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黑羽王朝的帝都,整个天下最为繁华的地方。
道路两旁是来往不绝的行人,马车之上是富豪贵族们奢侈的生活。
灯火缭绕,天水湖泊上倒影着繁华的商业街。荷花灯顺着河流一路向西。
而士兵们更是不断巡逻着大街小巷,与六扇门相互协作默默守护着这座城市的一切。
“嘭!”伴随着红色云杉木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一位蓝色风衣的侠客。他的身后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素衣美人。
客人们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很快无视了两人,继续谈论着某些大事:
“听说了吗?朝廷已经通缉了竹叶青。”客人难以置信道,“因为他是灵山之夜的幕后黑手吗?”另一人不动声色,仿佛早已知道一样。
“是的,据说是朝廷特使和首席捕快白泽所认定的。”客人眉头紧皱,那可是一代大侠竹叶青啊,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他是不信的。
“竟然是那两位大人物,那这件事应该是没有回旋余地了。”另一人感叹道:“我还一直以为竹叶青是个英雄人物,现在看来不过是一介刽子手罢了。”
“但我还是不相信竹叶青会做出这种事。”客人一把抓住他人的肩膀:“他曾经可是拯救了整个天下的男人!”
“醒醒吧,时代变了!”那人呵斥道:“竹叶青已经是利用了红莲教,亲手杀戮了整个灵山,夺走灵山亲传秘籍之人!”
“这些可是已经被朝廷和六扇门石锤了!”“对啊对啊!”“太失望了!竹子大侠怎么是这种人……”“竟然为了秘籍痛下杀手,还放出魔神祸害人间。”
这一切,自然是传到了蓝衣侠客的耳中,他身边的女人安扶道:“你师傅一定是有什么苦衷。”
蓝衣侠客愣了愣,她是在安慰我?随后又一脸认真道:“竹叶青?他已经不是我师傅了。”
夹竹桃闻言心里有些担忧,看来南梦华这家伙心里已经和他师傅一刀两断了……
而这一切,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夹竹桃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竹叶青。在魔神哪里,得知了竹叶青为了红莲教独自抗下了所有罪名。
还没来得及跟竹叶青见面,半路出现了因为痛恨师傅竹叶青的所作所为,要替天行道,大义灭亲的南梦华。
而竹叶青则顺势通过魔神告知了夹竹桃,让她带着南梦华离开白帝。而自己则继续暗中与黑恶势力作斗争。
竹叶青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已经展示出超凡实力的南梦华,已经很难再次以常人的身份融入白帝城社会了。
然而他终究还是失算了,作为上京四大剑豪的夹竹桃,除了上京还能带他去哪里?
更加麻烦的是,为了避开张有年等人,南梦华更是连夜出动,带着魔神,和小不点公孙月身无分文的来到上京。
吃完了饭,自认为是南梦华师娘的夹竹桃,带着南梦华去了侠客行。
侠客行(hang),是整个江湖公认的大侠机构,以天榜,地榜,玄榜,黄榜,人榜五个等级区分大侠。
“所以我一定要成为大侠吗?”南梦华有些抗拒,他已经厌倦了江湖间打打杀杀。但奈何他身无分文,只有通过这个组织,才能快速拿到钱。
而夹竹桃,则因为红莲教敏感的身份,此时易容跟随。
夹竹桃看着他,有些不解:“自然,习武之人当以成为一代大侠为目标。”
南梦华闻言呵呵一笑:“是吗?世人竟然为了一个名头,而争的头破血流。”曾几何时,他也只是为了想要守护某人才习武。可转眼之间,曾经默默无闻的他已经成为了上京四大剑豪之首,站在了江湖巅峰。
南梦华这话自然不怪,但在夹竹桃看来,不过是一个什么都没见过的孩子大放阙词罢了。对前辈们的力争上游当作是毫无意义的江湖名头。这要是其他人,早就揍他了。但是身为竹叶青的……,要给徒弟温柔的印象……
“这样啊,那么如果说还有别的理由呢?”夹竹桃并没有因为南梦华不尊重江湖大侠们而生气 。因为她明白,现如今已经没有了选择。
“什么理由?”南梦华停下脚步,此时此刻的他内心充满了迷茫。离开白帝城的他,已经身无分文,在这片金钱至上的上京更是寸步难行。而作为旧时代的大侠,对新时代的大侠规则更是一无所知。
“背负拯救竹叶青之名。”夹竹桃认真的看向南梦华,红色的双瞳含情脉脉。
“为什么?”南梦华冷冷一笑:“为什么执着于拯救一个罪人。”他的内心无数的风暴一瞬间爆发。
他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要提竹叶青,明明他已经退隐江湖,不想再复出了。
“那个人明明已经杀死了那么多无辜的生命!”南梦华金色的瞳盳中闪烁着无数次杀戮奸臣满门,讨伐因为利益不同的异族。这些都是他内心最黑暗的回忆。是他至今无法愈合的伤疤,一直刺痛他的剑心。
“竹叶青已经无法回头了!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刽子手!”有那么一瞬间,心魔涌上心头。南梦华呵斥着眼前的女人,声音更是穿过整个街道。
本来热闹的街道一时间竟然安静了下来。南梦华这次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然而夹竹桃却直面所有人的视线:“不。”
“竹叶青不是罪人,不是刽子手。”夹竹桃无视了其他人的投来的目光,不卑不亢道:
“他是英雄,他是大侠,他是拯救江湖之人!”夹竹桃抬起自己的头,左手击打在胸脯上:“是他将太虚山百姓拯救于魔神手中!是他以一人之力击退来犯上京的海族!”
“是他拯救了苍云峰百姓,拯救了我…”夹竹桃欲言又止,人群则是想看笑话一样,议论纷纷。
“大妹子,竹叶青是什么人,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了。一个血腥刽子手,一个暴力杀人犯。”
“对啊,对啊,这种人可不兴崇拜啊。”“就是就是,小心被当成共犯被六扇门和官府抓捕。”
南梦华看向夹竹桃,他害怕这些群众会欺负她一个人。而夹竹桃却丝毫不在意那些异样的眼神。
“你们难道,都忘了谁是你们的救世主吗?”夹竹桃质问围观的百姓,然而回应她的是冰冷的沉默。
或许有些人心中有所动摇却在看到他人冰冷的沉默后,纷纷选择性失忆。
此时的夹竹桃,已经站在了民众的背面。即使如此,她也没有因此而动摇自己坚定的内心。正如她曾经所说:“我会为了竹叶青,站在整个世界的背面。”
“为什么?”南梦华问道,“为什么你要做到这种地步。”此时的他,心中有着一股无名的怒火。
“因为他是竹叶青,是他在苍云峰救了我。”夹竹桃回首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那时的我,早已是强弩之末。”
“面对来势汹汹的七大正道围剿,孤身一人。”夹竹桃眼眸中闪烁着泪花。
“ 是那位江湖大侠,竹叶青。以一人之力,力抗天下剑道。推翻那不可能扭转的结局。”
“他救了我,他给了我活着的意义。”
“让我也成为了一代大侠。”
“而现在,他落魄到亡命天涯,也该轮到我为他站出来了。”夹竹桃坚定的看向众人,即是群众的声音可以完全碾压她,即使只有她一个人能为竹叶青发声。
“所以,你是否愿意背负拯救竹叶青之名,成为大侠 ?”女孩看似倔强的背影下,也有脆弱的一面。
夹竹桃的话语终究是打动了南梦华那颗冰冷的心,那颗自以为可以无视所有伤害,坚不可摧的心。此时正在缓缓发热。
“给予你活着的意义吗?”南梦华终究是想起了那句他曾对夹竹桃说过的话:“如果认可我,就大胆的追随我的步伐前进吧!”
他看向侠客行,已经跌落至第二十九的竹叶青。和依旧在第一名的夹竹桃。内心自言自语道:“原来,一直以来,你都是抱着这种觉悟留在榜上吗?”
“即使我早已经离去,可你却依旧在替我坚持着心中的正道。”
“跟你比起来,这样的我,又算的了什么?!”
“我愿意。”南梦华微微一笑,他不知道前方会有什么样的难题在等待他。
也许是名门贵族和江湖名流们的落井下石,或许是黑恶势力的赶尽杀绝。
但唯独,少女心中最后的依靠———“竹叶青”还不能就此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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