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求己看他要求对质,以为他是那种受不得半点冤枉的性子,心底是乐开了花。所谓“奸出妇人口”,只要女人咬定了说辞不松口,那么哪怕他辩解再多,都只会徒劳地让围观者更义愤填膺罢了。现下这个年轻人虽狡猾,但还是太嫩,这样就沉不住气了。
既然他执意要加速取辱,马求己还乐得如此。他板着脸,对台上的女人道:“你诬陷高顾问,本该严惩。我将此事轻轻揭过,是希望你还能在乡里做人。但高顾问是受不得冤枉的人,定要分明吧。既如此,你且与他对质吧。”
在高沅准备走上台时,曲辛树不由拉住了他,对他使个眼色。在曲辛树看来,高沅通过利益分化村民与村长,属实是妙招,他算是认可了高沅作为小队智者的资格。但他们二人本取得了足够的情报,不该为这点小事死磕。他低声道:“这点冤枉,不算什么。”
高沅正色道:“曲大哥,你也以为我是一时意气行事么?虽然我们取得了足够的情报,但接下来至少有七天,我们需要在陈氏老宅里度过。万一有事,就近只有陈家村的村民能帮助我们。所以哪怕是身败名裂,我也要试试!”
道罢,他走上台,站在陈本根,陈侯,以及庞芸芸的对面,大声道:“庞芸芸,真是我对你欲行不轨么?”
庞芸芸心虚得不敢对视,只继续低头拭泪:“是你做的事,你怎么还有理了一样?你不敢承认么?”
高沅冷笑着环顾一圈,道:“那人没来么?就是那个身材矮胖的家伙。”
村里人不解其意,于是高沅又描述了那人的外貌。有人认了出来:“你说的是程石吧。他是村长的朋友。”
高沅道:“是也。当时我在院子里喝茶,突然听到屋里有男人说话的声音,起了疑心。我在门口观望,看到那个男人正与她说笑。我自觉不妥,方才及时退出。”他又从人群中指出一人,道:“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原来,当时他躲在小山丘上看得明白,陈侯为了引起村民公愤,特地领了其他几个村民一同到家中。他记住了其中几个衣着特征。被指出来的那人有些尴尬地道:“我们当时进屋的时候,是看到程石和陈侯婆娘没穿衣服,躺在床上,只是程石是晕死过去了,醒来后还一直说有鬼什么的。陈侯说他是被闷棍打糊涂了,需要时间休息。现下他应该是在家里吧。”
陈本根、陈侯、程石三人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友,陈侯、程石二人同是陈本根的铁杆。这些村里的人都很清楚。当他们听到程石和陈侯妻子不穿衣服,躺在床上,当即在台下议论纷纷起来、陈侯红着眼道:“不,是我兄弟听见屋里女人求救,进来时被你打晕了!”
他转向庞芸芸道:“芸芸,你快说,是不是他将你和石头打晕后一起丢到了床上,想嫁祸给石头?”
庞芸芸抬头,正想开口,却见对方定定地看着自己。随后,他口中缓缓说出了两个字,没说出声,只有嘴型。但庞芸芸很轻易就看出了这个对她来说不啻于噩梦的名字:“林菲。”那是一段令她终生难忘,有如噩梦的记忆。
在那晚,即将逃出去的最后关头,她被一双冰凉的手拉入了园林的池子里。当时她大声呼救,但最要好的友人皆只顾自己逃命。她不顾一切地想抓住什么,慌乱中,似是抓住了谁的脚踝。原来是林菲折回来救她,但她那时逃跑心切,哪管那么多?竟用力将林菲扯了下去。那双冰凉的手松开了,她趁机攀上岸,也不管林菲在后面呼救,径自离开,甚至都没回过头。
在他们逃回去的第二天,林菲终究是在河边马路上被发现。她浑身污泥,身上缠满水草。要不是还有呼吸,谁都以为是一具溺死的女尸。林菲活了下来,但她从此疯了。庞芸芸虽没疯,但她总会在梦中听到那栋阴森大宅里传来的哭泣。哪怕她辍学到北城务工,噩梦依然如影随形。在北城的工厂里,她因工作时分心,毁坏了一批产品,工资被全部扣押,甚至还要赔钱。
她意识到,那栋大宅发生的一切根植于她内心深处,不可能从中解脱。在北城接连碰壁之后,她回到了故乡,却没有胆子再进一次陈氏老宅。她惊奇地发现,只要是在陈家村,她的睡眠就会安稳许多。最后,她嫁给了一个当地人,本来想就这样平淡地度过一生。
可惜她遇人不淑,陈侯稍有不如意就对她又打又骂。她也不是不想离开,但她发现,哪怕是到镇上过夜,她也会重新进入那个梦境,在那栋大宅无限轮回那晚发生的事情。她也只能忍气吞声,任凭陈侯对她怎么样,只是忍受。
高沅又道:“我是早就离开了的,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还是说你也想离开这里呢?”乍看之下,这只是不伦不类的一具反问。但他将真正想传达的信息暗藏在话语中。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瞒过所有人,为对方开好了条件:你,想不想找到离开的方法?
庞芸芸怔住了。她没将此事告诉过他人。毕竟深究起来,林菲被她拉下水变成疯子,她也有责任。她本想忍受凌虐,在这个小村子度过一生,但对方不知从何知道了她的困扰,为她开了条件。自己真的要一条道走到黑吗?
她思考了不到五秒,就做出了影响人生的决定。她支支吾吾地道:“我被打晕时,也没太看清楚是谁...”
“什么?!”陈侯又惊又怒,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妻子竟会在此时突然改口。本来,虽然证据不是很充分,但只要女性咬定了说辞,那么村里人都会相信。这是可以说必胜的局面。但在这紧要关头,竟是逆来顺受的妻子反了!
庞芸芸定了定神,继续道:“我当时听到身后有声音,就被打晕了。再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村民已经麻木了。陈侯、高沅、庞芸芸三方提供的说法,已经完全成了一场罗生门。谁也说不清真相如何。
高沅知道自己的攻心之计起了作用。方才他在山上看到镇长带人过来,就向季晓那路打去了电话。叫他们趁着镇上空虚,赶紧去调查。顺便他还问了季晓他们调查到的情报,季晓便将她对林菲进行精神分析的事说了。
当他听到“庞芸芸”这个名字的时候,不由愣了一下。恰好陈侯的妻子就叫庞芸芸,年龄也十分相近,可以对上。先前他一直以为,这些经历过闹鬼的学生应该都去北城了,哪知竟还有一位,就躲在离陈氏老宅最近的陈家村。
虽不知庞芸芸为何会在陈家村,但她还年轻,不过十八九岁,本可以去北城打拼,却嫁作人妇,任人使唤。他猜测,她应该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所以在下山来到这里的过程中,他拟定了攻心的策略。势必要争取到陈家村的民心。现在看来,他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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