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的一声相当刺耳的声音,枪刃刺入了最后一个山匪的心脏中,他的身体颤抖了两下,艾尔诺的手一拧,枪刃被带动着转了一圈,他的心脏被随之搅碎,他颤抖着倒在了地上。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没有山匪的惨叫了,也没有女孩的哭泣生了。
艾尔诺丢掉长枪,叹了一口气,正午的阳光下,满地尸体,血流成河,而艾尔诺更是被鲜血染得浑身赤红,宛如地狱走出来的恶鬼一般。她也顾不得擦试一下脸上的血迹,朝爱丽丝走了过去。
看着跌坐在地上的爱丽丝,艾尔诺沉默了,她蹲下去,看着爱丽丝。女孩那双无光的水蓝色眼睛令得她的心脏也不由得为之颤抖。她沉默了,最后叹了一口气,伸出手,说:“跟我来吧。”
爱丽丝没有任何反应,宛若失魂。
“走吧,一起去给你爸报仇吧。”
“报……仇……”女孩微微扬起脸,直勾勾地看着艾尔诺的脸,一愣一愣地说,“报仇……我爸爸他会回来吗……?”
“不会。”
“是吗……”
女孩的脸又埋了下去。
“是吗,我爸爸已经回不来了啊……”
她的眼圈发红,但是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艾尔诺站了起来,转身走向山匪营寨。这一带的山匪都已经被剿灭了,至少爱丽丝留在这里是安全的,至于她,则是要去救出剩下的村民来。
这是她与爱丽丝约好了的事情。
然而,艾尔诺才刚走两步,一只小手轻轻地拉住了她的衣角。
艾尔诺停下脚步。
“也带上爱丽丝吧……村子里的大家,都还没救出来……”
艾尔诺回过头,有些诧异地看着爱丽丝,但爱丽丝还是只盯着地板。
爱丽丝没有向艾尔诺提出救出她母亲的要求,见到了父亲的头颅之后,她便不对母亲还活着抱有希望了。只是,即使是陷于绝望之中,她也没有忘记,还得救出其他人。
爸爸还活着的话,也是希望其他人能够活下去的吧。
营寨的大门边,已经没有山匪的踪影了,他们全都躺倒在门外的黄土上了。艾尔诺没猜错的话,在那场混战中,应该有山匪跑回去通风报信了,现在这个山匪窝里面应该乱成麻了。
本来她是打算潜入这里面的,一来可以少掉不少麻烦,二来,没有惊动山匪,减少了山匪直接对村民们下手的可能性。虽然村民们死几个并不在艾尔诺的考虑范畴之内,但毕竟这是答应了爱丽丝的事情,能少死几个最好还是少死几个吧。
稍微深入一点这个营寨,便能听到里面的喧哗了,看来都已经准备好了。艾尔诺转身钻进了一条小巷子内,用身体护着爱丽丝,观察着外边的情况。
山匪们也是知道敌人已经潜入进来了,在整个营寨内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势要揪出那个杀害了二十来号弟兄的凶手。
艾尔诺将身子缩进巷子内。她知道,偌大的一个营寨,自己一个人慢慢地找出关押村民们的地方,非得找成无头苍蝇不可,因而,她决定借助一下山匪们的力量。当下便看准时机,伸出脚去绊倒了一个匆匆路过的山匪,将他拖进了巷子内。艾尔诺也不多说,捂住他的嘴,先卸掉他的肩关节,才让他开口说话。
“今早的那批村民关押在哪,敢多说一个没用的字,就别怪我刀下无情了。”艾尔诺威胁着,松开了捂住他嘴的手。
“救——”
声起刀落,他的话还没喊完,一柄匕首便狠狠地刺入了他的喉咙中。
他不可思议地低下了头,似乎想不明白,对方明明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为什么能做到如此果决地取人性命。
“走吧。”艾尔诺拉了拉爱丽丝的小手。
被洞穿喉咙的山匪就只能这样看着艾尔诺离去,他的手臂被卸了下来,无法堵住伤口,而他的声带也跟着大动脉一起被贯穿了,发不出半点声音,就只能躺在地上,无力的看着自己慢慢死去。
不过,艾尔诺还是不相信没法拷问出村民们被关在哪的,因而,再度逮来一个山匪之后,艾尔诺先卸掉他的肩膀,接着,一只一只地拔掉他的指甲,直到山匪的整只手都因此而变得鲜血淋漓,艾尔诺才摘掉塞在他嘴里的破抹布。
“说吧,今早的那些村民被关到了哪里,不说的话,给你另一只手的也拔了。”艾尔诺向他挥了挥沾满血液的钳子,说。
山匪下意识地想惨叫,十指痛归心这话可不是盖的,但是,看了一眼艾尔诺手上的那把钳子,他赶紧识相的闭嘴了。
简直就像活在梦里一般,他只是普通地路过这间木房子而已,结果却被人从身后捂住口鼻拉了进来。一进来,对方二话不说就先卸了他的肩膀,接着一鼓作气拔了他整只手的指甲,对方甚至一句话都没说,拔完了才说,就像,这拔指甲大刑仅仅是一道开胃前菜罢了,后面还有更厉害的在等着他。
太可怕了,明明只是个十五岁左右的黄毛丫头,但是做起事来却心狠手辣,毫无人性可言。
“沉默也算时间。”说着,艾尔诺又把他的嘴给塞上了,手中的铜钳对准他右手大拇指指甲,一口气拔了下来,随手丢弃到了地上。
他的双眼变得通红,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天呐,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啊,要受到这等对待。
他算是明白了,这个女孩,就是个没人性的恶魔!
是恶魔啊!
“嗯,看你这样子,貌似完全没有屈服呢,那就再拔一颗吧。”艾尔诺歪了歪头,也不多啰嗦,直接就连带着把他的食指指甲也拔了。
“——!!!!!!!”
他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在喉咙里呜咽着。
“你可别想着这只手也拔完了就没事了。当你的指甲全部拔完的时候,我就会用这把刀——”艾尔诺亮了亮她腰间的那把铁剑,“像是切火腿一样,把你的手指一片一片的切掉。”
“说吧。”艾尔诺摘掉了他口中的抹布。
“呜呜呜,我说我说,我没说我不说啊——”他直接崩溃了,谁会这么拷问的啊,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就直接上刑,这简直就是为了上刑而上刑啊!
他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就将自己所知道的如同倒豆子一般全倒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看上去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艾尔诺看着他的双眼,皱了皱眉,说:“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说着,又给他把嘴塞上了,又是一口气拔掉了种植跟无名指两枚指甲。
“——!!!!!!!”
艾尔诺甩了甩钳子上的血,给他摘掉抹布。
“都是真的啊,都是真的啊,我怎么敢骗您啊——”
他要彻底崩溃了,这个女孩完全就不是人啊,这是审讯吗?这是拷问吗?这完全就是把他折磨他当成了一种乐趣了吧。
“很好,看来是真的。”艾尔诺点了点头。
“对啊对啊。”他流着泪疯狂点头附和。
“那么,再见了。”艾尔诺反手拔出匕首,刺入他的心脏内,再用力一拧。
他瞪大了双眼,低下头,不可思议地看着鲜血直流的胸口。为什么,不是都老老实实地说出来了吗?为什么还要杀了他……?
他抬起头,看向那个十五岁的女孩,但是女孩已经转过身去了,对那个十二岁左右的女孩说:“好了,睁开眼吧,结束了。”说着,帮那个女孩将堵在耳朵上的手给拿了下来。
他绝望地看着两个女孩走了出去,至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杀了他。
其实对艾尔诺来说,很简单,立场交换一下的话,恐怕她也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只会比他更惨。
这就是山匪,一群死不足惜的人。
顺着那个山匪的指引,艾尔诺来到了一座牢房前。一路上她杀掉了不知多少的山匪,自然也不会把看守牢房的那几个山匪的性命放在眼里,一刀秒杀了之后,艾尔诺拉着爱丽丝走了进去。
牢房的大门忽然被打开,正午的光亮透了进来,一片漆黑的牢房内,不少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的村民们下意识地眯起了双眼。
艾尔诺也不想管这么多,将从外面死掉的山匪的身上扒下来的钥匙丢进其中的一间牢房内,让他们自己打开。
村民们迟疑着捡起了丢进来的东西,才发现是钥匙,一根一根地试着,终于死打开了房门,也顾不得感谢艾尔诺,赶紧去给其他的几间牢房开门去了。
艾尔诺低下头,看到逆着光中,爱丽丝那无神的双眼,摸了摸她的脑袋。爱丽丝抬起头,看向艾尔诺,艾尔诺摇了摇头。
这个乱世,谁能保证他的生活可以继续幸福下去你?普通的老百姓都是过一天算一天的,谁也不会知道,灭顶之灾会在什么是降临。
就像谁也不知道,人类何时才能彻底打败吸血鬼一样。
村子的人终于团聚在了一起,不少人是抱在一起低声呜咽的,被抓过来的这段时间里,简直就是度日如年,谁也不知道,山匪们何时会进来把他们剁了喂猪。
也有不少人注意到爱丽丝她们了,赶紧过来对爱丽丝嘘寒问暖,对艾尔诺只是一句感谢了事。毕竟比起浑身是血,不知是何许人也的艾尔诺,他们更愿意去接触知根知底的爱丽丝。
被一堆人围住,爱丽丝也只是麻木地抬起头,看着他们,不笑,也不哭。
对于她来说,此行真正想救的,仅仅是两个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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