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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照你说的那样，用万枫的手机给他们聊天室内的人发消息了——‘所有人停止行动，保护住剩余的幸存者，其中有高价值的目标。’……只不过，我估摸着已经没有活人了，不过有一点是一点，万一救下人了呢……”
“万枫死透了，也就是说基本完事了呗？剩下的小喽啰交给警察处理……”听着夜月的报告，雨落伸了伸懒腰，“来结算下吧……这次你杀了多少【该死之人】？你应该会拿到不少【第二躯体】吧？”
虽然对无神组织的情报掌握有限，但是如果传言没错的话，他们应该是由一群【该死之人】反抗命运组成的……
不过，这一次好像大大偏离了传言中所说的那样，并不是所有无神都是【该死之人】，比如这次，就是由一个死亡执行人带头，那些小喽啰角色的家伙们基本都是些将死之人。
“这……”夜月有点尴尬，挠了挠头，“好像，好像一个都没有……”
“一个都没有！？”
“死亡执行人是不列入【该死之人】范畴的……那些小喽啰角色，一个都不是【该死之人】啊？？”
“草……”听到这糟糕的消息，雨落面目狰狞了起来，双手捂脸，“那我们特么在这里拼了命地在忙些什么……”
“救人啊，哈哈……虽然只救出来了一楼的人，没救成多少人就是了……”
没办法。
见人就是一枪的暴徒，而且还是一整群有组织有秩序的恐怖分子。
这群暴徒，扩散到整个医院所需要的时间，可能十分钟都不到，见面就是一枪毙命，可能二十分钟以内整个医院就可以被屠杀殆尽了……
那根本来不及救……
理性来讲，这场闹剧，夜月等人基本上是什么都没能赚到，没拿到什么【第二躯体】，没有获得新的能力，唯一赚到的是得知了灰铃是能力者这件事，还有就是对无神的情报渗透又进了一步……
“白忙活了吗……”意识到这一点的雨落不免感到过度的无力。
“还好吧，给一楼的人们争取到了逃离的时间……虽然，实际上救出来的人很少。”
“那不基本等于白忙活了吗……”
“喂喂喂，一条人命也是命啊。”
雨落摇了摇头……理论上是那样没错，理论上是那样没错！但是，但是还是很亏啊……更何况，救出来的人也不是什么重量级……
他明白，夜月是肯定不会觉得亏的，他是只要看到有救人的机会就会冲过去的家伙，是一个只要逮到暴揍人渣的机会就会冲过去的愣头青……那人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了，现在获得了超乎常人的能力，怕不是为了救人，连熔岩岩浆遍布的鬼地方都敢往里跳。
…………………………
难道是我错了？
不如说，我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功利了？把人命放到天平上衡量价值？
“……我还真的越来越像我爸了呢……”
“比起那个，我们现在是不是被警察团团包围住了？咋出去啊……后门感觉也有警察包围的样子。”
“啊啊，那个……一会儿会处理的，我先给你们发个病房号，你们到那个房间，窗户旁边等我消息……”
夜月把手从耳机旁放开，仰头看了看自己的杰作——血液凝结而成的墙壁，血液凝结而成的天花板，血液凝结而成的地板……
他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这一下，自己确实有点太乱来了……真的是差点就死在这里了啊……
而且，更危险的是……
夜月转头，看向了瘫坐在那边的灰铃。
太危险了，真的太危险了……那个时候，夜月的世界真的只剩下了饥渴感，几乎只能感受到饥渴感，看到近在咫尺的新鲜血液，自己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就那样迷失在无尽的畅饮中。
如果真那样的话，灰铃她恐怕……
夜月摇了摇头。
算了，结果是好的，就万事大吉了。
这么想着，他一脚一脚踩着粘稠的血液地板，走向灰铃，伸出一只手，说道。
“走吧，雨落说是要给咱想个出去的方法。”
“是吗……”灰铃无力地抬起了头，看上去没精打采的样子，“我，被吸干了~没力气了~~夜哥你能背我走吗？”
“既然你还有余力说这些俏皮话，就证明你根本没啥问题，麻溜地起来。”
“唉~~~”伸出了手，被夜月强行拉了起来，“……不过夜哥，你的能力可真的有点吓人啊……血腥过头了喂。”
听着灰铃的抱怨，夜月脸上苦笑着，心里却想到了另一个让他不得不头疼的问题。
那就是灰铃为什么会在这里？
谁都有可能在医院，在医院偶遇到熟人，那确实完全可以用巧合来解释。
但是，这一次如果用巧合来解释，那就有点太过于松懈了。
夜月回想起刚刚第一次走进销潘辉办公室的时候，闻到的那股过分熟悉的味道——当时还不敢确定，现在看到灰铃，夜月马上就明确了当时的那股味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是窃贼的味道，第一次见到灰铃的时候，她偷我手机时散发出来的也是这个味道！
本来还不敢确定，但是既然她出现在二楼，她的能力是【吞噬者】……那么，她从二楼进入办公室行窃，也不是不可能。
她是突然出现的转校生，她原来的学院处于紧邻郊区的边缘地区，她还正好有恶魔之力。
那她？？？………………
夜月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想象力，不，不如说是不想去相信，这个突然出现的难得一见的战友，本来想把真相全盘托出，把她拉入这个队伍的……但她，居然是潜在的敌人？
“说起来啊，刚转进来见到你的时候就想问了来着……夜哥你经常杀人吗？”灰铃和夜月朝着目标病房的方向走着，在夜月还在思考灰铃的问题的时候，灰铃突兀地起了个话题。
“嗯？啊……杀人吗。”夜月思索了片刻，“这个月才开始杀的吧……仔细想想，没想到自己对杀人并不是那么抗拒。”
“呜哇~可怕，好可怕~！没想到夜哥表面上是个学习成绩贼好的学院生，结果是个杀人魔，好可怕~”
“杀人魔吗？……哈哈，如果能把世界上的人渣全杀了，能成为杀人魔也不错……但是，杀人容易，救人难。说实话，人类确实太脆弱了……”
“…………”不知道为什么，灰铃突然安静了下来。
嘛，安静了也好，现在要想的问题足够让我头疼了。
特别是让我和这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特殊女孩，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去唠嗑，那确实有点难为我了……
…………嗯？等一下。
既然我想到了这一步，那么雨落应该也能第一时间想到？
这么想着，夜月重新按住了耳机。
“404，我们是不是该考虑告诉灰铃这一切是什么情况了？”
“…………灰铃吗？嗯……确实，她是个很不错的战力，但问题是她现在信任得过吗？”
但是，夜月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就像是根本没听到雨落的问题似的，直接回复道：“想想我刚进医院的时候，看到秘书的时候我说的话，你就知道我想说什么了。”
这一下，反而给雨落问懵住了。
什么鬼？夜月说的什么？为什么说的这么隐晦？
和秘书说的话？那个时候夜月确实好像很慌张的样子……一副好像，文件失窃了的模样？
等等，他为什么在提到灰铃的问题后说这个？
…………………………
“我明白了，我会查一查手机的。”
“okk……”不愧是雨落，马上就明白我在说什么了。
“话说回来，你们到窗边了吗？我说的那个房间的窗边？”
“早到了……”夜月环视了下这个病房……真是讽刺啊，居然又回到了这里。
那个医闹中出现的男医生，即便临死也要尝试保护自己的病患，尝试保护那个小孩。
但是，却只能成为两具无人问津的尸体，成为新闻报纸上的没有感情的死亡数字。
“我认识他……”看着这两具尸体的灰铃突然说话了，“在二楼后方阶梯口我看到他了……第一声枪响的时候，他完全有机会自己逃跑的，但他义无反顾地选择跑到自己病患跟前……”
“他会上天堂的……而那个杀死了他们的人，注定会下地狱……”夜月只能说出这样没底的话——他并不知道，那些天神到底是按照什么样的规则去划分人死后的灵魂……
但如果有机会的话，他绝对要把万枫送进炼狱，让他死后都不得安宁，将其送入无尽的折磨轮回……
夜月摇了摇头——与其想这个，现在还是得想想怎么出去。
他打开了窗户，望向窗外。
呃，仔细一看，这医院周围的布局是相当糟糕啊……比如这窗户对面，好像只有五米的距离就紧挨着一个医区房？这样的布局，采光问题会很严重吧？……
这个时候，通讯频道重新变回了双人频道。
“你们到窗边了？很好……你们想个办法从窗户下去，这个小巷唯有这个角度，没有任何监控摄像头能够拍到全貌……
“之后，你们正对着的医区房一楼的房间，本来住在里面的老两口被接回儿子家里了，大概住一个月的样子……灰铃，你尝试下用能力划出个口子，尽可能划出个能拼合回去的口子，呃，你身体扛得住吗？”
“如果只是把能力集中在小刀上，只划边缘的话，那吸收量应该还能接受……只是，虽然那口子能拼接回去，但主人回来肯定还是能看到的呀？”
“在警察调查医院的时候，让他们不注意到这个问题就行了……等主人回来的时候，小区的监控录像已经被删除了——毕竟，小区的监控录像只保存两周，你们只要进了那个房间，完全可以从小区正门大摇大摆地出去。
“啊，还有，你们在房间内尽可能装作翻箱倒柜的样子……尽可能伪装成窃贼，房间主人报警的时候，尽可能不要让警察把这次室内入侵和医院事件联系起来。”
“那看起来计划就这样了，真是简单……”夜月一脚踏上了窗户，准备跳下。
而就在这个时候，耳机那边再次响起了声音。
“夜月，现在我说的话只有你能听到，不要回话，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我查过了灰铃的邮箱和通讯软件，她确确实实和毒龙钻的人有联系，这一次她出现医院也是为了拍下那份文件，给毒龙钻传过去………………
“但是，她最后一条讯息是这样的————
“‘无神入侵了医院，屠杀了这里，文件疑似被他们偷走，任务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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