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高鹤站在窗户边，感受着夏夜凉风。过了一会，他强迫自己上床睡觉，明天还要上课。
清晨高鹤被闹钟叫醒。从刷牙洗脸，背起书包出门，到小区门口早餐店买完包子，边走边吃，吃完刚好到公交车站台，坐上公交到学校。只要是上课的日子，高鹤早上就要重复这套流程。
熟悉的班级，熟悉的座位。
“早饭吃了吗？”校花同桌苏沫沫问道。
苏沫沫每天早上都要这样问高鹤，高鹤早已习惯。“吃了。”
“嗯。”苏沫沫从桌肚拿出一份早饭走向垃圾桶。后排一道期待的目光再次落空。
后排两人小声嘀咕起来。
“勇哥，嫂子又把你送的早饭丢了。”
“没事，让你巧克力买好了吗？”
“买过了，勇哥对嫂子真好，可惜嫂子不珍惜。”
上课，老师开始发年级考试的试卷。“高鹤年级第一，大家鼓掌。”
“啪啪啪……”
高鹤在众人掌声中平静的走上讲台领回试卷。从开学以来，他一直是第一。他的内心毫无波澜，他的心无法响应外界的刺激。每天都是重复的，每天单独存在的意义在哪？他对生活缺乏真实感，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
下课，高勇拎着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走到苏沫沫的课桌旁，帅气的脸上露出阳光的笑容，温柔说道：“沫沫，我给你买了巧克力。”
班级有的起哄，有的羡慕，有的嫉妒。高勇人长的帅是校草，运动也好，学习成绩也不差。他曾明确表示这辈子只喜欢苏沫沫，但仍有不少女生给他写情书。在他心目中，只有苏沫沫能配上他，也只有他能征服苏沫沫。
苏沫沫低头看着课本，像是没听到。
“沫沫，吃的给你放着了。”高勇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他把零食放在苏沫沫的桌子上，回到自己座位上。他每次送东西都是这种情况，苏沫沫不拒绝不接受。他坚持不懈，保次每周一次的频率。在学校里他不敢表现的太过分，学校明令禁止学生之间谈恋爱。
高勇的同桌吴明说道：“勇哥，嫂子肯定是害羞了，女孩子面皮薄。”
高勇也不想当众送苏沫沫礼物，只是除了在班级，其他时间根本没机会下手。苏沫沫下课就在座位上坐着哪也不去，去食堂吃饭有老师主任巡查，放学出门就被车接走。
铃铃铃……
熟悉的晚自习下课铃声响起。高鹤收拾好书包，加入放学的大部队。一天校园生活结束了，他的四周全是不知疲惫，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同龄人，唯有他死气沉沉，格格不入。
到家，开门，开灯。一个陌生的少女飘浮在客厅半空中。高鹤愣在原地，心脏跳的飞快。什么情况？幻觉？闹鬼？对未知的恐惧使他的心脏狂跳不止。
少女被开门声吸引缓缓转过身，看向高鹤，她穿纯白的连衣裙，没有穿鞋，一双精致的小脚暴露在空气中。过肩长发黑的发亮和如玉般的皮肤现成鲜明的对比，长相清丽可爱。
高鹤深吸一口气，退到门外，然后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少女飘在半空中看着高鹤，没有做出动作。楼道里的声控灯下，高鹤掏出手机，一时间他不知道要打给谁，报警？应该会被当成精神病；爸妈？太远了还在根本来不及；朋友？他从小到大就没几个朋友；怎么办？高鹤努力思考着。
“高鹤怎么了？大晚上的在楼道里什么？”邻居听高鹤刚才巨大的关门声，开门查看情况，发现高鹤神色慌张的站着楼道里。
高鹤和邻居其实并不熟，但他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对着邻居紧张的说道：“有鬼，我家客厅里有鬼。”
和高鹤说话的邻居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邻居用手摸了**口的玉雕佛像。
两人一起打开高鹤的屋门，邻居在前面，高鹤躲在他的身后。邻居进入屋里，扫视一圈后问道：“鬼在哪？高鹤你是最近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
他回头看向高鹤。高鹤脸上惨白，盯着前方。高鹤看到少女正在缓缓飘向自己。邻居顺着高鹤视线看去，却什么都看不见，邻居用手在高鹤眼前来回摇摆，看高鹤没有反应，又摇了几下高鹤的身体。
少女停在距离高鹤一米停下，期待的问道：“你能看到我？”她的声音很好听。
高鹤僵硬的身体，努力做出点头的动作。少女的相貌和身材绝对是校花级别，要是换成一个凶神恶煞的，高鹤可能已经疯了。此时此刻他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如此害怕未知，他是很多问题想不明白，但有谁愿意放弃有吃有喝的美好生活。
“怕我吗？”少女微笑问道。
高鹤点头后又拼命摇头，不能激怒她是高鹤现在唯一的念头。
少女的笑意更强烈了。
邻居被高鹤吓一跳，他看不到少女，也听不到少女的声音，在他眼里高鹤对着空气点头又摇头。邻居用手狠狠的拍向高鹤的额头，在他老家传闻人中邪了，用手拍额头可以清醒。
高鹤捂着被邻居拍红的额头，没有说话。
少女收起笑容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吓到你了。我明天再来找你。”说完少女轻快得飘向阳台，无视阳台的玻璃，飘出屋外，消失在高鹤视野中。
看到少女离开高鹤松了口气，指着少女刚才待过的地方问邻居：“刚才那有个少女你看到了吗？”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出少女的模样。
邻居摇头。
高鹤又问一遍，邻居还是摇头。
“奇怪，难道只有我自己能看到。”反正不管怎样高鹤今晚是不敢一个人睡了，正好邻居看他一个人在家可怜，问他要不要去自己家睡，他同意了。
躺在沙发上，一天的疲劳袭来，高鹤很快进入梦乡。
早晨醒来，高鹤没有去上学，请了一天假。上午去医院看心理医生，检查结果，基本正常。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下午跑到大师家中求了一道平安符带在身上。那大师把这符吹的天花乱坠，带着它妖魔鬼怪都无法近身。
走出大师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高鹤平时午饭和晚饭都是在学校食堂吃，今天没去学校就要自己来烧。他走进超市准备买面条回去吃。
在结账时高鹤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他挠了挠头，他再次检查全身上下的口袋，得出和第一次相同的结论。手机丢了是件很麻烦的事。他努力回想自己的移动路线。毫无头绪，只能确定中午前手机还没丢。
就在这时昨晚的少女突然从地面飘出。高鹤被吓了一跳，随后看向四周，别人好像看不见她。什么情况？又出现幻觉了？鬼怎么能在白天出现？平安符没效果？
“你的手机掉在出门右向左数的第五个路灯柱子旁的下水道里，屏幕已经裂了”少女同情说道。
“你是谁？你要干嘛？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在哪？”高鹤问道。周围的人齐刷刷看向他，离他最近的收银员满脸疑惑。
“问题好多，我建议你先去找手机，它随时都可能被捡走。我从昨天晚上见面后就一直在跟踪你，你一点都没注意到我。”少女嘟起小嘴。
“跟踪我？”高鹤感到背后一阵发凉。
“嗯哼。”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高鹤在众人奇怪的目光中走出了超市。一根，两根……五根，他一根柱子一根柱子的数过去，到第五根低头看向下水道，他的手机静静的躺在哪里。高鹤捡起手机，屏幕从边框裂到中央。不是幻觉，叶雪雅不是他的幻觉，人没法幻想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高鹤抬起头，叶雪雅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走回家说”
“嗯”
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已经遇到就想办法要解决。
回到家高鹤坐在沙发上，叶雪雅飘在半空中。
高鹤深吸一口气问道：“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我叫叶雪雅，曾经是正常人，现在是什么我也不清楚。我想要你配合我，完成一个让我重新加入世界的实验。作为报酬我会帮你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叶雪雅认真的说道。
高鹤疑惑的看着她。
“我现在的状态只能被你看到身形，听到声音，这个世界的其他物质和生物都无法观测到我的存在。我不清楚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可能是这个世界出现了bug。”说着叶雪雅把手伸入墙壁，再缩回来，手臂和墙壁没任何变化。
高鹤站起身，伸出手想触碰叶雪雅的身体，结果手从她的身体中穿过，像穿过空气一样。
“昨天在你睡觉的时候已经试过了，你碰不到我。”
“你会不会是鬼怪，幽灵之类。”高鹤提出自己的猜想。
“不知道，我去过许多著名宗教场所，没有一个可以感受到我的存在。”
“那为什么我会看到你？”
“我不知道。但遇到你让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无法直接加入世界的运行但应该可以通过你间接加入，当我对这世界的影响达到一定程度时应该就会重新加入这个世界。”叶雪雅盯着高鹤一字一句的说道，眼中闪烁着光芒。
高鹤点点头，既然不是来伤害他的，他也什么好怕的。他问道：“你有没有什么特殊能力？
“我可以穿过任何物，不需要进食，睡觉，也不会生病，受伤，衰老。”叶雪雅语气里满是厌倦。
“那我需要做什么？”
“让你跟在你身边，多陪我聊聊天，当然你要是嫌我烦我可以不发出一点声音悄悄跟着你。”叶雪雅晃着小脑袋。
高鹤还以为要自己去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原来只是身边多出一个人。
“你什么想恢复成正常人？”高鹤不太理解，从古到今有无数人在追求长生不老。
“因为只有自己能感受自己活着的生命，不算真正活着。”叶雪雅双手抱在胸前，低下头，在回忆往事。
高鹤没有说话静静的注视她，娇小的身躯散发着悲伤的气息，让人情不禁想要保护。
“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我可以帮你，作为你帮我的报酬。”过了许久叶雪雅才抬起头，脸上的痛苦一扫而空。
高鹤走到阳台边，看着马路上移动的汽车，六月的阳光虽热但不毒辣，对于草木来说像是一场在能力之中的磨练。
“我不知道我想做什么，感觉做什么都很无聊，做什么都一样。”高鹤叹了口气。
“没有前进的目标”
“嗯，我思考了很久都没找到原因。”
叶雪雅短暂思考后说道：“那就不要思考，多去做一些以前没做过的事。”
高鹤再次疑惑的看向叶雪雅。
“多去体验才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待在原地空想的人，永远找不到自己想到的东西。”叶雪雅与高鹤对视着说道。
对呀，没有目标，所以不去想去改变，然后每天一直重复着同样的无聊，直到心慢慢麻木。
“有点道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以后有问题都可以来和我讨论。”叶雪雅笑眯眯的说道。有人能和她一起说话，她很高兴，从高鹤提出问题时，她一直在认真思考解答。
高鹤点点头没再说话，转身去厨房烧水下饺子，他中午没吃饭，现在虽然没到午饭时间但他已经很饿了。叶雪雅“坐”在沙发上，看着高鹤在屋里走来走去，说是坐其实是做出坐的姿势飘在沙发上。屋子里只剩下高鹤忙碌的声音。
“你明天要和我一起去上学吗？”临睡觉前高鹤向叶雪雅问道。
“去，你要和你多接触。”
高鹤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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