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这么小的孩子你竟然说丢就丢?你还是人吗?我怎么生了你这个畜生?”
皱纹在愤怒的脸庞上更加明显,伪善的爷爷在呵斥着不负责任的自私父亲。在阴霾的世界,在细细雨丝当中,老人抱着一个刚出生、哭声充斥着世界的婴儿,不知什么时候,倾盆大雨浇灌着大地,老人被打湿,婴儿也奄奄一息。
“杀了她吧。”
不知道为什么站在身边的洛水递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只是刚出生的婴儿,没有父母,她何必遭这个罪呢?就此了断,也是一了百了。
“我怎么下的了手?”
那个老人花白了头发,颓然地坐在地面上,任凭风吹雨打,好像浑不在意。然而天旋地转之中,阴霾散了。
“她的母亲也是魔女,来我们家一直不被待见,虽然她父亲很爱她,但我一直针对她,做错了很多事……哎……她父亲又不管她,苦命的母女啊。”
“这份错,由爷爷我来承受吧……我会保护好你的……”
老人颤抖着手将怀里的婴儿抱到胸口,咿呀咿呀的婴儿在他的怀里似乎并非在哭。但在一边的洛水似乎无视了这个场景,她走了上去,露出了微笑,硬生生地将刀刺入了包裹着婴儿的布匹当中。
“这份错,难道不是她承受着的吗?”
“不……不是的……”
“咳咳咳……”
从梦境中醒过来便感受到全身的疼痛,染上大病的洛水强撑着近乎麻木的身体,靠着床一侧的扶手半坐了起来。而此时同时那粗糙的大手早已扶着洛水的后背,之所以能坐起来也少不了不断说着漂亮话的这位老人——洛水的爷爷。
染上绝症,却仍然说着没事,便是洛水的爷爷。
“爷爷……打扮得这么好……是要出去吗?”
洛水用带着喘息的奇怪声音询问她的爷爷,那是一种连说话都费力疼痛的状态。而虽然年纪很大但依然能看到年轻时俊俏影子的爷爷连忙回应着她,是的,他要出去,无论是否有希望,他都会出去为洛水寻找良医良药,去寻找这看不见希望的绝症那一份奢望的希望。
连希望都需要奢望,有了希望又只能迎来失望,最后变成绝望……
“……何必呢?”
洛水露出一个她以为的微笑,殊不知那只是一抹苦笑,洛水那藏溢的苦涩还是第一次在她的爷爷面前展露,这份苦涩仿佛连同那份绝望一同传递给了老人,让本就沧桑的他看上去更加苍老了。
“……爷爷……”
突然洛水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出声询问,对于洛水好像突然有了什么想做的事情,老人那是着急地立刻就问了起来洛水想说什么。
“……我……头发是不是……乱了?”
“没……没有。爷爷每天都会好好帮水花子梳理的……”
仿佛希望落空,又仿佛感到更深的悲哀,在这时依然纠结于形象,让爷爷更加悲哀。
“说起……来……”
强颜欢笑的洛水忍受着浑身遍布的疼痛,仿佛又想起了什么。
“我……其实……喜欢的、不是水花……”
“……是每一次……落水。”
这时候爷爷讨厌我也无所谓了吧……说出这奇怪的想法,那似乎也无所谓了吧?映着洛水的笑容,是那颤抖之人浑浊的眼睛。
“我的日记……”
猛然抬手让痛感瞬间加剧,洛水吃痛地呻吟出声,惹得爷爷慌忙地将搀扶好洛水便跑着把日记本和药带了过来。
“睡……不睡……”
洛水摇了摇头,拒绝了吃药。即使在睡梦中,她也感受得到痛苦——甚至能感受到更深的一种痛。睡太久了,洛水也想多看看这外面的世界,她有预感,很快她就要告别这个世界了,这个她从只在书中了解,十分迷离神秘而美丽的世界。
也基本能明白洛水意思的爷爷轻声安慰着疼痛的洛水会好起来的——这种自欺欺人的话——然后洛水从爷爷手里接过了日记本,那本越来越薄始终没有记载住什么的日记本。
费力地翻开空白的日记本,洛水没有拿笔,她盯着空白的书页,没法写字便在心里写字,洛水便是这么在“写”日记:
“好久没写日记了,迫不得已的。补日记吧,估计只有睡觉这个内容。至于梦,其实我压根也不记得。那就写今天的事吧,今天啊,爷爷打扮的很帅,我呀,估计也美美的,不会被讨厌。我想,我会马上烧掉整个日记本吧……说笑的,哪还能释放魔法啊。我啊,要死了。”
“爷爷……”
“我想……睡了。”
洛水任凭身体失衡倒在床上,露出疲倦的眼神。继几乎每天都在睡觉却仍然总是疲倦的神态,那双一直保持着明亮的奇异异色瞳也终于露出了疲倦的灰暗感。洛水真的累了。
“……其实……我好想……”
我有一件事好想好想去做到……
自从被爷爷收留,洛水便一直不受任何人喜欢,从小到大一直经历着各种不幸,但她始终微笑着,温和地面对这一切,温柔地对待自己认为是伪善的爷爷。直到将死,她没能看到她唯一的小小心愿实现的时候。
伪善——只是良心上过不去产生的愧疚,妄图用善意补救所犯下过错的老人,打着“我会保护好她”的名头却总是对一直遭遇不幸的洛水抱持着“她要是就这么死了就好了”念头的伪善。但洛水却从心底觉得,总是接受着别人的善意,又总是自我满足用敷衍的微笑了事的她,才是真的不堪。
我真的好不堪,真的好痛苦——痛苦,我给别人带来了这么大的痛苦……
“……您……不救我……就好了。”
酸意第一次在鼻头聚集。眼角滑落了一行苦涩的泪水。洛水没想到她竟然会流泪,那是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流泪,然而她或许不会记得她流过泪,梦魇已然悄无声息地将她所吞噬,她已然渐渐迷失了自己。
其实,我好想好想去做而又直到最后也没能实现的那件事……
无论是谁都好,在对我说出那怕只是一句——“明天我还想看见你。”
然后,我所回应的那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仅此的小小心愿。
“……好不舍,
我真的……真的还不想死……”
重生的异色瞳魔女不想做棋子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我的剧本世界在自主运行》、《我是舰娘》、《交错世界之学院都市》、《认清现实后,她们开始追夫火葬场》、《好徒儿你就饶了为师伐》、《足控勇者的目标是魔王的丝袜》、《带着修真界仙子们天下无敌》、《修炼成仙的我只想养成女徒弟》、《被触手怪养大的少女》、《修真轮回一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