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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混浊44-47

清混浊44-47

四十四.闲散的日常

茶馆的生意终于还是支持不下去了,关掉了店面。

须平自从拿到了那本残卷和哈历波的笔记之后,就给自己找了个新的事情干,看到残卷上有石舞的批注和续写,他也跟着续写起来了那本残卷。

今天是分配结余的日子,李季来到了须平的家里,开门见山,直奔主题的说道,“我能够拿回多少钱?”

“都在这里了,你自己清点一下。”须平正在沏茶,指着桌子上的一沓钱,低声的说道,“还有些用品和货物,等低价处理以后,我会把钱打给你的。你怎么着?今后有什么打算?”

李季并未清点那一沓子钱,随手装进了贴身的皮包之中,“我有个朋友在外地,弄了个公司,挣了不少钱,他也很想帮帮我。”他停顿了一小会儿,略显自得的说道,“只要交纳少量的入会费和加盟费,我就可以自己开个分公司了。他想帮我摆脱现在贫困的窘境,硬拉着我去和他一起干,我打算去看看。”

“哦?你这朋友对你真好,你们不会是亲兄弟吧。”须平呆滞了一小会儿,调侃后递出一根烟,咧嘴呲牙的笑着开起了玩笑来,“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去了就亲如一家了,亲情的捆绑和束缚嘿,你丫就别想再回不来。”

“什么意思?”李季知道须平有所指,话里有话,他点燃了烟,斜靠在沙发上说道,“你是说我这朋友不靠谱吧。”

“身在外地,他还那么想帮你?还要交纳入会费和加盟费,我怎么感觉像是传销呢。这都多少年了,怎么还会有人误入传销呢?”须平轻皱眉头,很平静的说到。

“你想的太多了,熟识朋友间嘛,相互帮助很正常,现在也都满大街的加盟店和会员制度,你眼光要放长远一些,畏首畏尾的干脆什么都不要干!”李季有些动气的反驳。

须平看出了李季有些生气,心平气和的劝说着,“你也别不高兴,如果是我的小人之心,不小心度了你朋友的君子之腹,我道歉。我只是感觉像,好意提醒你一下而已,你想想啊,他是你朋友我同样也是,不是吗?我有义务提醒你一下。如果我在我家里挖出了许多宝藏,你觉得我会去满世界的宣扬吗?”

李季嗤之以鼻,轻抖着身体哼出了一口气息,“你举得例子一点儿都不恰当,你不知道我俩的远近关系,就不要再苦口婆心了,您的提醒心意我领了,我自己也会注意的。我又不傻,怎么会去填坑呢。”

“努力修饰后,展现外在美的事物,其内一定是败絮。呵呵,反正啊,地上有两块儿金子,我是不会只捡一块儿的。你这朋友居然还能留一块儿给你,真好。”须平也不再多说,身体后仰着深陷在沙发里,“既然你那朋友描述的那么美好,能挣到许多钱,还能与你分利的惦记着你的贫穷,确实是好兄弟,人格堪称完美伟大。你就去看看呗,男儿志在四方嘛,多出去走走也没错。”

“好了,我走了。”李季掐灭手中的烟,起身站立,决绝的结束了谈话。

须平也起身,有些不自然的询问,“怎么,不爱听了,我这好意提醒也算是非之人了吗?季哥这是生我气了?”

“我没事!走了啊。”李季没有回头的挥摆着手,自己朝大门口走去。

“随时电话吧。”须平随口说到,隐约带有一丝担忧。

本想善意的劝戒一下朋友,却换来朋友的不理解,想做一回指点道路的老师,还没成功,瞧这事儿闹的。‘只有无能的老师,没有坏学生’,须平此时深刻理解了这句话的正确性,自己就是无能的老师,不会婉转话锋的去兴趣引导,只会定性的强加灌输,瞧瞧,造成了李季同学的反感叛逆吧。嗨……随他去吧,亲自去试一试,也许会有些别样的深切体会。

李季离开后。在无所事事的看了一会儿K线图之后,须平打开了哈历波的笔记,随意的翻动着。这本笔记上密密麻麻的记着许多大波儿当年的想法,在笔记的开篇,写着这样一句话,“瞎子!看不见,但是心里明亮,来吧,努力的睁开双眼或是敞开些什么,看看这世界吧,是他们形容的样子吗?不!既然是瞎子,就一定看不见的,听得形容得再多,有的形象堆积起来的也只是他心里有的世界,并非是人家替他描述形容的那个世界。逃出理论框架,少听些传言与废话,思维才能活下去。”

还在这句开篇的下面,用横线粗描着六个字‘凭什么?我就不!’

须平赞叹着,“衍生出越来越多的理论和派系,我们却只能选择接受。大波儿,勇于质疑敢于说不,真了不起!”

这之后就是哈历波所有生活中的想法了……‘可食用的垃圾袋子、驾驶员防勒脖子的安全装置、高温降解的捆绑绳、所有市政公共设施绝对不允许存在各种锐角,必须圆起来,只能使用减低磕碰伤害的皆尽为圆弧形状、使氢气固态化,悬浮在空气中的永动机、利用特有容器使无形态的水和空气成型、利用地心引力的摇摆器……甚至还有什么洗袜子的专用机械,还断定那个‘忧思镜’,是集合了世界各地的算命公式而制成的……’

须平认真的看了好一阵子,心里想着,哈历波一个高中都没上完的人,还在胡乱的瞎想,他当年选择自己退学,是怕自己被各种定律、理论束缚框架住而不能展开幻想吧。

担心一开始就被定律公式否定掉,而不能充分的去发挥想像吗?哈历波一直都是执着的爱幻想的人。

再往后看,居然是哈历波‘特二’先生的一篇论文,《论脱裤子放屁的重要性》

‘一篇论文需要规定字数吗?屁!三十个字就能说明白的事情,非要规定字数去凑足字数吗?这之间是要哼哼唧唧的让我用,嗯…………啊……对,就这样……好……你真棒……嗯……啊……呻吟般的去凑足字数吧。我看是这样的!

字多字少很重要吗?字少能看明白还是字多才能理解呢?用许多晦涩文字拼凑字数的大型报告和通告,确实很深奥很官方。哎呀,面对同样的时间,你只需要慢下来,仔细择掇仔细品味,才可以进入到别人的思维当中去,才能知道别人想要表达的其实只有几十个字而已,这与字数篇幅无关!

言归正传!

记得我小时候的某一年某一天,同学们去厕所大便,我也跟着去蹲了一蹲,再有一拨学生去大便的,我还跟着去,又是象征性的蹲了一蹲,期间只是放了俩仨屁,并没有大便。这时就有同学很奇怪的问我,你都没有屎,也跟着我们去干吗?我回答说,我去放屁啊。大家笑作一团,嘲讽着我,脱裤子放屁,哈哈,脱裤子放屁……

老师被吵闹的讥笑声吸引了来,问明情况后,貌似很和蔼的,但又绷不住笑的对我说,你怎么脱裤子放屁呢?我骄傲的对老师说道,老师,我吃了不干净的脏东西闹肚子了,身体里气体的屁很多,却拉不出屎来,但每一次放屁,都伴随着少许的零星稀屎,我就一直的憋着屁,直到下课,再一起和同学们去大便,所以,我每次都是脱了裤子放屁,这样不对吗?老师拍了拍我的头,很认真的回答说,你做得对!能一直憋着,说明你很善良,不去影响其他人,又能从众的滥竽充数,洁净自己的服饰和身体,说明你很爱惜自身,很讲卫生。今天,也只限于今天,你的脱裤子放屁行为是正确的,你的答辩也很过关,去玩儿去吧,乖孩子,一会儿作为你的导师,我再给你找两片儿药吃下,坚持过去今天,你就没事儿了。

好了,我叙述完了,现在,我要使用反问句,询问了,难道脱裤子放屁,在过去的那一天,对于我来说,不重要吗?屎一样的星星点点配合着嗯啊呻吟,以似有似无的气体方式排出体外,放心大胆的放屁,只是有些臭气而已,在有刺鼻臭气的厕所内必然的是会被掩饰掉的,臭气熏天的公共厕所内,谁也不会在意那一点点轻微臭气的。我是充分利用周遭环境来掩饰保护着自我,我是不是很聪明?有什么可笑!?

所以,你们看吧,有什么可笑?脱裤子放屁还是很重要的!’

这也叫论文!?充其量也就是个三年级学生的作文,但是,比那些都能写出《论语》读后感的学生来说,实在是好太多了,能写出‘经典’读后感的都是些白痴或伪君子!

须平手拿着笔记发笑,心内简单对比了一下,嘀咕道,“谁才是真正做学问的知识分子呢?要怎样学习呢?冠冕堂皇的抄袭,貌似认真探究,洋洋洒洒的写出举证式论文,标准的啰嗦拖沓语言,并无实质内容,哼哼唧唧的矫揉造作着,以上才是造成了历史严重的断层和文化上缺失的罪魁祸首吧?隐恶扬善般的极力粉饰歌颂,盲目的坚信跟从,可能才是症结所在吧?那样才是真的脱了裤子放屁!这样看来,大波儿才是个知识分子呢。”

正在须平嘀咕发呆,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响了,是石舞。

“须平哥啊,那个李季是什么情况呀?”

“什么什么情况?怎么啦。”

“我的状态圈子,他都在一直的复制转发在自己的圈子里。”

“那表示你季哥,很认同你的思想和生活状态呀。”

“才不是呢,我给他发信问了,他回答说,‘怕我删了他以后,就无法知道我心里欣赏的事物和想法了,这样转发过,他才能留些回忆。’他想要干嘛呀?”

“他过一阵子就要去外地了,也许是有什么放不下的,所以,很感性的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吧。”

“他去外地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他要是看上我了,可以直接跟我说啊,我直接就拒绝了他完事。他这样办事,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李季是你的朋友,须平哥,我该怎么办?”

“你现在就删了他吧。”

撂下了小舞的电话,须平起身穿上了外衣,找到了街角的一家清真饭馆,要了一碗加面的拉面和两瓣蒜,缓慢的吃了起来。

只有在周末的时候,贾阳才在家里做饭吃,其余时间她都要忙于工作,最近一直闲在家中的须平,就只能自己解决填饱自己的肚子了。

自己居然还能一边吃着面一边琢磨着别的事情,大家都是可以的吧?须平有些胡思乱想的困惑。十几岁上学的时候,有许多不顾一切的冲动行为,在身边人指正或断定是自己错误的时候,自己总是冷笑的不以为意,自信又貌似性格的很,倔强又自大,不信人言不听劝阻建议的一意孤行。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再听到相同话语指正的时候,为自己冲动的不顾一切的做法,须平会有些反思,懊悔自己的冲动,会很失意的闷闷不乐,并时常心慌意乱的自省。

不同的年龄段对待同一件事情,会很不同?会很不同!

须平百无聊赖,凝神静气的竖耳倾听着周遭的一切响动。邻桌坐着两个洁净正装的中年男人,在杂乱的声音之中,一边吃面一边聊着家常,“你家孩子现在还在报着别的补习班吗?”

“现在好多了,只有外语和古筝了,以前要上六个补习班呢,周末都没有得休息,能累死谁。”

“外语?学它干什么?现下有那么多的翻译器,为什么不用呢?唉,世上近百种语言你也学不过来呀,再说了,你替孩子报那么多学习班干什么呀,孩子辛苦呀,你们自个儿也跟着受累,今后还要落孩子的埋怨,你说你们图什么啊,世上那么的多知识呀,你能让孩子学的过来吗?”

“我媳妇儿,人家非要丰富孩子的课余,想让孩子他自己多学些东西,艺多不压身嘛。我反正是反对的,但可是没什么屁用,反对无效也讲不清道理。孩子一天天的都不闲着,我也不能很好的休息了,哎……都是为了孩子。”

“哈哈,哪是为了孩子呀?我看啊,是为了你和你媳妇儿的脸面吧!我家孩子呀,我只注重他的道德教育!别的一般不太关心,随他去吧。你想呀,学历再高,如果思想品质不成,不过关全无德行的,等孩子到了叛逆期就有得你们两口子受喽,他会变本加厉的全部都翻倍的归还于你们的。我告诉你吧,学习再好却全无品德,全都他妈是白扯。有一类所谓的素质家长,一边教育孩子见了长辈要称您,要有礼貌,一边自己随地吐着痰,他还没搞清楚什么是教育呢,全无德行的已经开始了言传身教,再修饰华丽礼貌的言语,也是失败的教育,你想想是不是?”

“好好学才能不吃太多的苦啊。我以前就吃过很多苦,现在却都忘记了,只感觉现在才是我最苦的时候,哎,最怂中年人啊,我也只能硬撑着。”

“你这‘好好学’才是最苦的吧?好好学之后,你们和孩子全是又劳又累又苦的呀。想当然的强加于人,总是不对的呀。你俩绝对是自卑和焦虑的父母!你以为是好的,别人未必认为那就是好呀,很有些像是肉食上贡的感觉呀,在佛教而言,只是徒增其过啊”

“你说的是,你说的是,哎,疲惫的孩子,焦虑的父母,压力过大的老师和考评繁杂的学校,正在一起机械性的生产复制着听令呆瓜和白痴……嗨,咱也没有办法啊,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哎,谁活着都不易!”

“何止不易啊简直不堪呀。盈利摆在第一位置了呀。学校和医院全都能商业化,行政化,企业化喽。外加绩效考核,难道不可笑吗?”

“咱少谈这些罢。”

“爱孩子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你的孩子,是因为在他身上,你看到了你已失去的,帮他或想要自己捉回来,那能是真爱孩子吗?”

………………………………

须平吃完出门,在路上走着的时候,忽然很想念自己的父母了,给妈妈打过电话说,“我晚上要吃白菜五花肉。”

晚上七点多钟,贾阳也赶到了婆婆家蹭饭,四菜一汤已热气腾腾的摆在桌子上了,老须很高兴的拿出了一瓶‘老白干’,开瓶。两个二两的玻璃杯,被斟满,他满面红光的笑呵呵,“儿子,今晚我们把这一瓶喝干喽!”

“您这酒度数那么高,喝下肚还有些寒凉气,我怕我是陪不了您。”须平摇头浅笑着。

“诶……男子汉嘛,喝酒就要喝尽兴,一定要喝烈酒!50度以下的最好不要碰,我儿子随我,喝酒没问题!”须平的父亲很肯定的说到。

须平的妈妈摆着菜盘,笑眯眯的插话进来说道,“就光你俩有酒喝呀?我和贾阳今天也要来点儿酒,老须,去给我们拿酒杯!”

贾阳正要起身去拿酒杯,须钟康同志起身摆手,“我去,你坐着。”

酒杯摆在桌上以后,贾阳一边倒着红酒一边取经似的询问着,“妈,您是怎么让我爸那么听话的?须平从来不听我的。”

“我们家很民主,谁说的对,就听谁的。”须平的妈妈很自然的笑着说到。

“你得了吧你,对错要如何判断界定呢,你这回答就略显虚假外道了吧?儿媳妇又不是外人,就由我来实话实说了吧。我是念在你这些年,劳苦功高的情分上,才给你个面子罢了。”老须喝了一口酒,开始滔滔不绝了起来,甚是自得,“我为什么听你妈话呢?因为她是女人,但我并不认为女人都是对的啊,连你一起说啊,贾阳。女人呐,内心都很敏感脆弱,很容易激起矛盾,小事儿就多顺着她们点儿,又不能说明什么?家里安宁些不好吗?呵呵……何况她还给我生了个大儿子呢,受苦喽。”

“瞧您这话说的,分明就是小瞧我们,哼!言不由衷的给自己找诸多借口,您之所以听我妈的话,我看是还有深爱的成分吧,您可不要不承认。”贾阳嘿嘿的笑着,刺探军情般的继续询问,“当年您二位,是谁追的谁呀?”

须平的妈妈浅嘬了一口红酒,假装的沉着脸说道,“哪有什么追求成分啊,我是被他给骗了,稀里糊涂的被他‘相互帮助’的低级策略给迷惑了。他就是个老骗子!”

“哦?快说说。”贾阳明显很有兴趣。

“我来说吧,你妈既然形容为是策略嘛,还应该是实施人来讲述,骗子自己来讲述才显得真实一些嘛。”须钟康很自然的点烟打火,很是得意的微笑着,“你妈当年可是个大美人儿啊,追她的人都排到‘冰岛’去了,我一看,这可不行啊,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呢,所以我就想方设法的亲近她,并找机会寻求她的帮助,比如,借口自己对电子产品信息技术不熟啊,科技类的玩意儿自己不会使用啊,让她在网上帮我订购一个水杯呀,一件服饰呀这些个小物件儿。再拿着她买的水杯、服饰天天出现在她的眼前,求教她做饭的技巧呀,给我推荐书籍什么的,我也同时帮助她控制情绪,战胜恐惧,教她一些防身技能来展示保护自己,还经常的接送她上下班,久而久之我俩关系就越来越亲近暧昧了。可不能小瞧这‘相互帮助’的能力!帮助的久了,是会产生亲近感情的。”老须干掉了一杯酒,惯性的夹菜入口,“最后能够‘收网捕获’住她,还是靠我的一个极小极高明的策略呢。你们可不知道啊,当年你妈有多么的骄傲,追她的人多了去了,她眼里根本就放不下别人,我就用计小小的打击了一下她。有一次啊,我谎称她的鼻子里面有一块儿大鼻屎,我迅速的帮她拿掉了,其实是什么都没有的,我还假装捏在手中磨搓后扔掉了,哈哈,这样,她一直认为自己出糗的丑样子被我看到了,以后在我面前就总是有些不那么自信了,一招儿就让她放低姿态的老实了……哈哈……虽然是用了些小手段,却也不是很卑鄙,我对你妈可是真爱啊,你们要作为榜样好好的学习。你俩要相敬如宾。”

话音刚落,须平的妈妈一脸的嫌恶和鄙夷神色,冷冷的说道,“什么真爱?人家热恋送的是真花、鲜花、玫瑰花,你送我的是纸质小红花!你们见过真爱还送假花儿的吗?”

“那可是我亲手折的啊,礼轻情意重,你应该体会到我的心思,在我眼里,你是最漂亮的了。”须钟康又下了一口酒之后,哈哈的大笑出声。

“又老又酸的老故事,你俩快别提了,我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须平和父亲碰了杯子,轻呷了一口酒,“爸,你还是说说你的最后一次缉毒卧底任务呗。”

“没什么可说的,人老了啊不中用,人家不用你了。我这在家里过着退休的舒适生活,不是也挺好吗?”须钟康轻叹了一口气,眼光直盯着须平,缓慢的说道,“儿子,你还是没长大啊,心智还不成熟,你是还在纠结你那昏睡的三年时光吧?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再说了,这世界上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在昏睡着呢,也都患有轻微的精神类疾病的,你又何必认真,忘了那件事情吧。”

“是啊,聊的好好的,谁也不许再提那些个不愉快的往事了。”须平的妈妈埋怨了一下,开导着须平,试图缓和气氛,“人总是会变的,有时候是缓变,有时候是蜕变。人体每六个月,头发、皮肤、骨头、细胞都要死亡更换一次的,确切的说,这时候的你也不是六个月前的你了,这是缓变。儿子,你就是蜕变!是破茧化蝶!不纠结了,吃饭!”

“还当我是孩子呢,我哪有那么脆弱?哎,父母都是好的父母啊,只是你们对我过于失望吧。”须平很不满意话题被终止,也抱怨的说道,“好吧,不提就不提,酒足饭饱之后,今天就在你家睡觉了,我俩今天不回去了。”

即使是在亲人面前,须平依然能够感到自己是孤独的,总觉得和这个世界有一种说不清的疏离感,他很想融入这个世界之中,但他又不知如何融入,总是有些痛苦和沮丧,甚至感觉自己在笑的时候,都不那么自然。自带着一张脸谱化的面庞,漠然无表情的在人群中行走着。

四十五.梦回师门

父子俩确实是尽力的干掉了一整瓶的白酒。须平直感觉浑身乏力,困倦不已,晃晃悠悠的起身,也没和家人招呼一声,径直就走向了北边的客卧,拉起了被角盖在身上,想要闭目休息一下,缓缓精神。

但是,只是一小会儿工夫,自己就浑身发冷的被凉风吹醒了,须平打了个寒战心下暗自嘀咕,这还没进入冬季呢,怎么这冷风就那么的刺骨寒凉?他睁眼席地观望,自己怎么坐在了地上?是掉下床了吗?这时他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陌生的荒野之中,旁边散落着一件灰白色的鸷毛披风,他盘膝披上了披风,正要仔细观察四周环境的时候,只听耳边有脚步声传来,节奏沉缓的夯实有力,对方用着很低沉的声音,略带兴奋地遥吼道,“子龙!你醒了?”

随即那人便快步而至。

须平很奇怪的侧脸观看,黑暗中,只见一个身型高大的男人,正按剑向他走来,临到眼前,须平见此人身穿直裾三重衣,头戴却寇冠,正笑呵呵的俯身望向自己,须平在看清了对方面孔的时候,惊呼出声,“石风?怎么是你?你穿成这样,是增加情趣吗?”

“谁是石风?我是叔至啊,陈到陈叔至!”对方依然笑呵呵的看着须平,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子龙啊,我们对斗了许久,虽然我的武艺不如你,但是,你这酒量尚浅啊,这个酒嘛,你还是输给我的!”这个自称是陈到的人,挪动了一下身体,接着说道,“哈哈……喝多了吧,酒醉的还未醒来吗?难道你忘了昨晚的事情?”

须平定神回想,自己现在确实是口干舌燥,是喝了酒没错的,但是这酒是和自己父亲喝的,怎么现在自己会出现在这里?

他现在很确认自己又是在做梦了,只是这次自己是很清醒的在做着梦,他现在的身份是三国赵云!?

石风不是乐毅转世吗?怎么现在的他,身份是陈到?意识到自己已在梦中的须平,很有逻辑的对拥有石风脸蛋的陈到说道,“叔至,这是哪里?你我因何决斗?又为何饮酒?这又是哪一年?”

陈到(石风)被(须平)赵云询问的一怔,继而哈哈大笑了起来,调侃似得仔细的说了起来,“你真是酒醉的还未清醒?怎么还喝失忆了呢,我倒是记性不错的,这记性啊和酒量是密切相关的啊,我就带领着你找找你的记性吧。我索性从头的告知与你罢。”陈到颇有些自得的爽朗的一阵大笑之后,一本正经的竹筒倒豆子一般的继续说道,“今年是建安元年(公元196年),这里是‘鹤哀山口’。你我相约此地,比试枪法武艺。我师父是并州李彦,你师父是荆州童渊,他二人是结拜的兄弟,同拜在‘枪神散人玉真子’的门下。为夺取师门正宗‘枪神散人’的称号,家师委派我前来与童渊的得意弟子,也就是你赵云,来比试枪法,可惜我技不如人啊。昨日,你故意卖出破绽,引我侧身攻你,我因枪出过力,手臂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僵硬着招式,就被你一枪挑断了披风系带,‘枪神’称号被你师门夺了去,今后你家就是枪神正宗了!哎!……我败了,后来就只好让你陪我喝酒喽。”

须平在脑中拼凑着情节,努力的自主着自己的意识,自己是须平,现在正倒头睡在父母家里,此时这是做梦呢!

这里是‘鹤哀山口’?如果是口口相传的地名,又很快的简洁读出来的话,不就是类似发音‘黑山口’的吗?我很纠结的地名和我的高中时代,总在我的梦中不断的闪现,高中时的石风,不!是眼前的这个陈到,只是长着石风的脸庞而已。这个陈到陈叔至,也就是后来刘备的亲兵护卫,‘白毦兵’的统帅,居然是我的同门师兄弟?当年他与赵云二人,一明一暗的亲护在先主刘备的身侧,很中肯的说,这只由陈到统御训练的,只有739人的‘白毦兵’,才是后期蜀国的隐秘上兵,律令统一刚猛凌厉!

可是我又为什么身在此处呢?这里,‘黑山口’是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了,我为什总是纠结在这里呢?

须平望着四周环境,挪动着身体变换了姿势,试探着平缓的询问道,“陈到,你我为什么偏偏约定在这‘鹤哀山口’比试武艺呢?”

“没礼貌!怎么睡了一小会儿,反而外道了呢,直呼其名可不礼貌啊。但你是胜利的一方,也是有情可原的,你还是称我叔至吧。更确切的说,我应该是你的同门师兄呀。”陈到叹了一口气,表情凝重的说道,“这里是我们‘平拨枪法’的发源地,此枪法已传三世,当年我们的开山祖师爷玉真子,就是在这里,传授给我们师父的枪法和要诀。我师父李彦习得‘啸龙翔天’枪法,你师父童渊学成‘百鸟朝凤’枪法,我家枪法以凌厉刚猛见长,舞动起来摧枯拉朽,招招似泰山压顶震慑压迫人心,你家枪法则逶迤阴柔,最是变幻莫测,华丽的很是有些好看,施展起来绵绵不绝,如翩翩起舞的少女一般,使人眼花缭乱的无所适从。我师父李彦是你师父童渊的师兄,后来,二人学成后,被祖师爷玉真子,双双驱逐下山,我们的祖师爷还应活在世间。可惜你我两人的师父,他们却都再也找不到那个当年投师学艺的入山口了,祖师也不允许他们再进山拜见。这些,你师父难到都没有跟你说过吗?哪里还用我多费口舌!”

须平正听得出神,陈到却已经闭口不谈了,只得面露愁容的连忙谎称说道,“师父是对我简单粗略的叙述过,但是,他不允许我再多发问,只是敦促的使我勤加练功,我师父很严格无趣,平时都不和我过多言语聊谈心事的。他曾经许下诺言,只有待我枪法精纯之时,才能告知与我。”

“你的枪法已经远胜过我,按说该是很精纯出色的了,我想这次你回去之后,你的师父定会向你全盘托出的。”陈到大大咧咧的回应,蹙眉鼓励的安慰着。

须平只想要了解到更多的情况,脑中飞快的思索着,想要怎么才能更多的套出陈到言语,忽然,须平想到了什么一样,冲口说出,“叔至,你若告知我这师门关系的传承,你要是说得对,我就带你去寻找祖师爷,并且我们也能找到那个入山口。”

“我说你的枪法怎么如此了得?难不成是祖师爷在暗中亲自传授?”陈到怔了一怔,讶然惊问。

“我只是年少时来过这里,心性顽皮的到处乱走,曾有一次误入,进过一个山口,里面只有些壁画和一潭池水,却并未遇到任何人,我想那里应该就是咱们要寻找的地方。”须平立马认真的解释到。

陈到心内一阵激动,兴奋地起身踱步,“好!我就将我所知的,一并告诉你吧。子龙,你一定要带我进入那个山口!拜见祖师。”他搓动着双掌,利落干脆的说道,“……我们师祖玉真子,号称‘枪神’却是个懒散闲人,自称枪神散人!一生都以习练枪法为主,你知道的,枪为‘百兵之王’,俗话说‘年棍,月刀,久练枪’。师祖曾发愿,无德之人不可纳入师门传授武艺,一生也只收三个徒弟,据我所知,师祖到目前为止,只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我的师父李彦,另一个就是你的师父童渊了,并且师祖有三样宝枪,一件叫做‘赤月方天矛’现在还保留在我师父李彦处,二件叫做‘紫焰涯角枪’应该是传给了你师父童渊,师祖他自留着第三件,称为‘黑抚三尖两刃刀’,这第三样宝枪,虽然名字是刀,其实却是枪中霸王,相传是仿照二郎神杨戬所持的兵刃打造而成。我师父李彦一共收徒四人,吕布、颜良、我陈到和你师父的儿子童飞。你师父收徒,我只知道共有三人,你赵云、北地枪王张绣和西川枪王张任。好了,我所知道的师门传承都告诉你了,你要带我去往山口,拜见祖师!”

须平听完陈到的叙说,吃惊不小,用异常质疑的口吻说道,“怎么可能?吕布确实是勇武非常,但他是个反复的小人啊,德行恶劣的他怎会是你的师兄?颜良此人,可是河北四庭柱之首啊,‘颜良、文丑、张郃、高览’,此四人号称‘河北四庭柱’,他颜良也是你师父的徒弟?再说了,我师父的儿子童飞,怎么会去和你的师父学习枪法?怎么不学自家枪法,你是在哄骗我吗?”

“哈哈,你是在家乡为兄服丧,已经三年未出河北界了吧?在这乱世之中已经被抛弃脱离了。你又不是三岁孩童,我哄骗与你,却是为何?”陈到哈哈大笑,情不自禁的手舞足蹈,继而正色说道,“我师父李彦,他年在并州,收了当时未满16岁的吕布为徒,吕布当时号称是‘大力士童子’力大无穷,我师父一直带在身边悉心指导,还差点儿将那‘赤月方天矛’传给他呢。后来,经过诸多历练之后,才熟知他的品德,师父评价他是性情反复,粗中少亲,刚而无礼,虽具有项羽之力而少其英奇智略,怕是项羽减忆转世而来,武艺虽高但心智缺乏,是终不能成事的。颜良可是我师父的小舅子啊,这一层关系你该去问问你的师娘,一切就清楚了。当年我师父娶了颜云,你师父娶了颜雨,这两位可是河北颜家的两位大小姐啊,他们的弟弟就叫做颜良。至于童飞嘛,我这小师弟,自小就性格叛逆出格,所以总被父母严加的约束管教,自然的就亲近大姨娘家了,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的不服父母管教。之后,负气离家就拜在我师父的门下被规范调教。”

听完了陈到的解释,须平似是有些恍惚了起来,心内暗想,我们这‘枪神’一门,师祖玉真子还真是个隐秘的奇人啊,调教出的两个徒弟也是隐士奇侠,临到我们这第三代传人,才开始在历史上崭露头角,开枝散叶。按理说来,对这‘鹤哀山口’熟悉的,应该是石风才对啊,曾经两次随我入山,乐毅、陈到俩人的转世又都来过这里,为什么会是我来为石风(陈到)引路呢?他自己难道就一点儿都不记得吗?

“嘿!子龙,你琢磨什么呢?快点引路进入山口啊。”陈到大叫着催促。

须平被吼叫声音吓了一跳,身体激灵的打了一个寒颤,随口应和着说道,“叔至,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求教,我们的枪法,为什么叫做‘平拨枪法’呢?”

“嘿呀,‘九拨十三平,先平后撩拨’,你师父没有面授过你枪法要诀吗?”陈到明显的有些急躁,顺势粗暴的折断一株小树,掰去了枝叶,不耐烦的说道,“来来来,我先给你展示一下‘腾步三扎’啊。你也比较一下我两家枪法的不同之处。枪法之中,拦、拿、拨、缠、扑、平……等许多的动作,在我门的修习之中,只是强调‘平’与‘拨’,其余法门皆是铺路垫石的,你看好了啊,看完,再不许啰嗦。”

小树在陈到手中舞动翻花,树已如枪!

只见他扎步拧腰,挺身出枪,树干似直枪平正迅速,周边的树木花舞在身边缠绕圆动,一时间似猛虎入洞,又如潜龙入水。细观陈到的身法,开步稳健,快速轻灵,直看的须平眼花缭乱,不禁的叫起了好来。

须平仔细观摩,这才发现,陈到右手握住树木的三分之一处,似是取中,左手拨动枪柄使枪头借力的多方震颤,仿佛像是杠杆原理一样的四处挑拨击打,速度奇快的令枪尖八方斩杀,此时的枪尖,可扎、可砍变幻莫测的如枪如刀。

耍舞完毕的陈到,戳木站立,抱拳推手的说道,“你比我枪法精湛,我却在这里自舞自娱,子龙可不能笑话我。”

“你说的哪里话?我们都是相互学习,你挥舞的枪花刚猛稳健,枪法招式拨撩中平,速度力道都恰到好处,应在这世上是罕逢敌手了。”须平很是羡慕的由心赞叹。

“你不就在我的面前吗?我已经是你的手下败将了,你还替我叫嚣什么罕逢敌手啊。”陈到摇头叹息,呆滞的目视地面,缓缓地说道,“我在我两位师兄的手下都招架不出10个回合,吕布师兄7合就能把我拿下,颜良9回合,而你昨日,是12回合卖出的破绽引我速攻,你是不是有意让着我呀?我这会儿舞动的筋骨舒畅,已经热血沸腾了,一时却又来了些高昂的情绪,要不,咱俩现在再次比试一番?认真些面对,手下不得容情!”

须平听得陈到言语,心内惊惧,自己哪里会什么枪法啊。直错愕的不知如何作答,呆立在原地。

四十六.再见好友

陈到不待须平回答,直接就抽出了腰间宝剑,三下五除二就将树木削至尖圆,反手递与须平,转身就去再次的寻找适合树木去了。须平接过‘木枪’,慌乱无措的不知如何应付,思忖半晌计从心来,他枪尖朝下的将‘木枪’掼入泥土之中,慌忙的扬声,开口说道,“叔至回来!你我先去寻找入山口,再次回来比试不迟。”

陈到听闻之后,迅速回转身形面露喜色,大踏步的转身接近须平的身边,一把握住了须平的手腕,“走!”

沿着陡峭山壁一路前行,须平的内心是慌乱的,‘我在这里醒来,没有一丝武力。那么,昨晚和陈到比试枪法的赵云哪里去了?……难道是连夜起身离去了?我这身形衣着,真的是和赵云是一模一样吗?……’

天已放亮,只有些轻微的薄雾弥漫四周,二人一路在迷雾中穿行。陈到边走边与须平攀谈了起来,“子龙,你说在这乱世之中,师祖他老人家身负绝世武功,却不入世荡涤天下,自己却过起了自己的避世生活来,那要是都像师祖他老人家一样的做法,天下如何太平?”

须平神思惊醒,急忙颔首之后轻叹了一口气,环目四望的试图找寻着熟悉的景物,以便确认方向,同时低声的回答,“但凡隐逸高人,自会有自己的一番心思,我们普通人是揣摩不透的。但据我所知,凡是乱世必不长久,总会有一批人凭靠着运气,被推到风口浪尖去平复乱世的,反正人也死不绝,拼些运气吧。”他忽然想起了赵云身份来,失望的摇头叹息,“哎……想我这一生辅佐先主,克己尽忠,最后却只被‘此间乐,不思蜀’打破,终为泡影,失望至极的白白忙活了一场,还不如避世隐逸的逍遥呢。”

“子龙怎竟说些丧气话,我不知你那‘不思蜀’是何意思,我也不会选择隐逸避世!我却想要凭仗一心赤诚,攘除祸乱,诛灭无道。大丈夫生立于世,理当为国家出力。”陈到喋喋不休的慷慨激昂,仰头阔步的向前走着,“今曹孟德率兵进击汝南黄巾军,被汉廷拜为‘建德将军’,我的好友郭嘉和祢衡,都刚赶去在曹操的帐下效力,我欲前往投效,子龙与我一同前往如何?”

须平自知自己并非赵云,茫然的行进,胡乱的敷衍着,“我自有去处,叔至不必挂心。哎?你的师兄吕布,现在正身处徐州,自领州牧,倒也是个很好的栖身之处。颜良又在袁绍处被拜为上将,袁绍四世三公天下所望,也是很好的投效之所,你为何都不去投奔相助呢?”

“哎……你有所不知啊,我师门中,内有隐情呐。拉你一道去投曹操,也是有原因的。”陈到有些不解的望了须平一眼,放缓了脚步,脆声的叙述了起来,“他年,师父曾幽闭师兄吕布,不许他出仕任何势力,要他在门墙之内习武修身,磨炼心性。后来却被吕布破墙而出,投效在了丁原帐下。而颜良也自持内弟身份,不甚耐烦师父的言语,出走效力在袁绍处,而且他性格狭促,好大喜功又倾慕威名,正与袁本初的沽名钓誉相吻合,臭味相同啊。”陈到轻轻的牵动嘴唇微笑,很奇怪的扫视了一下须平,然后断断续续的说道,“家师李彦对此二人都曾寄予厚望,但是两位师兄全是性急之人,等不得那么许久,全都不听师父劝戒,急于出仕扬名。师父对俩人失望至极,暗帖送至,言明二人已被逐出门墙,再不相见。所以这次才派我前来与你比试枪法武艺。”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想我的两位师兄,张任和张绣也同样令我的师父失望吧,所以咱俩人才会在此相遇比试武艺?看来,我们‘神枪门’还是一个遁世神秘的门派。”

“是这样的!即使是有弟子不尊门规,出山求取名利,也不准许透漏出丝毫的师承,自弟子出山之始,便已被师门暗中逐出了,自此相忘,永不得见。”

“哦?那就不对了啊,我也曾在公孙瓒处谋仕,应该已被逐出了师门,怎么还会在此,与你比试?”

“子龙,你这一阵子好生奇怪,怎么什么问题都要问我呢?你难道是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了吗?你虽是我辈弟子,但是,你的身份尊贵特殊,辈分很高啊。你和师祖他老人家是结义的兄弟!”

须平听到此处,驻足呆立在原地,他实在是不能理解并串联起来这究竟是什么原因,脑中随即是一片混乱,直在内心呼叫着自己,‘须平!快醒来吧,这里是梦境!’,还在自己的手臂之上,使劲的掐拧着,喃喃自语的重复说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你救过师祖他老人家的性命!”陈到望见须平魂不守舍的样子,焦急着关心的说道,“并且,你还能从头背诵出我神枪门中,失传已久的,首篇心法要诀。”

须平突然的哈哈大笑了起来,无比的不屑再次重复着说道,“怎么可能!?”

直吓得陈到错步后退,惊恐的陈到,浑身的较着力气问询道,“子龙,为何发笑!?”

“我如何又知道‘神枪门’的心法口诀?我甚至连枪怎么挥舞使用都不知道呢。”须平索性实话实说了起来。

陈到好像并未领会须平说的实话,自顾自的说起背诵出口诀来,表情严肃且认真,“神枪门第一课,首先要行云流水言简心诀,‘道不可以无始,不可以非正,志不可以妄求,不可以离道德。离有离无之谓道,非有非无之谓神,有而无之之谓圣,无而有之之谓贤。’…………”

“非此四者,虽口诵此书,亦不能身行之矣。道,可闻、可知、可见,而独不可得…………叔至,你莫不是指的是这些言语?”须平在陈到还未背诵完全之时,接口后一气呵成。

“要不然呢?你看你倒背如流的,简直比我还熟悉。还假装自己一无所知。”陈到面有怨色的呼气匿笑。

须平忽然的就想起来了,在自己和伙伴们第二次进入‘黑山口’(鹤哀山口)之时,是哈历波用手语翻译出的壁画语意,自己被指定背诵记住最前一部分的,难道,这就是神枪门的首篇初始心法要诀?那么,我又是如何的机缘巧合救下玉真子的呢?须平连忙的急问,“叔至,我是如何的解救了祖师爷?你我又约在何处相见比试?”

“看你恍惚失神的,我们约在‘乐毅庙’,在那土庙试练切磋啊。你究竟是怎么了?如何对我师门中事情,无有半点熟知?你是故意在试探与我吗?”

“还请叔至告知!”

“你究竟是何许人也?”

须平已知陈到起了疑心,就正色敛神,佯装疲惫的半蹲下身子认真说道,“我自小便气力不济,失困疲乏,一旦使用气力过甚,便浑身酸楚痛苦万分,头风病发作,对任何事情都无心思应对了,昨晚你我比试武艺,我的头风病便又再次复发了,并非是饮酒过多的缘故,病情一旦发作,我便一时的忘却了时间的桥接轨迹,失忆掉许多事情之后,我难免会心存疑虑的不断发问。叔至还请见谅不必局促,我已是坦诚相对,实话实说了,若是换做别人,我是不会轻易告之,我这些个身体浅疾的。”

陈到听闻解释,慌忙近身搀扶住须平,叹气的摇头说道,“子龙休怪,你我这‘神枪门’确是门规森严,我只当你是同门师兄弟,才言语过多,要是其他一干人等,我也并不会透露出分毫的。看你也有此症状,我才放下心来。”

“啊!?”

“啊什么啊,我门中有个规矩,传道授业被传习衣钵者,必须要是‘羊儿疯’癔病者。来,快将我这‘逢露丸’吞下吧。”

须平内心惊讶万分,不禁哑然失笑,暗想,‘这是什么个奇葩门派啊,弟子必须要是羊癫疯的患者才能入门,我这误打误撞的假说是头风病,陈到就已经当作是同病相怜的同道中人了’。怕是自己失笑的露出破绽,须平顺势的微笑了起来,掩饰的说道,“什么是‘逢露丸’?”

“真是啰嗦的要紧,‘逢露丸’是我门中圣药,是专对我们病症配制的药丸,在心慌气促前服用,就不至于发病癔症了。这可是当世名医张机,专为我门配制的祛病圣药啊,其中包含‘褐全蝎,天麻和琥珀’等稀有贵重的药材呢,主旨为熄风定痛,恢复身形自如。”

“哈哈……张机张仲景,存世《伤寒杂病论》,这个被后世称之为‘医圣’的人,也与我‘神枪门’有些交集吗?”

“什么医圣不医圣的,我不知道,但是他这药物确是灵验异常,我门中人,必配足三颗才可出门,否则,在气促身颤之时便不可应对外界骚扰。”

须平好意的推却掉了陈到的药丸,心存感激的掩饰说道,“这么珍贵的东西,你还是留着自己需要的时候再服用吧,我只是头风病发作,不碍事的。”

就在须平回推掉药丸的那一刻,他忽然看到不远处的一处景致,迷雾的极目深处,他看到了曲折向上的台阶!

忽的一下就直向前冲去,随口呼喝道,“叔至,随我来!”

却原来他和陈到二人,早已在谷底的深处之内了。怎么下到谷底的?须平也只是一闪念,马上便抛诸脑后没再细思。在望到台阶的一瞬间,须平是兴奋地无以言表的,他急匆匆的向台阶方向奔去,几乎都要忘掉了陈到还在后跟随,一路的疾步奔跑入台阶的路径之上,哈哈的狂笑了起来,直吓得陈到慌忙询问,“子龙!你不碍事吧?”

“没事,没事!”须平爽快的应答着,面含喜悦之情,“叔至,你我二人比试一下脚力如何?”

二人狂奔疾驰在蜿蜒的台阶之上,须平仿似有使不完的气力,一口气的飞奔不再停歇,陈到在后大汗淋漓的气喘吁吁,依然在紧步跟随着,两人无视终点的一路飞驰,薄雾逐渐的散去,这一场景,须平仿佛是再次经历一样。突然,眼前出现了拱形小山洞的模糊影像,须平只向后随口喊道,“叔至坚持,我们马上就到了!”

还未得到陈叔至的回应,忽听前方拱洞深处传来低沉的问责之声,“是谁在此吵闹?驻身站立不得向前!”

在声音传到须平耳内的时候,眼前就被一只振翅的丹顶仙鹤,拦住了去路,鹤头上扬引颈,“咂……呕呕呕……”的鸣叫着,仿佛在说着,“定,不许动!”

须平定住身形,陈到也已气喘的站在身侧了。二人极目望去,模糊之中,只见有几人围坐在拱形小山洞之中,身着汉服飘逸,服饰在晨风之中被吹撩的‘呼喇’作响,衣袂飘飘如御风而行。须平极力的掩饰住内心的兴奋之情,浅浅躬身作揖的双手环抱,大声的询问,“请问,诸位当中,可有玉真子?”

“这声音怎如此的刺耳难听?”只见当中一人忽的撑地而起,灰衣鹤氅却遮掩不住体态的丰腴,转过头来顽皮眨眼,须发皆白声若洪钟的说道,“老夫玉真子,‘招子聋’是你来了?”

陈到听得对方自报家门,未敢直视,慌忙的俯首跪拜,张口问候,“李彦门下劣徒,陈到陈叔至,见过师祖。师祖安康!”

须平却是听得声音熟悉,忙不迭的抬眼仔细观看,这一看不要紧,就是差点儿把昨晚吃的饭喷了出来,未经大脑思虑的兴奋地嘶吼惊呼,“哈历波?怎么是你?你丫就是玉真子?”

“正是老夫!”哈历波(玉真子)大步飞快向前拥抱住须平,眼内浅含泪光,呵呵的憨笑着,“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居然学会了观心眼的‘瞬秒’法门?没想到啊,我在这里‘羽化’之前,还能再见到好友兄弟!”

“卧槽!你丫混的可以啊,玉真子,哈哈……这是什么奇怪的丑陋名号。”须平也是实实在在强力搂抱,真实的感受着哈历波的体温,不禁的动容说道,“嘿,你丫死了,就是这状态啊,这不也挺好的吗?你这死胖子!什么叫做‘瞬秒’法门?我很清楚的知道我这是在做梦呢,清醒的做着梦!”

“不得对师祖无礼!”跪拜在地上的陈到,头也不敢抬的厉声吼叫着。

哈历波(玉真子)朝须平在嘴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挺立了一下身体,干咳了两声之后,拿出了一部红褐色的竹简,严肃的朗声说道,“陈叔至,我现将《吴起》传授与你,限你在一个时辰之内记背极限,这本兵法共计53篇,你能揣摩记诵多少就是多少,一个时辰之后我就要收回,去吧。”

陈到(石风)双手捧接过《吴起兵法》,心内暗想,原来师祖和子龙竟是这般亲密。随后,躬身退至一株枣树之下,就急不可待的翻展观瞧了起来,心无旁骛的嘀咕出声。

须平望着陈到(石风)恭谨认真的身影,不禁的笑出了声来,疾步上前拍打着哈历波的肩膀说道,“嘿,‘大波儿特大师祖玉真子’,石风怎么就认不出你来呢?”

哈历波嘿嘿的怪笑,灿烂的把皱纹堆积在了一起,胡捋着须髯哼声说道,“他丫是还没有‘觉醒’呢,真可惜了石风那具好皮囊。他一直的沉浸在自己陈到的身份之中,只注重眼前的生存环境,内心激荡的一心要为平定乱世出力,想要去匡扶汉室呢。他与我们能感触到的‘意识界’暂时是分离的,他还生存在‘物质界’之中,很真实很自我的在体验感觉着,你此时无论怎样的点拨他,也不会把他唤醒的。”玉真子(哈历波)沉声继续说道,“他的心内眼内只有吃喝穿用与功名利禄,是不会感知到其他的。瞧,这唯物蠢货执着的样子,还算可爱吧,哈哈…………。”他忽然轻皱眉头,“诶?还没回答我呢,你的‘瞬秒’闪现法门,是哪个孙子教给你的?”

“你是说,他的皮囊外表是石风的,身份却是陈到?好吧,暂不理他了。我还想问你呢,我哪里会什么瞬秒闪现啊,我都跟你说了,我现在是躺在我的父母家里睡大觉呢,梦到你真不错,我正在做梦!”须平扬了一下额头,仿似很深情的观瞧着哈历波的面庞,泪眼闪现的眯眼询问,“刚才让石风(陈到)这孙子搅和了,现在我再次认真的求您解答我的困惑。”须平低头思索,一句一问的说道,“‘特大’,你我曾经结拜过?我还救过你的命?这就是你死后的真实吗?刚才你说的什么意识物质什么界啊什么的,是什么意思?看你这褶皱老脸,今年多大岁数了?你说的羽化也就是死亡吧,你丫什么时候再死呢?什么叫‘瞬秒’法门?”

“哈哈,这才是那个不切实际的须平嘛,意识神游的时候,问题也多的古怪神经,能够再次遇到你真好。”哈历波(玉真子)眼中也是泛着泪光的,很舒缓的慢慢的回答了起来,“我就粗略解释一下吧,你听不听的懂,我可就管不着了。你我往世聚散皆是缘分,你和石风在往世困网之中,保住了我的肉身,给了我足够意识觉醒的形态,就是救了我啊,我只是谎称与赵云结拜,我与真的赵云在这里并未见过,也并不知道石风还有一世转生陈到。要不,我的救命恩人就有两位了。此时,你我容颜并未有过多改变,又能相互认出,这是‘魂魄之精’赐予的神秘能量,这魂魄也可称为是‘灵魂’。总之,是它有许多的称谓和名字,大家熟悉运用表述最多的名字是‘灵魂’。”他很奇怪的望着须平,点头含笑,“你说过的‘永前文明’或许就是灵魂的栖身之所在。我刚才也提起了‘物质界’与‘意识界’这两个界面,而这股魂魄精气也就是灵魂这玩意儿,只有在‘意识界’才能得以展现挥发,相互认出。如果相遇在‘物质界’,就是相见不相识的尴尬境地了,也叫缘分吧,就跟你眼前的蠢石风(陈到)是一个样子了。能明白吗?看你的天分吧。下面我继续给你解释‘瞬秒’法门吧,这算是一种‘闪现技术’,就是一直的知识积累,确切的说,应该是‘有’的积累,而并非真的知识。能理解吗?看你悟性吧。无视界限的漫长积累,必须要做到识、闻、视、听……等等的知识积累,不能轻易被抹杀删除掉。有些晦涩难懂是吧?真有些担心你的智商。好,我就简单举个例子吧,‘你别管是真的去过,还是在文字、图画或别的渠道听过、见过的事物,又恰巧是物质界中真实存在的,比如埃菲尔铁塔、长城、自由女神像……你只要脑中有过映像就可以了,之后,你只要凝神静气,坚信不移的用你的思维去闪现架构它,你只要一闭眼就能到达想要到达的地点了’。这就叫‘瞬秒’闪现,也可称为‘一念’,是最快的速度。虽然表达的简单,可如果要是修习起来,没有一定的‘道德技术’是不能实现‘瞬秒’闪现的,也就是说,很难!并非是人人都能修习成功的。”哈历波(玉真子)长嘘了一口气,轻摇着头,“你的问题真是多啊,我们继续吧。我今年已经约等于96岁了,我将在三年后羽化飞升,你能在梦中与我相见,也是你德行匪浅的展现,这一切就要看你在你所谓的‘醒来’之后,是持否定还是肯定的态度了。”

“我一定会肯定的!能见到你真好。”须平迟疑了一小会儿,坚定地略带着嘲笑说道,“可把你老家伙累坏了吧?给我解释的还需要我再询问,解释的真清楚!年龄还约等于?你丫跟我开玩笑呢吧。‘意识界’?、‘物质界’?,这俩是什么个概念?大波儿我问你,这里的时间是比我们那里快还是慢?”

“哎,问题真多,改不了的认知度啊,你总是纠结于时间概念,无时间只有三界,‘混沄界’居中贯穿着‘意识界’与‘物质界’,或飞升或堕落,就要看你在那混沄界的表现了,有些难以解释,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这个咱一会儿再说。想当年,我还‘活着’的时候,就早跟你说过了,根本就没有什么时间存在的,所以我才说是我的年龄是约等于。若要我强给你个时间的界定,我很负责的告诉你,这里的时间几乎是静止的,也就是说,这里对于你们那里定义的时间,或快或慢。”

“到底是快还是慢?”

“我哪知道?我已经不存在你们那里了,这里的时间是静止的,还不明白吗?”

“也就是永生不灭吗?那你还告诉我,你将在三年后羽化飞升?既然是不灭,却还是要去死亡?你丫要死去哪里?”

“无可奉告!哈哈……其实是我也不得而知,我要再去哪里死亡,根本就是身不由己的,也许下次,就是对应南北朝时的‘陈庆之’了吧。我只是知道死亡的感觉而已,已经死过,不会再惧怕死亡了。跟你要重复几遍啊,根本就没有时间的存在!谁又告诉你没时间存在就是永生不灭了?你这是什么奇葩的浆糊理解力啊。”哈历波(玉真子)梗着脖子,语重心长的郑重的陈述着,“我告诉你,你们那里是很无趣的所在,你们长时间的曲解了死亡的定义,死亡真的很轻松美妙,貌似‘灵魂’附着在一切之内,增长着见闻,自我炼修的体验着,很有意识的快乐的验证着一切,灵魂那玩意儿才应该是永生不灭的状态吧。想要永生就要先认识理解找到灵魂,那个还属于你须平的灵魂。须平,千万不要再惧怕死亡了。”

“哦,‘灵魂’我知道的。”须平瞪起了眼珠子,也梗着脖子说道,“但是你对于时间的解释,我就不可能理解了,你刚才也用时间来措词了,你告诉我三年后你会死,今年又是东汉末年196年,怎么就会是没有时间呢?”

“怎么就跟你说不清楚了呢?循环往复无始无终……不要总以距离和时间来测量定义事物,你为什么总想要得到一个标准答案去框架界定事物呢?谁教你这么做的?死脑筋!我说的重点是灵魂,你却不问,执着的总是纠结于时间?”哈历波(玉真子)急躁的连连反问之后,有些泄气般的叹气出声,“哎,这样吧,你如果非要让我换算成时间的话,那么我告诉你,我这三年后将要羽化的时间,也许是你们那里的一瞬,也许,也许是三、五百年之后,或也许更久。”

“我懂了!”

“卧槽!我看未必,怎么突然的就明白了?嗯?你真的懂了?”

“真懂了,因为这里就是你提到的两界之一,‘意识界’!”

“朽木亦可雕!死灰可复燃啊,答对了!‘意识界’可以穿透一切的无视一切的自如往来。那么,你看旁边那个愚蠢的浑噩家伙,不认识我的石风(陈到),他此时又作何解释呢?”

“因为这里只是我的‘意识界’!是我的醒觉感知,并不是他石风的感知。哎……有没有一种叫法,叫做‘分界并存’呢?”

“你还真是天马行空的厉害啊,确实是你的‘意识界’,却是真实的我们!这都被你胡乱猜破了,您这思维路数我还是很佩服的!是的,贯衍散聚‘貌合神离’就是石风这状态,想要让石风能够认出我俩,就需要把同在‘物质界’混的石风和陈到的‘意识’互换!”

“你能帮石风也来到这里吗?来到这‘意识界’。”

“谁也帮不了他,除非他自己醒觉!”

思想能够产生智慧,那智慧是精神层面的,物理层面对于精神层面的东西是无可奈何的。总有许多人会教给你各种所谓的正确的做法与礼仪的,总会给你上课或分享出他的知识似是在帮助你一样,告知你正确教你正确,那是物理层面的,你该耻笑他!你如果赞同他并认真改正着自己的所谓错误,你已被成功诱引指导,你将永不会觉醒。

四十七.布殁云出

须平和哈历波(玉真子)相互的聊了许久,而周围原与玉真子一起围坐的几人,几乎都未换过地方,旁若无人的继续着自己的事情,仿佛须平和陈到不存在一般,对于他们的到来,一直的无视。

须平难免心怀好奇,歪头侧顷着身体向拱洞中望去,只见其中二人好像是在对弈,另三人却如老僧入定般,连眼皮都不曾抬过一下,须平猎奇般张口问道,“他们干嘛呢?”

“他们在用‘心眼’,观看电光石火的‘海市蜃楼’。”

“嗯?心眼?你丫好好说话,什么是电光石火的海市蜃楼,看电影呢吧?你们都是仙人吗?”

“仙个屁!我们只是意识自清的人而已。‘心眼’就是意识遨游!跟你做梦神游差不太多。还记得你跟我说的‘清混浊’吧?我到了这里之后才明白了。我在这里整理划分了也是同样的三界,以对应您提出的‘清混浊’。”哈历波(玉真子)有些疲惫的神态,眯眼低声说道,“刚才我们也说过了‘意识界’和‘物质界’这两个‘时界’,还有一个第三界,就是人类生存的、可触及到的、无始无终的、验证以上二界的‘混沄界’,这‘混沄界’就是我形容的‘海市蜃楼’。”

“哦?不大理解。”须平呲牙咧嘴的摇头,皱眉挤眼的自言自语般说道,“你是说‘清混浊’对应的是‘意识’、‘混沄’和‘物质’这仨世界?我对世界永远是悲观的。”

“你应该悲观。哈哈。是的!确切的说,应该是‘时界’。”哈历波(玉真子)长舒了一口气,认真的解释了起来,“三个时界。‘意识界’,清明自主就可穿透一切的自如往来。‘物质界’,腐朽破败的、贪婪的,吞噬着、供养着腐朽破败。‘混沄界’,如云之积却又此消彼长。”

“哦?哦?速度简洁的帮我解释一下‘混沄界’。”

“机器人。”

“这就完了?”

“啊,完了。你不是要速度和简洁吗?”

“你是说,我们人类其本身就是机器人吧,筋骨经络也类似都是‘零件’?机械的每天运转着。这种智能机器人,还能自个儿传宗接代?没疯吧你,哈哈……生命延续后,再次机械的运转,无始无终的如云之积,此消彼长?”

“哈哈哈……是的!你可能不会接受这说法吧?这些个‘零件’并非是钢铁旋扣和线路板,而是更高级的,不易被自查到的筋骨经络!延续的也只是类似基因的玩意儿。”哈历波(玉真子)轻叹一声,手抚袍袖面部傲娇的继续说道,“哎,所以,当我们能够唤醒自己的时候,在清明的‘意识界’里看透了一切,就能够清晰的俯视着你们,像是看电影一样的,自观心眼,播放着‘混沄界’中的影像,看着你们徒劳的追逐着‘海市蜃楼’,机械勤勉的终日不倦。”

“我们人类都是机器人!?此时的‘海市蜃楼’也就是指我们人类生存的环境吧?‘混沄界’是虚妄的镜花水月,百般努力挣扎也是徒劳无功的?哈哈……有点儿意思啊,我还算勉强能够接受吧,因为我看到那些努力磨砺自己的机器人,就觉可叹可悲。”须平面带忧伤的神态,又带着怀疑的心态,低声啧啧,“咦?……我们要是机器人,那我们人类在为谁工作呢?这科技水平可真够高的呀。谁能制造出来还能自己传宗接代的机器人呢?不可想象。”

“所以,高级别意识思维的文明,才提倡‘道德与技术’啊!咱们那个时代,不是也有相同的技术了吗?叫做‘复制’!只是人类还未达到这种更高的技术,能让被复制者自己自主的复制出自己而已,能明白吗?你不能理解这更高的科技,就不要急于反驳这‘复制技术’吧!人是机械的、无思维的。”

“我并没有反驳,只是感觉有些难以理解和想象,不可思议罢了。照这思路想下去,‘机器人’嘛,机械的重复着工作,意识虽有些许的觉醒,充其量也只是会问个‘为什么’而已,一昧的填饱装扮着皮囊,使其更加的舒适华丽,极度的重视物质生活,鄙视着精神层面,当然,他们也许早已失去或并不具备精神了。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一生,其实只是机械的、重复的帮助‘灵魂’在修炼中,依附的一个载体而已,貌似鲜活的存在着,其实只是为了那个‘灵魂’,你们叫做‘魂魄之精’的玩意儿,体验一下自己的意识快乐?它自身不断的在验证中续足能量?再次另附它物复活。这不就是轮回转世吗?是那个‘灵魂’的转世。这不关人类其本身什么事情啊,哈哈……充其量只是一个载体附庸而已,那世人都张显、争抢、追逐什么呢?镜花水月吗?一切皆虚幻才是正确的吧?机器人,哼!”

“嗯!‘魂魄之精’依附在一切之中,使其具有生命!这不是一般的‘技术’能够理解的,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确实是徒劳无功的,人类拥有的只是虚妄幻境!只是不愿承认罢了。你还别自不量力的想要将这虚幻变为现实,不要去惊醒‘灵魂’那玩意儿,它一旦想要舍去你,那么,你所做的一切也将灰飞烟灭,戛然而止,夺其意识使肉体立时瘫软无神,所以最好不要将它吵醒惹怒。灵魂那玩意儿很无情的!什么才是现实呢?很难琢磨却转瞬即逝。人人都追求的现实,他们理解的现实也许就是要永久的活着,长生才最现实,是不是?哈,那我们就拿‘长生’来说明一下吧。比如水母,可以说它是最有可能长生不老的生物了吧,水母可以无限的复制自己的细胞,甚至还可以‘返老还童’,可它们去腐生新之后的生命太脆弱了,周遭环境、水温、饮食、菌群一旦产生了,那怕是极其微小的变化,其自身也不能再适应周遭环境了,反而,复制更新后的自身,免疫力极其的低下,马上就会因不能适应而快速的死去,物极必反喽,这就叫极力改变现实后的现实吧?这种复制技术是落后的。你想,我们人类的被复制技术,居然还能调整自身,以适应新的环境,这新‘技术’是不是很可怕?比那水母的复制技术不知要高明多少呢,这同样也叫现实!是谁帮人类达到的?或是人类自己吗?我死过后才知道明白了,如果你还活着,在那‘混沄界’中,疑惑挣扎的活着之时,先去调整好自身的‘品质道德’吧,再争相来到这‘意识界’,重新认识一下人生的真实意义,促进鼓励并肯定自有的不可思议的幻想,认识到‘镜花水月’才是真的现实!一切皆是载体!其实这‘混沄界’是承上启下般存在的,似在‘意识界’,又似在‘物质界’之间穿插交叠。人类个体本身若是追求‘意识界’便会飞升高智慧。追求‘物质界’就会堕落入昏昧,如低等生物。”

“哦,你们打开了‘心眼’在旁观?既然知道这其中关联,为什么要那么的冷血,只在一边观看?能帮助他们认知觉醒,不再浑噩,走向更高技术文明,不是更好吗?上前去告诉他们,提醒干预一下啊,为什么任其飞升与堕落?啊!?”

“您息怒!须平,你有所不知,在那‘混沄界’中生存的人们,我们与他们是交流不来的,虽然同身处在‘混沄界’,他们却不相信除了物质还有什么值得是毕生追求的,他们执拗的听不进、听不懂我们的表述,你要让他们自己相信原本就是精神‘无我’的,他们会嘲笑你是精神有问题的病人,他们麻木的也是不愿去相信的。所以,我们本身具有的智慧,在‘意识界’中感悟的精神之道,也并不能直接赐予他们使其接受,交流不得啊,虽同在‘混沄界’中生存,但你能和骡马直接交流吗?他们只相信自己是在真实的存在着,很物欲的自我自私!况且,他们自种的因果,谁也替代不了啊。对于他们而言,聊谈虚幻是不现实的,思想飞升是不切实际的,还会在内心鄙夷的咒骂,‘这人’有些神经的癫狂,快躲远些吧,谁会有时间听取一个‘疯子’的胡言乱语呢?他们一定是要去创造自我价值的,哈哈……正如你俯身观看蚂蚁群战斗一样,你会去帮助哪一方呢?要是那些小小的蚂蚁自身具有攻击性,能够伤害到你呢?喷出毒液感染你或啃食你,使你感到身痒疼痛,你会一走了之还是会一脚跺下,管他什么双方,一同毁灭了完事?或是在不能影响、伤害到你的前提下,冷眼旁观着它们的‘表演’,就让它们顺其自然?”

“这……还真难住我了。我养只狗还会去调教它呢,我会在我理解认为它还能理解交流的范围内去干预一下的,我就是它的主人是它仰慕的神。确实是有俯视着我们的更高文明?‘举头三尺有神明’原来可以这么理解,你会怎么选择呢?”

“这不就是问题所在吗?我们的道德不允许我们干预其他,看透不说破,说也没人听啊。你看那五人在干什么?”

“哦哦,他们只是在,旁观!一旦动心、动手的去干预,就违背你们的道德了?”

“其实与道德并无关碍,只是有些事情做着做着就触及道德了,还是不要深究干预的好,旁观自省也不错,也能观其妙、自醒觉。”

“不深究,不研究,哪里有科技的进步?怎么会弄明白那个‘灵魂’究竟是什么?我究竟又是谁?躲避旁观就是道德的?这方式未免也太消极了吧。”

“先啰嗦一句,我们小时候长辈老师们就跟我们说‘未来科技发达了,就有机器人来为我们工作了,我们人类会很省事的。’但是,后来发现我们依然还在工作着,其实我们就是那机器人喽,而非人类啊。哈哈……就接着我们刚才的话题来说吧,假设,只是假设啊,我们人类是可以自己复制自己的,那么,我们利用的‘技术’方式是什么呢?”

“性。”

“没错!但是深究下去,你可能会崩溃的。”

“呵呵,怎么可能?我体验过饿极了进食,痒极了抓挠,渴极了饮水……这诸多舒畅快活的感觉,再没有比性体验,更美妙的了。”

“那么好,我就引领你去深究一下性,如何?在你现在的认知度而言,性,也许是愉悦的、快乐的、缓解释放压力的,它能表达情感,繁衍后代(更新),证明些权利和地位的去分配阶层,也能缓解群体内的激烈矛盾和冲突,对吧?多美好!压力的释放点,是吧。那就让我来形容一下这释放、发泄方式的多种多样吧。事先声明啊,这其中包括许多种方式,甚至有些匪夷所思,但都是基于性本能的发泄,得到自身的性满足,以释放出来的。你听着,有自己来的**吧,你恐怕就没少自我安慰自己,啊哈哈……有露阴癖、异装癖、恋物癖、还有窥淫解、男女间、男男间、女女间、长幼间……有**的,有各种替代的,有人借物释放的、恋母的、恋童的……恋的各种各样,有施虐的,受虐的,虐的体无完肤,……还有摩擦的、窒息的,易性的,人与兽的…………”

“好了,好了,不要再形容了,我明白了!”

“画面映射的恶心恐怖吗?还想要去深究突破吗?”

“想想都可怕,看来深入研究事物,是会崩溃的。道德就‘值域’于此吗?”

“这要取决于‘你’的认知范围,无关其他人。”

“所有的一切事物,深究下去都会很可怕吧?”

“是的。”

“那么我们将不再去探索未知了吗?要停滞不前?”

“不是。”

“别卖关子,速度说明。”

“就和你以前对于武术的见解一样,先观察其人,道德品质如何,之后再传授武学精要,武德为第一要准!所以我们强调先‘道德’后‘技术’。”

“嘿,那你自己还犯错误?间接的传授给吕布,这个德行反复的粗鄙小人,那么强悍难敌的武艺,他的品质并不过关啊。”

“你也知道是间接。所以,这个事情嘛,我可不背锅啊。吕布是我徒孙,差着辈分呢。我的两个爱徒品质可都是良善优秀的,李彦和童渊,你在历史上听说过、看到过吗?他二人能做到,不慕虚名浮利,混迹于民和光同尘,在与民同化之中独得清静,已经很了不起了,甚至都比你家诸葛丞相,不知要强到多少倍去,诸葛亮‘甘老林泉晓世人’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孤独’是很不错的广告宣传标语。能明白吗?只是他童、李二人在收徒的时候,难免依凭‘准徒弟’的先天资质,私心作祟,不愿放弃‘好苗子’,在道德考核上疏漏了许多。吕布品行不端这事儿并不怪我啊。”

“呵呵……瞧这托大的,还敢妄评诸葛亮,你还挺狂,是吧?”

“演义中的诸葛亮‘多智而近妖’,简单阐述下疑惑,抱怨一下嘛。其实,对于我那俩徒弟,我是有些失望的,明白的教过童、李二人,务必要内隐养德,功在自然无为,择徒要先观品质。但二人却还未完全抛开世俗,绕着弯子的‘以徒代师’,想要大鸣于天下,这点儿小心思和卑微的私心,我作为他们的师父,还是了解的。身为他们的师父,就这一点来说,我也并非是一个好的老师啊。”

“不要过于谦虚,你已经很不错了,玉真子大师!您不是就置身事外了吗?我就没有您那慧根与慧命!你我既然是朋友,我就走走过场的夸赞一下你呗,本人粗鄙的认为,你是个好的老师!”

“无知小辈!你懂什么?我也并没有置身事外嘿。哈哈……你夸的我内心还挺舒坦。……须平,我个人认为,最起码的操守道德都教不会,就不是好的老师!这个李彦啊,肯定是窃喜吕布的先天神力,一定是侧重武学深教,并未让吕布学习良善的道德常识,先后顺序他已经搞错了,吕布要是先学习道德方面的知识就好了,这样,他才具有好的品质。没有好的道德品质,他就不会敬畏师长,不会顺敬父母般的心系苍生,两样‘敬’都没有,这个吕布就废了!空有一身傲世武艺,却是祸乱众生的更**苗。后世的晚辈们,越是拥有极高的学识,越是犯下了难以弥补的滔天罪恶,这类事例还少吗?对不住,扯远了……李彦李宜服教授徒弟失败的事例,究其根本原因,是本末倒置了啊。”

“收徒吕布啊,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并不失败,勇猛第一的吕布是神枪门中弟子,他给你们神枪门扬名天下做出了极其突出的贡献啊。不过,你说的似乎是有那么一点点道理,德为基础,要明白什么可做,什么不可做。《老子》上下两篇,德篇就在前,道篇在后啊,先要有德行再去探大道。嗯嗯,嗯……大波儿,不跟你丫闲扯了,我有些累,我问你啊,我怎么才能回去?”

“‘布殁云出,良死到随’,这是宿命啊。”

“我问你,我怎么回去,跟我瞎扯什么谶语宿命?”

“你暂时回不去了,只是暂时。还是那个‘时间’在作祟,你想一下,一人‘静坐’一小时,一人在‘动车’上一小时,同样都是‘一小时’,眼前景物会有什么区别?你现在就在那‘动车’之上!您还是先享受这里的‘一小时’吧。也许你要等到晋朝司马氏统一才能回去呢,也说不准,这里的时间因为太过快速,所以可是感觉静止的哟。就和你身处快速运动的地球之上依然无感一样。哈哈……你现下,是在家乡为兄守丧期间,历史上需要届满七年。在这期间,等待吕布命丧白门楼,颜良被关羽刺杀马下,你和陈到就都要出仕豫州刘备处,缔结契约了。虽然刘备‘仁德似伪’,但你还是要走这历史过场的。”

“您不是说没有时间吗?为什么总是用时间来说事儿呢?我是须平啊,不是什么常山赵子龙,我哪里有武艺傍身?你是让我作死吗?”

“不用时间做比,你我如何理解交流?怂!瞧把你丫吓的,‘神枪门’祖师玉真子在此,你这顽劣的胆小鬼,还不速速上前拜师?”

“我要在这里跟你学习枪法?”

“不仅仅是枪法,你仔细看看他们是谁?”

在哈历波(玉真子)手指的指引下,须平快步向拱形山洞轻步靠近,虽然那五人依然没有挪动身躯,但是须平已经呆立的闭紧双唇,睁大了眼睛,这几人的面庞,对于须平来说,是熟悉的,迟江、封侃、仲倪、张临涛、方兴艾!

须平惊讶过后长舒了一口气,忽然噗嗤的笑出了声音,“怎么是这几块儿料?”

玉真子(哈历波)轻笑,仿佛很认真的回答说道,“他们,你是不认识的!你认识的只是他们的一身臭皮囊和熟悉面庞而已。介绍一下,蒲元、许劭、王越、张仲景、司马徽。”

“这怎么可能呢?不可能,怎么就你特殊?只有你能认出我来,而他们却不能认出我?”

“我死过!”

“等等,等等……我有些乱,你让我捋一下啊。是不是这样的,我能想像出的面庞也只有这么多了,很有局限性,是不是?他们怎么都在这里?因为,我能想像勾勒出的面孔,也只有这熟悉的几人而已,我本就是缺乏想象力的,哈哈哈哈……面庞一样却是别人,这只是我本身生存的环境造成的,我做梦,不会梦到其他陌生的面孔!即使梦到了陌生面孔也不会清晰的展现,只是我身边熟悉的人,才能出现在我的梦里。好了,大波儿你不要再故弄玄虚了,我这是在做梦!我是因为太想你了,才会和你在我梦中交流顺畅,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快告诉我,要怎么梦醒?”

哈历波(玉真子)并未答话,他缓步走向其余五人,双手交抱成拳,面带诚恳兼庄重,缓慢的屈膝稽首说道,“烦请诸位略施所长,点渡我这往昔好友。”

众人顿首回礼,连忙同喝应允唱喏宽慰道,“玉真不必如此,我等尽力便是。”

须平在旁边看到,哈历波(玉真子)居然向五人屈膝跪下了,也是吃惊不小,稽首跪拜可是当时最高、最隆重的礼节,难道真是我自己执迷不悟?以至于让哈历波如此的恳求众人帮忙吗?我分明就是在清醒的做着梦,我自己很清楚,大波儿这又是何必呢?看到这‘老家伙’在这里自由自在的生活,真是很好也令人欣慰羡慕。想当初,我还在为他的死亡伤心不已,人家都在这里开山建派了…………

正在须平内心胡乱思想的时候,只见身着褐衣的长者许劭(封侃)走向前来,仔细的盯着须平的面庞审视了一小会儿,须平正要和这个长着封侃面庞的许劭,打个招呼的时候,褐衣长者却首先言语道,“久经历世往复,依旧尚武**,披肝沥胆,终不失儒将本真,盈虚续命,不可生傲笑志满狂心。”

须平听完封侃(许劭)的解释,心下直觉好笑,这许劭(封侃)话总是说到一半吗?半遮半掩的时不时露出些真实,是想让我再次好奇的发问吧,装神弄鬼的做莫测高深状。我就偏偏不问他,不能上了他的道儿,我先逗一逗他吧。随即匆匆抱拳一礼邪笑的说道,“许子将!我知道你平生专好评价他人,时人称作‘月旦评’,你与你兄长许虔,号称是汝南的两条龙。你也曾评价曹操,‘治世能臣,乱世奸雄’是吧?哈……你是想说我,不可生志得意满之心,狂笑出声吗?否则就会下世。是吧?哎呀,这事情,我自己也知道啊,而你,就是你!即将魂归九泉,还要在这里吓唬我吗?”

封侃(许劭)慌忙的掩面后退,轻扯着哈历波(玉真子)的衣袖说道,“这个后生晚辈真是你的好友?他怎知我将不久于世?他又如何得知这许多事情?”

哈历波(玉真子)这时候才忽然的明白了,禁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倒是我疏忽了,我这位朋友啊,其实对你们诸位的生卒年月,都是有些了解的,甚至是了如指掌呢。许子将,这事怪我了,他真是知道你已时日无多,马上就要飞升羽化的。哈哈……怪我了,怪我了,是我忘记了‘未来人’已到场,我还天真的恳请诸位要帮我点醒渡化于他呢,真是病急乱投医 。糊涂喽,糊涂喽。来吧,须平,你就上前来和大家打个招呼,给诸位讲上一课吧。”

须平眼望着这些熟悉的面孔,忽然很有些想写小说的冲动。……哈……就写一部先知先觉的、无限智慧的‘事后诸葛’类的穿越小说吧。

一定,不可写向未来穿越的,太难了!徒增笑柄而已,因为自己并没有或者是根本就缺乏想象力。写未来,就算了吧。

一定,要写往回穿越的,以往成名的历史人物,其生平、作品和作为,随便拿来借用,安插在主角身上就完事,都是些功成名就的伟业和贵重人格与绝世佳品,谁敢质疑?谁又敢嘲笑?哈哈……反正自己(作者)也已经知道了历史事件的结果,只是后世普遍认可的结果,胡编乱造出的任何冲突事件,也总是主角胜出。胡说八道的无限的放大‘主角’光环呗,让其睿智的指点江山,无所畏惧的胸有成竹的拥有一切优秀的品质。

反正,‘主角’本身也已知道所有的‘历史结果’,凶险万分也绝必会平安无事的。还真是有真实的历史啊,哈哈……‘历史老师’教出的学生还真是多得很呐。

身为‘名作家’的写手们,嗯,称写手最合适。只是架构好‘骨骼’,胡言乱语的涂抹,堆砌极多的字数,添些‘血肉’就算完成了‘淡水’巨著,横陈千万亿字也味同嚼蜡,真是简单的啰嗦。如此的‘恢弘巨著’,是绝不会二次观看的吧?因为,唧唧歪歪罗里吧嗦的真能淡出鸟来!

须平也只是一闪念。他缓步的朝众人站立之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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