基努斯,你究竟在做什么打算,但是,无论你想的是什么,如果你伤害了我的家人,那我一定会要你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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