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耳事件过去之后的不久,我正在书架上看书,据林肯的话,六耳已经和我们达成了合作关系,这样一来,我们就有了一个比较牢固的后援,但就凭这样的阵容,还远不够和现如今的敌人抗衡。这样一来,我就必须要广结更多的人。
在我看书看得入迷时,一阵敲门声把我稍稍惊动,看到斯琳姆还在做家务,我便快步走到树屋门前,拉动门锁。
“你好呀,猎魂使大人。”
随着大门打开,一个比我还矮一个头、身材娇小,衣着却十分暴露的粉发女孩,露出虎牙朝我打着招呼,我瞥了瞥她头上比斯琳姆大上许多的犄角,和身后细长的尾巴,再加上空气中弥散开来的陌生魔力,知道她和斯琳姆一样,同属于魅魔的一族。
“你是哪位?”我礼貌地向她问话,眼睛却转向了身后的斯琳姆,我小心翼翼地挡着这小小的身体,尽量把她隔绝在斯琳姆的视线之外。
“听说我的亲族住在这里,家族里要我给她捎个口信。”
说明来意的时候,我的背后忽然“咣当”传来翻倒东西的声音,我转头过去,斯琳姆好像风一般朝门前掠来,鞋跟仿佛是插在地上发出“咔咔咔”的响声,紧接着,就看一本书忽然划过我的脸颊,“啪”一下砸在了亲族的脸上。
“你来干什么!?”
再看时,斯琳姆已经怒不可遏,一头金发仿佛要着火一般。
“当然是来给我飞黄腾达的姐姐传信啊。”慢慢扒掉挂在犄角上的书本,女孩并没有生气,而是颇有仪式地摇摇手打招呼道:“好久没见,看上去身材好了不少,皮肤很滑嫩,这里也丰满了不少啊,在族里说不定能名列前茅呢。”
说着,她的动作越发轻佻,手指已经慢慢地朝着斯琳姆伸了过去。
“你放弃我们的生活方式,另谋生路,现在生活的不错——可惜爸爸对此很不高兴啊。但无论怎么样,我们魅魔一族千年难遇的节日,希望你能回去一趟……”
就在她的手指快要触到斯琳姆胸前的时候,斯琳姆“啪”一下拍开她的手,对她大吼道:“带着你的信滚!我不想再和你们有任何一点瓜葛!”
小魅魔见斯琳姆态度如此,也不多做争执,她走到外头,身上绽开一对翅膀,扑扑扑飞走了。我知道,魅魔只有在和足够多的人**之后,才能长出翅膀、长大犄角、强化法力。但是我不想思考这些事情,转过头,安慰我受伤的爱人。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发火。”
斯琳姆的脸上,在不到半分钟间就挂满了泪水,我连忙拿起一旁的手帕,帮她拭去泪水,她一边哭着,一边对我道歉道:“对不起……我在外人面前这么粗鲁。”
“我说了……你做好自己就可以。”
我一边摸着她的头发安慰着她,一边劝她不必自责,我对斯琳姆的事情还了解不多,也许,这就是我唯一能安慰她的方式。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斯琳姆终于平静了下来,但她的情绪却又一次,因为散落的书而紧张起来。
“糟了……书被我弄得掉地上了,得赶紧放回去……”
摆脱了怒火的斯琳姆,赶忙收拾起了地上掉落的书本,这其中就包括那一天从老板娘手里拿到的无字书,但就当斯琳姆将翻开朝下的那本无字书拿起的时候,我却看到这本书上多了些图画和文字。
“等等!”我赶忙叫住她,然后从她的手里拿过书本,细细翻看起来。
“这本书,是什么时候开始有图画的?文字的内容也变得清晰了。”
诡异的现象,并不能阻止我一览书本内容的好奇心,我慢慢地看着上面的图画,那上面画着一群身穿奇怪服装的小人,在好似科幻作品里的未来城市里穿行的身影。那城市的街道,到处是智能机器、悬浮飞船,令人看得入神。我手翻着书页,嘴上也念起了这本书的内容。
“往昔,有一个强大,但却善良淳朴的种族,他们发展出了高端的文明,人人的愿望都能满足,过着幸福的生活。他们不仅发展自身,还帮助其他贫困的种族,扶持他们和自己一样强大。”
当我翻页之时,上一页的和平景象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两个面目五官模糊不清的小人,站在演讲台上对周遭的群众演讲,群众的脸上,一扫方才和平的悠闲,一个个都拿起了刀枪,准备着随时暴动。
“但是这个种族里,却出了一对心肠黑暗的双胞胎,双胞胎不喜欢别的种族发展得和自己一样强大富有,于是发起了叛乱。”
我注意到,站在这演讲台中央的两人,被涂画得一黑一白,除此之外没有别的颜色。
再翻一页时,方才光华璀璨的文明,已经变成了一片焦土,只留给我一颗好似烧红的煤球般的星球。而一艘艘装着武器的飞船,则飞离这星球,向更多的星球飞去。
“令人意外的是,这对双胞胎利用自己的骗术一呼百应,夺取了文明的武装控制权,不仅消灭了别的文明,还排除异己,将那些主张和平的同族全都打入了大牢,开始大举侵略。在这危急关头……”
当我再想读下去的时候,却发现,这书再往后,又是无穷无尽的白纸,我合上书本,叹了一句道:“没有后续了吗?”
而后,我细细思考着,总感觉这本书,有着奇怪的东西——我小时候,也曾在脑里幻想过,有光怪陆离的飞船和奇特科技的世界。但我没法说清楚,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本书总觉得很诡异。”
我的自言自语,引起了斯琳姆的注意,她一边收拾着书本,一边对我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它的文笔,就像是某个我熟识的人。但是我就是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了。”
在我用手指敲着脑袋,细细回忆的时候,斯琳姆却一把把我手里的书夺过来,对我道:“先把它放着吧,说不定它是一本可以自动更新内容的书呢?”
“魔法还真是奇妙的东西啊。”
看着那本书被收入书柜,我不由得笑了笑,随后将事情抛诸脑后,去做日常的事情。
数小时后,我又一次收到莫斯提马的指派,只是,这一次她并没有用心声的魔法跟我道明,而是神秘兮兮地让我过来当面交代。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提高了一百二十分戒心,走到了宫殿里。
“传唤我又干什么?”
在我推开宫殿大门之时,不光是莫斯提马,撒斯姆,还有几个用斗篷遮着脸,看不清面目的恶魔都聚集在宫殿里,莫斯提马的脸色凝重,往日的轻佻消失不见。
“正好,今天,我就来给你上一课。”
拍了拍王座的扶手,莫斯提马随即解释道:“地狱的恶魔,并不总是聚居在一起,有不少恶魔部族自立清高,因而远走高飞,隐居在地狱的别的地方。不过,今天有一个魔族的部落,特来给我一个邀请函,要求我请最得力的大将保护他们的节日。”
似乎是预见了最坏的情况,斯琳姆匆匆换上正装,从大殿门口跑了进来,嘴里还大喊着:
“莫斯提马大人!!!为什么要让她去!?”
“你敢违抗我的旨意吗?”
莫斯提马并没有像往日那样儿戏一样的回应她,而是吼了一句,随后,她才发现自己有点失态,便稍作平和地回了一句道:“如果你放心不下的话,就一起跟去好了。这个条件不过分吧?——之后的事情,就不是你们该听到的了,走吧。”
我们周围恶魔的谈话,我们并不想听,在他们的注视下,我们缓缓走出大殿,全程沉默地回到了家中,但一回到家中,斯琳姆就开始翻箱倒柜地收拾起了东西。
“你要回去吗?”
刚才还对同族愤愤然的斯琳姆,此刻却将各种行李收拾,做着远行的准备,这突兀的转换让我有些不太理解,便向她问道。但她却一脸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回答道:“如果不是怕小月有个三长两短,我才不过去呢。”
看着她赌气的样子,我又感动又好笑,为了安定她的情绪,我踮着脚尖,摸了摸她的长发,对她道:“也好,就去看个究竟吧。”
拉着满满当当的行李,我们站到一个无人的地方,从地面上用树枝和泥土画起魔法阵。由于地狱的区域可以说广无边际,每一个聚居地的地方都非常之大,互相之间的相距有长达数千万公里的距离,因而需要大型的阵法和长时间的吟唱来帮助我们到达目的地。
将两人的魔力聚集于阵中央,我们飞快地念起咒语,随着共鸣的启动,阵法发出耀眼的光芒,瞬间,我们的身体就像光一样朝天飞了出去,眨眼不到的瞬间,我们就到达了目的地。
只是,据斯琳姆所说,这一处目的地,本应该是一片绵软的陆地,但当我们从阵法的另一端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却是——
“为什么这里会是片悬崖啊!”
还没等斯琳姆抱怨完,我们的身体便飞速坠了下去。
地形的变化,绝不可能如此之快,魔法阵的坐标也绝不可能出错,那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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